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在跟我們廢話!」
仿佛明白了什麼,為首的老者一揮手,手下人快速移動分別站於大陣四方,一身功力源源不斷的輸送至大陣之內。
「我們在等他毒發,沈鈺又何嘗不是在藉機拖延,想要壓制體內的毒素。」
「不能等了,趁他病要他命,殺了他!」
隨着老者一聲令下,周圍這麼多高手一同努力之下,重重金色符文升騰而起,猶如一個巨大的牢籠想要將沈鈺封鎖在裏面。
伴隨着金色符文靠近,沈鈺也是接連後退,顯得極為忌憚。
這些符文雖然看起來一個個的平平無奇,但組合在一起卻擁有着令人心悸的力量。即便全盛時期,他也不敢有絲毫放鬆。
何況現在的他身中劇毒,一身功力都在於體內的劇毒死死對抗,能動用的餘力不多了。
就在這時候,沈鈺的手中多了一把劍。而此時的他好像完全變成了一把劍,一把仿佛能斬斷星辰,破碎時空,無堅不摧的劍。
這劍意只是稍稍顯露出來,就讓人感到如芒在背,一陣陣窒息般心悸的感覺湧上心頭。
看着陣中的沈鈺,老者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還好他們沒有選擇硬碰硬,不然他們這麼多高手恐怕都不夠砍的。
一想到當年他們高手盡出的對付沐子山的情景,他的心就是一陣顫抖。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被股支配,完全無力的恐懼,他們整個勢力所有招攬高手齊聚,那麼多最頂尖的高手圍殺,卻直接被殺穿了。
到現在為止,他每每回想往事,心頭都留着幾分揮之不去的陰影。
此刻看到了沈鈺,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沐子山。一樣的白衣,一樣的劍客,一樣的寧折不彎的腰背,讓人惶恐中又忍不住心生幾分瘋狂。
這一次若是能夠成功斬殺沈鈺,定能將自己內心的缺陷補全,自此之後他就心性完美,再無缺漏。
好在這一次他們也沒有自大到正面硬抗,眼前的禍害,終究要被他們碾壓而死。
就當老者回憶往昔的時候,陣中通天的劍意已經升騰而起,仿佛橫斷時空。
一劍揮過,連空間都在顫抖碎裂。強橫的劍意似要凐滅一切,道道金色符文在劍意之下迅速崩散,摧毀。
更讓老者驚恐的是,沈鈺的劍仿佛直衝陣法薄弱之處。仿佛這完美無缺的陣法,生生讓對面這個年輕人找到了缺點所在。
不過,前一刻符文崩碎,下一刻又有一道符文生成。
這一劍,猶如面對的是從九天之下流淌而下,永遠也斬不斷的水流。金色符文破碎掉,就會再度凝聚。周而復始,無窮無盡。
同時,整個安州城仿佛都在震顫,大地之上有不少房屋在劇烈的地震下損毀。
而一劍過後,對方的大陣沒有絲毫的損毀,反而是沈鈺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上的青紫有向全黑轉變的趨勢。
整個過程,沈鈺都仿佛被完全壓制,顯得異常狼狽。這恐怕是最近一段時間,他最狼狽的時刻了。
「這陣法.......」一手持劍,沈鈺皺着眉頭凝視周圍,這陣法怎麼會與安州地脈勾連?
身為陣法大師,他很清楚這樣範圍的陣法要想佈置完成,絕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的。而且這麼大的工程量,必須得有人配合。
即便是他要佈置這樣的大陣,也非得需要一段時間不可。
也就是說,這陣法定是早就佈置好的,而且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抬頭望向四周,這感覺怎麼這麼像他剛到西川之時,幹掉聽風閣的時候遇到的陣法。當時聽風閣的陣法,就是勾連了安州城的地脈。
不過其中又有點藥王薛沐辰佈置的血祭大陣味道,而且他也記得薛沐辰佈置的血祭大陣,也是藉助了聽風閣的陣法。
陣法這東西,入門難,精通更難,至於成為陣法大師,那更是萬萬中無一。
一個安州城,怎麼會接連遇到這麼多陣法,而且還是相互勾連在一起。
一般的陣法難以相融,而安州城出現的這些陣法卻能夠互相勾連,互相利用,唯一可能性就是出自同源!
這一瞬間,一道精光出現在腦海中,仿佛讓他一下想清楚了什麼。
「繼續!」見沈鈺變得越來越虛弱,一旁的老者先的很是興奮,他知道,對面的年輕人這是不行了。
只要再來兩下,要麼他一邊抵抗劇毒,一邊抵抗陣法,這樣就能生生耗死他。
要麼他放棄抵抗劇毒,轉頭一心應對他們的大陣,而最後被毒素入心,毒發而亡。
無論那一種,他都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向自己招手。
一想到這些,老者控制陣法就變得更賣力了些。他們這麼多高手齊出,就不信拿不下一個沈鈺。
而下一刻,沈鈺再度揮出了一劍,這一劍更猛也更強。惶惶大氣,似要衝破天際。
不過即便是這麼可怕的劍,一如之前那般仿佛是在做無用功,金色符文崩散後再度恢復。依舊周而復始,無窮無盡。
可老者知道,這劍太過恐怖了。有大陣相助,他們不僅沒有傷到沈鈺,反而讓他咔咔劈了兩劍。
一旦他們的力量跟不上,符文崩散的速度超過恢復的速度,大陣就有崩散的可能性。
即便是瀕臨絕境,這年輕人依舊是強的可怕。
不過看他此刻已經幾乎全身都泛黑的身體就知道,毒素已經遍襲全身,恐怕已入肺腑。
他若是在不計後果的放棄壓製毒素,瘋狂的再出兩劍,這毒就能要了他的命。
深吸一口氣,老者緊守心神繼續瘋狂輸出。自己快要贏了,可行百里者半九十,關鍵時刻了絕不能大意。
「沈鈺,你放棄抵抗吧,乖乖等死不好麼。你可知道,這大陣不僅勾連安州地脈,還能吸納全城百姓的力量為我們所用。」
「換句話說,你對抗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整個安州城的所有人!」
「你們幾個意思?威脅我?」
「怎麼能是威脅呢,我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
面對看似張牙舞爪,實則已經外強中乾的沈鈺,老者不由笑了出來,笑得極其暢快。能讓這些所謂的天才吃癟,真是生平一大快事。
「沈鈺,若是大陣受到了真正的危機,這陣法便會抽取整個安州城百姓的力量乃至是生命力補充大陣之力!」
「換句話說,你沈鈺,其實正在親手屠掉整個城!」
「素聞沈大人最是關切這些賤民,我想看看這個時候你又會如何選。是要繼續反抗,還是束手就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