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而過,又是幾個月過去了。如今在南京城附近的災民,也漸漸的開始離開。吳江大災帶來的影響,也是一點點的退去。但與之相對的是,太子在南京的所作所為以最快的速度傳向四面八方。
現如今太子賢德之名,估計全國上下都已經傳瘋了,而且內容是越穿越邪乎。就連京城之中的崇禎皇帝親自來旨獎賞他這個太子,順帶問了一句,他這個買糧食的錢是打哪來的。
如果還有剩餘的話,國家現在國庫空虛,洪承疇也讓人圍在松山上了。大明現在岌岌可危,身為大明太子能貢獻一點力,就貢獻一點。實在不行,多餘的糧食勻一點也可以啊。
身為人子,趙乾自然不會讓他這個父皇失望。大筆一揮,之前賑災的時候籌措的五萬兩白銀,就給崇禎皇帝送去了。對於崇禎皇帝來說可能這五萬兩聊勝於無,但足以看出自己這個太子的孝心了。
「又是入不敷出,我們手裏只有六萬大軍,怎麼支出會這麼多!」看着張仁遞上來的賬本,趙乾是一陣的頭疼。這已經是第四個月了,竟然又是入不敷出的局面。在這樣下去,他得到的建文寶藏可就花光了。
「殿下,上個月我們精鹽的收入大概是十三萬兩,新訓練的軍隊軍費支出大概是十萬兩。五個月前的流民潮殿下大規模招兵,響者雲集,雖然經過層層選拔,現在殿下手中也有近六萬的兵力!」
「可是殿下您規定,大軍一月一餉,普通兵丁一月一兩銀子,軍官另算。一月下來,軍餉支出大約有七萬兩。而且因為大軍不同與其他軍隊,需要天天操練,非常辛苦。所以一日需三餐,每日都要見到葷腥。因而這方面支出也頗大,足足有三萬兩!」
「武器盔甲等等支出大概是兩萬兩。因為製作新式的那種板甲甲冑,所以不能動用南京之前的儲存。武器鎧甲,大軍雖然已經裝備了完成了。但殿下曾有嚴令,有備無患,所以仍在不斷地製作之中!」
「另一個花費大頭的,還有是太子殿下新規劃的軍器局。因為殿下的英明決策,軍器局上下效率大大增加。上個月一月時間就出產火銃六百支,將軍炮十三門,虎蹲炮三十門,其他火炮無算,新製成的顆粒火藥八千斤,共花費一萬七千兩!」
「殿下,另外上個月我們購買外夷紅衣大炮二十門花費大約一萬五千兩。每月殿下還要向陛下運去白銀三萬兩,以充斥國庫。條條目目奴才都已經列清楚了,殿下,奴才可不敢有任何隱瞞!」
「奴才雖然愛財,可是奴才深知殿下的每一文錢都來之不易。如今大明內外不安,連陛下和殿下您都不得不緊衣縮食。給奴才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感動殿下的一文錢!」
「其實殿下,殿下的精鹽收入本可以更多的。可是由於最近一段時間,遭到了各地鹽商抵制,所以殿下的精鹽生意遲遲不能擴張!」
「被人抵制,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四個月前,張仁按照趙乾的吩咐,在災民之中挑出了不少人,開始按照趙乾多提供的方法製作精鹽。據趙乾自己說,這方法是來自己曾無意看到的書本之上的記載,偷偷記了下來。
原本張仁對此是半信半疑的,要是書中真有這樣的方法,那早就有人用了,怎麼可能會等到今天,等到他這個皇太子去發現。可是當他帶人實驗一番之後確實發現,這方法是真的,他們的太子有一隻會下金蛋的金雞。
為了保證精鹽的秘密不被人給發現了,趙乾直接就把大軍拉去了,往那邊一擺,把那個地方化為了軍事禁區。別說是人了,蒼蠅也別想飛進去一隻。
而且由於趙乾之所精鹽的成本低廉,所以價格也低一點。所以很快的就打開了市場,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小半個大明都能見到趙乾出產的精鹽。每月的銷售額,更是從最開始的三四萬兩,到現在的十三萬兩。
雖然每個月賺的越來越多,可是花銷開支也是越來越大,現在趙乾他終於知道崇禎皇帝為什麼這麼愁了。看着手裏的錢一點點的變少,眼看就要見底了,能不愁麼。
「我們製作的精鹽價格低廉,又絲毫不遜色於礦鹽,怎麼就會打不開局面呢?」
「殿下,我們的精鹽價格雖然低廉,但我們根基較淺。各地鹽商根基雄厚,又是聯手抵制我們的精鹽,所以我們的精鹽攤子鋪得很慢。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又有幾大鹽商出面,聯手限制我們的發展,因為遲遲沒有徹底打開局面!」
「這麼說來,我們每個月做賠本的買賣,其實跟這些鹽商有很大的關係了?」
「是!」點了點頭,張仁慢慢的說道「奴才已經調查過了,領頭的乃是張家和楊家。張家,楊家乃是有數的世代鹽商,家資百萬,富可敵國。而且這兩家也主要是靠精鹽生意發家的,殿下的精鹽可以說動搖了他們的根基!」
「而且據奴才調查,張家楊家正在接觸其他幾家大鹽商,想要聯合抵制殿下的精鹽生意。不過這些鹽商也在猶豫觀望之中,他們可能知道這背後是殿下您,所以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出手!」
