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336();<!--章節內容開始-->
不管他們吃沒吃,這菜既然已經點了,就必須得付錢。瞧他們也不是付不起錢的樣子,怎麼說走就走?難道這回是自己看走眼了?
紀箐歌步子一頓,又走回幾步,從口袋裏掏出了現金放到服務員手上,「不好意思,菜先上着,我們等下還會回來。」
服務員拿了錢,面色才好了一些,態度也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好的。」
兩人出了餐廳的門,朝着人群走去。
剛才她看到一位老人昏倒在路邊,可圍觀的人群都只圍在他周圍看着,議論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查看情況。自己沒看到就算了,畢竟是條人命,她總不能置之不理。
「不好意思,讓一讓。」紀箐歌皺眉,和容晏擠進了人群,「麻煩大家讓開一點好嗎?」
人群太過擁擠,老人又是昏倒在地上,她怕裏邊的空氣會不好,老人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
紀箐歌走到老人身旁,不顧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掏出手機打了110之後便蹲下身來查看情況。因為不清楚老人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昏倒,所以她沒有着急的抬起老人,而是抬手給老人把脈,然後凝眸,開了天眼,上下掃了一遍,視線在掃到老人頭部的時候,一愣。
腫瘤?
當然,老人昏倒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紀箐歌又是確認了一遍,這才握着老人的手,一絲絲溫和的靈氣進入了老人的身體,開始在他身上遊走。
「喂,你們在幹嘛?」周圍的人對着紀箐歌和容晏指指點點,其中有一人喊了一句,「你們不趕緊把人送醫院,在那搗鼓什麼呢?你們是醫生嗎?」
紀箐歌抬眼看了他一眼,繼而垂下眸子,繼續看着老人的反應。
「嘿,要是耽擱了,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那青年見人不理會他,又是喊了一句,言語中帶了點指責,「你們這兩個人壓根什麼都不懂,卻還在這裏裝模作樣,你們這是想害死人嗎?!」
「老人昏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打110?」紀箐歌蹙眉,一句話把那青年人噎得說不出話來,「你要真想救人,就閉上你的嘴!」
紀箐歌跟着陸機學了這麼久的醫術,自然知道老人身上的病是什麼。想要老人醒過來是很容易,但是……
好一會兒之後,紀箐歌便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又是給老人輸了一點靈氣,她這才抽出了自己的手。
從老人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紀箐歌隨意翻開了通話記錄,找到了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撥了過去。
「爸?」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父親。」紀箐歌直接開口,「老人家昏倒在路邊,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
三言兩語把話說清楚,沒等那邊的反應,紀箐歌先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了老人的口袋。
她不清楚離這裏最近的醫院是哪裏,但對方是京城人士,自己已經把這邊的地址告訴了他,想必他能猜出來是哪家醫院,從而早點趕到。
她把靈氣輸進了老人的身體,他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但是他家人好像不知道老人生病的事情,這回去醫院做個檢查也好,也就能發現老人腦部的那顆腫瘤……
隨着救護車的遠去,人群也漸漸散了,剛才那出聲的青年人瞧了紀箐歌和容晏幾眼,哼了一聲,剛想走人,卻被紀箐歌一把攔了下來。
「你想幹嘛?」青年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臉上全是不爽,「怎麼着,還想打架不成?」
這青年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敢這麼囂張,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就是個流氓的做派。
「把你手裏的手機交出來!」紀箐歌看了一眼他緊緊攥着自己手機的手,「剛才拍的照片麻煩刪掉。」
青年人的手攥得更緊了,兇惡的瞪了紀箐歌一眼,「嘿,我拍了什麼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權利讓我刪掉?小丫頭片子,敢在哥哥面前囂張!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紀箐歌本來是不想惹麻煩的,見他這副樣子,冷笑了一聲,轉身對着容晏道,「行,隨便你。走吧,我們去吃飯。」
想着自己剛才在那電話薄里看到的東西,紀箐歌勾了勾唇角。
青年人朝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掏出手機把自己剛剛拍的照片發了過去,又附送了一段文字說明。
哼,讓你囂張,等着被人噴死吧,臭娘們!
