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情況如何?」
時隔多年,帕格利斯容顏依然,氣息卻越發空靈寂寥,仿佛不食一絲人間煙火。
「是,主-教大人!」又重重一叩首,武裝軍士長才重現站起身,恭敬稟報:「我等連續發現了多個隱藏惡魔,都被清理了。但同伴也受傷不少。」
「的確。辛苦你們了。」
跟在軍士長身後的人大多帶傷,尤其是那些平民戰士,空有狂熱卻缺乏勇力,所以傷亡更高。不過見到帕格利斯的目光轉來,所有人立即都挺起胸膛,竭力展示出最雄壯威武的一面,哪怕幾個傷勢不輕者也毫不例外。
接着,便見帕格利斯輕伸右手、豎指成錐,在胸前徐徐一橫一豎、划過一個完美的十字。
眨眼間,一片金色就在帕格利斯身前升起。那赫然是一個純由光芒組成的十字,散發出溫暖而奪目的光輝。
「唯光明照耀世界!」
隨着帕格利斯一聲清誦,光十字陡然飛出,直來到眾人頭頂,直接散作一片金色光雨點點落下。
「啊…好清涼…好舒服…」
光雨飄下,落在一眾軍士身上,所有人立即趕到一種發自靈魂的舒適與安詳。而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在金色光點的「撫慰」下迅速止血、收口,一下輕傷甚至直接復原完畢。
當即,眾人歡呼而起,感謝主-教大人的救助。
「一年…至少代表一年壽元的生命能量被消耗去了。」
不遠處,看着歡呼雀躍的眾人,摩里亞蒂神色清冷。
以神的目光,哪怕不能即刻破解那個光十字的本質結構,卻可以清晰看出受到「救治」諸人的身體變化。因為那神術不過是引子,卻以正能量抽取出受者自身的生命核質作為醫治資源,典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當然,這樣的法則不能說就一定錯誤。在救急或戰場上,損失一定壽元來換取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相信絕大部分人都會如此選擇。但是。如眼下這般並非緊急事態,卻依舊以壽元來換傷愈,就明顯不是智者所為。
這只能說明一點,雖然帕格利斯已是光明教-會的主-教。卻並不了解手中神術真正的內涵規則。否則,哪怕光明教-會的教-眾再多,也不必這樣糟蹋浪費。
別過帕格利斯,武裝軍士長帶領隊伍往其他街區搜尋「惡魔」。
「我們也走吧,別遲了。」
這時。帕格利斯輕言一聲。
其身後的兩個牧-師亦輕輕躬身,便隨着主教繼續前行。
而在他們身後,摩里亞蒂無形跟隨。
夜色越來越深,城外又響起惡魔攻城的刺耳巨響;同時,在城內,或近或遠的殺聲也是刺耳不斷。
但奇怪的是,帕格利斯一路行來卻無聲無息、仿佛漫步靜水之上,未受到周遭環境的一絲影響。甚至連一點動-亂刀兵都未出現在她面前。
又片刻,帕格利斯已來到一處建築前。
摩里亞蒂亦緩緩駐步,望着眼前、卻不由心生感慨。因為那屋宇正是當年的羅蘭酒吧。
在此混亂的夜裏。羅蘭酒吧看來一如當年的秀麗多姿、光彩照人。只是,矗立在酒吧門口的再非身着暴露的招待女郎,而換成了全副武裝、威勢逼人的宗-教聖武士。
「主教大人!」
見到帕格利斯一行走進,兩行聖武士立即執槍行禮,聲音透過厚重的面鎧透出,顯得低沉發悶。
「辛苦了。」
帕格利斯輕輕頜首,便當先走進了曾經的酒吧,現在的光明教-會的重要支點之一。
「奇怪,竟佈置有神力線掃描…光明教-會要在這裏做什麼?」
在摩里亞蒂的眼中,那酒吧外的十餘個中高階聖武士只是無物。甚至他大大方方從他們眼前走過,也不可能被發現。真正令他在意的是,透過神的目光,可見到有一道道由光明神力凝成的細絲好像蛛網般將整座羅蘭酒吧包圍。並且這些神力線並非靜止不動。而是時時刻刻游移不定、相互交錯,甚至個別細絲還會間或瞬移閃現。
可以講,哪怕是神祗,要想穿過所有這些神力線且沒有任何觸動都是十分困難的。一旦觸及其中任何一根細絲,立即就會被其中的光明神力所感應到,進而啟動警報。
照理。哪怕在真正的聖殿大教堂都不一定會設置如此嚴密的神力預警,現在卻於一處「小酒吧」出現了。
看着帕格利斯穿過層層神力線掃描、走進屋內,摩里亞蒂輕輕皺眉。
片刻後,摩里亞蒂自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十字徽章,通體由某種璀璨晶石構成,其核心中央更內嵌着一枚小小光十字,且時時自轉不休。
那正是格里芬女王贈與的五件光明教-會故物之一-主教十字徽章「天堂石」。
將天堂石握在手裏,摩里亞蒂心中一動,一道淡淡的正能量領域便在其身周浮起,緊貼其身形。
接着,點滴的正能量從虛空被抽取出來,緩緩注入天堂石中。
仿佛乾涸了幾百年的海綿,晶石內的光十字立即一陣顫動,想要拼命吸納,卻又被某種無形力量給徹底壓服住。
然後,正能量持續而入,滴灌在光十字上,好像一道小泉。
不片刻,小小光十字開始徐徐擴張開,形體慢慢變大,逐漸將整塊天堂石充滿。
終於,當能量注滿,天堂石一變作了一枚光輝燦爛的光十字,並散發出純正異常的光明力量。
只是,所有的光輝和力量都被一層無形的罩子所隔絕,僅僅透出薄薄的一層,完整覆蓋住某個無形的身形。
接下來,摩里亞蒂大步向前,直入羅蘭酒吧。
當那成百上千的神力線先後觸及上來,那層再標準不過的光明之力就好像最高級的通行證般,使得所有神力線平穩而過,未發生任何異動或警報。
俄爾,摩里亞蒂穿越了所有的神力線掃描,經過入口的轉門,進到酒吧內。
在他眼前,屋內一片燈光昏暗,沒有任何身影,就好像當年凌晨散場後的清冷模樣。
「去哪了?」
掃視一周,望着吧枱前自己曾經坐過的高腳圓凳,摩里亞蒂忽然心中一動。
望向了吧枱後的那扇虛掩窄門。(~^~)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