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吉祥峰輜重營出現叛亂,我方在強行彈壓無效後,已經退避……」
「你說什麼?」望着大營方向的滾滾濃煙,本就氣急惱怒的豬三胖,更是心如刀割,他當時就扯住了傳令兵的衣領。``し
「殿下,叛亂者正在圍攻大營,若是大營有失,烏羅斯,就將面臨兵鋒所指了。」
聽到傳令兵啼血哀嚎的話語,豬三胖好懸沒給氣暈過去,但緊迫的現實,卻根本沒給他任何選擇的機會。
唯有先行鎮壓叛亂,穩固後方,然後,才能去緝捕那攪亂淨壇之冢的荒原大盜了。
可是悲憤欲絕的豬三胖,絕不可能想到,就在他策馬而過的山腰上,背着衛鈴蘭的錢無憂,竟已經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嚶地一聲,衛鈴蘭醒了過來,她滿臉疑惑地,伸出佈滿煙塵的小手,微微活動了一下,這才發現胸口部位,竟纏滿了厚厚的魔紋繃帶,煉金藥水的幽香更是縈繞鼻翼。
治療專長的衛鈴蘭不用看,就能判定,中級的治療藥水,至少用了兩瓶!
可是勉力撐起身子的小牧師,還沒坐起身,就驚呼了起來——在鈴蘭的眼前,竟躺着一個皮膚幾乎全部爆開,血肉模糊的恐怖軀體。
可那溫熱的軀體中,卻帶有鈴蘭熟悉的氣息,目光轉動,幾乎破碎的鋼鐵壁壘披風,隨之映入眼帘。
衛鈴蘭頓時淚如雨落,她強撐着身子,忍着心痛,取出法杖,隨後,恢復、治療術、強效治療術接連灑落。滿身是血的錢無憂,終於癒合了體表的恐怖傷勢。
意識漸漸回歸的錢無憂,在爬起身的一刻。就看到滿臉虛弱的鈴蘭腦袋一歪,直挺挺地倒伏了下來。
軟玉在懷的時刻。錢無憂才發覺,鈴蘭竟又一次昏了過去,他不禁無奈地連連嘆氣——這死丫頭,就不知道先治療自己,然後再救別人嗎?
活動了一下四肢,錢無憂感覺身子雖然還是有點虛,但無論是傷勢還是體力,都已經恢復了大半。
好在錢無憂身體強壯。若是攤上個身子骨弱的法師,恐怕就要被困山林了,而他則極為乾脆地背起了衛鈴蘭,朝着滾滾濃煙的方向走了過去。
說實話,錢無憂對眼下的突發情況,也有點暈,因為他拿不準時間了。
要知道,在臨出發前,錢無憂曾和李破軍、匹格劉約定,一旦連續三天。他這邊都沒有消息的話,那輜重營就即刻發動叛亂,然後帶兵南下。歸返五行大帝國。
可是錢無憂進入天命殿堂之後,又在淨壇之冢,遭遇豪豬大薩滿和豬三胖的圍攻,他雖然成功逃出生天,卻與木蘭等人失散,並陷入了連連昏厥的重傷狀態。
眾所周知,次位面的時間流速不定,而昏厥期間,錢無憂也無法拿捏。他是不是有睡過一天一夜的情況,但無論如何。既定的目標已經完成,那眼下的任務。就是安然南歸了。
但被動逃跑,卻絕不是錢無憂的風格,好不容易進入野豬澤一趟,他怎麼也要帶點紀念品回去,而存放在吉祥峰輜重營的軍需物資,就成了一塊好吃的肥肉。
眼饞已久的大肥肉!
