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拿下城牆防線之後,馮治安見好就收,打算先穩固戰線再說。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陸維覺得也是,反正這一仗就是探探底,破城並佔據城牆防線已經超出預期,乘勝追擊大可不必。但剛做出決定,陸維就收到沈醉送來的情報,瞬間又覺得步子或許可以邁得更大一些?只是手上得用的只有第三十三集團軍的人馬,崔驢拉磨,似乎不近人情!
「消息準確嗎?」
沈醉點頭說道:「情報是通過軍統合肥站傳過來的,並做了跟蹤,可靠性很高!第九師團已經在揚州乘船出發,此事已經得到確認。第十師團也由陸路南下,應該會在安慶短暫休整後加入會戰序列!」
這個消息對陸維而言實在是太有價值了,第九、第十兩個師團加入會戰序列而不是用來對付陸維,這充分證明陸維先前的猜測是對的。日軍不僅兵力短缺,就連物資也不足以支撐兩場大規模戰役。為了進一步驗證,陸維問道:
「那杉山元呢?他不是一直要找我們的麻煩嗎?最近有什麼動靜沒?」
關於杉山元以及華北方面軍,這方面的消息沈醉也有準備,大多數情況陸維已經了解,只有最新動態他可能會感興趣!於是說道:
「鈞座!華北方面軍沒有什麼動作,新組建的第三十五、三十六師團會同第5獨立混成旅團還在魯中地區進行掃蕩,只是我軍已經成功跳出包圍圈,日軍無甚收穫,已經停止進攻。此外,重組的第二十一師團被調到了保定,駐蒙軍也南移。卑職估計這與最近淪陷區內共產黨八路軍活動猖獗有關。」
沈醉的分析不無道理,此時的華北方面軍雖明面上兵強馬壯,可實際上卻危機四伏。在河南,隨着第十四師團外調,只剩第109師團獨自支撐,被我一戰區死死壓在開封一帶動彈不得。而在山西,杉山元調第二十師團參加蘇北戰役,戰後駐守徐州,使得諾大一個山西只有兩個獨立混成旅團駐守。調駐蒙軍南下只怕也是彌補這方面的戰力缺失吧?至於河北、京津,雖是華北方面軍的統治核心,但若是沒有大軍鎮守,遲早也會陷入混亂。如今八路軍在淪陷區內活動頻繁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可不似國軍那麼「安分守己」,畢竟現在可是政權鬥爭時期,趁着當下華北日軍被我豫皖蘇魯戰區大量牽制,正是與日軍、日偽爭奪淪陷區政權的大好時機,錯過了那才叫怪了。
杉山元的舉動並沒有超脫陸維的預料,反而更有力的證明他先前的猜想。陸維這邊正為此事而竊喜,那邊張自忠卻愁眉不展。
「第九、第十師團如果加入會戰序列,那南昌方面的壓力可就更大了,那畢竟是六個半師團,十好幾萬精銳日軍。我倒不是擔心我軍打不過,而是擔心咱那位委員長,關鍵時刻又將嫡系精銳抽出,這仗可就沒法打了,南昌也必不可保!」
老蔣確實有這個壞毛病,當初富金山戰役不正是如此?富金山方向的五十二軍、七十一軍,都是中央軍精銳,在抵禦日寇進攻富金山山口的戰役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但也因此傷亡慘重。老蔣一看這樣下去不行,於是一道命令將五十二軍、七十一軍先後調離,而派楊森的第二十軍和劉汝明第六十八軍頂替。要不是六十八軍是專屬防禦軍,富金山戰役就讓小鬼子得逞了。
鑑於此,張自忠對着陸維發來求助的眼神,說道:「俊然!你看我們這邊是不是再努努力?」
張將軍就是如此,先人後己,懷揣一顆捨己為人的心。他這種性格,固然在軍中備受敬重,卻在高級將領當中頗受微詞,畢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獲得回報。落井下石被當作是派系鬥爭的需要,倒打一耙也屢見不鮮,而張自忠本身耿直的軍人性格,又使得他不肯多做辯解。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做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做得多了能沒怨言嗎?
