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從今日開始西川就交給你了,西川的百姓也交給你了!」
西川總府安州城,當沈鈺到來之後,前任總督賀源立刻為他接風洗塵,同時也是與他進行交接,整個衙門也被驚動了起來。
西川前任總督賀源表面上笑嘻嘻,可心裏怎麼想,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想也覺得委屈,自己好好的總督當着,那可是一方大佬,在這裏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小日子過的不要太舒坦。
可現在就因為一個年輕人想在曉州修路需要自己這裏配合,朝廷就乾脆把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也給了他。
算起來曉州還是西川的地方,沈鈺還是他下屬呢,可現在,人家自己都沒透露那個要趕走他的意思,朝廷就巴巴把他趕走了。
還有王法麼,還講不講道理了!
賀源心裏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甚至說不定這會還對沈鈺恨得牙痒痒。但表面上還得表現的大度,還得表現的欣喜。
因為這個人他惹不起,整個天下恐怕沒有人能惹得起。
不客氣的說,這時候人家拿劍砍他,他都得乖乖把頭伸過去。不然的話,自然有想討好他的人會拼命的針對他們一整個家族。
惹不起,只能全城陪着笑臉。
其他作陪的人,也都強撐着笑臉。這位沈大人什麼脾氣,他們可是一清二楚,那屠刀舉起來可是死毫不手軟。
絕大部分人屁股底下可都不乾淨,真要是查起來,在座的恐怕得少一大半人。
跟着這樣殺心極重的人,以前的好日子將從此一去不復返,甚至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得看人家的心情。
「放心好了,賀大人,西川本官會好好治理的,你就安心走吧!」
「那我就放心了!」舉起酒杯,賀源心裏媽賣批,可表面上還是很欣慰的說道「來,讓我們助沈大人前程似錦!」
「前程似錦?」舉起酒杯沈鈺只是淡淡一笑,還前程似錦,到了自己這個境界,追求的早就不是這個了。
「大人!」突然間,外面的黑衣衛悄悄走了過來,準備在沈鈺耳邊悄悄說一些事情。
不過,沈鈺卻把他一把止住「大大方方的說就是了,難不成還有什麼事是諸位大人不能聽的麼?」
見黑衣衛來稟報,沈鈺就知道事情查的差不多了,應該是有結果了。
那些慘死的少女長的都不差,在各大青樓中即便不是頭牌,地位也絕對不低,黑衣衛很容易就能查到。
沈鈺之所以要跟這些人吃吃喝喝,無非就是在等結果而已,不然誰有功夫跟他們玩。
這裏聚集了西川的高層,沈鈺倒要看看,這些人的態度究竟是什麼樣的。
城外被大雨衝出的少女,被人先後折磨而死,卻曝屍荒野無人過問。
這麼些年下來,還不知道究竟慘死了多少人,可眼前的這些人對此卻視而不見。
是真的不知道的呢,還是裝不知道呢,亦或者就跟在座的其中一人有關係。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還真不介意當場見血,讓這些人長長記性。
「大人,卑職等已經去安州各大青樓調查過了,城外死的少女身份已經查清楚,將她們折磨死的人也已經查清楚了!」
聽到這名黑衣衛的話,賀源的手不由一哆嗦,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與此同時,旁邊幾個人悄悄的看向了賀源,那眼神中的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這些人的變化,全部都落在了沈鈺的感知之中,眼中的殺意更是一閃而逝。
看起來,他們不僅知道,而且就跟他們有關!
「繼續說,是誰幹的?」
「大人,是賀家公子賀少修,最近一段時間,青樓中的花魁都是被賀公子折磨而死的不在少數。」
「大人,這是口供,請大人過目!」說話間,黑衣衛就遞上了一沓口供。
隨手翻開黑衣衛遞上來的東西,沈鈺的臉色越來越差。他知道動手的人應該殺了不止一個人,可沒想到竟然殺了這麼多,這變態吧。
而且,賀家公子開始去青樓找青樓女子的時間,與自己接到來西川接任總督的時間相差仿佛。
這位賀公子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以前不會殺的會不會是別的無辜少女。在知道了他來西川後,才開始去的青樓吧?
