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薅神 第二百五十六章 墨橘來訪

    就在衡止昏迷的第三日，衡二照例一早去看他，走到床邊發現他的臉色比昨日又更難看了幾分，慘白慘白的膚色毫無生機，而且看上去皺巴巴的。

    皺？！衡二一驚，定睛再細細去看，真的是皺的！

    衡止是修仙之人，怎麼可能這麼快有皺紋？！

    衡二小心地伸出手指去輕碰他的臉，毫無彈性的皮膚，手感十分怪異。

    她壯起膽子稍稍用力揉了揉，整塊指甲大小的皮膚竟然直接給揉掉了！

    衡二嚇得幾乎要尖叫，不過皮膚剝落的那一片沒有血滲出，反而露出一小片如玉般瑩潤細膩的肌膚。

    這是怎麼回事？！

    「衡止他經歷過無聲驚雷，得以脫胎換骨，筋骨髮膚煥然一新，身體的強度會接近九品仙君，最多再過兩天就會醒來。」

    雲柚的聲音自衡二身後傳來，帶着幾分感慨與歡喜。她也是直到此刻，才真正確定衡止的狀況。

    衡二聽了這話，徹底放下心頭大石，轉身說道：「柚子，你可要保證！」

    雲柚神情複雜地看着她點了點頭，道：「雪鳶那邊似乎有些動靜，也許再過不到一個月，也將晉升。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過一陣衡止可能要閉關鞏固境界。」

    衡二知道接下來自己幫不上忙，也不能留下，很聽話地就告辭離開了。

    雲柚知道二人感情深厚，衡二對衡止言聽計從是不必多說了，衡止表面上對衡二呼呼喝喝，頤指氣使，可誰都能輕易發現衡二其實是他的軟肋，只要衡二發生什麼事，衡止必然是第一個跳起來不計後果維護她的。

    兩日在其他人看來眨眼便過，在衡二看來卻是度日如年。按照雲柚的說法，最遲中午衡止就可以出關，她早早爬起來做好衡止最愛吃的雞湯麵，正準備去衡止閉關的洞府前等候，忽然見門外人影一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算你沒笨到底，一早就做了好吃的等我……」

    衡二不敢置信地抬頭，衡止正站在門旁，神情輕鬆面帶笑意望着她。

    迎接衡止提前出關的，是衡二的嚎啕大哭。

    「好了！你別哭了行不行，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你怎麼這麼愛哭，真沒用！」衡二無力地看着被衡二的眼淚鼻涕糊得不成樣子的衣衫，他出關後才剛剛換過的。

    「我愛哭跟你有什麼關係？！」衡二抽抽噎噎道。

    好像確實沒什麼關係，有人哭只是因為軟弱痛苦，但衡二哭很多時候卻是為了他。這麼一想，衡止的心便軟了，揉揉她的腦袋道：「我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怕。」

    衡二沒說話，恨恨地拿起衡止的衣袖把臉擦乾淨，然後將雞湯麵捧過來給他吃。

    他們其實已經無需飲食，不過衡止他們一時都改不掉習慣，而且，衡止還是一個資深吃貨，特別講究，做出來的吃的喝的都特別美味。

    衡二雖然愛吃，但沒有廚藝天分，手藝不行，面有些糊了。

    似乎味道還是很好，衡二看着衡止很捧場地把一整鍋都吃掉了，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拉出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佩道：「你取一點精血，封印在這塊玉佩上面好不好？」

