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 第四五六章 逼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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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白甲兵精甲堅,且有炸藥這種跨時代的神物,自然在河西所向披靡,難逢敵手。再加李松一言九鼎慣了,久而久之,心態難免發生變化。

    就如這次,他暗扣皇甫讓,有意拖延予李承志商定出兵的時間,便是潛意識中的心態在作祟:郎君,也不一定總是對的!

    確實是潛意識,但這種心態極其危險。而就在李承志近似承認「天人神授」之時,連李松自己都總識到了。

    他以為,他這些天在嶺北的所做所為、甚至是心中算計,都絕逃不過郎君的慧眼。

    所以,李松又跪了下去。

    「仆一直以為,隱匿西海只為權宜之計。只因西海距關中、中原過遠,若關內突有急變,仆等鞭長莫及。

    便如此次:若非郎君領軍,提前近五旬予仆急令,而是戰事已啟後再出兵,待仆率兵趕至之時,怕已仗都已打完了。

    故而仆便擅做主張,予六日前竇領方入高闕關,仆便命李時率甲騎三千,雷兵一旅,自北向南,連攻杜侖部十二族。

    族中丁壯能殺則殺,族中老弱能逐則逐。只留近萬婦人與三千壯卒,以備來年助我軍予山北放牧

    且仆以為,我李氏兒郎雖只五千,但皆是悍勇如虎,以一敵十之輩。且有天雷之威利,占穩大磧當是無虞(大磧位於杜侖部族地之南,緊鄰陰山。有大湖,所以又稱大澤,也是漠南水草最為豐盛的一部分。但因靠六鎮太近,所以成了兩國之間的戰略緩衝地帶,並無胡族敢予此地放牧)。」

    李承志悚然一驚:我道你怎的不派人來商定夾擊竇領之事,而是只顧着搶?

    原來只是僅僅數日,你竟將杜侖部滅了族?

    他猛的站起來,不小心帶翻了几案。筆墨紙硯跌了一地。

    「咣啷嘩啦」

    一陣亂響,李松冷不丁的一個激靈,重重的將頭砸在了地上:「仆知有罪,請郎君責罰」

    看着李松,李承志眼角隱隱抽動,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松有罪麼?

    對李承志而言,不但有,而且很重。

    並不是李承志聖母心發作,以為他將杜侖部滅族是大逆不道之舉。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句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歷史上這樣乾的漢將不勝枚舉,如衛青、霍去病、公孫敖等。

    以後還會更多:如唐朝的李靖、蘇定方,明朝的徐達、常遇春、藍玉,乃至朱棣

    李承志驚恐的是:李松的野心竟然膨脹到了如此地步?

    他今日敢擅作主張,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為藉口滅了杜侖部。難保明日不會翻過狼山,直取六鎮。

    甚至是逼着他這個郎君造反

    李承志更沒想到,現在才只配備了地雷,白甲兵就能以三千之兵,連破至少還能召聚三萬控弦之卒的杜侖部。

    若配了火炮,更或是研發出突火槍之後呢?

    只短短一年,白甲兵就成長到了如此地步。而偏偏,身為白甲軍主帥的李松,野心就如長了翅膀的老虎,以為小小的河西已經容不下他,更以為李氏白甲已然天下無敵。

    若長此以往,整個李氏都將被李鬆綁架在這輛戰車之上,最終走向毀滅。

    李承志甚至有一種衝動:就地解除李松的兵權!

    但以什麼理由?

    連滅杜侖十二部,挾大勝之威,此時予山北的白甲兵而言,李松之威信堪稱巔峰。若解了他的兵權,又如何與部眾解釋,其餘諸將、士卒又該如何想他李承志?

    造反大業才只開了個頭,李承志就竟容不了手下心腹了?

    一時間,堂內安靜至極,靜的讓李亮心底發慌。

    他以前一直不理解,為何還在遠赴河西之前,四千白甲戰兵能不能活着走到西海、能不能在河西站穩腳跟都未可知之時,郎君就佈置了那般多的後手,且無一不是在防備李松?

    那個時候,六叔雖只當一切不知,但未嘗沒有暗中抱怨過郎君。

    但如今看來,郎君何等的有先見之明?

