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想到當年的事,夙珝就心疼得不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卻又狠不下心說出懲罰她的話,開口只剩滿滿的無奈,「是不是覺得你們演得還挺好,把我騙得徹徹底底」
雪姝想起自己當時做決定時的孤注一擲,就不由想到她的決定會帶給他的傷心與決絕,甚至她自己可能真的永遠都回不來了。
憶起這些,雪姝這會兒只覺得心有餘悸,怎麼想都感到後怕。
「對不起,」她看着夙珝,神情認真專注,「是我太過自以為是,可阿珝,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讓你活着這件事,我從不後悔。」
是的,她心有餘悸,後怕,卻從不後悔。
墨修的詛咒與她四千年前臨終前的執念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確的,死不是愛情的極致,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沒了哪一方都完不成。
可她相信,如果當時的她在死前就知道她的希冀會成為另一個人痛苦的根源,那麼她還是會選擇讓對方好好活着。
怕不怕黑無所謂,來接不接她也無所謂,只要他好好活着,那些東西她就不再奢望。
「我知道,」雪姝說,「對你而言,沒有我的日子,你今後的生活定會異常痛苦艱難,可是阿珝,我更希望你能帶着我的份活下去。」
「曾經的我沒有見過高山大海,沒有見過人世繁華,因為都沒見過,所以想讓你帶我去,想跟我喜歡的人走遍這些地方,這是你我間的約定,所以我想的是,即使我走了,你我之間的這個約定也不會作廢。」
「我跟你說對不起,是對不起自己單方面的決定讓你這麼痛苦,我沒想到我的離開會給你造成這樣的傷害,我不該單方面替你我兩個人做決定。」
「可我實際希望的是你能連同我的那一份活着,去實現你我的約定,雖然你沒有怎麼做到,但我並不怪你,畢竟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我強加於你身上的,可關於我曾經做下這個決定的決心,我從不後悔。」
「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夙珝靜靜地看着她,回想起來,這似乎是她在夙雪姝這一世中在他面前,一次性說的最多的話。
他能很清楚地從她的眼底看到她對他的那份深沉的真摯的感情,能感覺到她在說這番話時的堅決從容。
夙珝的心塌陷了一塊兒,一顆心像被浸泡在蜂蜜水裏,甜且澀,又暖暖漲漲的。
他暗吸一口氣,湊近親了親雪姝的唇,「抱歉,我辜負了你的決定與希望,儘管你並不怪我,但我還是欠你一個道歉。」
雪姝想說沒事,不想才剛準備開口,就聽他說「我愛你。」
雪姝愣了一下,錯愕地看着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夙珝看着她一臉錯愕的表情心裏就酸楚心疼得不行,他寵溺專注地對上她的視線,又說了一遍。
「我愛你,姝兒,我太愛你了,你以為我何嘗想不到你做下這個決定時的希望」
「我想到了,在你在我面前消失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我也想過順着你的安排,帶着你的希望與我們的約定好好過,可情不自禁這種事凡是有七情六慾的人都說不準。」
「我的心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它不由己,我並非無所不能,知道嗎」
說完,他輕輕抱住了雪姝,在她耳邊呢喃,「我太愛你了」
人這一生愛情不是一切,可總有那麼一種感情佔據主導地位,有人是親情有人是友情,他們碰巧就遇到了愛情。
被詛咒的這四千多年,他連愛都無法說出口,而她卻一次又一次訴說着對他的喜歡。
夙珝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在時隔四千多年再次聽到他說這幾個字時的錯愕,永遠忘不了。
雪姝沒有再說話,她靜靜地抱着夙珝,隔着衣料,感受着彼此的體溫,感受着他的心跳帶給她的震撼與心動。
她想,這樣就夠了。
他們都在向彼此道歉,偏偏道歉的原因卻又都是彼此,愛情這件事,到底是沒有對錯的。
過去的事挽回不了,那麼就向前看吧,好在結局都是好的不是嗎
