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群星暗淡。
磨破了嘴皮,止水還是沒有見到族長。
寂靜的夜,止水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家,滿腹心酸與委屈。
為了家族,他放棄了安穩安穩的生活與到手的職位,出生入死終於贏得了成果,然而族人卻不理解自己,族長更是連他一面也不見。
路上兩側燈光朦朧,然而一路上卻只有他一人獨行。
不久,止水終於找到了信中的新房子。
和以前的老房子一樣,位置依舊有些偏僻,不過不老房子不同的是,新房子周圍還有三戶人家。
新房子與旁邊的三座宅院都燈火通明,把周圍照亮,恍若白晝。
看到亮堂堂的新房子,止水冰冷的心突然有了些溫度。
「咚!咚!」
臥室中練習胎息的青空聽到敲門聲,心中訝異,停止了修煉。
下樓,打開房門,青空看到了憔悴的止水。
「啊哈——,呦~,老哥啊,歡迎回家!」
青空先是驚喜,然後準備像往常一樣嘲諷下止水,接着又看到他疲憊的神色,終究是沒有下去嘴。
聽到這句話,止水先是詫異,然後高興的笑了,雙目彎成月牙,眼中流露出欣慰之情。
青空看着他這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以為自己是個孩子呢!
轉身走進屋子,青空隨口道:「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到了客廳坐下,青空問道:「餓了麼?」
問完後,青空看了他衣服上的塵土,搖頭道:「大晚上的,也沒啥吃的了!等着,我去給你煮碗麵條!」
說完青空就走向廚房,沒一會而止水也走了進來。
拿着寶刀,躍躍欲試。
「別啊!」青空連忙制止道,「你的刀前幾天還砍人,上面說不定有病菌!」
看到止水眼光黯淡了些許,青空無奈道:「菜刀會用麼?」
止水連連點頭,拿着菜刀耍了個刀花。
「切些牛肉片,別太薄了!」
不久,兄弟倆打伙做好了兩大碗滿滿當當的牛肉麵。說是碗,倒不如說是小盆,大大的碗裏仿佛堆起了一座小山,有紅有綠,紅的是辣椒,綠的是香菜,還有滿滿的麵條,褐色的牛肉湯,以及堆滿肉湯的牛肉片。
為什麼做兩碗?吃飯肯定要有人陪才吃得香,更何況青空有「怎麼吃都不胖」的被動。
等不及抬上桌子,止水就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牛肉麵蒸騰的熱氣。
熱氣撲鼻,止水瞬間就問到了湯汁的咸香,麵條的芳香,牛肉的鮮香,菜葉的清香……
「弟,你簡直就是大廚!」
「大廚?不該是廚神麼?」
「對,是廚神!」
「……」
拌了下嘴,兩人端着面到了餐廳坐下。
止水雙手合十,用拇指橫夾着筷子,興奮道:「我要開動了!」
青空也道:「開動!開動!」
話音剛落,兩人就像比賽一樣,張開大口,消滅美食。
儘管兩大碗牛肉麵備料很充足,但也頂不住兩個飯桶的強大消化能力,三五分鐘後就被消滅乾淨。
最終,止水先行將湯喝乾抹淨取得了勝利。
吃飽喝足,兄弟倆捂着肚子舒服地躺在地上,一如六個月前。
只不過此時的止水心裏有事,沒有再主動挑起話題。
不過,方面內畢竟有兩人,總有人會先開口。
「哥,你有心事!」
青空在止水進門時就發現了他有心事。
以往止水回家都為偽裝得很好,把所有委屈、疲憊、傷心全部埋藏在心底,將溫和的笑臉留給自己。
可是今天,止水好像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偽裝了,頹喪、失望、疲憊、委屈等情緒從他身體裏不住地溢出!
看他這麼慘,青空都不好意思毒舌了!
止水聽到青空的話,詫異地回望了下青空,然後苦笑了一聲。
過了會,他擠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道:「沒事的,就是有個任務比較困難!」
青空無語地別過頭去。
看着天花板,青空問道:「哥,你還記得畢業那天,我跟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麼?」
止水回想了下,笑道:「記得,你說你已經是個獨當一面的人了!」
聽到止水言語中的驕傲和欣慰,青空是在世忍不住了,坐起來嚴肅道:「宇智波止水,你別一副老父親的模樣!」
止水感覺到弟弟的怒意,連忙坐起,嚴肅地點頭認錯。
青空見此,更加生氣了,這還是把自己當作小孩啊!
「呼——吸——」
憤怒無益於解決問題!
「呼——吸——」
掌握情緒是成熟的標誌!
「……」
做了幾次深呼吸後,青空終於平復了心情。
止水見此,臉色嚴肅了許多,眼中也多了幾分認真。
青空知道如果不能扭轉自己在止水心中「小孩子」的形象,那麼無論說什麼都不能影響到他的想法。
沉吟片刻,青空平靜地說道:「我兩個月前就晉升中忍了!」
止水高興道:「你在信中說過,你真沒想到你有如此高的忍者天賦!」
青空繼續道:「晉升中忍後,我接受族長的邀請,成為了族長助理!」
止水點頭:「看起來族長對你期望很高!」
青空聲音依舊平靜:「我至今已經斬殺了至少四名上忍,都是單殺的!」
止水沒有立即回話。
上忍,是每一個忍村最為精英的忍者,無論實力還是智慧都遠超普通忍者。特上、中忍還有被更低級的忍者襲殺的情況,上忍絕對沒有。
單對單,只有上忍才能擊殺上忍。
兩人相對而坐,身高相差無幾。
止水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弟弟真的長大了許多。
他認真道:「青空,你真的很強!」
不再是天賦,也不提期望,光憑實力青空就足以讓他刮目相看。
青空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他繼續乘勝追擊:「團藏暗中勾結叛忍殘害村人,是我發現指證的!」
止水聞言,眼中有了驚訝之色:「你……真聰明!」
因為事情太過複雜,青空懶得寫一篇長信送給止水,因此他並不知道細節。
「我將宇智波失去的巡防守衛之權奪了回來!」
「……」
「我提案宇智波吸納非宇智波忍者進入警務部,通過了!」
「……」
聽着青空短短半年做出的所有成就,止水沉默了。
他自信弟弟的實力如今還不如他,但青空做出的事情卻讓他震撼至極。
他此時發現,自己的弟弟同樣看到了家族的危機。
不過和他不一樣,青空走了另一條路。
止水心中百味雜陳。
自己這條路走了六年,千辛萬苦,終於要走到盡頭。
弟弟的路才走了六月,百廢俱興,卻已經見到光明。
自己路的盡頭是什麼?
真的是光明的未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