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黑暗潮濕的感覺,如同根部給人的印象。
根部的修建明顯沒有做好地下的防潮,本就灰暗的牆壁上,某一處會有漆黑的斑塊,那是地下水滲到室內的樣子。
空氣里都是霉味,端木看了手久一眼,似乎在說,你有沒有後悔。
手久進入狀態很快,根本沒搭理端木,很快認可了他暗部的身份。
前面帶路的根部的忍者,聽團藏的稱呼,他名叫『己』。
根部忍者以天干為稱號,滿編的話,有正式的十名天干成員和以他們為隊長的十支中隊。不過,根部已經很久沒有滿編過了。
『己』的稱號也證明了,他在根部的排序,位於天干第六位。
這是一名皮膚黝黑肩寬體闊的高大男人,看體型,像是忍界大陸北邊的人。那裏才會盛產這樣粗獷的男人。
眾人來到了一處訓練場,訓練場大約有四百平米,在地下這已經是一處很大的工程。
己跳上了二層的走廊式看台,對下面的六名新人說到:
「我不管你們在加入暗部之前,是天才,還是上忍,是戰鬥狂人,還是無能的鼠輩!」
「根部只訓練你們一件事!」
「那就是服從!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去值班房等待!直到下一步命令的到達!」
說罷,己竟要轉身,離開這裏。
六名新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名胖胖的忍者忍不住說到:「喂,不要測試下我們的能力嗎?我認為···」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支纏繞着雷電的苦無,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擊向了那名胖忍者的咽喉。
看樣子,竟然真的有殺人的意思,幸虧那名胖忍者在最後躲了一下,否則,他就真的死了。
沒死在忍界大戰里,卻死在了進入暗部的第一天,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但是他的脖頸側方,還是被雷遁燒傷了一大塊,他只是捂着脖子,憤怒的盯着己的背影。
可憐的秋道一族忍者,他還以為他是因為實力出眾,所以才被選為了暗部。
訓練室里,迴蕩着己的聲音:「服從!能力強弱是你上司需要考慮的事,你只要服從!」
其他人面面相覷,按照指示前往了值班室。
端木注意到,己的雷遁非常強。黝黑的皮膚,高大的身影,強大的雷遁,這個組合在木葉或者在火之國可不常見,搞不好是以前是從雷之國擄來的孤兒。
值班室不大,沿着牆壁釘着挑出的木板,算是座位了。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燈光,沒有食物,沒有水,只有通風口裏,有微弱的風聲。
根部的所有房間都深埋在地下,即使忍者不需要光明,但是通風總是需要的。
端木在黑暗裏,盯着通風口默默的發呆。不知道能否找到根部的通風系統情報,如果能利用,就可以利用毒霧打一個先手···
就這樣,沒人知道過去了多久。
餓了就吃兵糧丸,渴了就喝竹筒里的水。每個木葉忍者都會準備一點補給,以備突然出現的離村任務。
不過在木葉還吃難吃的兵糧丸,也是一種奇怪的體驗。
也許過了半天,也許過了一天,長時間待在一個封閉房間裏,讓人有不同程度的焦灼。
即使像死魚一樣一動不動的卡卡西,也能發現他開始調整手臂上的臂甲。
端木沒有和手久說話,也沒有和卡卡西說話,因為搞不好現在根部的人就在暗處觀察着六名新人。
也許,這也是根部訓練的一部分。
能來參加暗部的忍者,實力已經不是暗部需要考慮的因素,反而應該先磨去每個人各自奇奇怪怪的習慣與想法。
服從,才是暗部最應該考慮的事。
突然,在新人們即將達到了疲憊的極限時,己推門而入。
「給你們十五分鐘,食物和水在隔壁,衛生間在走道的盡頭。十五分鐘後,跟我離村!」
管他去做什麼呢,只要能擺脫這個陰暗的地方,怎麼都好說。
己帶着六名新人,正向火之國西北的方向狂奔。西北?那不是雨之國和土之國的方向嗎?
