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仿佛冒出了光。
就像是餓了多年的狗,見到了一塊油滴滴的肥肉。
刀疤王一陣惡寒。
秦鐵牛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那位青丘女子。
青丘女子好似察覺到了秦鐵牛的注意力,刻意丟掉了手中的劍,蹲身撿劍時,胸前白花花的呼之欲出亮瞎秦鐵牛的眼。
女子媚眼如絲,恰如微醺般,迷離地瞅着秦鐵牛。
臨走之際,素手輕撩裙擺,露出了修長的腿兒。
「牛小兄弟, 你怎麼了?」刀疤王問。
秦鐵牛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沒事,刀疤兄,你說這樣的女子,人性在哪裏,貞潔在哪裏,道德在哪裏,家中住在哪裏!」
刀疤王「……」
他默默地拉開了和秦鐵牛的距離,生怕會被傳染了智商。
……
黎明破曉。
清晨的百鬼之森,依舊是昏暗的細碎微光,斑駁的灑落出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通亮。
楚月疲憊了許久,並未打算睡去,而是繼續修煉。
她連續渡了五個小段的雷劫,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該好好沉澱一下。
雖說有鬼靈軍團,但這並不是百鬼之森的真正力量。
中州那裏,才是混亂大戰。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兇險。
縱然她是百鬼之主,也不敢保證!
話說回來,現在沒了玄寒陣營的四陸雖說統一在她麾下,但都「貌合神離」。
且不說玄寒大陸得知今日之事會派出更強大的人出來。
光是如今的處境,就已是四面楚歌。
楚月能做的,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外,就是未雨綢繆,儘量提升自己的實力。
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有立足之地!
魔王城堡中,樹枝交織成了環形階梯,劃分出了整整九層樓。
楚月便在第九層樓中修煉。
步海柔居住在第二樓,輾轉反側,無心睡眠,踏着細碎的弱光,走出了城堡,停留在魔障岸邊。
她遙遙望去,手不由自主的撫摸着腹部的血窟窿,唇邊扯開了自嘲的笑。
「柔兒,鬼森風大,陰氣重,你的身子才經歷了重創,可不能受寒了。」
司烈陽將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累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安然日子,怎麼不睡?」
步海柔裹緊大氅,問。
司烈陽無奈地說「我還能不知道你嗎,出了這樣的事,你肯定睡不着,柔兒,別怕,你肯定可以再修煉的,相信我好嗎?你還會是讓人驕傲自豪的天帝之女,還能執劍走上戰場,不要因此傷心難過。」
「相信你?」
步海柔道「無生法寶,叫做乾坤轉移聖盤,司烈陽,你是打算偷走你父親的法寶,將你的丹田和武根換給我嗎?我不需要這樣的憐憫和施捨,我享受了這麼多年的富貴榮華,受人尊崇,如今遭此劫難,當一回廢人也挺好的。」
「柔兒,我……」
司烈陽抓了抓頭髮,懊惱得很。
他的想法,總是瞞不過步海柔。
司烈陽只得道「柔兒,不管你去哪裏,你是什麼身份,我都跟着你,陪着你。」
步海柔搖搖頭,側目看向了魔王城堡的第九樓,仿若能看到那道風華絕代的身影。
她說「不了,經此一役,我雖然失去了武根丹田,失去了二十年的修為,但卻堅定了武道之心,找到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司烈陽紅着眼睛看她,撇過臉看向了別處。
眸子內,是萬分的痛楚。
他知道,步海柔愛慕於葉無邪。
然而以後,他連陪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司烈陽低着頭,難過地說「柔兒,你知道我的武道之路是什麼嗎?」
步海柔搖搖頭。
司烈陽笑「我也沒找到,等我找到了,我就告訴你。」
但他心如明鏡。
他的武道之路,就是窮其一生追隨步海柔。
……
卻說同時,青丘大陸的武者們紛紛回到了陣營中。
葉媚看着沈清風,陰陽怪氣地說「九爺,你對凌天武者倒是真的好,據我所知,青丘壓根沒有這麼多凌天的俘虜,看來是九爺你偷偷從其他三陸那裏救走了不少的凌天俘虜再偷偷藏起來吧,我簡直快要懷疑九爺你是凌天人了。」
沈清風不動聲色地道「虐待幾個俘虜,算不得什麼新鮮事。百鬼之森,葉楚月必然會來的,凌天最大的危險,就是葉楚月。我藏凌天俘虜,便是為了以防萬一,就是怕她葉楚月再生事端,如今看來,我的決定很明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青丘大陸,為了沈家和聖后,聖后、沈家既器重於沈某,沈某不得不顧慮周全,否則的話,今日之玄寒的被屠局面,便是青丘的明日。」
葉媚挑眉不言。
沈清風說道「葉兵長,聽聞百鬼之森的魔障領域外,葉楚月殺了副兵長羅鋼,你也與葉楚月對戰過,你應該知道,葉楚月此人的難纏,尤其是她愈挫愈勇的恐怖潛能,沈某不得不防。」
「希望是如九爺所說。」
葉媚說「對了,我離開青丘前,發現小郡主她茶飯不思,心情低落,總鬧着想來百鬼之森,都被聖后攔住了。小郡主知道我要來百鬼之森,讓我給你帶一句話,說她會等你回青丘娶她,小郡主心思單純,非君不嫁,九爺莫要辜負了小郡主的一番情誼。」
沈清風想到那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眸底波瀾不興。
葉媚把話交代完就走了。
沈清風站在原地好久,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推開上了鎖的門,打開密室通道,點燃了一盞燭燈
「悉……悉索……」
鐵鏈抽動的聲音。
燭火照亮密室。
一道憔悴頹廢的身影,在密室的最角落。
他的腳踝,禁錮着鎖鏈,被勒得深紅一片,三千墨發都披散了下來,又因許久未曾見光,皮膚白到近乎病態!
在聽到腳步聲時,方才回過頭看向了沈清風。
楚月若是在此看見了男人的那一張臉,便能瞬間知道此人正是諸侯神武國的薛小侯爺
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