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品誠,這些年來你做了那麼多,也是該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看着沈鈺越發靠近的手指,邵品誠滿臉的驚慌。
「沈鈺,沈大人,能不能.......」
「抱歉,不能!人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手指一下按在他的額頭上,浩然之氣剎那間湧入,可是在邵品誠的識海深處竟然沒有絲毫的負面能量存在。
「你竟然沒有被侵襲!」
「是啊,沈大人是不是很奇怪,為何在我身上沒有發現一點異樣?」
這時候的邵品誠抬起頭,臉上沒有了之前的驚慌,反而露出了一抹皎潔。
「不,不對,你沒有被侵襲,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也不對,就算你被侵襲了,也應該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些人也都是在不知情間被侵染了,甚至都完全沒在意過自己身上的變化。」
「你怎麼會知道我探查你是為了什麼?難道是你!」
「沈大人,你這麼聰明,你猜呢!」
剎那間,一股可怕的力量一下籠罩在沈鈺身上。這股強大的負面能量,幾乎一瞬間就要將他淹沒。
「你身上的負面能量原來不是潛伏在精神識海,而是與你的身體完全融為一體了,怎麼會......」
「原來你才是源頭,不對,你只是媒介而已!」
「沈鈺啊,沈鈺,你的確是聰明。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這麼靠近我,不然我哪有機會!」
趁着這個機會,邵品誠拼命的後退,一邊小心的提防着對面。他知道,在這樣的頂尖高手面前,哪怕是再小心都不為過。
人家動動小指頭,他就玩完了。
這股瞬間出現的負面能量,仿佛要勾起他內心壓制的欲望,以及種種的負面情緒,殺氣更是在不經意間開始向外流露出來。
這一次的負面能量不同於其他,有一部分本源的力量,並不是無根之萍,所以極為難纏。
一時間,在沈鈺眼前仿佛出現了無數的人影,這些人影的臉自己都很熟悉,每一個都是被他親手做啥
仿佛有無數的人影正在圍繞在他身前,拼命的撕扯,吞噬着他的血肉。
無盡的疼痛一股股襲來,血肉撒了一地,整個人頃刻間就好像變得血肉模糊。
這明明是幻象,卻又好像是完完全全真實存在的。
可面對這些,沈鈺卻完全不為所動,一步步的向邵品誠走去。
「沈鈺,你!」看着沈鈺向自己走來,原本還自鳴得意的邵品誠,立刻嚇得連連後退。
即便是這些恐怖異象和那襲遍全身的痛苦,都好似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已經完全血肉模糊的沈鈺依舊在向自己靠近着。
「你是想說,為什麼我能不受影響,為什麼我不害怕?」
血肉模糊的身影抬起頭來,沈鈺的目光平淡至極。
「我記得他們的臉,他們每一個的確都是我親手所殺,但我看到他們內心毫無波瀾。」
「因為他們每一個都死有餘辜,包括,你也一樣!」
走到邵品誠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狠狠地抓了起來。
「知道麼,我承認自己的確很普通,也不是一個真正純粹的人。有時候,既貪財也好色,可以說並不完美。」
「但吾心吾行,所作所為,從來都是問心無愧。這些人皆為惡貫滿盈之輩,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殺他們,殺你,我都俯仰無愧!」
「既然無愧,又有何懼!」
話音剛落,沈鈺體內的浩然正氣大放光芒,將所有的負面能量盡數驅逐。眼前的所有異象,也隨之消散於無形。
這些負面的能量在浩然正氣的照耀之下,迅速的消亡,直至最後一點也不剩。
即便是那最本源的力量,也是在掙扎了稍許之後破碎消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當這股陰暗本源的力量消散後不久,邵品誠的境界就開始迅速倒退。
從蛻凡境,成為了大宗師,又從大宗師成為了宗師,而後是先天高手,最後一身氣勢甚至跌破到後天境界,還在後退着。
而邵品誠整個人也是迅速的萎靡,並極速的衰老,直至最後如同耄耋老人一樣垂垂老矣,仿佛連動一下都費勁。
這是生命走到盡頭,渾身上下完全無力的感覺。
不需要沈鈺動手,他的體內已經被侵襲的千瘡百孔。以前沒有事,是因為有足夠的力量支撐殘軀。
可是現在,境界倒退,功力不在,憑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繼續活着。
「原來如此,你也只是個棋子而已!」
放開他,任由邵品誠的身體摔在地上。現在的邵品誠已經完全垮了,甚至連站都已經站不穩。
「不可能,明明只要有負面的精神力量供養,我就能擁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我就能夠不斷的成長的。」
「那些力量都是我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一邊驚恐的看着如枯皮般完全老朽的雙手,邵品誠一邊抬頭用吃人的目光恨恨看向沈鈺。
「是你,一定是你,你把力量還給我!」
「真是可憐,你還沒看出來麼,你現在只是個棄子罷了!」
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着癱軟在地的邵品誠,沈鈺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
到了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而已,與他人何干?
「你很好奇為什麼你的力量沒有了?你更好奇為什麼你的身體會變成這樣?」
「你還不明白麼,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源頭,你只是工具而已,只是人家用來傳播負面能量的媒介。」
「就好像是隨手用的工具,現在工具不好使了,自然就要被丟棄掉。」
「而且你應該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便是代價!」
「不,你在騙我,不可能的!」
力量幾乎完全消散,連生命都要走到盡頭,邵品誠心中除了驚恐之外,就是不信,不敢去信,也不想去信。
「我把那些精神力量散播出去,侵染了整個西川的高層,這一切都很完美。」
「西川上下民不聊生,到處都是負面的情緒,負面的精神,這些都是我源源不斷的力量來源。」
「只要那些賤民埋怨,憤恨,不甘,有他們的不斷供養,我的力量就絕不可能消失。」
「是你殺了那些貪官污吏,把西川平定,這給了那些賤民希望,讓他們不在絕望。是的,就是這樣!」
似乎是覺得自己發現了問題所在,邵品誠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無論是那種情況,對他而言結局其實都只有一個。
「真是可憐又可悲,到現在了你都不相信自己被丟棄了。」
「也對,那可能是你唯一的寄託,甚至可能是你的信仰所在。被丟棄了,的確是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自己欺騙自己就能改變的!」
沈鈺似乎也明白了邵品誠為何會這樣,就算被殺他雖然也害怕,但不至於如此歇斯底里。
唯有被自己最信任的,當成寄託存在的人拋棄,才會變得如此狂躁和不安。
所以說,這樣的人才可悲。
「邵品誠,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之所以只侵染那些西川高層。不是因為你不想侵染更多人,而是因為每分裂一份負面的能量,都會讓你元氣大傷吧?」
「你將負面能量傳播出去,可是那些分裂出去的負面能量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它們是以你的生命培養出來的。」
「你以為自己在源源不斷得到力量的同事,其實你的所作所為也在不斷吞噬着你自己的生命,耗盡你的精神!」
「所以即便我不動手,總有一天你還是會如此,生命在不斷消耗中徹底凋亡!你,從頭到尾連棋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