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霞光如輝,輕灑在小樓庭院。
放置在床榻的小木桌和酒碗都掉在了地上,兩人的唇齒間除了彼此的熱便是濃烈醇香的酒。
半醉半醒的秦無衣還欲推開的他。
衣衫半解,難有氣力,便認命般半垂了眼。
就當是一場荒唐的夢。
……
卻說風華宮外。
楚月趁在天黑前,趕忙去了一趟長老殿。
在長老殿的密室里,有着一座古老的藏書樓。
楚月此行,便是想根據三百紫苑弟子的習性,找到適合他們的武學,心法,秘典。
密室之中,紀蒼院長正在擦拭去古典書籍上的灰塵,六長老百無聊賴的喝着酒,渾身冒着刺人的酒氣。
「小九,仙藥田,你放棄了?」
紀蒼回過頭來,問道。
「這可不像是她的風格。」
六長老好笑地道「按照小九的性子,既然去了,得賺個盆滿鍋滿,不把人黑得傾家蕩產可不罷休,區區五個億可是填不飽她的。」
「六長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這話,失了君子之風。」楚月搖搖頭,失望地道。
六長老灑脫飲酒「我就是一事無成的酒鬼,說是小人也不為過,談不上什麼君子。」
楚月笑了笑,從神農空間裏拿出此前秦無衣給她的簿子,上面記錄了紫苑弟子的相關信息。
然後又拿出了一本,是她自己根據多日的觀察寫下來的。
有這兩本簿子,以及她腦子裏的印象,大概能為紫苑弟子們找到最適合的武學。
「這些古籍秘典武學,都是比較奇門的,如果是給紫苑弟子們找,可以從這邊下手。」紀蒼院長指向左邊。
「謝了。」
楚月說完,便把小狐狸放在桌上,墊在古籍下面,找了個適合的角度來翻閱古籍。
小狐狸趴在桌上,滿臉的黑線,如寶石般的紫眸里,充滿着無人訴說的哀怨。
「還別說,這小傢伙臭屁的樣子,真像那聖域帝尊。」六長老驚奇地道。
小狐狸「……」
「老六,不可侮辱帝尊。」紀蒼院長道。
六長老喝着酒,默然不語,但眼神時而飄向小狐狸,覺得紅燒狐肉是道不錯的下酒菜。
楚月翻了幾頁古籍,便放置一旁,皺緊了眉頭。
紀蒼院長找到另一本陳舊的古籍,遞過來,「試試看這本。」
楚月架在小狐狸的身上,翻了幾頁,眸光微亮,「劍走偏鋒,武學有奇術,這本不錯。」
「小九,你真要讓他們出世?」六長老問道。
「他們已經出世了。」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六長老說「紫苑弟子有兩面性,融兩種極端於一體,站在陽光下,和站在陰霾里,他們表現出來的很不一樣。他們喜歡你,在你面前,是乖巧懂事的,他們依靠你為媒介,脫離紫苑之地,出現在陽光下,但如果你不在身邊,他們沒法獨立起來,難道你能陪着他們一輩子嗎?這群弟子,原是殘次品,是被遺棄的人,我不想看到他們成為你的累贅,負擔,那和殘次品有何區別?」
楚月翻了翻古籍,執筆記錄下來,落筆寫完最後一個字,才慢悠悠地望向了六長老。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楚月說道「他們不是殘次品,沒被遺棄,也不是累贅和負擔,他們和千千萬萬的武者一樣,是正常的人,擁有沐浴陽光的資格,只是他們現在做的還不是很完美,但世上又有幾個完美之人?他們都是我的弟子,我的責任,而非其他。六長老,這些話,以後我不願再聽到。」
六長老欲言又止。
紀蒼院長輕瞥了他一眼,才消停下來。
楚月微垂眼眸,繼而翻閱武學古籍,似是不知疲憊,直到白月初上,日頭升又落至酉時,才找到了三百武學心法。
楚月將三百本武學心法整理好,「院長,這些送去紫苑,每位弟子的名字都在上面,我去一趟朝聖塔看他們聽音修習。」
「恰好今日出北境比試的弟子名單,你可以去朝聖塔看看。」紀蒼院長道。
楚月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抱着狐狸走至朝聖塔。
朝聖塔前,薛盈盈臉色蒼白,一瘸一拐的拿着掃帚清理地面。
她看見李斐然和昔日的同門好友走來,一掃陰霾,眼裏有了縷微光。
「李師弟,你好些日子……」
薛盈盈含笑出聲,表情卻是在下一刻驟然凝固住。
但見李斐然一行人,直接與她擦肩而過,仿若沒有看到她,直奔向走進朝聖塔的楚月。
李斐然道「弟子斐然,見過葉長老,謝長老昨日救命之恩。」
「長進了些,不錯。」
楚月用着年輕的面龐,端着長輩般老氣地口吻開口說話,但李斐然等弟子們絲毫都不覺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