駒國安趕到醫院的時候,老人已經清醒了過來,正睜着眼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爸,你怎麼樣?」駒國安擔憂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又瞥一眼臨床的病人,小聲道,「爸,我先去給你換個病房。」
老人聽了,沒點頭,反倒是橫了他一眼,話語很輕,可裏邊的嚴厲依舊能聽得出來,「我不搞那種特殊,這裏挺好!」
駒國安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性子,沒跟他拗着,「爸,我都跟你說了,以後不要一個人上街。你要是想出去,可以讓人陪着。這次是有人打了急救電話,萬一下次……」
老爺子就是性子太倔,年紀大了,身邊沒跟人跟着怎麼成?可每次提起這件事情,他老人家總是要罵他個狗血淋頭。他其實也是為老爺子着想,沒人在身邊,萬一出了事情,可讓他們怎麼辦?
「對,我記得暈倒前是我是在街邊散步來着。」駒國安這麼一提,駒丞就想起來了,自己當時昏倒前是什麼情況,「哪個好心人把我送過來了?你有沒有好好的感謝人家?」
「我是接到她的電話才趕過來的,人我沒有見到,具體的情況我已經讓小宏去查了。」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挺年輕,應該是個小姑娘。他已經讓下屬去當時老爺子昏倒的地方調查,估計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了。
這麼一想,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瞧了一眼老爺子,駒國安走出病房接了電話。
「部長,我查到了,當時救老爺子的是一男一女。據說當時在附近的餐廳用餐,見到圍觀的人群才走出來查看情況。我已經拿到了餐廳的監控視頻,現在在往醫院趕。」
「行,我知道了。」
駒國安掛了電話,重新走進病房,對着還在等他消息的老爺子道,「小宏拿到了視頻,很快就知道是誰出手救了您了。」
駒丞這才放心的點頭,「找到人家,記得說話要客氣着點,不要端出你那架子來!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動不動就耍官威。」
駒國安有點無奈,他什麼時候跟人擺架子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們這一輩的人啊,一點都不像我們當年!」駒丞似是感慨,似是回想,「當時候我們哪裏分什麼部長下屬,大家都吃同一個鍋里出來的飯,只是乾的活不一樣而已!」
駒國安不出聲,他知道,老爺子說起這些事情,不是要讓他回應什麼,他只是在回憶和懷念那個年代的那些戰友情而已。
陸亮宏很快就到了醫院,一進門就把自己手上的手機遞過去,「老爺子,部長,視頻在這裏。」
「辛苦了。」駒國安拍拍他肩膀,旋即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把老爺子扶起來,讓他靠着枕頭,這才一起看了起來。
視頻中,一男一女急匆匆的從餐廳走出去,又是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又若無其事的走回來。
「我問過了,當時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人正是視頻中的這名少女。」陸亮宏指指視頻中的紀箐歌,「當時給老爺子做了一些緊急措施的人也是她。」
這名女子看起來很年輕,沒想到本事挺大的。
而駒國安卻沒有聽到陸亮宏的話似的,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了少女身邊的男子身上。反覆看了幾遍,他才確認了他的身份。
「老大,你認識他們?」駒丞哪裏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一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那就好辦了,改天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好好感謝人家。」
駒國安把手機遞還給陸亮宏,沉吟了下,才為難的開口,「爸,這事兒,可能有點不好辦。」
駒丞一聽他這話就急了,吹鬍子瞪眼的瞧着自己的兒子,「老大,你這話怎麼說的?」
「等你出院的話,可能對方已經不在京城了。」駒國安見老爺子要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趕忙解釋道,「這男人就是容家那小子。他現在是在休假,所以才在京城,過幾天又要回地方去了。」
容家那小子?