不過今天還好,張自忠剛開口,馮治安又接着說道:「是啊!陸長官!不如我們乘勝追擊,把建陽連鍋端了,好教畑俊六那老鬼子乾瞪眼!」
馮治安主動請纓着實令陸維小小的驚訝了一把,大概是輕鬆拿下城牆防線後,信心倍增的結果。陸維本來就打算擴大戰局,現在張自忠、馮治安又主動提出來,這正和他意,於是說道:
「再給畑俊六施加一點壓迫感也好,只是仰之(馮治安字)將軍,你要把握好這個節奏,前期還是要以試探為主!」
這一點他明白,無外乎一個「穩」字嘛!小鬼子幾乎將整個建陽挖空,我軍雖然已經拿下城牆防線,可並未觸及日軍真正的防禦工事,所以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嗯!知道了陸長官!」馮治安心情急切,說着就要離開,卻被陸維叫住。
「仰之將軍切記,如遇頑固之工事,萬不可強攻,我許你隨時可呼叫炮火和航空兵支援!」
炮火和航空兵,那都是戰役級別的支援,如今陸維卻許他隨時呼叫,這就相當於「無限開火權」,馮治安內心生出莫名的感動。說道:
「是!陸長官!卑職定不叫您失望!」
……
馮治安進城之後,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是命令部隊以城牆為核心,對周邊房屋一一進行排查。經過昨日不斷的炮擊,城內建築大面積倒塌,凡是沒有損毀的,不是日軍加固的堡壘工事,就是因城牆的庇護而倖免於難。但這些地方最能隱藏敵人,所以,馮治安第一步就是要徹底進行排查,為我大軍接下來的行動奠定一個穩定安全的後方。
「安全!」「安全!」「這裏沒人!」「這裏也沒人!」……
「沒人?怎麼會?」馮治安有些納悶,城市巷戰之殘酷,不正是在於一房一屋的爭奪?小鬼子怎會輕易放棄?
馮治安不解,第179師師長何基灃卻說道:「軍座!可能是小鬼子害怕如此過於分散,而他們人數又少,會被我軍逐步蠶食,所以才會只依託防禦工事進行抵抗,而放棄這些沒有價值的房屋吧?」
何基灃所說也有些道理,所以,儘管馮治安有疑惑,卻也沒有深究,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西大街一處基督教堂上面。
建陽基督教會,是鹽阜基督教會的分支機構。自清宣統二年,美國傳教士白秀生夫婦受美南長老會的差遣,帶領戴世榮、李錫登、劉桂榮等人從徐州來到鹽阜地區開荒佈道,基督教便在鹽阜地區傳播開來。信眾以鹽城、阜寧為最,而處於兩者之間的建陽信徒自然不在少數。
建陽的基督教堂雖然並不高大宏偉,卻有一個數米高的塔樓。在日軍改造建陽時,基督教堂得到加固,尤其是塔樓。作為城內少有的制高點,日軍不僅封閉所有進出通道,還沿牆兩米多高,都用水泥混凝土加固,塔樓則更是傾注心血,外層附加厚鋼板,密佈射擊孔。
何基灃見馮治安時不時用望遠鏡看向塔樓,怕是馮治安擔心塔樓這座制高點會對我軍造成困擾,於是說道:
「軍座!要不要呼叫炮兵炸掉狗日的?」
「炸掉?不!不!不!」馮治安搖頭說道:「如此絕佳的一處制高點,炸掉可惜。小鬼子能用它來阻擊我軍,難道我們就不能反過來利用它壓制鬼子?你想想,如果將狙擊手、大口徑重機槍、20高炮,甚至是75輕山炮部署上去,是個什麼效果?」
無論是勃朗寧重機槍還是厄利孔20高炮,都有一定的破甲能力,對於日軍堡壘工事極具壓制性,再配合狙擊手和75輕山炮,有這樣一座制高點在,這方圓五百米的鬼子只能被壓制,將十分有利於我軍清除西大街之敵。
想明白之後,何基灃又道:「軍座!那卑職這就命人拿下此處!」
馮治安擺了擺手說道:「不急!就讓535團先去探探底,我會讓炮兵部隊給你們開道的!」
「是!」
很快,何基灃領命離開之後,535團便在團長劉廷勛的率領下抵達西大街。535團之前攻城立了首功,受到軍部及戰區長官部雙重嘉獎,劉廷勛樂的嘴都快要扯到耳後根去了。進城之後,才剛做休整,又一塊餡兒餅落在他頭上。師長何基灃說道軍座親點了他的將,讓他535團一定要拿下教堂這座制高點。
劉廷勛叫來他的一營長貝瀧,問道:「溪澤(貝瀧字),看到那座教堂沒?」
貝瀧接過望遠鏡,瞄了一眼,順勢點頭說道:「看到了!團座!」
劉廷勛說道:「軍座親點了我535團,要我們拿下這座教堂。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貝瀧眉頭緊皺,又看了看周圍環境。西大街呈南北走向,兩側商鋪林立,但因昨日炮擊大部分已經被損毀,還挺立着的也都只剩下四堵牆壁了。這座教堂就在西大街左側,與十字街交匯路口。若是能夠被我軍攻佔,則十字街一帶密佈的日軍堡壘工事群盡在我軍壓制範圍之內。
呵呵!他露出一絲苦笑,心道:長官們真是慧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這座教堂的巨大價值。只是,如此淺顯的道理,小鬼子又怎會不明白?別看現在不顯山不露水,可等到開打的時候就知道了,小鬼子吶,可陰毒的很!
