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大開的那一刻,萬千血鷺衝出,懸浮在詛咒之城的上方,使這座只有微光的昏暗城池,更加的陰沉黑暗了。
無數的護衛隊依次排開,宛若迎接神明的到來。
西、北兩大城區的戰士們,仰頭望了天雷聲不止轟然作響的天,便繼而前行。
兩大城區回到各自的區域,都要途徑玄女宮。
護衛隊的成員,散發是磅礴之勢和深不可測的滔天實力。
「鬼主玄女,閉關九萬年,終於出關了。」
護衛隊中,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百鬼之森,恭迎吾主玄女殿下!」
「……」
楚月抬起眼帘,淡淡地望着眼前被雷霆給覆蓋的玄女宮,輕挑起一側的眉梢,唇邊扯開了充滿譏誚的笑。
鬼主……玄女……
「玄女是鬼主?」
秦鐵牛皺着眉疑惑地問「剛才與東南兩區作戰的時候,鬼蜮裏面平安軍的聲音,是因為玄女而出現?我怎麼感覺不大像啊。」
羅瀚說道「難道說,九萬年後的鬼主是玄女?」
柳妖妖站在他們之間,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楚月。
想到在鬼晶里看到的畫面,以及太極焚雷陣的殘酷和血腥,不由道了一聲「這樣的人,也配成為鬼主嗎?你們也不想想,九萬年前,百鬼之主得以聞名,靠的不是陰狠毒辣,而是為天下計,為生民立世的大義。在那個亂世,群雄輩出,八荒六合俱是豪傑,皆心懷大義和蒼生,且不說其他,就那個太極焚雷陣,就已經夠陰狠了。」
「放肆——」
一道怒喝之聲驟響。
卻見一名身穿金色盔甲的玄女宮護衛隊成員走了過來。
這名成員有一頭金色的捲髮,湛藍如海的雙瞳。
是一位舉手投足帶着貴氣的女人。
她乃是鬼獅族的後裔,又是玄女宮護衛隊的隊長之一,其名為獅霓霄。
鬼獅一族的聽覺比起尋常的武者都要靈敏。
獅霓霄聽到柳妖妖的話,頓時跨步而來,滿臉都是震怒之意。
「玄女殿下,豈是爾等能夠議論的,竟敢以下犯上,蔑視玄女,你,該死!」
獅霓霄手中鋒利凜冽的長劍倏然間毫不客氣的刺向了柳妖妖。
強大的壓迫感從天而降,柳妖妖瞳眸緊縮,才發現在獅霓霄的劍氣之下,卻是毫無反手之力。
而這,便是玄女宮護衛隊的強大之處。
能成為護衛隊的一員,絕沒有無能的廢物,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獅霓霄的長劍即將貫穿柳妖妖脖頸之時,只聞大地震顫,一道巨影橫穿而來!
巨人之足,高高抬起,踹向了獅霓霄。
獅霓霄及時收劍,往後飛掠了一步。
「吼!」
一聲虎嘯,驚天動地。
楚月肩上的貓兒暴掠而出,化作龐然巨虎將獅霓霄撲倒在地,一口咬住了獅霓霄的肩膀,滿口獠牙立即鮮血淋漓的。
數千護衛隊,當即就將西城區的隊伍給包圍了起來。
楚月懶懶散散的站在原地不動,帶着幾許超然的氣質,宛若遺世獨立般,用旁觀者的雙眼,淡漠地望着忽然而至的亂局。
「轟轟轟!」
又是三道雷霆落下。
只見玄女宮內,走出了一道身影。
來者紅衣如火,三千銀髮似雪,一雙天使般的白瞳淺淺地掃向前方。
數千護衛隊的成員們,當即單膝跪下,拱手抱拳。
「吾等,恭迎鬼主!」
玄女優雅地抬手,眾護衛隊起身。
她邁開修長的腿,緩步往前走去,距離楚月越來越近。
最後,停在楚月三步開外的地上,聖潔的眉眼不起波瀾。
「爾等見到鬼主,還不下跪行禮?」護衛隊成員大喝。
北城區毫無動靜。
西城區的戰士們也沒有一個跪下。
護衛隊成員正欲怒聲說些什麼,玄女抬了抬手,不經意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玄女的眸光落定在了楚月的身上,許久過去,才道「你還是如很多年前那般的美麗動人,但日新月異,時代變遷,這已經不是你的武道,也不是你的時代了,認命吧,現在你只是一個西城的鬼使,所以啊,我親愛的主上,你該給我……跪下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氣勢陡然大變,嗓音也迅速拔高,看向楚月的眼睛無比的犀利,宛如殺人的刀子般。
超強的壓迫感迎面而來,猶如高山壓向了楚月和西城區的戰士。
楚月往前踏出一步,獨自一人扛下玄女的威壓。
威壓而至,沖向肺腑和四肢百骸,她的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不見意志薄弱半分,染血的唇甚至還勾起了邪肆的笑。
玄女看着她面頰的笑,恨不得撕碎讓她刺目的表情。
楚月低低的笑了許久,才舔了舔唇邊的血,冷淡地問「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玄女半眯起眸。
「一日為奴,終生為奴。」
「下賤的東西永遠都登不上枱面!」
楚月咧開嘴笑「你主子,永遠都是你主子,懂嗎?」
玄女怒然,長臂一揮,無數血鷺俯衝而下,似要將他們啃噬成白骨。
「知道鬼蜮外圍,為何饒恕你和西城區嗎?」
玄女說道「因為我要親眼看到你的死去,就像從前那樣,葉楚月,你比誰都清楚,你的時代早已結束,如今,是我玄女的天下!我既已出玄女宮,百鬼之主便是我,你一個八段武宗,拿什麼來跟我爭?還是拿那些已經廢了的鬼靈?我忘了告訴你,死在我手中的鬼靈,遠不止二十萬,我真受夠了他們臨死前的英勇赴死,就算魂飛魄散,還聒噪的念着還它鬼主,這世上只能用一個鬼主,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你這個失敗者!」
護衛隊、血鷺同時動手,就算四大城區聯手,都無法抵禦這麼強大的力量。
面對這般強大的危險,楚月嗤笑了聲,拔出護國神刀朝地上一砸,猛地喝道「小離,屠師姐,要不要來干一場大的。」
「當然要干。」蕭離玩味地道。
屠薇薇摩拳擦掌,「就等小師妹你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