駒丞有點愕然的望着駒國安,久久,嘆息一聲,「那我明天出院吧,反正也沒什麼大礙。出院之後,找人到家裏來吃個飯,我得好好的感謝她。」
「爸,還是等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再……我給你換個病房吧。」駒國安低低道,「在這裏總是不方便的。」
「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駒丞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就這樣決定了,明天回家。」
駒國安有點無語,還想要再勸勸,可見老爺子一副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模樣,沒好氣的笑了笑,「行,那我這就去安排。」
都說人老了就像小孩子,老爺子這脾性,哎……算了,他高興就好。
駒丞哼了一聲,翻個身闔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有點哭笑不得的給老爺子蓋好被子,駒國安這才跟着陸亮宏出了病房。
第二天,駒國安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自家老爺子正一臉怒容的瞪着手中的報紙。見他進來,老爺子嘿了一聲,拍拍報紙,「顛倒是非,捏造歪曲事實!你看看這報道,都在亂說些什麼!」
駒國安疑惑的從駒丞手上接過報紙,就看到生活版的頭條竟然是昨天老爺子昏倒街頭的報道。報道上寫着,一位老人昏倒在路旁,一對青年男女非但沒有及時叫救護車,還胡亂挪動老人,在檢查情況中似乎還偷走了老人的手機……言語中,儘是對那對男女的指責。而報道的旁邊,還配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老人和那男子的樣貌看不清楚,可那女孩子的長相倒是很清晰。
「這家報社是誰負責的?這樣不實的新聞都敢發出來!」駒丞很生氣,這新聞一出來,不是把那救人的小姑娘給推上了風頭浪尖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是要指責那小姑娘的!
「老大,你馬上給我解決了這件事情!」駒丞狠狠一拍床,顯然是怒了,「立即追查相關人員的責任,並且要他們公開向人小姑娘道歉!」
駒國安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立即叫來了陸亮宏,剛想吩咐他把事情做好,老爺子又開了口,「你親自去辦!」
別人去辦他放心不下,必須得讓老大親自去辦才成,這樣下邊的人才不會敢陽奉陰違!
「是。」駒國安倒是理解老爺子,痛快的應了下來,「那我讓小宏給您辦出院手續。」
==
外界的風風雨雨都沒有影響到紀箐歌,她雙手插兜,走在人群的末尾,環顧四周,打量着這所z國最高學府。
京城大學的年代比z國還要久遠,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它沒有很現代化的建築,隨處可見庭樓小榭,就連教學樓也都是具有z國特色的古典建築。走在校道上,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沒讓人覺得陰森,只覺得經歷過時光洗滌後沉澱下來的古典氣息撲面而來,心中一片平靜安定。
「箐歌是吧?」律凝的步子漸漸慢了下來,不知不覺也到了隊伍的末尾,跟着紀箐歌小聲的交談起來,「你還記得我嗎?」
律凝小心觀察紀箐歌的反應,見她一絲驚訝都沒有,就知道她肯定是記得自己。
「您是監考我在的那個考場的老師吧?」紀箐歌在見到律凝的時候就想起來了,只是兩人不熟,來了這裏之後又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所以她也不會主動提及。
「對,沒想到你記性這麼好。」只見過一面就記得自己,看來她的記性不是一般的好。不過也是,能那麼變態的拿到滿分的人怎麼可能會沒點本事,「你覺得京城大學如何?」
對上對方那笑意盈盈的視線,紀箐歌露出了個淺笑,輕聲道,「挺好。」
這是什麼答案?律凝有點無力,不過她也不着急,依舊配合着紀箐歌的步伐慢悠悠的走着,「你覺得這次複賽你能拿多少名?」
對於律凝這無厘頭的問題,紀箐歌步子一頓,「律凝老師,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律凝不可能無緣無故避開別人來找自己聊天,肯定是有什麼話想要跟自己說。但沒摸清楚自己的脾性,她才繞着圈子說話,想要看看自己的反應。
「呃……」沒有到自己的意圖竟然這麼快就被看穿,律凝愕然了下,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妹妹,非常重視這次的比賽……」
「大家都很重視這次的比賽啊。」紀箐歌瞥了她一眼,那恍若一切都已經知曉了的眼神讓得律凝的氣勢頓時弱了不少。
「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明。」律凝儘量把事情給解釋清楚,「這次的競賽對她來說意義非常,她有必須拿下第一名的理由……你能不能在答題的時候……」
因為有必須要拿下第一名的理由,自己就得讓着點?