「團座!不好辦吶!」貝瀧搖頭說道:「現在我們連小鬼子火力配置都不清楚,這周圍又雜亂無章,誰知道會隱藏多少火力點,我看還是先探探路為妙!」
貝瀧不僅作戰勇猛,還很會用腦子打仗,這才是劉廷勛之所以器重他的地方。聽他這麼一說,當即拍着他的肩膀說道:「行啊!你小子!不驕不躁!老子還以為有了攻城首功,你小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擼起袖子就要干,現在看來老子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好!那你就帶人先給老子探探底,看看小鬼子倒底有幾分能耐!」
被團長這麼一番誇獎,貝瀧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挑了個由頭就要下去準備,卻被團長叫住。
「注意!不可冒失!師座已經給咱備好炮火支援,你懂老子的意思!」
一聽這話,貝瀧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懂!他哪能不懂?遇到阻力不可硬拼,有炮不用,他是傻子?
在給團長劉廷勛一個會意的眼神後,貝瀧帶着所部一連沿着西大街向教堂方向摸去。
就在距離教堂還有三百多米時,貝瀧突然握緊拳,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營長!怎麼了?」
貝瀧沒有答話,而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過了一會兒,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嘴角一樂說道:「注意隱蔽,炮火已經就位,老子可不想你們觸這個霉頭!」
話音剛落,就聽到炮彈拖曳着呼嘯聲,烈烈的劃破天際朝着教堂方向狠狠砸去。教堂有着巨大價值,自然不是此番轟炸的打擊對象,真正的目標是其後十字街的一大片區域。
「轟!轟!轟!~」大口徑彈丸一發接一發的落下,很快,教堂斜對面就一片狼藉,倒塌的牆壁,崩飛四濺的瓦礫磚塊,紛飛的木屑,無不印證炮擊的威力。只是炮擊過後,目標區域並未被夷為平地,反而露出更為猙獰的面目。
呼!~貝瀧不由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道:他奶奶的!幸好沒有冒然發起進攻,要不然還沒等靠近就被打成篩子了。
原來,狡猾的小鬼子將碉堡偽裝成商鋪,表面看去人畜無害,可實則包藏禍心!經過炮火轟擊,外層的障眼法已經破除,從而露出內部真容。那是一座座僅有一米多高,直徑兩三米的圓堡,被厚重的混凝土覆蓋。即便是被105口徑的重炮擊中,也只是崩掉一小塊水泥,對碉堡影響不大。
「營長!咱怎麼辦?」
此時,已經有人萌生退意。貝瀧藐視的看了一眼,說道:「怎麼辦?先把小鬼子的火力配置弄清楚再說!」隨後命令道:「分散挺進,都給老子貼着牆,誰要是點兒背中了招,也是他娘的命不好!出發!」
說着就率先走出掩體,一個店鋪一個店鋪的向教堂摸去。我軍的一舉一動都被日軍看在眼裏,但卻沒有當即發作,就這樣貝瀧川一行人等在忐忑中竟挺進了兩百多米,已經距離教堂足夠近了。越是這樣,貝瀧越是緊張。雖說他們已經足夠小心了,走不出五米就要立即找尋掩護,可街面兩側沒有絕對的死角。日軍之所以沒有發作,只是在等待時機。
果然!就在一名戰士又一次熟練的將自己隱於磚牆之後時,「啪勾!」一聲槍響,那名戰士應聲倒下。
「啊!救我!快救救我!」
