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傍晚時分,住在王城的所有王族聚集在幸陽宮,算是家宴。筆神閣 m.bishenge.com
跟雪姝以往在大賢參加過的皇家家宴不同。
月靈王族各家人不多,攏共六家人,每家最多三人或四人,都是父母親與一兩個孩子。
來參加家宴的王族們雖都有精心裝扮過,卻與雪姝見過的盛裝出席有着天差地別。
月靈以整潔精美及自身舒適為主,從身上穿着能看出,他們奢雅不奢華更不奢侈。
王妃們未着繁瑣衣裙,頭上亦不作珠光寶氣珠圍翠繞之狀,都僅綰着簡單大方的髻,戴上兩三樣珠釵,端得便是端莊大氣的做派。
月靈族亦不興男子三妻四妾那一套,家中兒女皆由父母二人親自教導,自宴會上小輩們的言行舉止便能瞧出家中良好的教養。
雪姝在下午梳妝時還在想,她這會兒不適合盛裝出席,第一回見面,會不會給王族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綠茵綠翹兩人卻告訴她王族不講究這些,讓她放心,眼下看果真如此。
因着夙珝白天時便將雪姝的身份告知了王族中的男人們,故自打宴席開始,雪姝一直都被席上的人禮待,連小輩們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還是雪姝在席間主動放下淨神的身份與王妃千金們寒暄,漸漸的席上的氣氛才沒有那麼僵硬。
當然,其中少不了夙嘉活躍氣氛。
他跟雪姝在一起相處閒聊慣了的,即便在來宴會前被禮王耳提面命多次,他也應得極快,但一到正式場合就不是他應的那麼回事了。
「姝兒」
夙嘉從對面男席過來,手裏端着兩杯鮮嫩的果酒。
「你現在不能喝酒,不過你可以嘗嘗這個果酒,酒味兒很淡,桃子味跟青梨味你要哪杯」
說着,把兩杯都送到雪姝面前。
「嘉兒」
禮王妃是個極為溫和端莊優雅的人,這時也忍不住呵斥夙嘉,怕他不知規矩衝撞了雪姝。
雪姝方才從上面下來,這會兒同各位王妃坐在一起,聞言笑道「不礙事。」
說着選了那杯青梨味的。
「小王爺在大賢與我兄妹相稱,我倆素日感情和睦,如今雖回來了,但小王爺依舊是我兄長。」
禮王妃面色緩和了些,看了夙嘉一眼後笑道「那如何使得,他向來是個沒規沒矩的,王后性子溫柔,人好,這才與他兄妹相稱,但在外是在外,回來便是回來的規矩。」
說完又稍嚴肅了些,對夙嘉說「明白麼嘉兒王后可不能在王后面前再這般無禮了。」
夙嘉在幽之境的名便叫月嘉,這會兒回來也只需改個姓。
夙嘉對禮王妃所說不以為然,轉了轉眼珠,站在雪姝那一側,揚了揚眉。
「聽母親的意思,這是在說姝兒不知規矩了」
禮王妃愣了一下,忙道「我何時有這麼意思了」
夙嘉隔着小桌子在雪姝對面坐下,喝了口果酒說「不是麼您說在外是在外,回來便是回來的規矩,這可不就是在跟王后講這裏的規矩。」
禮王妃嚇了一跳,有意為自己辯解。
夙嘉嘴皮子比她利索得多,搶在她繼續開口。
「王后在大賢與我以兄妹相稱二十餘年,關係自然來得親近,她未來過幽之境,對我王族的規矩禮節不知也很正常,母親現在卻跟王后提規矩,不就是間接在說她沒規矩」
這就是夙嘉,旁人只要說一句他聽不順耳的。
不管對方是誰,別人說一句,他能以十句,甚至幾十句反駁回去。
教王后規矩,王后還是從神宮下來的,那位繼承了創世神女所有神力的淨神。
禮王妃尊敬都來不及,哪敢說她不知規矩,更甚至教她規矩啊。
禮王妃被夙嘉這番言論嚇得不輕,都顧不上去反駁夙嘉了,忙不迭跟雪姝解釋。
「王后明鑑,妾身並無此意,妾身不過是想提點嘉兒莫在您面前失了方寸規矩,並無其他意思。」
雪姝餘光瞥見夙嘉在一旁捂嘴偷笑的動作,心下無奈,面上也不好真拆了夙嘉的台。
便虛扶了禮王妃一把,笑說「王妃說哪裏話,我豈是那般小器的人,我在來之前還在想,自己對月靈族的規矩不甚了解,還得請王妃們多多指教才是。」
禮王妃「王妃言重,哪裏談得上指教,月靈不似人類那般注重方方面面的繁文縟節,但該有的尊卑卻是要有的。」
夙嘉在旁插嘴,「看,這不就是說咱們王后不知規矩不懂尊卑嗎」
禮王妃忍不住了,柳眉都快豎起來了,「月嘉」
雪姝哭笑不得,「嘉小王爺倒也不必如此。」
夙嘉想說還是「嘉哥哥」聽着順耳,但到底是公眾場合,以往皇宮宴會上二人到底也還是要遵循該有的規矩,該稱呼對方為什麼就是什麼。
夙嘉暗暗撇嘴,沒什麼誠意地道了聲「是」後便默不作聲地在一旁抿果酒。
禮王妃經夙嘉這麼一攪合,接下來跟雪姝說話都謹慎細微到了極點,就怕自己真說了什麼會讓雪姝多意的話。
好在雪姝對此並不介意,在她多番的引導下,禮王妃漸漸放鬆下來,其他王妃見狀也才跟着話多了起來。
夙嘉見她們相處融洽,又見不遠處的姑娘們也都走了過來,便不在這多待,端着他的果酒回了自己位置。
楚胤剛同王族幾位王爺說完話回來,見他耷拉着腦袋回來,「怎麼挨罵了」
夙嘉搖搖頭,沉默了小會兒後忍不住嘆息,又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楚胤將他披散在肩側的頭髮往後別了別,帶着一點若有若無的酒氣,問「怎麼了」
夙嘉沒回他話,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後抬眼看他,「你還習慣嗎」
楚胤拿了一個螃蟹,動作熟練地掰開蟹殼,剝出裏面嫩白的蟹肉放到夙嘉面前的小碟子裏。
「還好,」他說,「才來一日,談不上習慣不習慣。」
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他問夙嘉「多年未歸,你不習慣了」
夙嘉懶懶地嘬着小碟里的蟹肉,眼眶微微發紅。
「說白了我在幽之境也只生活了十八年,在大賢卻生活了近四十年,人不都這樣嗎,在哪待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更習慣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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