「律凝老師,競賽就是要看個人本事,我以為這點你也很清楚才對。」紀箐歌神色淡淡,她倒沒有因此惱怒,只覺得有點搞笑,「競賽中讓別人這樣的事情,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再者說,我也不一定能拿到第一名,何來的讓不讓之說?」
律凝當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可紀箐歌是以滿分的成績進入的複賽,這個分數放到全國,那也是第一名!這樣強而有力的對手,自然是成為了那位擔心的對象。其他的已經解決好了,只要跟紀箐歌商量好,那位期盼的第一名自然會手到擒來。
她也知道這樣的做法是不光彩的,不過這次的競賽意義非常,那位想要再進……自然是得拿到這個第一名的!
「那位許諾了,只要你肯讓,京城大學的名額會為你留一個。」其實不用留,相信以紀箐歌的本事也能夠自己考進來。想了想,律凝又補充道,「就連出國的名單中,也會有你的位置。」
「嗤……」紀箐歌忍不住笑了下,懷疑律凝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帶了智商,「律凝老師,你說的那些,我自己努力爭取都能拿到啊!這樣一來,我又有什麼理由讓呢?」
律凝一怔,見紀箐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得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箐歌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子,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很欣賞你的。也正是因為這份欣賞,我才會給你一個忠告。那人身份尊貴,不是你一個普通女孩子惹得起的。聰明的人,都懂得什麼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
誘惑不成,現在是拿身份來壓人了?
心中冷笑,紀箐歌依舊慢吞吞的走着,在外人看來,一切如常,「律凝老師,我還是那句話,我想要的東西會去爭取,而不是要靠別人讓。同樣,這一句話我也送給你身後的那個人。」
靠被人讓得來的東西,難道她就能拿得心安理得?如果真的必須要拿到,那就使出渾身解數爭取好了,何必靠着這樣的手段?
律凝當場愣在原地。
紀箐歌聳肩,不再理會她,快走兩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你知道你惹上了什麼麻煩嗎?」律凝很快又追了上來,見紀箐歌不為所動,臉色也有點不好,「今天的報紙你沒有看吧?」
報紙?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紀箐歌輕輕勾唇,「沒看。」
「你現在可是成為了眾人討伐的對象!」律凝也不知道是為了出一口氣還是如何,語氣有點幸災樂禍,「有人爆料給報社,說你不懂急救知識胡亂救人,還有趁機盜竊他人財物之嫌。報道的旁邊,可還有你的一張照片,五官看得很清晰,你想賴都賴不掉。只要你答應我剛才的提議,我們可以幫你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不然的話你只能處處受人唾棄了!而且照目前的趨勢,就算你回到了n市,也依舊有狗仔隊能把你的資料挖出來!」
哼,原本以為這紀箐歌是個聰明人,誰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卻犯了傻!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為了爭這個第一名而得罪了自己不能得罪的人,簡直是蠢!
