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韓章去了平樓,老夫就擔心他會做什麼出個的事情,所以日日防着!」
「卻沒想到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沒防住!」
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陳行略有些自責的說道「也對,就憑供奉殿中的其他人,又豈是韓章的對手。」
「沈大人,你殺了繆青,斷了他的藥。我想過韓章會瘋,但沒想到會這麼瘋!」
「這麼說來,那還是我的錯了?」怎麼着,這鍋背來背去,合着扣到他這裏了。
「不,繆青該殺,沈大人殺的好,殺的大快人心!」
微微搖了搖頭,陳行淡淡的說道「這些年來,繆青貪贓枉法,害人無數,早就該死。是老夫的錯,才留他至今!」
「若是老夫早做決斷,也不會有今日之事發生!」
說話間,陳行衝着沈鈺再度一拜「老夫懇請沈大人斬殺韓章,為天下除害!」
「陳大人客氣了!」沒等陳行拜下去,沈鈺就一把拖住了他。
哪怕陳行不開口,沈鈺也會想辦法阻止對方。再者說,沐子山留下的斷劍,他其實也很有興趣。
「陳大人放心,韓章我會去殺,那柄斷劍我也會想辦法弄回來!」
「有沒有韓章留下的東西,還有他的畫像之類的,拿過來給我看一下!」
「如此就拜託沈大人了!」聽到沈鈺這麼說,陳行也是鬆了口氣。
沈鈺願意出手,韓章恐怕跑不了,只是希望他手裏的斷劍,不要交給了其他人才好。
一想到韓章曾去過平樓,不知道為什麼,陳行就隱隱有些不安。
而且,韓章這邊叛逃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天下必然有人起心思。
「沈大人,老夫從來都知道沈大人乃是心懷天下的俠義之士。世人皆言沈大人是沐子山第二,實力登峰造極。」
「可在老夫看來,沈大人最像沐子山的不是武力,而是那顆為國為民的俠義之心。」
「別,別!」高帽子是不要錢,但這玩意重啊,為國為民這麼大的帽子甩過來,這可不好接。
尤其是陳行這麼恭維,一定是有求於人。殺一個韓章簡單,可要是讓他代替韓章坐鎮供奉殿的話,那還是免開尊口。
開玩笑,讓我領工資可以,讓我賣命門都沒有!
「陳大人,我可沒有那麼偉大,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了!」
「沈大人,老夫可不會看錯人!」看了沈鈺一眼,隨後陳行望向皇宮之外,仿佛雙眼穿透了高牆大院,看向了天下熙熙攘攘的百姓。
再度回頭,陳行灼灼的目光,看的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皇朝三代明君,個個都是勵精圖治。天下官員雖然貪官無數,但清廉之君亦是不少,何況黑衣衛監察百官,令他們不敢太過放肆。」
「如今百姓安康,天下大治,再不濟百姓也能有一口飯吃。若是一旦動亂,百姓勢必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我相信以沈大人的擔當,一定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老夫的眼光從不會有錯!」
「呃,那陳大人就沒有想過,自己其實看錯了人?」
被陳行灼灼的目光看的一陣心虛,沈鈺自認為還是有正義感,自小受到的教育那也不是白受的,最起碼三觀端正,精神面貌積極向上。
但要是說像陳大人說的那麼偉大,沈鈺自認為可能還差點,他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誅殺貪官污吏,清除盜匪賊寇,四處撲殺禍亂百姓的奸詐小人,為的還不是獲得簽到獎勵。
他現在的系統,只有行俠仗義才可以持續簽到。做好事當然也可以,治病救人,開設粥棚施捨流民等等,都能得到獎勵。
但相對於誅殺那些大奸大惡之人就慢了不是一點半點,除非是能惠及天下的好事。
就好像殺一個貪官污吏,或者那些滿手鮮血之輩,這些人罪惡越多,那殺他們所得到的行俠仗義的程度自然越高,獎勵也就越多。
殺他們多簡單,手起刀落,獎勵就到手了。
所以其實沈鈺很清楚自己這麼長時間的所作所為,並非完全是出於大義,也不是如同陳行所說的那般純粹為國為民。
他之所以嫉惡如仇,之所以看起來鐵面無私。一部分是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幫人禍害別人,另一部分又何嘗不是帶着幾份功利心。
「沈大人,老夫這麼多年的官場又豈是白做。或許沈大人做那些事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其本質又有什麼區別?」
「你做的都是大仁大義之事,哪怕摻雜了功利心又如何?只要沈大人一日還這樣做,那沈大人就一日還是真正的豪傑!」
「得,得,陳大人有話能不能直接說?」
「那老夫就直說了!」緩了緩,陳行這才略帶擔憂的說道「沈大人也知道,老夫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撐不住了!」
「這諾大的皇朝之內,既有滿腔熱血之士,也有蠅營狗苟之徒。若是普通的奸詐小人也就罷了,可若是朝堂重臣,必是會禍及百姓。」
「老夫想向陛下求一面金牌,贈予沈大人。持此金牌,沈大人可調動任意地方的黑衣衛,捕門,乃至是駐軍。還可以隨便借調任意機密文件。」
「除此之外,還有各地官員,上到皇親國戚,下至刀筆小吏,見此金牌也必須無條件聽從調遣,不得有任何違背。」
「若有作奸犯科,貪贓枉法之徒,大人持此金牌可隨意殺之!」
「嘶!」雖然知道陳行時在套路他,但這手筆不可謂不大。持此金牌,那可真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而且,還可以隨意調動駐軍,黑衣衛等等,說句不好聽點,這相當於把一部分命脈交出來了。
再說哪怕是皇帝的旨意落下來,也得走個流程,可這枚金牌卻將所有流程都省了。
「陳大人,你是認真的?」
「老夫從不虛言,而且陛下英明神武,想必也會同意老夫的做法,希望沈大人能夠接受。」
「這個我得考慮一下,等我殺了韓章之後再說不遲!」這金牌看着好,但拿着也燙手啊。這人家日後要是有什麼請求之類的,你好意思拒絕。
沒有這枚令牌,各地貪官污吏他不是一樣可以隨便殺。
「大人,韓章的東西取來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將韓章的東西取來。拿到東西後,沈鈺立刻選擇離開。再這樣下去,他怕真讓陳行給套路了,還是趕緊走的好。
「陳大人,你給沈鈺的條件未免.......」
「未免怎麼樣?現在你們有更好的辦法麼?哪怕這金牌沈鈺不要,我們也得想辦法讓他要!」
「如今韓章殺了供奉殿的供奉逃走,那些江湖門派若是知道了韓章叛逃,難免會有人起別的心思。」
「現在唯有沈鈺沈大人能夠撐起這片天,你們明不明白?」
見這些人還是有些不滿,陳行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一群只知道練武的武夫說這些,陳行都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
為什麼他要一直叫沈鈺為沈大人,不僅是他這樣做,他也讓朝堂上下所有人見到沈鈺的時候都這樣做。
乃至是江湖上,他也有意識的引導所有人都這樣叫他。
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沈鈺是朝廷的官,哪怕人家隨時都有可能撂挑子,但只要一日不撂挑子,就一日還是朝廷的人。
只要沈鈺一天不跟朝廷鬧翻,那些人想要動彈,就得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