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正如陸維所說,日軍絕不會善罷甘休。一筆閣 www.yibige.com此時的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當彬山元大將得知連雲被支那軍攻佔,石島旅團全軍覆沒,連趕去救援的騎兵第4旅團都遭受重創,簡直怒不可遏。一切跡象表明,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乃是支那軍豫皖蘇魯戰區新任司令官陸維以及他的一〇一軍。
「八嘎壓路!這個該死的支那人!」司令官閣下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已經有段時間了,還不解氣,辦公室內又傳出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聲音。而侍從官只能躲得遠遠的,以免被波及。
「參謀長閣下!」此時參謀長山下奉文走來,侍從官們如釋重負,立即行禮。
山下奉文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嗨!」
山下奉文直接推門進去,感覺有人擅自闖入,彬山元破口大罵:「混蛋!我不是說不要有人進來嗎?你這個……」
正要張口大罵,看清來人後到嘴的髒字又咽了回去,感覺怪不好意思的坐在椅子上。山下奉文自顧走了進來,將地上文件拾起,還有一些破碎的瓷器。拿起一件,心中一陣惋惜:多好的鈞窯筆洗啊!都收拾完了,山下奉文說道:
「閣下心情不好這可以理解,但就這樣發泄一通卻於事無補」
山下奉文說完,彬山元頓感慚愧,稍稍平復之後,又回到正事上面,詢問道:「第二十師團到了哪裏?支那軍先是圍攻東海,隨後又偷襲連雲,方面軍早已下達支援命令,為何一天過去了,仍不見牛島實常(二十師團師團長)的戰報?」
儘管對司令官彬山元閣下的部署不予認同,但既然已經決定,那就應該嚴格遵照執行,而不應該以任何理由搪塞,否則就是延誤軍機。所以,山下奉文沒有替他們遮掩的意思,直接說道:
「剛剛已經詢問過了,第二十師團還在邳州。」
「納尼?牛島實常這個混蛋居然敢敷衍我?走了一天居然還在邳州打轉,邳州有支那軍主力嗎?」牛島實常的陽奉陰違令彬山元剛剛平復的內心再次燃起怒火,好在有山下奉文在,這火氣一時還沒有爆發。可山下奉文卻又添了一把柴,讓這火燒得更旺了。
「邳州沒有,倒是新沂有。最新情報,支那軍一〇一軍主力被陸維部署在新沂一線。」
「什麼?」這個陸維當真是什麼都想到了,不由得就更加氣憤。如果第二十師團能夠挺進新沂,就算不能突破支那軍防線,但至少支那軍圍困東海,偷襲連雲不會如此從容。
「八嘎壓路!命令第二十師團立即對新沂支那軍發起進攻,我只給他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後連雲城外見不到他的部隊,那他就等着大本營的裁決吧!同時命令第十、第師團立即對蘇北支那軍實施擊破,壓迫其生存空間。」
牛島實常之所以敢如此敷衍,當然有所恃。一個是他的直屬上司第2軍司令官東久邇稔彥王,另一個則是他的二舅哥,現任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彬山元正是想到這一點才會決定提請大本營裁決,為了樹立方面軍司令的絕對權威,大本營多半會向着彬山元。所以,如果牛島實常不想提前退役,不想連累了二舅哥,就必須執行命令。
命令下達之後,牛島實常自知無力堅持,只能將問題轉交上司東久邇稔彥王。很快,徐州的電報便拍了過來。
「閣下!是東久邇稔彥王殿下的急電!」
「哼!」彬山元看過之後,氣極的將電報一把丟在地上,拍案而起,怒道:「哼!別以為是皇族就了不起,立即回電:若是拒不執行命令,我將奏請天皇陛下調他回國。」
東久邇宮稔彥王在電報中究竟說了什麼令彬山元如此生氣?其實,徐州攻略第一步完美實施後,對於接下來如何削弱支那軍豫皖蘇魯戰區,方面軍司令部與前線將領之間存在重大分歧。