砂隱村在桔梗山被木葉打敗後,岩隱村認為砂隱村軟弱可欺,兩個村子也爆發了一場戰爭。
原本是一邊倒的戰爭,卻因為岩隱村四尾人柱力老紫的叛村出走,而打成了勢均力敵。
因為岩隱村還要小心雲隱村的報復,因此戰爭很膠着,不僅兩村忍者的死亡數目非常恐怖,而且,戰爭對作為戰場的雨之國,也造成了綿延半年的巨大破壞。
雨之國首領半神半藏,始終將雨忍限制在了雨隱村,不曾對這場發生在他們國家的戰爭有過半個字的表態。
這就相當於將雨之國讓給了岩隱村與砂隱村,同時,也將雨之國讓給了對半藏不滿的反抗軍。
等岩隱村和砂隱村退走後,半藏發現,雨之國內部,到處都是對他不滿的反抗組織。
半藏反覆說明,第三次忍界大戰已經接近結束,沒必要將雨忍浪費在最後的戰爭里,但是,反抗組織已經認定了半藏在權力與雨之國之間,選擇了前者。
於是,在岩忍和砂忍退走後,雨之國又陷入了內戰。
這些都與木葉無關,端木也是在上忍能接觸到的情報報告中,看到的這些。
現在根部帶着他們朝着西北部的邊境趕去,不知道根部想要做什麼。
從木葉村趕到火之國西北部邊境,也需要三四天的路程。
一路上,根部的己根本沒有減速,一直在用急行軍的速度趕路,只在深夜的時候,才會選擇休息一會。
本就休息不好,白天還要急行軍,身體負擔非常的重。
新人們都知道,這也是測試的一部分。
但是,實在是太熬人了,按照這個速度,四天的路程,似乎兩天就要跑完。
對於端木和手久來說,他們一直在修行能夠提高身體素質的內五行轉生之印,身體素質要高於普通人不少,因此堅持並沒有什麼問題。
卡卡西看起來也能應付,他本就是天才,這也沒有超出他的極限。
但是剩下的那三名新人,就很崩潰了。
己絲毫沒有照顧他們的想法,還在發足狂奔,在樹幹上不斷的跳躍。
見到後面的三人要掉隊了,端木加快了速度,貼近了己。
己注意到了接近的端木,不緊不慢的跟着他,這似乎是在挑釁?
隨後,己開始加速。
端木也不甘示弱的加速,兩個人的速度越來越快。
長久的用內五行轉生之印強化身體,這點消耗還是不成問題的。
同時,端木還腳下的封印符文還在噴出空氣渦流,速度快了後,不僅動作沒有變形,還更加的飄逸,很小的動作就能躍出一大步。
無論己速度多快,端木都能輕鬆的跟着,不遠不近剛好差一個身位。
己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吃力。
雖然己帶着面具,但是端木已經聽出來了他氣息有些亂。
待到傍晚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己便不走了,等待着身後的其他人。
等了二十多分鐘,才讓所有人聚齊。最後的三人氣喘吁吁,手拄着膝蓋,腰都直不起來。
端木非常輕鬆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己的命令。
己做出手勢,強行壓制着大喘氣,說到:「休息!」
手久適時的點點頭,說到:「服從!暗部最重要的是服從!休息!」
這一天晚上,眾人得以休息了很長的時間。
手久猜測,這個根部的己之所以不測試新人的實力,一定是看到端木和卡卡西的檔案後,判斷他也打不過,所以才省了這一步。
第二天的己總算是正常了一些,但也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邊境。
在邊境一處村莊裏,有一處廢棄的農家院子。
七名木葉的暗部忍者,在遠處盯着這座院落。屋頂的茅草已經塌了一半,只留另一半,還被大風吹得參差不齊。
村莊其他的院子還算完整,應該還有村民住着,只有這一處院落雖然也乾淨,但破敗的很。
己沒有表情的說到:
「根據情報,院子裏有五名孤兒,都是根部間諜在雨之國和土之國搜集的具有忍者天賦的流浪兒。」
「除了孤兒外,還有一名照顧孤兒的雨之國老嫗。製造意外,讓那名老婦人死於意外事故。根部的人會去將那些流浪兒帶回木葉。」
還是那名胖胖的忍者說到:「為什麼要殺死那名老婦人?」
走了幾天,幾人都已經知道,這名胖胖的忍者來自秋道一族,特徵比較明顯。
己根本沒有給出解釋,只是如同故意報復秋道忍者一般,說到:「任務理由不需要向你解釋。既然你發問了,那由你執行最後一擊!」
己在心中想到,果然,團藏大人說的是對的。暗部都應該被種上舌根禍絕之印,這樣才能更好的在暗處守護木葉!
