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陸寧皺眉,聲音有了些不自在:「隨你。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她接受治療這麼久了,醫院的就診和用藥記錄,宮和澤一直想辦法幫她抹去了。
但最近因為她病情一直沒有好轉,宮和澤也有些慌了神,四處幫她尋找適配的骨髓,聯繫了不少人,這些事情還是鬧出了些動靜的。
所以薄斯年如果從醫院以外的地方去找痕跡,或者從宮和澤身上來下手,還是未必找不出東西來的。
她嘴上說着隨他,心裏也到底還是有些不安。
現在宋知舟在監獄出不來,如果他知道她患了這樣的病,只怕什麼都做得出來。
監獄裏管理是很嚴的,不能行差踏錯。
薄斯年看着她,視線如同掃描儀一般,從上往下掃視了她一遍。
隨即他開口:「最近總戴着帽子,是掉頭髮了?」
陸寧沒應聲,他這樣直白的話,讓她有點難堪。
但他顯然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激怒她,人一動怒,就容易失言。
所以她克制着,不說話。
他仍是盯着她,自顧自地繼續推測:「讓我想想,什麼樣的疾病和治療方法,會讓人掉頭髮。哦對了,你還貧血,流鼻血,時不時發燒。」
他最近跟她接觸的不多,但蘇小蕊經常會去陪陪她,所以關於她的身體情況,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陸寧抓緊在身側的手鬆開來,終於有些聽不下去了,起身往外走:「我該走了。」
他突然想起什麼來,迅速起身追了上來:「我之前聽說白血病有一定的遺傳因素。」
她身體突然僵住,步子極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繼續往外面走。
有那麼一刻她在想,他不去警局破案,真是可惜了。
薄斯年注意到了她的反應,三兩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聲音陡然沉了下去:「我猜對了?」
「鬆手。」她咬牙想甩開他的手。
他無來由怒意上涌,按住她肩膀將她扳了過來:「你瘋了,你瞞了多少人?!」
陸寧根本就沒多少力氣,以前就拗不過他的力道,更不用說現在了。
她索性也沒再反抗,淡聲道:「別多想,只是沒告訴你一個而已。」
他聲線發了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陸寧以為他說的是怎麼就瞞着他一個,低笑了一聲:「怎麼就不可能,我為什麼要特意告訴你這些事情?」
「你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病,白血病的遺傳幾率根本不大。」他如同沒聽到她的話,近乎自言自語道。
陸寧蹙了蹙眉,沒應聲了。
這句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她爸媽剛得知她病情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
或者說,她自己剛知道患病的時候,第一想法也是,她怎麼就可能得這種病。
白血病的遺傳幾率真的很小,可她外婆和媽媽都患上了,現在居然卻又落到了她頭上。
而且她患的是急性,情況比她媽媽和外婆都明顯更嚴重。
眼下的情況,化療已經抑制不住病情了,可以說再過兩個月找不到適配的骨髓,她就是徹底死路一條了。
病情惡化到一定的程度,就沒辦法再接受骨髓移植,身體承受不起。
薄斯年按着她肩膀的手在發抖:「現在到哪一步了,骨髓在找了嗎?還來得及移植嗎?」
耗了大半年還要出國,多半也只能是做了不少化療,卻效果不大。
陸寧感覺肩膀上有些疼,不是因為他的力道大,而是她現在對疼痛很敏感。
她回他:「在找。」
言下之意,自然是還沒找到。
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並沒怎麼用力,可他卻看到她肩膀很快顫動了一下,隨即是身體跟着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如果眼前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他都必然會覺得對方裝得太過了,這麼輕輕一壓,至於這麼大反應?
但她不會是裝的,她此刻表現出來的,是真的疼。
他手上不大的力道,也立刻鬆開了,喉嚨里如同堵了棉花,說話都變得吃力了起來。
「你的身體,什麼時候到了這種地步?」
他不過是這樣用正常的力道按着她的肩膀,她就已經明顯受不住了,但凡他輕輕一推,她勢必得倒下去。
他盯着她還算紅潤的唇色,突然伸手一隻手護住了她腦後,另一隻手用力在她唇上擦了一下。
指腹帶下來一抹紅,時間上來算,她應該是在家吃了晚飯,就來了他這裏的。
他不認為她會特意化個妝來給他看,毫無疑問她是在掩飾本來的氣色。
難怪他最近總覺得她瘦了不少,又總待醫院,氣色卻並沒有病態的差。
陸寧有些惱怒地將他的手打開來,因為他的觸碰,揚手就要甩他一巴掌。
薄斯年沒躲,反倒是眼眶有些泛了紅:「站都站不穩了,碰一下就能倒,打我的力氣還有嗎?」
她揚到半空的手顫動着,有些發狠地瞪着他,到底是收回了手,撐了下牆面後,就往外面走。
明明累得很,她聲音卻仍是強打着精神:「我不需要你關心,管好你自己吧。」
夏伯開車就等在外面,陸寧現在自己沒法開車了,所以宮和澤自己有事的時候,會讓夏伯接送她出行。
秋夜的風很大,帶着更深露重的涼意。
陸寧走得不快,她分明很想快點離開這裏,但還是只能緩慢地一步步走下別墅外的台階。
薄斯年跟到了外面,擔心她着急摔着,沒再往前追。
他看着她的背影一點點往前,突然感覺,她好像在一點點變得透明。
或許在某一個他看不到她的午後,她就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總感覺他的生命已經能看到盡頭了,甚至遺囑都立好了。
他的資產她不會要,他就留了一部分給蘇小蕊,想着以後她至少能帶着小蕊過得幸福。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可能面對她的死亡。
他掌心克制不住地發抖,聲音啞得有些不成樣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絕對死不了。」
陸寧步子慢了點,沒有回頭。
夏伯開了後座車門,伸手護着陸寧的頭讓她進去。
不是恭敬或者其他,而是因為她現在根本不能受磕碰。
身體很容易受傷出血,而白血病導致的凝血功能障礙,讓她一旦出血,包括體內出血,都會很難止住。
車很快駛離,薄斯年回身進去。
積壓的情緒無處發泄,他猩紅着眸子,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對着不遠處的桌子就狠砸了過去。
瓷器清脆而刺耳的碎裂聲,嚇得廚房裏的吳嬸立刻跑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也沒敢多說,看薄斯年臉色難看得很,她默默收拾了碎瓷片,就先離開了。
薄斯年坐到沙發上,仍覺得絲毫不解氣,狠狠一拳再砸到茶几上。
可他沒辦法,如果是有人動了她,他還能把人揪過來揍一頓。
但現在她是生了病,他總不能還跑地府里找閻王去算。
門外陳叔進來,站到他身後,一時沒出聲。
隔了半晌,薄斯年才起身開口:「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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