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你放肆!」
直接拍案而起,獨子被殺,此時的賀源那還顧得上其他,這麼多年的城府也被拋之腦後。
可是他對上的,卻是沈鈺那冷冰冰飽含殺意的眼神,瞬間就讓他涼了半截。
「賀源,你身為一地總督,封疆大吏。不知為民做主,反而對自己的兒子想方設法的包庇,以至於那麼多少女被害!」
「這下樑歪了,上樑也多半不正,可想而知你自己屁股底下有多不乾淨!」
一揮手,沈鈺直接說道「來人,給我拿下好好的審,本官倒要看看這位總督大人了究竟做了多少髒事!」
「沈鈺,你敢,我是朝廷命官,論官職,你還管不到我頭上來!」
「是麼?那有本事你去告我啊,拿下!!」
跟隨在沈鈺身邊的梁如岳立刻出手,幾名黑衣衛直接把賀源包圍起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膽敢動我一下試試!」厚重的氣勢一下爆發,宛如狂風一般襲面而來。
賀源雖然是個讀書人,但同樣也是大宗師的高手,一身實力不弱。
面對梁如岳的緝拿,賀源自然開始反抗,他不能束手待斃。
他當然知道撕破臉皮之後,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別說自己屁股底下不乾淨,就算乾淨了,這些人也能讓自己不乾淨。
與其窩窩囊囊的被殺,還不如轟轟烈烈一把。
在賀源的想法裏,不過是死了幾個普通人而已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朝廷知道了也最多對他苛責一番而已。
可沈鈺一上來,偏偏要拿來做文章。什麼為民做主,呸,還不是借題發揮要自己的命。
這小王八蛋,年齡看着不大,心腸卻是如此狠辣吶!
這分明是要藉機清洗掉他的舊部,將西川完全握在自己的手裏。搞那麼彎彎繞繞,你以為別人都傻麼。
如果沈鈺知道賀源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你真是想多了。
他若真是想要收權,輕輕鬆鬆就能辦到。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碾壓。
別說是要拿下這些人了,就算是西川所有兵馬,所有高手加起來一起對付他,都不一定夠他砍的。
他不需要搞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掙扎都將是徒勞。
「你們還在那裏愣着做什麼,沒有看出來沈鈺是想對我們所有人動手麼!」
一邊防備着沈鈺,賀源一邊鼓動道「一起上拿下沈鈺,不然,他遲早要對所有人都動手!」
「只要衝出去,調動巡防營,我們還有一線生機。還愣着幹什麼,快動手啊!」
「好啊,我期待你們動手!」冰冷的目光掃過所有人,那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而不知何時,沈鈺的手裏還多了一把劍,一把寒光閃閃,泛着無窮血腥氣的劍。
同時,他的氣勢只是泄露了一絲絲,就將賀源禁錮住。
此時的賀源猶如深陷泥潭之中,整個人都仿佛無法呼吸,窒息般痛苦的感覺涌遍全身。
別說是反抗了,他連動一下,連自殺都仿佛成了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這時候,賀源才明白究竟朝廷諸公在害怕什麼,這是絕對實力的碾壓。
他曾見過蛻凡境的高手,蛻凡境的高手覺沒有如此可怕的氣息,恐怕沈鈺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已突破了蛻凡境的地步。
這可怕的氣息尚未爆發,就已經有如此恐怖的威勢,若是正兒八經動手又該是何等模樣。恐怕就算是千軍萬馬,人家也視如等閒吧。
在整個實力至上的時代,擁有着絕對的實力,就擁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自己原本的手下就算是全上,恐怕連讓人家費手腳的資格都沒有,何況那些人精現在一個個都在縮着腦袋。
也是,這幫牆頭草最是會看風,風往哪邊邊吹他們就會往哪裏倒。
這一刻,賀源面如死灰,整個人的鬥志瞬間垮了。他知道,自己輸的很徹底。
「梁如岳,拿下賀源,給本官好好的審!」
說話間,沈鈺還看了眼旁邊坐着如同鵪鶉一般的各個大人們,冰冷中帶着殺意的聲音隨後傳來。
「本官剛好也好久沒有殺人了,膽敢阻攔者定是同謀,殺無赦!」