    不,應該是早就斷定了會有今日

    六叔,你真是糊啊?

    李亮有心給李松求情,但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他正在畏難,李承志的眼神卻突的一凝。

    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人心最是經不起試探,不然必無可堪信重之人,更無敢重用之人還未發生的,畢竟還未發生。我就當這次是意外,當李松是無心之舉

    這般一想,心中頓時輕鬆不少。李承志神色一緩,不急不徐的吐了一口氣:「李松啊李松,你知不知道,若你盡滅杜侖部,再佔了大磧,意味着什麼?」

    李松和李亮都不由自住的愣了愣。

    怎就跳過了李松「違令不遵、陽奉陰違」這一茬?

    李松心中驚疑不定,臉色隱隱發白:「仆自知死罪,但請郎君放心,仆對李氏、對郎君絕無二心」

    「此事暫且擱置,如何罰你,我日後自有定論」

    李承志輕輕的一揮手,「我如何問,你就如何答!」

    會罰就好!

    用郎君的話說:至少還能搶救一下

    李松心中一緩,不假思索的回道:「仆自然想過:若佔下大磧,便如一根楔子,釘在了柔然汗庭與六鎮之間。

    因舉族盡滅杜侖部,我等與柔然結轉下血海深仇。而又因大磧緊領陰山,距六鎮太近,故而六鎮也都會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

    因此不論是柔然南侵,還是六鎮北征,大磧必首當其衝」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李承志眼中閃爍的好奇的光茫:「莫要告訴我,以為靠着火哭,以及這區區五千白甲兵,你就能占穩大磧?」

    「胡族目不識丁,愚昧無知,夜中見有流星划過,都會當做神跡跪拜,何況天雷這般神物?

    就如這數日以來,胡兵但見雷響,就如魚驚鳥散,潰不成軍。故而只要天雷足夠,柔然必不敢犯。至於六鎮」

    李松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承志:「不是還有郎君麼?」

    這一次,李承志才是真正的驚呆了。

    合着你什麼都知道,知道只靠炸藥,並不能真正的天下無敵?

    更知道,若無人居中斡旋,六鎮安能容臥榻之畔,由他人鼾睡,不打你才見了鬼?

    原來已認定我這個郎君已為朝中新貴,助力無數。更因此次平定沃野而於六鎮有恩,能為他擋下六鎮之壓?


    李承志直愣愣的盯着李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心中卻不由自主的輕鬆了許多。

    至少李松還沒被炸藥之利徹底沖昏頭腦,遠未到狂跩酷霸屌炸天,自以為地球都已盛不下他的程度

    「呵呵呵呵呵」

    李承志神經質一般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突然跳起來,照着李松面門就是一拳:「你個混賬」

    李松猝不及防,連頭都未來得及偏一下,鼻子上准準的挨了一拳。一聲悶哼,鼻血當即就流了下來。

    李承志卻得勢不饒人,直接騎到李松身上,拳頭像是雨點一樣的落了下來,好一頓狠捶。

    「哈哈哈,郎君打的好」

    李松竟然笑出了聲。

    他不但不慌,更沒有惱怒,反而覺的好不輕快。所有的驚懼、慌恐,在李承志的這幾拳之下,皆被打的不翼而飛。

    李松自認為,若說誰最了解李承志,非他莫屬。

    開智之前,自是再不用提。而自郎君「醒過來」之時起,便是他侍候在身邊,一直到他率白甲兵遠赴河西之時。

    若了對誰生了嫌隙,更或是動了殺念,郎君從來都不會顯在臉上。而是如和風細雨,使人如沐春風。

    反倒是親近之流,動輒喝罵,時而還會施以拳腳。

    就如李彰與李顯,不知挨了郎君的多少拳腳。但每次送信河西的信中,郎君必會問及這兩個孽障。

    還有李睿李聰,郎君視其為手足,但這兩個也同樣沒少挨打

    故而這幾拳,竟讓李松生出一種「懸在頭頂的刀終於落地」的感覺,所以他才會大笑出聲。

    但笑着笑着,李松就笑不出來了。

    郎君竟然是真打,一分力都沒收。

    但郎君的拳頭有多重,誰人不知?