「但殿下,恕奴才多嘴一句!」小心看了一眼趙乾,張仁小聲的說道「這些商人逐利,若是張家楊家開的價碼足夠的話,他們未必就能無動於衷。所以殿下,我們必須得早作防備才是啊!」
「張家,楊家?」輕輕念着這兩家的名字,趙乾慢慢的說道「這兩家風評如何,有沒有什麼罪事?」
「回殿下,這兩家雖然也算得上世受皇恩,但卻不思進取,又不知報國。平日裏仗着有幾個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又勾結官府的一些敗類,抹黑我大明朝。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明知這是殿下的精鹽生意,還下手抵制了!」
「殿下,這裏是奴才收集到的張家楊家的罪證。條條件件,都可以讓兩家吃不了兜着走。若是殿下下令,奴才立刻就帶人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這兩家人果然是罪惡滔天啊,你也算是有心了!」拿過張仁遞過來的一本小冊子,趙乾每翻一頁,眉頭就緊皺一分。這張家楊家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些年的罪惡列出來,拖出去砍八回都不成問題。
「可是我只是個太子,他們就算有罪,也不是我能定的!」趙乾知道,自己的手不能伸得太長,不然絕對會得不償失的。這兩家雖然罪惡滔天,但是就算要動他們,也不能是自己出手。
不過趙乾心裏更清楚的是,這些巨商跟朝廷之中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年頭,可沒有說犯的事曝光了,就立刻被打入地獄的說法。估計這些人要是肯出點血上下打點的話,絕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最後不了了之的。到最後,自己平白做了惡人,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收穫。
「殿下,奴才查到,張家楊家的人約了方家的人,好像在密謀什麼事情。奴才恐怕他們是達成了什麼協議,要聯手抵制殿下的精鹽生意。如今這三家的人,就去了這秦淮河上,奴才已經派人跟着盯着他們了!」
「方家?」
「方家也是一大鹽商,只是崛起的時間不長。可能張家楊家的人提出了什麼條件,所以才會讓方家這個根基不深的人摻合進來!」
「你剛剛說他們去了秦淮河,那他們是在南京了?」一隻手敲了敲桌子,趙乾嘴角泛起一陣冷笑,淡淡的說道「雖然我管不到他們的頭上,不過要是他們招惹到了我,我總不能不管吧!」
「既然他們到了南京,就在這眼皮底下。那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可以一舉將張家楊家連根拔起,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了!」
「殿下請請講,為殿下,為大明,奴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這.....殿下,殿下乃千金之軀,豈可做這樣的事情?」當趙乾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張仁的時候,張仁整張臉都發白了。若是按照趙乾這個方法的話,恐怕倒霉的不只是張家楊家,連他們這些保護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奴才,奴才就是十條命,也不敢讓殿下這樣做啊!」說着張仁就跪了下來,不斷地磕着頭,頭上頭皮都磕破了,悽慘的叫喊到「萬一殿下有一點點的損傷,奴才萬死難贖其罪!」
「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會以力承擔下來,就算是父皇掛最下來,我也一定會保住你們的!」輕輕將張仁扶了起來,趙乾慢慢的說道「你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麼會自斷臂膀呢?」
「殿下,這,這不妥,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我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了!」搖了搖頭,趙乾慢慢說道「不殺雞駭猴的話,恐怕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調出來。若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真當我這個皇太子是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