「哦。」
律凝等了一會兒,只等來了紀箐歌毫不在意的一個哦字,不禁惱火了,「紀箐歌,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因為太過惱怒,這話喊的有點大聲,讓得走在前頭的眾人都回了頭,好奇的看着她們兩人。
沈辰看看律凝又看看紀箐歌,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沒事。」紀箐歌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律凝老師這是喉嚨不舒服,想練練嗓子。」
「咳。」沈辰咳了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
兩人之間應當是有事情的,不過見她們都不願意被他人知道的樣子,他也就沒有多問。
「律凝老師,你說的話我聽了,也回答了,是你沒有聽進去而已。」紀箐歌也不想和她多做糾纏,當下平心靜氣道,「只要對方那個必須拿到第一名的理由能夠說服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讓。但是要真的沒什麼,抱歉,大家各憑本事吧。」
這……那個原因她怎麼可能說出來!這件事情那位可是再三叮囑,一定要保密的!
見律凝這樣,紀箐歌就知道了她的答案,「看來我們達不成一致意見了,抱歉。」
看着紀箐歌走遠的身影,律凝跺跺腳,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訊,然後才在另外一名女老師斐靜的叫喊聲中回過神,跟了上去。
而在另外一頭,立誠報社的主編左英旺兢兢戰戰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只覺得對方眼神中殺氣很濃,似乎下一秒就能出手把他給殺了,嚇得他差點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
「有……有什麼事嗎?」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左英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恐懼,「找誰?」
這人莫名其妙的進了自己辦公室,也不說話,就盯着自己,盯得他心裏都要發毛了。
容晏寒着一張臉,把今天發出來的報紙拍到了他的辦公桌上,「誰寫的?」
左英旺低下頭,看了一眼他所指的報道,是那個少女救人事件的新聞,「這……是我們報社的一名資深編輯寫的。」
容晏可不管什麼資深不資深,厲色一閃而過,話語更加的冰冷,「他在哪兒?」
瞧見容晏那要殺人的陣仗,左英旺生怕喊那編輯進來後會發生血案,猶猶豫豫了一會兒,才心虛的低頭,小聲道,「他……他請假。」
他的這點小把戲哪裏能瞞得過容晏。啪的一聲重響,也不知道他到底使的什麼勁,左英旺面前的辦公桌硬生生的被他震出了幾條細細的裂縫,嚇得左英旺一個勁的後退,怕自己身上也莫名出現幾條裂痕。
「你……你想殺人嗎?」左英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硬着頭皮道,「我們報社身後可是有人的,你要是敢在這裏鬧事,小心……」
「啪!」
辦公桌四分五裂。
這裏頭的巨響傳到了外邊,嚇得報社的眾員工都忍不住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面面相覷。有個膽子大點的,悄悄貓到了左英旺辦公室的門口,傾耳偷聽裏頭的動靜。
「他他他他在!」左英旺可不敢再打馬虎眼了,誰的命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當下立馬妥協了,「我喊他進來,我馬上喊他進來!」
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左英旺顫抖着雙手捧起掉落在地上的電話,摁了個號碼,「讓符宣銘進我辦公室一趟。」
「等下,等下就來了。」掛了電話,左英旺一臉的討好,「您……您坐。」
容晏紋絲不動。
左英旺也不敢再吭聲,一室的靜默中,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看着上邊的來電號碼,左英旺臉色微微一變。
瞧了一眼容晏,左英旺試探性的伸出手,見對方沒有阻止自己,這才鬆了口氣,恭敬道,「喂,容小姐。」
即便容晏站他面前,這個電話他也不能不接。畢竟,對方也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人。
容小姐?
容晏步子一動,在左英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摁下了免提鍵。
「那個女孩子救人的新聞是你們報社報道的?」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尖銳的女聲,「寫得太爛了,明天繼續報道,記得把事情寫得更加嚴重點,最好是能讓她名聲掃地,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那種!」
左英旺身子一顫,只覺得室內的溫度瞬間降到了零下幾十度!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不耐煩了,又吼了一句,「別忘了,你們報社能有今天,靠的可都是歐家!」
「咔嚓!」一隻腳伸了出來,毫不留情的踩在了電話上!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主編,你找我……」
一陣風颳過來,符宣銘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他整張臉瞬間因為無法呼吸而急速漲紅!