如此變故,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變得惴惴不安。他們當然知道沈鈺無權拿下賀源這個前總督。
他們也知道,一旦這位總督大人落入了沈鈺的手裏,會有多少東西吐露出來。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就會步賀源的後塵。
可他們更知道,這位沈大人他們惹不起。好死不如賴活着,能活一點是一點。
但能混到這一步的都是人精,有些事情他們自然看得清楚,賀源是過去式了,沈鈺才是金大腿。
雖然這個金大腿隨時都可能變成利劍,但那也是可能而已,當年賀源來的時候不也是差不多麼。
可現在呢,還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審時度勢才是保命利器。
「沈鈺,本官行得正坐的直,你不能因為私怨就污衊我。你可殺我,但你堵不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這就不勞你賀大人費心了,你賀大人是什麼心思,你以為本官不知道。告訴你,我殺定你了!」
靜靜的看着賀源的表演,沈鈺當然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無非就是喊委屈,先入為主的喊自己污衊。
賀源門生故舊不少,在西川更是實力根深蒂固,為他說話的人不少。
到時候,人家屎盆子扣上來,再給自己拼命的宣傳一下。就說自己是為了私仇才對他動手,回頭賀源還能給自己弄一個不畏強權的美名。
想得倒美,他想用輿論讓自己退步,他是想多了。自古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誰會怕一群光會打嘴炮的。
何況沈鈺之所以不殺他,就是想從他嘴裏知道更多關於西川的事情。
要說誰知道西川的惡人有哪些,貪官污吏有哪些,還有比賀源更清楚的麼。
「大人,下官可以證明他賀源是一個大大的貪官!」
就在這個時候,提刑吳司安突然開口,直接給了賀源一個致命一擊。
「大人,賀源這個總督之位就是靠溜須拍馬得來的。為人看似公正廉潔,實則是貪得無厭。」
「他甚至還豢養盜寇,幫自己打家劫舍,劫殺商旅,屠戮與他作對之人。」
「此人豐年壓低糧價,到了糧食短缺之時便聯合奸商高賣低買,還強迫百姓借貸,以謀取高利。」
「自他任西川總督以來的八年,西川盜匪橫生,百姓生活困苦,賣兒賣女者更是不計其數!」
「大人,這麼多年以來,與他作對者都被他偷偷所殺。下官一直忍辱負重與他虛與委蛇,就是為了調查他的罪證!」
說話間,吳司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慷慨激昂的說道「如今終於等到大人到來,下官如撥雲見日!」
「下官多年忍辱終是值得。這等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貪官污吏,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吳司安,你個狗東西,你敢污衊我!」
「污衊?」抬頭看向,吳司安靜靜的說道:「敢問賀大人,我所言之事有哪件是假的,又有哪件是污衊你!」
「你自己都曾說過,你做的事情死十次都不為過,可是你卻活的好好的,就是因為沒人能查的了你,這些賀大人不會忘了吧?」
「你!」沈鈺可恨,吳司安更可恨,賀源猙獰的狂吼道「狗東西,我的錢你沒拿麼?」
「那是為了讓你相信我真的與你同流合污,不然,我就要步那些同僚的後塵,還有誰來揭發你這等貪官!」
說話間,吳司安又看向沈鈺「大人,這些年我被迫拿的錢都一筆筆記着,我願意全部上交給大人!」
「吳司安,你!!」
昔年賀源的狗腿子就這麼把賀源給賣了,其他人看的也是瞠目結舌。要知道吳司安有今天的地位,賀源的提拔那可是功不可沒。
現在一上來就出賣舊主,為人不齒,以後還想混下去不。
可轉頭一想,不對啊,人家才是聰明人。
別的人來了還好說,可這位沈大人他們是知道的,那要是查出什麼來可是真要命啊,手裏的刀說砍就砍,一點不帶含糊的!
吳司安這是壯士斷腕,好魄力!
隨後又有幾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對視一眼,緊接着就有一人沖了出來。
「大人,吳大人所言,下官也可以證明。下官這些年來跟吳大人一樣,都是為了搜集他賀源貪贓枉法的證據,這不得不與他同流合污的!」
「是啊,大人,我們都可以證明!」
「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