彬山元的意思是趁着支那軍新敗,士氣低迷之際,橫掃整個蘇北,進一步壓縮支那軍的生存空間。而東久邇稔彥王和第十師團師團長筱冢義男中將則認為,應當對圍困於茫盪山的支那軍實施清剿。關於東向還是西向方略,各自爭執不下,各有利弊卻又相互制約。
蘇北地勢平坦,有利於皇軍機械化作戰。但其地域廣闊,快速突進勢必會造成戰線過長,加重後勤壓力。更加嚴重的是皇軍甚至可能會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畢竟相山、芒碭山區還有大量支那軍。而西向作戰則不同,因為依託徐州,補給便利,又不用擔心後路。但問題也極為嚴峻,芒碭山區地勢複雜,戰鬥一時半會兒難以結束,彬山元等不起。
「哼!藉口!所有都是藉口!如果他們不願執行命令,我不介意臨陣換將!」
臨陣換將歷來是兵家大忌,彬山元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下定決心了。其實,若不是東久邇宮稔彥王等人一再挑釁彬山元威信,彬山元未必會如此。不過,對於東久邇宮稔彥王等人的顧慮彬山元也不是沒有顧及,立即給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發了電報,想要拆借第六師團自南威脅蘇北。牛島實常的事情他已經知曉,大罵妹夫愚蠢,同時對於彬山元的請求自是應允,以此示好。要不然,萬一彬山元將此事捅到大本營,他這位華中派遣軍司令也不好受。
「筱冢君!我們現在怎麼辦?」
筱冢義男率領的第十師團在徐州一戰中的出色表現,使得他受到第2軍司令官東久邇宮稔彥王的器重,大事小情總要找他商議對策。筱冢義男也樂見於此,與一位皇族將領搞好關係,對於他日後的發展大有裨益。
「為今之計只能遵照了,還請殿下坐鎮徐州,我和山田君(第師團師團長山田梅二中將)各率一個旅團及師團本部人馬對支那軍發起進攻,後方就全靠殿下了。」
當然不可能是整建制行動,畢竟徐州周邊還有很多支那軍,其中不乏像一〇一軍暫三師這樣的精銳部隊。但為什麼不單獨留一個師團而要各自拆分一個旅團出來?首先,整建制未必靈活,也不方便指揮。其次也與日軍後勤體制有關,無論是筱冢義男還是山田梅二都不可能將後勤拜託對方,一旦師團本部在前線作戰,補給線的安全暢通直接關乎師團命運,萬不會假他人之手。此外也顯示出日軍狡詐的一面,日軍師團編制龐大,即便是缺額一個旅團,光看表象是沒有太大變化的。而中國軍隊情報滯後,往往還當完整編制對待,在戰略部署上被日軍牽着鼻子走。
……
「轟!轟!轟!~」
第二十師團乃是典型的四單位制師團,雖不比常設師團,但在人數和武器裝備上與特設師團相當。當牛島實常接到彬山元嚴令之後,可不敢耽擱,只用了半天時間便抵達新沂,並在航空兵協助下對我一〇一軍發起進攻。
此時的一〇一軍雖然還是兩師編制,但主力只有暫五師之第4混成旅,新編的第33師儘管裝備上面有了很大提升,但畢竟是二線守備部隊整編而來,底子薄,並不如師那般很快就能形成戰鬥力。所以,在第二十師團一番猛攻之下,師長賈韞山很快就撐不住了。
「軍座!鬼子炮火太猛烈了,我部傷亡很大,是不是讓一線部隊退至二道防線?先避其鋒芒再說?」
賈韞山說完孫立人就一陣鄙夷,這樣程度的炮火也叫猛烈?於是斷然拒絕他的請求。退至二道防線?開什麼玩笑!這仗才剛開打,還沒有短兵相接就慫了,以後的硬仗還怎麼打?
但賈韞山並不死心,又說道:「軍座!小鬼子的火炮實在是太猛烈了,再這麼下去,我部防線怕是要崩了!」
這是什麼話?威脅老子?孫立人早就跟陸維說過,第33師不堪大用,需回爐重鑄,可鈞座非要他們在戰火中淬鍊,就這德性還怎麼煉?當即拉下臉說道:「賈韞山!虧你還是黃埔一期畢業,堂堂國軍一個正規師就被你帶成這副德性?你愧對委座對你的一番栽培!」
這是我的錯嗎?第33師原是中原大戰宋哲元部第三軍殘部改編而來,有西北軍血統,戰鬥力不俗。可今年年初劃歸韓德勤第八十九軍後,117師才是老韓的嫡系。幾個月雀頂蛋下來,33師就剩下些老弱病殘、生瓜蛋子,要不然你以為就憑兩頓飯就能讓33師整建制改換門庭?