「你寫的?」容晏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把報紙揚到他面前,「是不是?」
符宣銘只覺得自己整個胸腔都快要爆炸了,哪裏還能想到那麼多,當下忙不迭的點頭,就怕容晏看不見,「嗚嗚……咳……是……」
沒有認錯人。
容晏手一使勁,符宣銘就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直接砸到了左英旺的身旁!
「哎喲……咳咳……」
身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符宣銘忍不住叫出了聲。到目前為止,他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主編叫自己來的嗎?為什麼一進來就被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給掐住了脖子?
他剛才問報道……難道,他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
反應過來的符宣銘內心忍不住啐了一口,掙扎着要站起來,卻驚恐的發現原先還在幾米開外的男人又站到了自己面前,「給照片的,在哪?」
果然是因為那件事情而來!
「你這樣肆意打人是犯法的!」符宣銘顯然沒有搞清楚狀況,想都沒有多想就開口,「你到底是誰,竟然敢這麼囂張!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自己報社背後是有人,這點符宣銘也很清楚。而且,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是跟容家有姻親關係的歐家啊!容家在京城裏是什麼地位,整個京城人都懂,就連京城的高層領導人對於容家也都……眼前這男人是想死了不成,竟然敢來砸他們報社的場子!
要不是容晏還在這裏,左英旺都要衝上去狠狠的拍符宣銘的腦袋了!這人是蠢豬嗎?什麼狀況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詞!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人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剛才一聽到自己對那位的稱呼就上前摁了免提,接着又一腳踩爛了電話,說明他壓根就不怕歐家,確切的說,他壓根就不畏懼容家!
能不忌憚容家的勢力的人,全z國能有幾人?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但是這人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給照片的,在哪?」容晏不理會符宣銘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照片應當是昨天的那個人給的,自己要調查出他的下落當然不難,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現在有了現成的人,他直接問會比較快點!
「你外地來的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其他的報社都不敢對我們這麼囂張,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告訴你,我沒追究你的責任已經算是走運了!」
符宣銘見自己都那樣說了,對方還是無動於衷,以為他不是京城人,不懂得這裏邊的門道,又想冷笑着說一些話,卻被左英旺一巴掌打斷了話。
「夠了!」
「主編……」符宣銘有點愣。自己說的沒錯啊,主編這什麼情況?
左英旺不理會他,扭頭對着容晏露出個諂媚的笑容,「他腦子不太好,您大人有大量,請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這個蠢貨,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寫一篇報道引來這麼個煞神,真的是作死!報道之前都不知道核實一下人家的身份,這下子好了,人家上門來討說法,要是自己這邊不給個滿意答覆,估計他是不會罷休的!
「人家問你什麼話你答就是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左英旺轉頭朝着還在發懵的符宣銘狠狠罵道,「還不快點說,到底是誰爆料給你的!」
符宣銘這下子也反應過來了,左英旺這態度很明顯,眼前的人他們是得罪不起的,只能把爆料的人被推出來,好讓對方消消火了,「就是那個經常來我們報社的奉炳,是他把照片給我,也是他跟我說了事情經過的。以前報社很多料都是他爆的,都沒有過事情,所以這回我也沒多想……」
誰能想到,一次的大意就讓自己吃了個大虧!當時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事情的真實性,可為了博頭條吸引人的關注,他也就沒有去花功夫證實。
「混蛋!我不是說過了報道一定要謹慎嗎,尤其是沒證實的新聞!」左英旺怒不可遏的斥了符宣銘一句,又對着容晏道,「要不,我把那小子喊來?」
反正事情皆因那小子而起,把人交到他手上,對方應該就不會再跟自己的報社計較了吧?哎,真是晦氣,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了!
