測試廣告1他的手以前是嫩的,如大姑娘一樣,如今變得有些刺有些粗糙,他在變,他的手也在變。詞字閣 www.cizige.com沒有了偷懶的屏障,艱難地成長是唯一的出路。
我不再甩開他的手,由他靜靜握着。
「蘭七保護不了你,只會一味讓着你,本來你就不該再去青螺坊或者榕樹庵,可是他們都由着你的性子,就像瀛洲城一樣,你去拆了婆羅門寺廟,他還幫你去放火。」想起了那時的無法無天,我忍不住好笑。
「你嫁給我,我就讓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服侍我為我生兒育女,不許見生人,更不許見男人。以前跟着你在瀛洲城瘋跑,我知道你嫁給我後你就不可能瘋了,你必須聽聽我的。」沒想到喝醉的人這麼能說,更不知道宇文贊這老實樸訥的面孔下藏着這樣的心思。
我想起他的母親,基本從不出門,大約他的母親就是他心目中為人妻的典範。
還好沒有嫁給你
可我卻不恨他,妻妾成群又怎麼樣,一個人伺候太累,多一個姐妹相陪不挺好。或許家長里短只是累心,但處於險惡之世,稍不注意,怕是要掉命。
「宇文贊,你在幹什麼」拉扯間,響亮的聲音刺破夜的黑,院門外蘭七領着家丁徑直走來。
宇文贊渾渾噩噩扭頭,呆呆地看着蘭七,而我一臉通紅,手還被宇文贊這小子抓着,為什麼我為什麼不學武而去學舞。
「陸道尋大人正在找你,新婚之夜跑到金蘭館幹什麼」
「少拿陸大人壓我,如果不是你,今夜我的新娘便是她。」他又使勁舉起了手,捏得我的手腕生疼,醉鬼,難惹。
我看着蘭七,向他遞着眼色,請他千萬不要刺激宇文贊了,他真的確實百分之一萬,喝多了
「贊兒,你聽我說,這次木樨在獄中並未受苦,陸大人幫了很大的忙,你就算心中再有委屈,也不該這個時候跑到金蘭館來。如此,陸大人將何面目面對滿堂賓客。陸家的人正四處尋你,你且同我速速回去,我們來日方長。」說着,蘭七就要小心翼翼來拉宇文贊,好似兒時小心謹慎捕捉草上蜻蜓一般。
「來日方長什麼,娶木樨。」
蘭七壓着怒氣,面色比之前更是柔和了許多:「嗯嗯,今日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宇文贊被眾人扶着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叫囂:「木樨,你等我,我會來娶你。」
無人回應,寒梅自香。
日子就這樣如流水一般,轉眼便是冬至日。
冬至日蘭七嫂照例要去廟裏為家人祈福,她要拉着我去,明澤、明潤也吵着要去。
「你們誰都不許去,明澤在家溫習功課,你爹爹晚間回來可是要考你的。明潤,你更不許去了,吵吵鬧鬧,打攪了菩薩的清淨。」
「嫂嫂,我也不去了,在家陪着明澤、明潤好了。」
「不行,你必須去,你都已經好幾個月沒出門了,去廟裏走走,驅散晦氣,豈不好,你七哥讓我務必一定要帶上你。」
拗不過,便從命。我換上了蘭七嫂為我準備的嶄新冬衣,朱紅滾邊交領琵琶袖荼白短襖,裙子是瑞鶴雲紋淡粉裙,一件描金紅斗篷。
我在鏡中看着自己,艷得過頭了些。
「這樣才對,女兒家就該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平時端的是素淨了些。」
我想起幾月前也是打扮得花團錦簇,以美好的心情去青螺坊告別,沒想到
「別瞎想了,心誠則靈,菩薩會保佑善良的人。」蘭七嫂似乎看出了我不寧的心緒,安慰我道。
我剛來瀛洲城的那日,也快要冬至了,而我見到初雩先生的那日,也就是冬至日,去歲經年共此時,心情卻是百轉千回。
那時候過得粗糙,心情還算敞亮,不知道怎麼的,如今老是悶悶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大約真是在屋子裏待久了,得出去透透氣。
冬至日上香的人可真多,聽說有些人為了爭得頭香,前兩日就在廟門口等候,不可不謂心誠之至。
我們去了好幾個廟,拜了好幾位菩薩,及至蘭七嫂問我是否許了願,我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
我想自己大約沒有特別的願望,一家人就這樣歲久天長地過下去,及至求到最後一個龍王廟,我在龍王面前許了願,願唐國風調雨順,萬民承平吧,不要似越國、婺國、吳國,早早四分五裂,子民流離失所。
「怎麼想着去拜龍王爺可不是見佛就拜。」蘭七嫂掩袖悄笑,說來瀛洲人素來沒有拜龍王的習慣,瀛洲靠海,瀛洲人心目中媽祖娘娘管着出海人身家性命。
「入鄉隨俗吧」我輕輕說。
蘭七嫂要去找算卦人解簽,我便在一旁等候,跟來的幾個家丁和丫鬟說是要去買些吃的,好氣兒的蘭七嫂也特地讓他們去了,只是叮囑早些回來。
我見不遠處的攤位有各類的面具,還有一個白面的面具,描金的眉眼像極了一個人,算卦人拿着簽子上天入地說着,蘭七嫂聽得入迷,我想着去去便回。
這是一個面具攤,形形色色的面具,兔兒爺、磨喝樂的面具小孩子最喜歡,威武的有關公秦瓊尉遲恭,此外還有各類色澤艷麗的異域面具。
我拿着白面面具問老闆:「可是蘭陵王」
「姑娘好眼力。」
古人說,戲有代面,始自北齊。北齊蘭陵王有膽勇,善鬥戰,然則體身白哲而美風姿,每入陣即着面具,後乃百戰百勝。
這面具像極了一個人。
「這可是你做的」
「自然」
「你怎知蘭陵王這個樣子」
「雖然沒見過蘭陵王,但自然見過美男子。」老闆一臉得意。
老闆的話將我逗樂,我取出百錢買下了這隻面具,迴轉身,蘭七嫂已經不見蹤影,而寺院門外我們的馬車也不見蹤跡。
問算卦人去向,竟然讓我算上一卦卜問去向,弄得我哭笑不得。
今日陵州城九街八陌熱鬧非凡,再貧窮的家庭也要穿着新衣拜菩薩逛集市,一眼望去,蘭七嫂模樣的婦人何止萬千。
逆流而行,步履唯艱,順流而行,依舊難移半步,罷了,要不稍微逛逛就自己回家吧,金蘭館的路我倒是熟悉的。
戴上這隻面具,邊走邊看,歡樓彩門處處,融洽和樂,我的心情也隨之明麗起來。
處處皆是笑容,有老嫗相逢彼此拉着手,笑得像十六七歲的少女,還有年輕的男女中間隔着幾位老者,他倆有意對方也不敢多看幾眼讓我這路人看着都着急。
一群帶着兔兒爺、磨喝樂面具的孩童在人群中嬉鬧,好似魚游淺底一般靈動。
人群熙攘中,迎面走來一位青蓮色武士短袍的男子,頭上戴着同色抹額,一襲暗色披風,他身材頎長,雖是閒庭信步,卻自有一種瀟灑磊落的迷人風度。
都說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可若是羸弱之馬,就算金鞍彩轡玉籠頭都難顯千里馬之姿。
狹路相逢,蕭大人。想我還摸過他的臉,這這這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