就在錢無憂向吉祥峰輜重營全速挺進的時刻,木蘭、胡言和小約翰,卻先一步走入了戰火熊熊的吉祥峰大營。
烽煙陣陣的大營中,李破軍領着被解救的俘虜,全面佯攻野豬人的大營,四處放火,而匹格劉和希洛克則趁此時機,全面整飭輜重隊。
一支支滿載的貨車,正在輜重兵的押解下,接連駛出大營,向南挺進。
杜向陽如今早已晉升為輜重營的總管事,他押運着錢無憂一早選好的緊要物資,混在大編隊中,剛剛開出輜重營地,就迎面遇上了木蘭等人。
「領主大人回來了嗎?」兩波人剛剛見面,就問出了同樣的話語。
驚訝的表情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但輜重車隊,卻在吱吱呀呀地音調中,穩步而有序地向南開進,轉動的車輪,一如歷史的脈絡,從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只是堅定向前。
但壓抑的沉默氣氛,卻很快就被傳令兵打破了。
「報!北方來了野豬人的援兵,有一個大隊編制,匹格劉大人和希洛克大人一時脫不開身,我方的防衛部隊正在全面潰退。」
杜向陽的臉色當時就變白了,他知道,營地內的兵士並不富裕,而且大多數人都只想着逃跑,眼下能抱團一處,不過是情況大好,眼饞軍功而已。
不等杜向陽說話,木蘭就已經提起了流星槍道:「士兵,頭前帶路!」
在傳令兵略有疑惑的目光中,木蘭帶着胡言和小約翰,一路向北,接連越過兩道輜重營的木牆之後,他們就看到了一群野豬人,正趕着三倍數量的帝國潰兵猛衝而來。
「胡言,放火牆!小約翰,你左我右,破陣殺敵!」
木蘭高呼的時刻,胡言便已經揚起了雙手,烈焰福克斯的熊熊火焰,轟然升騰,在幻術魔法的配合下,一道三米多高的恐怖火牆,憑空浮現。
與此同時,騎着馱馬的木蘭和小約翰,沿着火牆的左右兩側,切着潰兵,發動了勢若奔雷的狂野衝鋒。
小約翰一邊衝鋒,還不忘一邊大喊道:「援軍到了,兄弟們,殺敵,搶軍功啊!」
帶起了一片流星槍芒的木蘭,口中卻只有冷冷的呵斥聲:「退後者斬!」
驟然出現的兩名騎士,瞬間就插入了野豬人的隊列。
木蘭的流星槍,連連點出,每一次的刺擊,都會帶起一片血花,快馬衝過之後,七名野豬人已經橫死當場,傷者無數;另一側的小約翰,更是在破入敵陣的時刻,釋放了旋風斬戰技,血肉橫飛的恐怖畫面中,野蠻人小子,竟開出了一條血肉之路。
被火牆所阻的帝國潰兵,在倉惶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了讓他們兩眼發直的輝煌戰果,而原本充耳不聞的喝令聲,也在腦海中變得清晰無比。
援軍真的來了!?
與此同時,胡言釋放的閃電箭和烈焰震擊法術,正好飛入了野豬人的陣列!
原本還在猶豫的士兵們,瞬間爆發出了渴望軍功的戰意——法爺大人就在身後,騎士大人已經在衝鋒破陣,此刻不殺豬頭搏出身,更待何時?
殺!
一個枯瘦的士兵,抄着短刀就沖了上去,有了榜樣,附近的士兵自然有樣學樣,開始返身衝殺,而木蘭和小約翰,正好調轉了馬頭,再一次沖了過來。
不到五十人的野豬人,在兩面夾擊之下,瞬間崩潰,一顆顆猙獰的豬頭,在閃閃的寒光中,變成了帝國兵腰後的戰利品。
木蘭勒住了受傷的馱馬,披覆甲冑的身子,一如手中的流星槍,挺拔直立,她高呼道:「士兵們,隨我向前!」
「向前!」小約翰大叫起來。
「向前!」
「殺敵!」
連連的叫喊聲中,木蘭和小約翰的身後,聚起了上百的士兵,下一刻,這帶着尖牙的隊列,就刺入了側翼方向的另一隻野豬人部隊。
有着敏銳戰場直覺的小木蘭,領着成群的帝國潰兵,接連奔襲,在輜重營地的北方,以搖頭擺尾的姿態,左衝右突,將野豬人的游兵和零星回援的外圍部隊,接連屠戮一空,在削弱了野豬人戰力的同時,更為輜重隊的撤離,爭取了長足的時間。
當匹格劉、希洛克的部隊,與木蘭匯合的時刻,輜重營周邊的野豬人游兵,已經被徹底清掃一空。
「怎麼還不放火?」木蘭指着身後,夕陽下的輜重營,正在漸漸隱入黑暗之中。
匹格劉和希洛克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們互視了一眼之後,前者抽了抽鼻子,大步走了出來。
「木蘭騎士,領主大人呢?」
木蘭有些詫異匹格劉的表現,她動了個心眼道:「領主大人正在南方等我們呢!」
「木蘭騎士,你看,如今的戰場形勢,如此美妙,野豬人都縮在大營里,不敢出來,我們還要丟掉這麼多的好東西嗎?若是能拿回去的話……」
逃跑的時候,一些過於笨重,價值又不高的東西,自然不會被攜帶,故此,輜重營內的許多物資,都在錢無憂的燒毀列表中。
「匹格劉,你是在質疑領主大人的決定嗎?」木蘭頓時瞪起了眼睛。
窮慣了的匹格劉,有些不高興地哼哧了幾聲,卻沒有說話,見到冷場了的希洛克,立刻走了出來:「木蘭小姐,您看,能不能通報領主大人一聲,我們盡力攜帶……」
「匹格劉,希洛克,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現在……卻不是計較這些蠅頭小利的時候,你們看看南方的輜重隊,只要我們能把它們護送回去,你們的部族,還會缺衣少食嗎?」
其實,木蘭也和匹格劉和希洛克一樣,都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
曾幾何時,他們別說是要燒毀眼前這龐大的軍需物資了,就是想看到這麼多的東西擺在一起,也只能是在午夜回夢的幻想世界。
「就不能少燒一點嗎?」匹格劉的心都快碎了,他實在是捨不得。
「我們野蠻人,都有力氣!」希洛克也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滿身肌肉的野蠻人士兵,全都用力點起了頭。
見到蠻荒勇士們滿臉希冀的表情,同樣不舍的木蘭,頓時警醒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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