    「怎麼？」衡止莫名其妙道。

    衡二不答，只是很堅持地望着他。

    衡止忽然明白過來，她是怕他將來出事，有他的精血在，說不定就能像九尾幻狐一樣替他重新煉出一副身軀，那他還有重生的機會。

    原來自己讓她這麼不安……衡止沒說話，伸出指尖在眉心處輕劃出一道口子，凝聚真元將三滴精血印入玉佩之內。

    衡二紅着眼睛道：「我希望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用上這三滴血……」

    「傻瓜！」衡止抱着她，他也不願意衡二像九尾幻狐一樣，因為焚碧沁的意外罹難而黯然神傷。

    「我就說麼衡止出關，肯定先跑來見衡二！」門外傳來雲柚的聲音，嚇得衡二連忙推開衡止坐直身子。

    「又不是捉姦在床，緊張什麼？你們兩個什麼關係，是個人都知道。」雲柚一點都不顧及小女生的臉面問題，一邊口沒遮攔地大聲嚷嚷，一邊與馬雲騰、橙子一起走了進來。

    「十一師姐，你別說了，衡二耳朵都紅了。」橙子毫無心機地說道。

    衡二當場連脖子都一併紅了。

    馬雲騰見氣氛尷尬，笑着打圓場道：「我們來是問問衡止參悟《天冰訣》的事。」

    馬雲騰取出冰火神王雕像放到桌上道：「這塊混沌冰火玉，大家都無法確定它的用處，從冰火神王留下的秘籍加上石像底下所說的『逆轉陰陽冰火，這句話來看，應該與冰火神王凝火成冰，化冰為火的設想有關，不過這一點冰火神王本人窮畢生之力也未能參透，衡止將來或許能用上，所以我將它帶來給你，當然，橙子和柑檸也許也能用上，到時誰要用都可以用。」

    馬雲騰之所以沒有私下給衡止，而讓大家都來再說，也是有心想表明自己並無私心，不願在幾人之間留下裂痕。

    這混沌冰火玉確實其餘幾人都用不上，橙子與衡止最後是否能夠參透內里秘密也只看他們的機緣。

    衡止在冰火神王的寶藏中得了《天冰訣》的全部傳承，甚至奇蹟般地晉升八品，除了他本人的悟性與堅毅之外，運氣也是其中很重要的因素。

    衡止大咧咧地揮揮手道：「如果不是有豆豆搞定那要命的永恆仙火，我們統統被烤死在寶藏里都不奇怪，這混沌冰火玉讓橙子拿去正好。不過橙子啊，那化清墨就看你了！」

    衡止對他們自然是絕對不會藏私的。

    衡二忽然道：「橙子，我還真要請你幫個忙呢。」

    「幫忙？你們要煉什麼墨藥嗎？」橙子奇怪道。

    衡二笑眯眯道：「不是，其實是我想向你借火。」

    永恆仙火只要小心使用，可以極快地提升身具火靈根的仙君的修煉速度，現在永恆仙火被豆豆吞了，要借用自然得來找橙子。

    衡二連道具都準備好了，正是冰火神王遺物。

    這樣的仙器雖然稀罕，但這幾人連混沌至寶都見過，自然並不放在眼裏。

    這五件仙器按照他們幾個的功法屬性以及特長喜好，已經大致分好。

    衡二所得的冰火神王遺物除了能夠吸收星光，同樣也能吸收釋放其他光源，衡二想讓豆豆吐出永恆仙火，以冰火神王遺物吸收其光影，當她練功時緩慢釋放，她與三眼赤火獅都將受用無窮。

    橙子連連點頭答應，對於仙君而言，實力代表着一切，她也很希望大家都能夠儘快突破。將來會有很多事情發生，大家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機會。

    衡二能有快速提升法力修為的方法，橙子當然樂意效勞，馬上就捧了冰火神王遺物想到墨房去收納豆豆噴出的永恆仙火光影。

    天元門得了冰火神王的寶藏，馬雲騰開始大手筆向素寶齋採購靈藥原料。有橙子這個煉藥天才在，高階墨藥完全可以量產，所以他壓根不在乎那點靈石。

    衡止出來見過衡二雪鳶等人之後第二天又開始閉關，他剛剛晉升八品又經歷過無聲驚雷天劫，非常需要一段足夠的時間穩定境界。

    雪鳶他們幾個更不用說，衡止這麼猛，他們壓力巨大，都幾乎玩命似的瘋狂修煉，雲柚現在每次上門都要督促他們休息，唯恐他們修煉太給力傷了根本。

    有上品冰癸仙晶以及永恆仙火這兩大利器，他們修煉效率至少是旁人的幾十倍，再加上上品墨藥應有盡有，就算是萬靈仙界上的一流門派也未必給得出這麼好的待遇，按照現在的進度看來，沒有意外的話一兩年內晉升不成問題。

    等馬雲騰真正出關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他出關當日，墨橘不聲不響偽裝成一個普通仙君找上門來，靠着馬雲騰所送的信物一路暢行無阻到了他在靈鷲島上暫居的洞府。