「賀家公子?是哪個賀公子?」
「回大人!」說話間,黑衣衛瞅了賀源一眼「賀少修是前西川總督賀源賀大人的獨子!」
「一派胡言!」聽到黑衣衛的話,賀源勃然大怒,臉上更是怒髮衝冠。
「沈大人,這是栽贓陷害。你可以去查,修兒溫文爾雅,整個西川誰不交口稱讚,這絕對是污衊!」
「本官這些年對青樓拐賣婦女多有打壓,他們這是藉機報復!」
「是啊,沈大人!」這時候,旁邊立刻有人迎合道「總督大人這些年來大計拐賣婦女之事,令各大青樓懷恨在心,他們的話不可信!」
「說的不錯,賀公子我們都見過的,為人儒雅,謙謙有禮,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藉機報復?」將手裏的口供扔在了桌子上,沈鈺冷眼掃過所有人。
「他們的話不可信,你們的話就可信了?你們告訴本官,這些青樓有多大的膽子,敢污衊堂堂一地總督?」
「這,這,沈大人,你也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本官已經不是總督了,他們自然可以隨意污衊!」
「是麼?賀大人真以為天下人都傻麼?還有你們,一個個睜着眼睛說瞎話!」
被沈鈺冷冽的眼神掃過,所有人下意識的都是一哆嗦。
「好啊,你們跟本官說說,那既然不是賀公子做的,那究竟是誰做的?死了這麼多人,在座的諸位不會沒有察覺吧?」
「這,這.......大人!」
小心的看了一眼沈鈺,其中一人小聲說道「死的只是一些青樓女子而已,應該不算什麼吧。」
「這些青樓女子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屬於青樓私產。青樓不追究,我們也沒有辦法!」
「好一個沒有辦法,真是想不到這樣的話會是諸位嘴裏說出來的!」
「人命在你們眼裏究竟算什麼?百姓在你們眼裏究竟算什麼!」
被沈鈺的話嚇得一哆嗦,所有人立刻都低着頭沉默不語,他們知道這位沈大人是要發飆了。而且聽聞他發起飆來,可是要殺人的!
他們現在心裏想的只有一件事,我膽小,千萬別看着我,跟我沒關係。
深吸一口氣,沈鈺又看向了那名黑衣衛「你繼續說,可還有其他的麼?」
「是,大人。在調查過程中,卑職還聽聞安州城內經常有失蹤少女的案子,此事引發民怨沸騰。」
「衙門雖然對外說找到了真兇,可每一次找了個人頂罪,對外也算有所交代後不久,就又有人再度犯案。」
「此等事情屢禁不止,民間也多有非議。他們說是官官相護,衙門只會找人冒名頂替,來糊弄他們!」
「一派胡言,這幫賤民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他們知道什麼就亂說!」
「賀大人,那是百姓,不是賤民!由此可見,賀大人平常是何等官威啊!」
靜靜的盯着賀源看,直到看的他渾身發毛。
「提刑何在?」
「大人,下官在!」
「你身為提刑,掌管刑獄案件,這事情是你負責的吧。說說,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查的?」
「大人,這,這......」跪在地上,提刑滿頭大汗,隨後才小聲說道。
「大人,這件案子的確是下官查的。下官,下官查明他們是窩案,是一夥江洋大盜,以采陰補陽的功法提升自己。」
「只是他們的身份都很隱秘,而且實力都不弱,衙門抓他們實在是力有不逮,所以才屢禁不止。」
「是麼?這麼說,這事還不是你的錯了?」
冷哼一聲,沈鈺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會不會真如百姓傳言那般,是有人作賊心虛,找了人冒名頂替呢!」
說話間,沈鈺又看向了賀源「比如說,是賀公子做的?」
被沈鈺那樣的眼神一看,賀源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連笑容都勉強了許多「沈大人,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放屁!」手裏的酒杯直接被他狠狠的扔在地上,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
「本官像是跟你在開玩笑麼,誰特麼有閒工夫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