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陸寧坐在床沿,不吭聲。筆神閣 bishenge.com
薄斯年再低聲重複了一遍:「真的就十分鐘,這樣趴着沒辦法睡,傷口疼,後背還得用力支撐着。」
陸寧看着他,皺了皺眉,再皺了皺眉:「你發誓。」
薄斯年立刻利索地舉起了兩根手指:「好我發誓,過了十分鐘不鬆開你,就……天打雷劈。」
陸寧手指蜷曲在床面上,沉思了兩秒:「不行,我不信你。」
薄斯年輕嘆了一聲,吃痛地說了一句:「牧醫生是不是把棉簽包繃帶里了,傷口像是有東西壓着了。」
陸寧懷疑地看了一眼,他身上蓋着被子,她也看不見什麼。
她看到他趴在床上悶哼,遲疑了半天,有些煩躁地起身過去。
他躺在床中間,她坐到床上,伸手去拿開他身上的被子,再輕按他身上的繃帶。
薄斯年出聲:「再左邊一點,上面,對就是那裏,你幫我拆開看看吧。」
陸寧眉頭緊蹙,看着繃帶上的一片血色,湊近過去俯身解繃帶。
手剛伸到打結的地方,聽到他「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手立刻觸電般收了回去,抬頭看他:「要不我還是叫牧醫……你鬆手!」
她俯身在床上,被他利落地一拽,身體就倒了下去。
下一刻,薄斯年身手將她撈進了懷裏,再側了側身,手腳並用將她圈起來。
「墊一下好多了。」
「鬆手!」陸寧整張臉紅白交加,牙關打顫地再重複了一遍。
薄斯年腆着臉收緊了手,一用力牽動了後背的傷口,他額上的汗冒得更厲害了。
「真就十分鐘,我是為了你受傷的,你不能不負責。」
那種抵抗的情緒突然肆虐,陸寧咬牙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側躺着半壓在她身上的身體,立刻往後平躺了下去,後背的傷口猝不及防地壓在了床上。
她看到他面色慘白了下去,慌亂地伸手去扶他側身回來,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她看到他在喘氣,下床拿了個枕頭給他墊在身邊:「你用這個墊一下吧。」
剛剛是她說的,要他發誓,就陪他十分鐘。
她承認,那一剎那她心軟了,他畢竟是為她受了傷。
可真正那樣肌膚貼近的那一刻,她發現她內心的抗拒,根本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薄斯年抬手抓緊了頭下的枕頭,沒再看她,聲音微淡了些:「沒事,不用。」
陸寧坐到了床沿,沉默了良久,再開口:「你以後不用再做這些事情了,就算有朝一日我能原諒你,我們也不可能了。」
「那你會原諒嗎?」薄斯年側目看她,他最近看她的目光總是很複雜。
像是深不見底的落寞,有時候又像是因為捕捉到了一絲小小的希望,而滿含着期待和眷戀。
陸寧扯了扯唇角:「原不原諒,都沒區別了。」
原諒又怎樣,不原諒又怎樣?
等蘇小蕊的事情弄清楚了,她跟他之間就不會再扯上半點關係,他們會有各自的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
所以原不原諒,其實真的沒有什麼談論深究的意義了。
就像牧辰逸所說,他薄斯年已經還了她很多條命了,或許確實足以抵消太多仇恨。
她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對於他為她做過的那些,她偶爾也會心存感激。
但感情不一樣,傷害過就是傷害過,傷疤烙印在那裏,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再重新開始。
對於仇恨,她能做的最大的極限是放下,但不是遺忘。
薄斯年看着她,聲音失落:「阿寧,要不你教教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怎樣做可能挽回你?」
「沒有辦法了,我們之間,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徹底結束了。如果你能保持該有的距離,或許我們之間也可以有些正常的來往。」
就像是有過幾面之緣的人,見到了就打聲招呼,工作上扯上了關係,就偶爾面對面喝杯咖啡。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該有的距離,正常的來往,」薄斯年苦澀的笑了笑,「面對你,我沒辦法去做到心如止水保持距離。」
陸寧伸手關閉了床頭燈:「睡吧,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適合溝通。」
他們之間做不成普通朋友,更適合形同陌路。
薄斯年不甘心地出聲:「他宋知舟,真的那樣好嗎?」
「我說過,那與你無關。」陸寧躺下去,挨緊了蘇小蕊,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
陸寧凌晨起來了幾次,看薄斯年有沒有平躺下去,再給他遞體溫計,叫他測了幾次體溫。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亮,醫生護士也都正常上班了,陸寧正打算叫陳叔進來守着,她帶蘇小蕊去旁邊的小臥室睡一會。
出去的時候,她順手給薄斯年再測了次體溫,看向上面的溫度時,她愣了一下。
三十八度七,她眼花了?
陸寧仔細再看了一眼,沒看錯,她伸手觸了下薄斯年的額頭,一片滾燙。
她心顫了一下,趕緊伸手推他,「薄斯年?」
床上的人沒反應,她再晃了他幾下,終於將他晃醒了過來。
薄斯年半睜着眼睛看她:「怎麼了?」
「你發燒了。」陸寧皺眉,將體溫計放回了床頭柜上。
薄斯年應了聲「哦」,又睡了過去。
陸寧才反應過來,燒到接近三十九度,他多半迷糊了,得先去叫醫生。
她伸手按了下床頭的呼叫鈴,再趕着出去時,正撞上牧辰逸進來。
牧辰逸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加快步子往裏走,問了她一句:「有什麼問題?」
「發燒了,三十八度七。」陸寧轉身跟過去。
牧辰逸將紗布拆開來,再檢查了一下傷口,才應聲:「不用太着急,問題應該不大,刀傷後有點發燒也比較常見。」
陸寧皺眉,眼睛盯着床上的人:「我沒着急啊。」
牧辰逸側目掃了陸寧一眼:「沒着急,你臉上是在下雨?」
陸寧手背在臉上擦了一下,額頭上擦下不少汗,她也納悶,什麼時候出的這麼多汗?
她不放心地再問了一句:「三十八度七啊,他都不清醒了,你確定問題不大?」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牧辰逸一邊處理傷口,一邊頭也不抬地問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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