雪姝眼眶發熱,想通後又想起他在她睡着時說的那些話,心裏觸動萬分,忍不住又想親近他。
夙珝順從她,像大貓一樣時不時親親她的臉,摩挲她的唇,好似永遠都親昵不夠。
兩人這一晚都沒有睡,雪姝是睡得太多,不想再睡,也捨不得不去看他,夙珝則是滿懷失而復得愛意捨不得就這樣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雪姝念及他連日來的辛苦勸他多少睡一會兒,夙珝不肯,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兩人就這麼相擁在柔軟溫暖的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話,直到天際蒙蒙發亮,才停止。
夙珝原不想去上朝的,兩人好不容易真正意義上的重逢了,他還有些患得患失,不想讓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雪姝倒想他在家陪她,但一想到明日就是他的生辰,這幾日京城來了許多異國人,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好說歹說,最後以她偽裝後進宮陪他為條件才勸人打消了不去上朝的念頭。
一般人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年,醒來肯定是沒辦法馬上大動作的,但雪姝不是一般人,她一醒來就能行動自如,不需要什麼休養期。
在她說自己能偽裝去陪他時夙珝原本不讓,讓她就在莊子裏好好養着。
雪姝為打消他的顧慮特意當着他的面蹦跳了一番,夙珝讓她嬌俏的模樣逗得心軟成一灘水,再開口就什麼都答應了。
雪姝要進宮,白茯又不放心。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成了雪姝偽裝成宮女,白茯也再度穿上了她以往的宮婢裝跟着進了宮。
至於皓兒,白茯送他去他爹那兒告狀去了。
沒了秦婉如這些令人糟心的人在宮裏,進宮後再見熟悉景象的雪姝難得懷起了舊,跟白茯一道在宮裏轉了一大圈。
站在長禧宮大門外,雪姝仰頭看着大門上寫着「長禧宮」三個字的牌匾,往昔瞬時歷歷在目。
「白茯」
驚喜的聲音從側面傳來,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就見珍珠與小果子不知從哪裏回來。
珍珠小跑過來,上來便拉住白茯的手,驚喜地上下打量她。
「你怎麼進宮了還穿這身衣裳,皓兒呢皓兒沒跟你一起麼」
珍珠這些年一直守在長禧宮,夙嘉先前原本念及她對雪姝忠心,有意放她出宮,但珍珠拒絕了。
珍珠的原話是公主待奴婢有知遇之恩,如今公主雖然走了,但在奴婢的心裏公主永遠活着,奴婢哪裏也不去,奴婢就想守在長禧宮。
二十多歲的姑娘,少了十幾歲時期的青澀與稚嫩,眉宇間多了幾分成熟與端莊,唯有在見到好姐妹時才顯露幾分少女時的嬌俏。
白茯下意識看了雪姝一眼,見珍珠沒注意她身邊的人,覺得有些好笑,但轉念想珍珠至今守在長禧宮的原因,她又感觸頗深。
對珍珠的問題白茯一一作答,稱自己突然想起從前,想着就進宮來念念舊了。
珍珠不疑有他,也跟着嘆息了一聲。
這麼些年過去,宮中早已物是人非。
曾經的悲痛或許已被歲月沖淡,但曾經的人事卻始終都在人的心裏佔據着一席之地。
珍珠跟白茯說了兩句,這才注意到白茯身邊的雪姝,不禁疑惑「這位妹妹瞧着面生,新來的」
「妹妹」二字把白茯與雪姝同時逗笑了,真算起來,雪姝都不知道高她們多少輩分。
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白茯抓着雪姝的手臂,笑說「要說妹妹,也不是咱們的,這可是世子爺的妹子。」
端王世子爺盛名在外,遇上姑娘張口閉口就是姐姐妹妹。
雖然真正被他認定的妹子只有雪姝一個,但旁人不知情嘛,只當他就是逮着一姑娘就認姐妹。
珍珠聞言不足為奇,輕笑着朝雪姝福了福身,「既是世子爺的妹妹,那便是主子了,奴婢給主子請安。」
雪姝虛扶了一把,笑着同她玩笑了兩句。
幾人在外頭待了小會兒,珍珠招待二人進去,兩人就這麼在長禧宮逗留了小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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