他賈韞山心裏也是一陣委屈,可又有什麼用?只聽電話那頭又傳來孫立人的聲音,他說道:「賈韞山!老子告訴你!你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堅守陣地,就算死也給老子死在陣地上,作個烈士!二就是來試試我孫某人的嚴法如何?」
孫立人說完,賈韞山面若死灰,心裏咯噔一下。孫立人的警衛營可還在他們屁股後頭,真要當了逃兵,這些傢伙可沒有人情好講。再說了,人家憑啥和你講人情?又不熟!
那麼,既然不能當逃兵,那投降鬼子怎麼樣?這一想法跳出來還不到三秒鐘就被賈韞山搖頭甩掉了,他賈韞山可從來沒想過要當漢奸。再說了,要是他孫立人只將他33師頂在最前頭,有藉機削弱之嫌,那他投降鬼子也情有可原。可人家嫡系第4混成旅可也在前線頂着呢,人家能死扛,你為什麼不能?
孫立人壓斷電話之後,賈韞山再沒有打來。其實,第33師境況遠沒有賈韞山說得那麼糟糕,日軍雖火炮犀利,但有工事傍身,傷亡也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只是第33師新兵太多,大炮這麼一炸,人心就浮動起來。底下人向他叫苦,他也就只能向孫立人訴苦了。現在好了,被孫立人結結實實擋了回去,倒是安靜了不少。
只不過,第33師終究是一〇一軍薄弱點。已經被陸維提拔為暫五師副師長的孟波此時說道:
「軍座!卑職擔心33師的底細被小鬼子摸清之後用以針對,那我軍防線可就危險了。」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孫立人,沉思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向鈞座陸維請示。反正我軍奪取連雲的作戰目的已經達到,不知道鈞座陸維接下來是何打算?就算讓他一〇一軍繼續堅守新沂,他總得知道底線吧?
……
「鈞座!撫民(孫立人字)將軍急電!」
沭河之畔的邵店鎮官防村戰區長官部,沈醉拿着一封電報進來。陸維看過之後,來到地圖前說道:「日軍第二十師團挺進新沂,正在猛攻一〇一軍新沂防線。」
「以一〇一軍的實力對付日軍第二十師團應該不算難事吧?」雖被陸維委以重任,於魯東南展開襲擾作戰的于學忠此時還沒有離開。在他看來,一〇一軍可是當下國軍戰鬥力最強悍的部隊,就是日本人也對該部忌憚非常。不是有傳言道:一〇一軍有單挑一個師團而不敗,獨立圍殲旅團規模部隊的實力。這裏所說的一個師團,可是如第五、第十、第十三這樣的老牌甲種師團,像第二十師團這樣的部隊就更不在話下了。
其實,一〇一軍此時已是外強中乾,看似強大卻只有一個主力暫五師,還被陸維抽調了第5混成旅打連雲,對陣日軍第二十師團還真說不準。孫立人雖然不說,但陸維知道若是他遊刃有餘的話,也就不會拍這封電報了。正巧,沈醉又拿來一封電報,是關於徐州動向的,陸維看後頓時眉頭一緊,開始陷入沉思。
面對稱讚,陸維卻一直不說話,于學忠意識到可能是他將問題想得過於簡單了,一〇一軍那裏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果然!沉思片刻,陸維突然語出驚人,說道:「你們說,我將一〇一軍撤下來怎麼樣?」
「什麼?俊然!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將一〇一軍撤下,就相當於將新沂拱手讓於日寇。新沂如今可是我軍門戶,一旦新沂有失,東海、連雲也將不保,那我們先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連雲對我軍極為重要,對日軍也是同樣。所以,一旦有機會收復連雲,日軍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但陸維卻不這樣認為,他說道:
「如果有一個令日軍無法拒絕的理由,他們是否還會攻打連雲?」
「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眾人聽得雲裏霧裏,不明白陸維所說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樣的理由才會是日軍無法拒絕的?
