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吐迷度抿了一口酒,聽了房俊的話語,不由得瞪大眼睛,很是不解。樂筆趣 m.lebiqu.com
阿拉伯人都全軍覆沒了,又怎麼會知道阿拉溝內戰鬥的具體細節難道他們的「先知」當真能夠洞悉一切、無所不知
別特麼扯淡了
看着房俊亮晶晶的眸子,吐迷度忽有所悟,心中一寒,一股怒氣蓬勃而起,狠狠將酒囊摔在身下獸皮上,怒道「你也太無恥了吧」
阿拉伯人在阿拉溝都死光了,後方將領想要知道這一戰的具體情況,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房俊派人告訴他
娘咧
你特麼可好好做個人吧這是打算將回紇人坑死才甘心
只要房俊將阿拉溝的細節宣揚出去,回紇人便將會被視為唐人的鷹犬走狗,突厥人、阿拉伯人都會將回紇當作死地,急欲除之而後快
而在西域這塊土地上,被突厥人與阿拉伯人當作死敵,又不肯徹底對大唐言聽計從一呼百諾哪裏還有活着的希望
當初不過是一時之盟約,居然早已被人家給算計得死死的,如今被房俊綁上戰車死活下不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吐迷度都快氣炸了,這廝長得濃眉大眼,實則陰險至極、無以復加
房俊喝着酒,悠然自得,絲毫不因吐迷度的咒罵而生出半分火氣,淡然自若道「這怎地能叫無恥呢回紇人希望擺脫突厥人之奴役,本帥希望藉助回紇人的力量擊潰阿拉伯人,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本帥幫助可汗擺脫突厥人之奴役,不僅要全面與突厥開戰,更要遷徙一批于闐居民,以供回紇人安置,損失不可謂不大,難不成可汗卻想大唐之幫助唾手可得無論做生意亦或是交朋友,都不能只一味的單方面索取,互惠互利,才是長久之道。」
吐迷度氣得面容扭曲,硬生生笑出聲來,咬着後槽牙一字字道「那回紇人特麼謝謝大帥啊」
簡直胡說八道
大唐想要將幫助回紇人的確必須與突厥開戰,可問題是大唐與突厥早特麼幾十年前就開戰了好吧人家好生生的在陰山之北建立突厥汗國,你們幾路大軍打得人家亡國,突厥人與大唐勢不兩立,那是因為我回紇人才開戰的
他瞪着房俊,這人不僅陰險,而且無恥
漢人不都是滿口仁義道德,唯恐被人指摘不講道義、不知禮儀,寧願吃虧亦要保持上國風範麼
簡直就是個奇葩
房俊看着吐迷度怒不可遏的模樣,笑着擺擺手,指了指山坡下正在打掃戰場的唐軍兵卒,他們不僅收攏俘虜、繳獲,還積極救治負傷的回紇人,兩家雖然以前敵對,但是此番並肩作戰,似乎以往之隔閡瞬間消弭。
「漢人是世上最仁慈善良的民族,只要你能夠展現一點點的善意,必然十倍百倍報之,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漢人千百年來奉行之準則,且早已深刻至骨髓之中,千世百世,永不更改。而那些妄圖奴役華夏的胡族下場如何呢犬戎也好,匈奴也罷,即便是突厥、薛延陀、吐谷渾,這些曾經在各自的時代攪動天下風雲的強橫胡族,一個一個的隕落湮滅,唯有漢人屹立不倒,即便帝王更迭、改朝換代,華夏傳承不絕。」
房俊坐在獸皮上,挺直腰杆,望着山坡下士氣高昂的右屯衛兵卒,臉上滿是自信與驕傲「千百年後,胡族還會一個接着一個的崛起,他們可能會越來越強盛,他們也會有機會入主中原,然則敗亡卻終究是他們的宿命。沒有人能夠撼動華夏之傳承,漢人永遠是這一方土地的主宰。可汗的目光應當長遠一些,只要親近漢人、親近華夏,便永遠都是漢人的朋友。而作為漢人的朋友,回紇人的子子孫孫將會有着享用不盡的利益。」
漢人記仇,但是更記恩情。
民族之間的仇恨有些時候可以消弭不問,但是昔日曾經受過的恩,卻是直到海枯石爛也不會忘記。