秋道一族的忍者雖然帶着面具,但端木也能看出他的委屈。
眾人沒有說話,端木問道:「那名老婦人是忍者嗎?」
見問的是任務的情報,己回答到:「不是。」
眾人沉默下去。
一個不是忍者的老婦人,一個照顧流浪兒的老婦人,為什麼要被殺死呢?
這難道是一種服從性的測試?
早上的時候,院子裏傳來了歡笑聲,一眾孤兒結伴去森林裏採摘食物,只留下老婦人在破敗的房子裏準備早飯。
那些孩子吵吵鬧鬧,似乎非常的開心。有的拿着袋子的一角,身子太小,袋子都拖在了地上。有的兩個人一起抬着一個籃子,籃子拉扯着限制了他們歡快的奔跑,讓兩個小孩奔跑的姿勢都跌跌撞撞。
其中一個小孩子戴着一個奇怪的武士兜帽,兜帽非常大,顯得他頭很小。
他們並不知道,滅頂之災馬上就要降臨到他們奶奶的頭上。
手久嘆了一口氣,瞬身術出現在了那處房子的後牆處。
幾道鋼絲甩出,無聲無息間,在本就不穩的屋頂大梁處做好了機關。
隨後,手久瞬身術回到了眾人身邊,指着遠處後牆上的鋼絲說到:
「只要射斷那處鋼絲,大梁就會斷掉,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
己對手久說到:「你很好,沒有擅自行動。」
他指着秋道一族的忍者說到:「你,去執行最後一步。」
秋道一族的忍者,雙拳緊握,沉默了很久。
破敗的茅草房子裏,升起了炊煙,裊裊的炊煙向上飄着,越飄越淡,就像馬上就要消逝的生命。
直到遠處的森林裏,再次出現了孩子的笑鬧聲。
秋道一族的忍者被面具遮蔽了表情,最終摸出了一支苦無,距離並不遠,一支苦無射出,準確的命中了院子後牆上的鋼絲。
蓋着茅草的屋頂,還有三根二十公分粗的大梁。大梁被機關破壞,帶着屋頂厚厚的茅草砸了下去。
流浪兒們聽到了院子的轟然巨響,嚇得扔掉了所有的東西,沖向了院子···
那名戴兜帽的小孩,將帽子當做了籃子,正抱着一帽子的小果子。帽子同樣被扔掉,果子散落了一地。
然而,這些孩子沒有機會救出老婦人了。
茅草掉在早炊的煙火里,激發了火災。
左鄰右舍從各自家衝出來,但是因為男人們都去勞作了,只有一些婦女和孩子在幫忙救火。
火勢很大,能不波及周圍的幾處房子就萬幸了。
最終,流浪兒們聚做一團,在大火面前哭的傷心欲絕。
這時,從村子的入口趕來了一名女性忍者,穿着明顯的木葉服飾。
金色長髮在她身後飄揚,端木認識她,藥師野乃宇。
那些流浪兒似乎認識藥師野乃宇,他們圍在野乃宇身邊,哭泣與哀求着。
野乃宇發出一個水遁,將大火滅掉。
最終,老婦人只剩一具焦黑的屍首,在野乃宇的帶領下,被埋葬在了樹林的荒地里。
塵埃落定,藥師野乃宇帶着這些孩子,向着木葉村的方向進發。
這就是根部收集流浪兒的手段嗎?
六名新人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尤其是秋道一族的忍者,始終不能釋懷。這和他設想的,在隱秘里保護木葉的偉大,相差十萬八千里。
最終,還是端木先開了口:
「那名老婦人是雨之國的人,是因為我們木葉的間諜在那名老婦人那暴露了身份?所以必須殺死那名老婦人?」
秋道一族的忍者抬起了頭,急切的等待着己的回答。
己似乎早有預料,知道會有人忍不住:
「不管你猜的對不對,接到任務的暗部,不需要知道任務的前因後果,只需要執行。」
「我最後強調一遍,暗部的天職就是服從!」
「你膽敢胡亂的懷疑,罰你去護衛那些孤兒回木葉孤兒院。」
「如果少了一個孤兒,你就滾出暗部!」
「護衛回去後,馬上和行走的巫女趕回來。她知道去哪找我。半個月後,就是你們的結業考核。」
聽到如此不客氣的回話,端木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尋着藥師野乃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