突然于學忠瞳孔一緊,驚道:「俊然!你是想以身為餌?」是了!是了!他現在終於明白陸維為何要將長官部遷至邵店鎮的官防村了,放着好好的宿遷、連雲不待,卻偏偏選了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
「呵呵!」陸維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還是孝侯(于學忠字)將軍懂我啊!這是日軍最新情報,將軍看看吧!」
于學忠看後,已經被驚出一頭冷汗,他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不僅是第二十師團,徐州方向的第十師團和第師團,鹽城方向的日軍第六師團?日軍這是要對我蘇北實施致命打擊啊!」
四個精銳師團,十萬大軍!放在哪個戰區都是令人頭疼的事,更何況是他們豫皖蘇魯戰區?這個剛剛才組建,編制還沒有齊全就在短短几天時間裏經歷兩次大敗。于學忠真的很擔心,戰區在日軍傾軋下,還能否生存?
「俊然!其實我覺得魯中山區也大有可為,你又在那裏佈局多時,我們完全可以以此為根基,沒有必要與日軍硬碰硬,你說呢?」
從陸維決定堅守連雲開始,于學忠就並不看好。越是地勢平坦越是交通發達的地方越不利於我軍防守,如今日軍四個師團壓來,就是全盛時期的豫皖蘇魯戰區也不能相抗,更別說現在這副光景,就更顯絕望。連雲雖然小勝一場,但終歸是小勝。我軍在戰略上已經處於被動,為今之計也就只能保存實力了。
根基從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一拳一腳打拼出來的。此番若是不能趁機打疼鬼子,我部戰區無論走到哪裏都將受制於人,而經過積蓄力量的日軍下次再來,對我軍而言可就是災難。當然!陸維也可以選擇保存實力,但他是國民革命軍,是堂堂國軍,有守土之責,他拍拍屁股鑽入深山老林,蘇北百姓怎麼辦?
「孝侯將軍!我們當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們走了這些百姓怎麼辦?日軍此舉意在重創甚至是殲滅我戰區主力,一旦找不到發泄對象,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你我都清楚。更何況,我軍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豈能任他揉捏?」
說着陸維來到地圖前,說道:「日軍現在已投入四個師團,若是穩紮穩打步步推進的話,保不齊還會有更多師團被投入進來。就以日軍的兵力投送能力,華北、華中,甚至是東北的關東軍,都可以在五天之內迅速投入戰場,到時我軍就只能以慘敗收場了。所以,此戰只能跟鬼子打快攻。
我打算將一〇一軍撤下來,但並不是讓他們撤退,而是令其堅守棋盤鎮,而又故意暴露我戰區長官部所在,你們說日軍會怎麼辦?」
奪陣先奪將,擒賊先擒王!當代戰爭,指揮系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一方軍隊的指揮系統遭受毀滅性打擊,指揮失靈甚至是混亂,必將造成戰場被動,甚至關乎戰役成敗。相比連雲,顯然陸維的戰區長官部更具誘惑力。畢竟在日軍眼裏,連雲就在那裏,以中國軍隊之能,日軍想要收復連雲還不是砍瓜削菜般容易?而圍殺陸維這位戰區長官,支那戰神般的人物可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到時,二十師團只能留下一部牽制一〇一軍,而主力選擇我長官部。只要日軍膽敢分兵,我軍就能找到機會,集中優勢兵力先滅其一部,這樣才能扭轉戰局!」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俊然!你現在是戰區司令,是全軍中樞,頭腦所在,怎麼可以以身犯險?」
對於陸維以身為餌,于學忠是堅決反對的。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抗戰爆發以來,國軍上將也沒少陣亡,可都是死後追贈,還從來沒有一位戰區長官發生意外,可這要是萬一了呢?這對軍心士氣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但陸維就是堅持。
「若我不以身為餌,鬼子也不會上當。再說,我這條誘餌他能不能吃得下還兩說呢!不用過分緊張!」
見陸維堅持,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親信大將如張大彪之流唯陸維馬首是瞻,能勸動的又都不在身邊,于學忠他們這些外人就更不好勸了。白費了一陣口舌之後,于學忠只能選擇支持。說道:
于學忠走後,陸維命令道:「給一〇一軍下命令吧!」說着又轉向沈醉說道:「電訊處從現在開始與武漢和一〇一軍方面的電報往來使用固定頻率,還要要做到儘量頻繁,且長。」
陸維這麼一說,沈醉當即就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是!鈞座!」
「那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五十一軍你得放在身邊,我這就動身回魯中去,儘量多得牽制日軍,替你減輕壓力。」
說到一半,于學忠又道:「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實在不行,我當這個餌也好過你冒險吧?」
陸維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的搖了搖頭。哎!于學忠長嘆一聲,無奈的離開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