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這就是華夏數千年文明凝聚而成的信仰與準則,從不趁人之危,從不落井下石,只會在朋友困難的時候伸出雙手,傾盡所有的幫助。
「仁」與「義」,早已鐫刻在華夏人的骨子裏。
我們不信神明,只信自己。
我們信仁義忠孝,信人定勝天,卻從不信什麼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吐迷度卻不大愛聽房俊的話語,無論說得多麼好聽,哪都只是吊在眼前的一塊大餅,能不能吃得到嘴還兩說,可眼下卻要追隨唐軍去征伐西域,與兇悍無倫的阿拉伯人作戰。
可他又能說什麼呢
縱然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形勢所迫,眼前這條路是自己選的,含着淚也得走下去
仁義
那就是個屁啊,你可別糊弄我了
阿拉溝之戰大獲全勝,不僅一舉將潛入西域境內的突厥人、阿拉伯人殲滅,更徹底清除交河城內那些通過叛國之輩,掃清了後方不穩定之因素,使得西域戰場無後顧之憂。
戰場打掃完畢,各種繳獲、損失等等數據歸攏,房俊便各自向長安、弓月城發送兩封戰報,將當前西域之局勢剖析清楚,一一告知。
由裴行儉帶領受傷之回紇兵卒即刻前往交河城,一方面予以救治,一方面配合程務挺抓捕城中參預聯絡突厥、阿拉伯人,並且泄露右屯衛行蹤的關隴子弟,肅清安西都護府內部叛國之賊。
房俊則集結部隊,拔營前往白水鎮,之後趕赴輪台城,讓吐迷度返回天山之北召集族人南遷至輪台城,然後再匯合回紇精兵一同西進前往弓月城,支援安西軍。
不出意外的話,此戰將會震動西域、長安。
倒不是因為以極少至代價殲滅突厥、阿拉伯兩軍,而是因為此戰之背後所牽涉到的關隴門閥之運作,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算是坐實了,且關隴門閥根深葉茂,一旦予以懲處,影響深遠,極易導致局勢崩壞。
然而「叛國之罪」若是能夠姑息,朝廷還有什麼威望可言怕是從今而後不僅關隴門閥有恃無恐,就連山東、江南那些個世家門閥亦會有樣學樣,中央皇權之威望將遭遇極大之破壞。
到底如何處置,將會成為長安朝廷上下一件極為頭痛之大事。
不過房俊不想去管這些個權利鬥爭,眼下唯有擊潰大食軍隊,收復失地、穩定西域,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一旦西域丟失,任憑大食軍隊一路突破至玉門關,那才是導致京畿震盪的巨大危機
夜色低垂,大雪飛揚,四野蒼茫。
積雪直沒至膝,道路早已無法分辨,鵝毛一般的大雪遮擋視線,只覺得入目滿是蒼茫,目光難以及至丈余之外。
衛鷹等兩人艱難行走在黑夜大雪之中,走走停停,氣喘吁吁,心中卻是焦急萬分。
這一場「驅虎吞狼」的妙計出自他的手中,可謂膽大包天,但是整個局勢是否會如同自己預想那般發展,衛鷹現在卻有些茫然忐忑。不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干係太大,只要稍有失誤,所導致的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風雪太大,道路難行,他又沒有馬匹代步,只靠着兩條腿如何能夠趕在阿拉伯人抵達之前返回阿拉溝
瞅瞅天色,估算一下時辰,距離阿拉溝尚有五六十里路程,想必此刻大戰已經爆發,無論勝負如何,都差不多應該結束
黑夜之中,一聲戰馬嘶鳴透過風雪隱隱傳來,使得衛鷹猛地揪起了心
他急忙拉住身邊袍澤,兩人矮下身去,將半個身子藏在雪裏,遠遠望去只剩下兩顆腦袋。
這等時候,會有什麼人騎馬路過此地
估摸一下方向,好像是從阿拉溝那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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