「對對對。」符宣銘也在一旁附和,生怕說得慢了對方一發火又拿自己出氣,「我這就打電話給奉炳讓他過來!」
「不用了!」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邊推開,駒國安帶着幾人走了進來,看見一地狼藉,忍不住皺眉,「容小子,你這手下的可不輕啊!」
那少女和容小子是什麼關係?竟然讓得他這麼生氣,不顧一切的上門來討說法。瞧那桌子都被弄壞了,估計他真的是氣極了。
容晏冷漠的掃了一眼駒國安。即便他幾年才回一次京城,也不可能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這人也算得上是他的上司。
左英旺和符宣銘見到進來的人,嚇得膽子都快裂了!
國安部部長駒國安,他怎麼也來了?而且他還親切的喊着那男人容小子……容……容家的人?!
不對,容家的人他們是認識的,沒有一個人能對得上號!兩人思索了許久,符宣銘還在糾結,左英旺的臉色卻慢慢的變了。
符宣銘不知道,可他這個做了多年主編的人怎麼可能不清楚?容家還有一個人,是被人忘記的存在!可被人遺忘,不代表他不存在!消失了這麼多年,他這是回京城了?!
簡直是糟糕透了,這符宣銘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這煞神!
左英旺想着許多年前自己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那人是容家的那位,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刊登那報道啊!
「容小子,事情我這邊也已經調查清楚了。」駒國安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兩人交集不多,可他的性子駒國安還是了解一點的,「老爺子今天看到那報道,氣得都吃不下飯了。這不,立馬讓我過來解決事情。」
對待容晏,駒國安沒有半分的架子,反倒有說不上來的親切和藹,「行了,這事情自然有下邊的人處理,你那些手段,就別使在他們身上了。」
容小子是什麼出身,他可是清楚得很!這小子要是真的生起氣來,可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這幾人雖然做的很不地道,可也還沒到該死的地步。要是鬧出了人命,對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容晏還是不做聲,抿着唇盯着左英旺和符宣銘兩人。
「我會讓他們公開向那小姑娘道歉。」駒國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小姑娘救了老爺子一命,老爺子感激着呢,一醒來就念叨着要見她一面。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上門拜訪下,跟小姑娘道謝?」
救了老爺子?
左英旺和符宣銘面如死灰!
聽着駒國安的話,他們要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話,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那小姑娘救的人,恰好就是駒國安的父親、前任國安部部長駒丞!而他們那篇歪曲事實的報道被老爺子看見了,人家頓時發了火,讓自己的兒子前來算賬!
怎麼辦?
左英旺哭喪着臉,只覺得報社要完了!他們已經是把容家和駒家都給得罪了,報社以後拿什麼在京城立足啊!
完了,真的完了!
跟容晏說完,駒國安這才把目光放在瑟瑟發抖的左英旺和符宣銘身上,沒了方才那和藹的笑容。雖然沒有拉下臉,可目光如炬,看得兩人背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你們報社沒有證實就瞎報道,相關人員必須追責!」
駒國安都這樣書了,左英旺還敢說什麼?只能機械的點頭說是。
「你們現在立即停止銷售今天的報紙,並且緊急加重新刊印一份向人道歉。」駒國安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另外,你們還得到各大電視台發表聲明,這些事情都是你們胡亂猜測,不是事實,恢復小姑娘的聲譽。」
還得到電視台發表聲明?左英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走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駒國安不再理會那兩人,徑直轉身朝外走去,「那小姑娘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容晏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又是掃了兩人一眼,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主編……我們真的要那麼做嗎?」符宣銘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唇齒都開始打顫,「那我……」
「當然要!而且必須是你出面!」左英旺也是發了狠。這件事情可都是符宣銘惹出來的,他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這些事情都是你惹下來的,後果自然也得你來承擔!」
------題外話------
萬更,麼麼噠<!--章節內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