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的金屬戰靴觸地聲,在幽深的甬道中激盪往復。
昏暗的光暈中,很快就鑽出了一顆顆佈滿褶皺的大豬頭。
被部屬簇擁的大薩滿弗雷迪米,站在甬道中央,他用力抽動了一下鼻子,空氣中瀰漫的濃重血腥味,讓他發出了一串急促有力的哼聲。
「閣下,前面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獠牙氏族的揚古都,謙卑地說道。
「好,非常好!」弗雷迪米走過屍骨遍地的甬道,臉上的笑容中,帶着猙獰。
野豬人雖然與海盜素有貿易往來,但在弗雷迪米的眼中,這些蠢笨的人類和討人厭的精靈,最好能打個兩敗俱傷,若是全部死光的話,那就更妙了。
一想到這座遺蹟,乃至整個土圖加港,都有可能匍匐在野豬人的權威之下,大薩滿弗雷迪米,就感覺胸腹中一陣熱血沸騰,滿腔的豪情。
這可是開疆拓土的豐功偉績!
成為真正的封地領主,絕對比什麼淨壇之冢的大薩滿,來的更為誘惑。
弗雷迪米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金碧輝煌的大殿,酒池肉林間,美人如雲。
幻境之中,甘美的酒液,香醇的烤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披着薄紗的妙齡少女們,在搔首弄姿間,奉上美食瓊漿,春光洋溢間,儘是魅惑風情。
口水流淌的大薩滿弗雷迪米,不由發出了一陣呼嚕嚕的低沉大笑,他將手猛然向前一指道:「命令下去,加速行軍。把那些逃跑的殘兵。都給我統統幹掉。」
就在數百米外的昏暗甬道中。錢無憂攙扶着方晴,腳步踉蹌地向前奔行。
粗重的喘息,將污濁的空氣不斷壓入肺部,火辣刺痛的感覺,讓錢無憂覺得,他正在蠻荒塵暴中,瘋狂吸入粗糙鋒銳的鐵沙粒。
極度的疲憊,令四肢酸軟異常。步履艱難之下,錢無憂在陣陣眩暈感中,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正常的知覺。
軀體,正在發出一連串的狀態警告。
可為了躲避野豬人的追兵,錢無憂卻只能咬牙苦撐,他拖着幾乎僵硬的身子,硬扯着方晴,向遺蹟的核心,努力挺進。
「給你這個!」喘息不定的方晴,遞來了一隻小巧的紅瓶。
「次級治療藥劑!」錢無憂的眼睛一亮。這玩意不僅能恢復生命,更能有效恢復體力!
脖子一仰。錢無憂就把藥水灌入了腹中,「還有沒有?」
「這可是魔法藥劑,又不是街邊的大白菜!」方晴的眼中,不禁透出了一縷火氣。
直到這一刻,錢無憂才發現,向來財大氣粗的方大小姐,竟只拿出了這麼一瓶藥劑。
微微一愣之後,錢無憂就直接俯下了身子。
隨後,在錢無憂的強迫措施下,方晴被他背了起來。
緩緩恢復的體力,讓錢無憂的步伐變得矯健起來,可他還沒走出多遠,身後的甬道中,就傳出了野豬人特有的長哼聲。
「在那邊!」
「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高爾鬃!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野蠻而瘋狂的咆哮,接連不斷,聲聲入耳。
面對如此的情況,錢無憂背着方晴,拔腿就跑。
一路狂奔,七拐八繞之間,錢無憂就鑽入了遺蹟中樞區域的環形甬道。
埋頭跑路的錢無憂,在接連拐過幾個彎道之後,抵達了一道三岔路口。
錢無憂正要向左的時刻,一陣中氣十足的豬哼聲,竟從甬道深處涌了出來!
臉色微變的錢無憂,立刻沖向了右側,可他的視線剛剛越過拐角,眼前就出現了三頭野豬人組成的搜索隊。
不等錢無憂轉身撤離,退路上,就堵住了兩頭披着漆黑重甲的狼馬勇士。
被包圍了!
「晴兒!」錢無憂詢問路徑的同時,還輕輕託了托方晴的臀胯,大小姐的小屁股,彈性十足。
「右邊!」趴在錢無憂背脊上的方晴,面頰上霞雲密佈,但在這逃命的時刻,她卻不好計較什麼。
「抓緊了!」錢無憂輕聲嘀咕了一句,就在血性十足的吶喊聲中沖了上去。
魅影衝鋒的戰技,雖然在疲憊的影響下水準大失,但即便如此,錢無憂還是輕鬆晃過了三個野豬人組成的包圍圈。
可就在錢無憂即將撞開正前方的豬頭,奪路而逃時,他的腳下,卻猛然一滯。
魔法的力量!
大地之力——地縛圖騰!
地元素的糾纏效果,讓錢無憂的移動速度驟然降低,與此同時,堵在他正前方的野豬人薩滿,就亮出了猙獰的獠牙,猛撲了過來。
如此的電光火石之間,根本容不得方晴施法,也沒有時間留給錢無憂思考。
戰陣殺伐的經驗,令錢無憂的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做出了回應,他的身子微微側傾,讓過了野豬人的肘擊。
下一刻,錢無憂的肩部,便不着痕跡地下移了兩寸。
隨後,他的腳踝一震,腰部猛擰,怒吼聲中,錢無憂順着野豬人的衝刺方向,將肩部遞了出去。
荒原角斗術之野牛靠!