    墨橘這段時間行事雖然不太順利，卻也很替他高興，倆人簡單敘過離情，就叫了橙子來問起她之前下山找尋冰火神王遺物的事。

    橙子眨巴眨巴眼睛道：「找到了啊，冰火神王的寶藏原來就在墮魔谷湖心島下面，我們去打開寶藏把裏面的東西都帶回來了！」

    墨橘今日才有機會問起這事，一聽橙子的說法頓時覺得十分意外，她根本沒想到他們找冰火神王遺物會如此順利，更沒想到他們手腳這麼快，甚至不等她來就已經摸到了冰火神王的寶藏。

    墨橘問道：「寶藏中可有永恆仙火？」

    橙子點頭道：「有啊，被豆豆吞了，衡止也找到了《天冰訣》，而且全部參悟透徹，他現在已經是晉升八品了！」

    「什麼？小豆豆吞了永恆仙火？！」墨橘變色驚呼道。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橙子望着墨橘瞪得圓滾滾的眼睛，心驚膽戰問道。

    墨橘顫聲道：「你讓豆豆吐出永恆仙火來，讓我看看。」

    橙子把焚心煎魂鼎取出來，吩咐豆豆往裏頭吐火。

    豆豆懶洋洋向着鼎內吐出一個青翠欲滴的碧綠色火球，火球很小，只有酒杯大小，但墨橘是識貨之人，只一眼就可以肯定這是貨真價實的天火。

    墨橘覺得嗓子眼發乾，澀聲道：「它是如何吞下這永恆仙火的，你詳詳細細說一遍。」

    橙子聽話地把他們從進入冰火神王寶藏起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包括她後來一個人躲在庫房裏與豆豆合體對抗疏導天火的過程也沒有隱瞞。

    她邊說邊偷偷觀察墨橘的神情，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心裏發虛，莫非這天火是吞不得的？

    墨橘呆呆道：「你是說，你跟豆豆用了不到五天時間，吞下了這永恆仙火？」

    橙子怯生生道：「是，是啊！」

    墨橘幾乎想吐血，她扭頭望着馬雲騰苦笑道：「我覺得她的存在，簡直就是為了考驗我的道心的……」

    馬雲騰心有戚戚焉：「我明白你的感受，真是……太過分了！」

    橙子看着他們不敢說話。

    墨橘看怪獸一樣定定看了她很久，忽然展顏大笑起來：「我現在很想知道那人如果得知你吸收第二種天火只用了五天不到，會是什麼表情，哈哈哈！他用了整整兩年呢！」

    馬雲騰聽了墨橘的話，也幸災樂禍起來，心中的鬱悶頓時去了大半：「什麼絕世奇才，跟橙子一比，差了十萬八千里！」

    實在是橙子強得太過變態！

    橙子遲疑一下問道：「那個人……是玄天宗少宗主？」

    墨橘揚眉冷笑道：「不錯，原本我聽聞他成功吸收了第三種天火，還覺得心灰意冷，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墨族有希望了！」

    墨橘高興了一陣，忽然又皺起眉頭道：「橙子能夠吸收第二種天火，是不是代表她的道心已經開始重新凝聚了呢？」

    這麼高深的問題，橙子聽不太懂，一臉茫然地與她對望。

    墨橘看着她那副傻傻愣愣的表情，無力道：「是我想太多了，不過能夠像現在這樣也不錯了。」

    她振作精神拉住橙子問道：「乖孩子，你告訴我，你想不想變得更強？想不想像師父還有你的朋友們那樣修煉？」

    所謂道心，最最基礎的乃是向道之心，清楚知道自己為何求仙學道？

    橙子遲疑了一陣才點頭道：「我想變得更強，那樣就不用怕別人來找我和大家的麻煩了，師尊也不用那麼拼命修煉。」

    墨橘聽得連連點頭，又問：「修煉很辛苦很枯燥，你怕不怕？」

    「怕啊，不過沒辦法。師尊能夠受得住，我應該也可以吧……」橙子很糾結，她其實不喜歡修煉，不但難受而且無聊，還很花時間很危險。

    所以，她一直是一品仙君，最近才僥倖晉升三品。

    這答案真勉強，不過墨橘知道不能操之過急，於是又問：「你怕不怕死？」

    「當然怕，死了就見不到師尊他們了。」

    墨橘慢慢擰起眉頭：「你怎麼句句不離師尊？」

    橙子見她樣子有些凶，低頭不敢說話。

    馬雲騰看不過去，解圍道：「橙子與我相處多年，惦記我也是正常的。」

    墨橘隱約覺得有些不妥，不過終是不好逼得太緊，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儘快找其餘幾種天火的消息，橙子重塑道心之事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