媽的!是腹部中彈!子彈是從教堂塔樓方向射來,切着45°角,擊穿僅有二十公分厚的磚牆,擊中他的腹部。這麼近的距離,就以三八步槍的穿透力和小鬼子的準頭,即便有磚牆阻隔,也絕對可以做到一槍斃命。顯然,創而不死,這是小鬼子故意為之。
就在同袍倒下的瞬間,已經有三四個戰士脫離掩護,準備將他拉到安全地帶。貝瀧川見狀立即出言制止,可還是晚了。
「嚓!嚓!嚓!~」
僅憑經驗判斷就知道,這是鬼子的九二重機,一梭子三十發全都朝着幾人打來,當即斃殺兩人,但還有兩人雖不致命,可卻喪失行動力。
「啊!營長!救我!」
可惡!塔樓上的鬼子就如同獵人一般等着獵物上鈎,而傷員就是他們的誘餌。哀嚎聲、呼救聲,牽動着每一個戰士的心,只要不是鐵石心腸,遲早會上當。說時遲,那時快,僅走神的功夫,就又有兩人脫離掩護,朝傷兵跑去。可剛冒頭,就被三八步槍精準點殺。
「別露頭!有狙擊手!」貝瀧作為營長,必須要想個辦法。既要避免無謂的傷亡,又要儘量營救傷者。這要是在別的部隊裏出現這種情況,長官多半會給你個痛快。但在七十七軍,別說張長官、馮長官都是愛兵如子之人,就是戰區的陸長官那也是以人為本。他要是敢這麼幹,也就別想活着回去了,趁早死在衝鋒的路上,或許還能評個烈士呢!
見兩名傷者聲音越來越小,先前那位更是沒了動靜。貝瀧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竟讓他想到了對策。
「煙霧彈!快投煙霧彈!」
「噗!~」當煙霧騰起,工事內的鬼子就已經意識到,這樣的遊戲已經沒法再玩兒下去,於是開始瘋狂掃射。
「嚓!嚓!嚓!~」教堂和碉堡里的鬼子左右開弓,交叉火力密不透風,壓得大傢伙喘不過氣來,可即便這樣,他們也不願放棄曾一個馬勺吃飯的袍澤。
「快把他們拉過來!」
原本以為投放煙霧彈,怎麼也能爭取一些時間,可卻沒想到,直接引來日軍的瘋狂掃射。兩個戰士聽命,剛走出去就被密集的子彈擊中,瞬間沒了生氣,連帶着受傷的兩個弟兄也慘死在彈幕之下。其他人見狀,立即躲進商鋪,可商鋪里也不安全。
「嗵!嗵!嗵!~」
「不好!」
經驗豐富的貝瀧立即聽出,這是小鬼子九八式20毫米機關炮。此炮是日本陸軍以我軍大規模列裝的厄利孔20高炮為藍本研製的。一想到厄利孔20高炮在反裝甲、反工事、反步兵方面的出色表現,貝瀧就兩腿發顫。
「撤!快撤!」
確實應該撤了,再不撤就來不及了。20毫米機關炮打在磚石牆壁上,一炸一個洞,鋒利的碎石瓦礫便可以在狹小的空間裏充當彈片,對我軍進行殺傷。好在貝瀧命令下的早,要不然他一個連全得撂這兒。
可即便撤得及時,日軍火力延伸開來,我軍想要從容撤退也是難啊!
「架設機槍,實施壓制!」
「呲!~」mg—34雖然無法穿透塔樓工事,但其高射速卻能起到一定的壓製作用。事實上也確實有效,密集的彈丸啪啪打在塔樓射擊孔周圍,只能無奈的撞出白印,然後被彈飛,但總有那麼幾顆能夠見血。一條彈鏈不到半分鐘就被打光,欣喜的是,小鬼子的機關炮也啞了火。雖然只停頓了不到十秒鐘,但對我軍而言已經足夠了。
「撤!快撤!」見大多數人已經撤出,貝瀧立即招呼機槍組撤退。這個時候沒人願意戀戰,當即扔了幾顆煙霧彈就走,就在機槍組起身不久,一發炮彈正好打在先前的位置。
「嘶!~」貝瀧倒吸一口涼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道:小鬼子火力配置倒挺齊全,連九二步炮都弄上塔樓了!
見我軍已經撤到安全區域,塔樓上的日軍又開了幾炮之後便偃旗息鼓了。貝瀧雖然有些狼狽,卻也掌握不少有價值的信息,撤回來之後,他就立即找團長劉廷勛匯報情況。
我軍一個連配有兩挺mg—34班排通用機槍,很快兩挺機槍就一前一後,在西大街東側的商鋪廢墟上構建起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