哇!
一聲慘叫,膀大腰圓的野豬人,便被錢無憂以借力打力之勢,撞的飛了起來,轟然巨響聲中,野豬人的脊椎骨,竟爆出了一串的咔咔聲。
科布多大荒原的比蒙勇士,在嬉戲玩樂時,都慣用類似的摔投技,作為曾經的比蒙獸人玩家,錢無憂自然也是箇中好手。
可是不等錢無憂轉身,去斬斷那該死的「大地圖騰」,兩個拔出戰斧的野豬人勇士,便一左一右地包夾了過來。
「人類。去死!」
「下地獄吧!」
斧刃上紅光涌動。血性之氣撲面而來。
鏗鏘聲中。驟然揮劍抵擋的錢無憂,便感覺到虎口一陣發麻。
眼前的這兩個野豬人,竟都釋放了重擊戰技!
吱嘎作響中,劍斧交錯。
兩個野豬人合力之下,竟用斧刃咬死了碎岩之手,妄想對錢無憂實施繳械。
吶喊連連之下,錢無憂的腰肢猛然一震,便將方晴推向了身後。
下一刻。火光閃過,骨火重盾便被納入了左手。
劍盾猛擊!
金色的流光盪出幽冥盾面,左側的野豬人,被怒砸的盾牌迎面擊中,錢無憂的身軀,順勢前傾,他在感覺右手微微鬆動的同時,手腕便跟着一震。
踏步向前的錢無憂,在狂怒血氣的爆發瞬間,將巨劍脫出了戰斧的鎖扣。
血怒重擊!
胸腹中所有的力量。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
慣性帶着錢無憂大步向前,他的全部力量。都被集中到了右手部位,而看到戰機的野豬人,也在這一刻,果斷地揮斧猛砍。
劍斧交接的剎那,野豬人只感覺眼前一花,視野中,便只剩下了撲面而來的金屬罐頭。
叮!
脆鳴聲中,寒光閃閃的戰斧,緊貼着錢無憂的肩甲擦了過去。
本就破損嚴重的肩鎧,當場被削掉了青色浪花烘托的頂面。
與此同時,挑偏戰斧軌跡的錢無憂,也在身體慣性的帶動下,將碎岩之手的寬厚劍刃,猛力刺入了野豬人的重甲縫隙。
發出悽厲慘叫的野豬人,在劇痛中,瞪圓了豬眼,他至死都無法理解,那本該絕殺的一斧,為什麼會輕易落空。
事實上,體力耗損過度的錢無憂,在交劍的一瞬間,為了儘量增加突襲的速度,是用了二次衝鋒的戰技。
只可惜,這一刻的錢無憂,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已經所剩無幾。
好在一發火球從遠處射來,將釋放束縛之力的「大地圖騰」,炸成了碎片。
見到腳下的遲滯感消失,錢無憂毫不猶豫地扭身就走,絲毫沒有補刀的意思。
而三叉路口的其餘兩路,此刻都湧出了野豬人的彪悍身影,大薩滿弗雷迪米的怒吼聲,更是折磨着錢無憂的耳膜。
幾團魔法煙霧在甬道中升起,刺鼻的硫磺味道,更是接連滲入了野豬人的靈敏鼻腔。
當大薩滿弗雷迪米,追進右側甬道的時刻,他眼前的,除了一死一殘一重傷的野豬人勇士外,就只剩下了滾滾的濃煙。
「人呢!」大薩滿弗雷迪米,提起了豬鼻紅腫,依然眩暈的傷號。
「跑~跑了!在那邊!」暈着的野豬人,竟將手指向了大薩滿的來路。
「廢物!」弗雷迪米狂怒不止地大吼起來,他快步走到脊椎斷裂的野豬人薩滿身邊,大喝道:「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有多少?實力如何?」
「是人類!金~金貔貅!只有兩個人……他們~他們……疲憊過度,幾無戰力。」
重傷的野豬人薩滿,在艱難地吐出了幾個音符後,就脖子一歪,當場斷氣了。
可是聽到如此的說辭之後,大薩滿弗雷迪米,卻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什麼叫做只有兩個人?
什麼叫做疲憊過度,幾無戰力?
這尼瑪可是一個照面間,就突破了三位狼馬禁衛防守的恐怖存在!
而且,還是兩死一傷的可怖戰績。
以「金貔貅」為家徽的豐州錢氏,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了?
「大薩滿閣下,是前夜和我們在山中交鋒的那支人類部隊!」捂着腦袋的野豬人勇士,在稍微清醒之後,突然插了一句嘴。
「是錢無憂!?」弗雷迪米猛然攥緊了雙手,他瞪着血紅的眼珠,衝着甬道深處咆哮道:「錢無憂,我誓要殺你!小的們,給我追,把他碎屍萬段。」(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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