    會打死人的

    「郎君饒命啊」

    恰至此時,門「砰」的被人推開。李豐、李睿並李聰等幾個親信站在門口,好似要衝進來的模樣。

    他們還以為是李松和郎君打了起來,但誰能想到,竟是李松都快被打成了狗?

    一個一個宛如石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滾出去!」

    一向和顏悅色,見人就笑的李亮臉色冷的令人心寒,如老虎一般的沖了過來。

    最是李豐見機的快,李亮剛一舉步,他就像猴子似的往後一縮。

    倒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經驗豐富。見李亮竟連他個從叔都要打的模樣,便知堂中這一幕,絕非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可憐李猿兒李猴兒兩兄弟,連神都未回過來,就挨了李亮重重的一腳。

    「每人去領五十鞭」

    李亮話音還未落,又聽李承志喝道:「算了!」

    待他回頭,二人已然起身,六叔復又跪在了地上,郎君剛坐在案前,擦上手上的血跡。

    李亮恨不得殺了李豐這三個的心都有。

    他厲眼一瞪,又輕輕關上了門。回身仔細瞅了瞅,發現郎君勾着嘴角,臉上帶着冷笑,還有幾絲譏誚。

    多久沒有看到郎君的這副神態了,是兩月,還是三月?

    李亮記得,自郎君一夜白頭之後,仿佛突然間就長了十數歲,變的穩重如山,不苟言笑。以往與親信之間的嬉笑怒罵、喜怒皆顯於色的模樣好似已一去不復返。

    對他們這些親信而言,這樣的李承志,委實讓人捉摸不透,更讓人害怕!

    李亮暗鬆一口氣:六叔這一關,應是過去了

    李承志擦着手,譏笑道:「舒服了?」

    鼻血染了一臉,面上好似已沒一塊好肉。但李松發自內心的開心,嘴咧的牙都呲了出來:「仆至少不用擔心,不聲不響間,就會被郎君取了性命」

    「呵呵呵李常茂,這樣的話,你也敢當着我的面說?且放寬你的心吧,我李承志再是多疑,再是猜忌,也做不出屈殺忠良的勾當」

    李承志輕聲嘆着,「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滅了竇領,便隨我南下征伐,也好讓你見識見識火器之利,是不是真就能天下無敵。更讓你那如草一般瘋長的野心好好的收一收五千白甲並大磧等,就由皇甫暫領」

    竟然不是李亮,而是皇甫讓?

    他還以為,這次無論如何,白甲軍主帥之職都保不住了

    李松瞪着一雙牛眼,直勾勾的看着李承志,好似不敢置信。

    「滾起來吧!」

    李承志低喝一聲,又予李亮交待道,「速去傳令:以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請父親儘快回往涇州復職!」

    這是哪跟哪,感覺八百杆子都打不着?

    看這兩個大眼瞪小眼,李承志滿臉無奈:

    「動腦子啊:元恪在世時,六鎮都敢陽奉陰違。何況此值主少國疑、臣民未附、風譎雲詭之時?就憑我一介以幸進新晉、毫無根基可言的郡公,如何得以讓六鎮安然若素,不犯你李松秋毫?

    自然只能在六鎮扎一顆釘子,且須牢不可破才行不然我與李亮給你李松怕都來不及」

    二人恍然大悟:原來郎君準備將家主安插在六鎮?

    恰至六鎮剛經沃野之變,朝廷驚疑之際,必會大面積遷換將主及官吏,可行性極大。

    但家主眼下只是從七品的關都尉,到六鎮至多也就任一縣令,或是一偏將,於事無補。

    所以只能隨郎君南征,多立戰功。若是運氣好一些,只要再升四級,官至從五品,變足以任一戍之主。

    就如高闕戍主陸什夤。

    到時只需以金銅開路、左右逢源,當保李松無虞。

    這一次,李承志算是被李松逼上了梁山,只能出此下策。而選來選去,覺的誰都不如李始賢合適

    任由二人琢磨,李承志再不多言,起身就往外走。

    好多要事都未商議,郎君這是去哪?

    李松急聲喚道:「郎君欲往何處?」

    李承志恨的想咬牙:「老子去給你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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