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帝國 第一章:天斗皇宮,異界雪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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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斗羅大陸。

    這裏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神奇的武魂。這裏的每個人，在自己六歲的時候，都會在武魂殿中令武魂覺醒。武魂有動物，有植物，有器物，它們可以輔助人們的日常生活。而其中一些特別出色的武魂則可以用來修煉，這個職業，是斗羅大陸上最為強大也是最為重要的職業——魂師。

    天斗帝國與星羅帝國是屹立在大陸上的兩大帝國，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興衰更替，多年不倒。

    常年在這片土地生活的人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不知多少年以後，這片大陸上存在的只有一座——斗羅帝國。

    任憑萬神千尊復輪迴，滄海桑田成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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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天斗皇宮，異界雪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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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斗大森林，星斗懸崖

    衣襟上沾滿鮮血的少年不停地下墜……下墜……

    少年的胸口直直地插着一把匕首……

    少年幾乎沒有了意識，但是他的腦海里深深地迴響着一句話——

    哼，天斗皇室又如何？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跪倒在我的刀劍之下！

    我恨你們！我恨天斗皇室！

    很快，林濤洶湧的星斗大森林吞噬了一切，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少年的身影漸漸模糊，簌簌森風和崖邊的血色築成了星斗大森林又一晚寧靜的夜。

    一切罪惡的開端其實在十年前。

    那是少年剛出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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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天斗帝國，祭祀天台

    「天命玄鳥，降而生皇，宅國土芒芒。

    惠國無疆，繼序其皇。

    逆天之懿，天何以刺？

    人之雲亡，邦國殄瘁。

    天之降罔，維其幾矣！

    人之雲亡，心之悲矣！」

    高台上約莫八九歲的少年自信滿滿地繼續背着，微風吹拂過他的衣襟。於是一襲白袍和赤色的頭髮迎風飄揚，長袖飄飄間少年清秀的容貌若隱若現。

    赤發少年身後，是一名比他長几歲銀灰色頭髮的少年。不同於他人的是，這名銀灰色頭髮的少年始終閉着眼睛，盤腿坐在地上，修長的手指不時從弦上淌過，那把上了年紀的古琴便鐺鐺作響。

    清脆的嗓音伴着宛轉悠揚的琴聲消散在空中，留下一片讚嘆聲。

    「真是青年才俊啊！不愧是雪星親王的得意兒子！」高台下的文武百官不禁連連讚嘆。

    「雪瀟，這是一首什麼詩？」高台前，有一把巨大的交椅，聲音的來源正是那兒。這種椅子極其少見，更何況椅邊上鍍着金絲，還鑲着數塊青色的軟玉，一看就知道椅上的人是顯赫的貴族。

    不過，現在這名坐在椅子上的人，他不是普通的貴族，而是凌駕於貴族之上的皇族！不錯，此人正是天斗帝國第九十九任皇帝——雪夜大帝。他身披皇袍，面如古月，約莫四十歲左右，聲音威嚴無比。

    「回陛下，這是一首歌頌帝國的詩。」雪瀟，也就是那名赤發少年，深深地鞠了一躬，神色淡定。雪瀟也不同於其他貴族，他是雪星親王的收養的義子，在皇族裏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小小年紀便成了很多大事，所以，他才能得此機會站在祭祀台上。

    而雪瀟身後的那名銀灰色頭髮的琴師，便是他的哥哥雪暮。

    「哦？那請解釋一下『逆天之懿，天何以刺？人之雲亡，邦國殄瘁。天之降罔，維其幾矣！人之雲亡，心之悲矣！』是什麼意思。」雪夜大帝面上有了慍色，不管他怎麼聽，怎麼琢磨，總覺得這幾句詩不太對勁，於是便開口問道。

    慘了！雪瀟瞪大眼睛，他這才想起自己是太過自信而導致……背錯了。《詩經》裏難懂的詞很多，脫口而出又沒有文獻參考難免會出錯，原本以為這個世界的人不懂「之乎者也」的事，誰料到……

    「回陛下，唔……這也是歌頌帝國國土無疆的幾句話。」雪瀟眼珠一轉，還是從容應答。

    「哈哈哈哈哈，是嗎？寡人聽親王說你很懂觀星象、知天意，對嗎？」雪夜大帝挑了挑眉，哈哈大笑。

    「是，回陛下，明天將是萬里晴空。」雪瀟抱拳，與詩經不同，《易經》他早已讀得通透，天氣預報什麼的信手拈來。

    【專有名詞介紹：

    《詩經》：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五百多年的詩歌305篇。分《風》、《雅》、《頌》，三類，剛剛雪瀟背誦的正是《頌》中的篇章。】

    【專有名詞介紹：

    《易經》：是中國最古老的占卜術原著，是中國傳統思想文化中自然哲學與倫理實踐的根源。據說是由伏羲氏與周文王（姬昌）根據《河圖》、《洛書》演繹並加以總結概括而來（同時產生了易經八卦圖），是華夏民族智慧與文化的結晶。（呵呵，就是占卜預知和看風水的。）】

    「雪暮，恐怕你這個弟弟要超過你了。」雪夜大帝將目光投向銀灰色頭髮的少年，也就是他口中的雪暮。

    「陛下謬讚了。」雪暮停止了奏樂，微微躬身，優雅地微笑。他整個人好似帶着一股仙氣，微笑如沐春風。

    除了緊閉的雙眼外，雪暮還有一個極其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聲音。

    他的聲音，用好聽來形容顯然是遠遠不夠的。也許這就是身為一個琴師的特質，這聲音極富磁性，卻又不失溫柔和氣度。要是能唱一首歌的話……

    一定驚艷全場。

    這也只能說是上帝關門開窗吧——雪暮自幼雙目失明零魂力，上天便補償給他對聲音強烈的敏感和動人的音律細胞。

    「哈哈，瀟兒和暮兒都是本王最得意的兒子，陛下，聽說皇后又將為天斗帝國增添新丁了是嗎？不如讓瀟兒來預測一下是皇子還是公主吧，他昨天可是做足了工夫！」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從馬車上走下一名約莫三十幾歲，衣着同樣華麗的中年男子。不錯，此人正是雪夜大帝的親弟弟，雪星親王。

    「雪星親王。」雪夜大帝並未多言，而是沖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陛下若不介意，那臣，斗膽了。」雪瀟心裏涼了半截，但還是深吸口氣，道。

    說實話，雪瀟……真的沒做準備。老爹啊老爹，你想讓我出風頭也不是這麼出的呀！萬一說錯了怎麼辦？

    「無妨，說吧。」雪夜大帝揮了揮手。

    剎那間，台下所有文武百官的目光都聚到了雪瀟身上，望着雪星親王希冀的眼神，雪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便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臣以為……天斗帝國將添一五皇子。」

    「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歪着腦袋想了想，雪瀟又從《易經》裏搜羅了幾句讚揚的話。天斗帝國如今最缺皇子，他應該是說到雪夜大帝心坎里了吧？

    「哦？這幾句又是怎麼回事？」雪夜大帝眉目間略略輕鬆了些，笑問。

    「回陛下，這句是說……」雪瀟還沒來得及解釋，他的聲音便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

    「報——」近了，來人正是順叔，他其實叫順熙，是雪夜大帝的護衛兼心腹。

    「怎麼了？」雪夜大帝正在興頭上，忽然被打斷，心中甚是不悅，見是順熙，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沉聲問道。

    「皇后……皇后她……」順熙不由得苦笑，那時的自己因心情激動，竟是結巴了。

    「皇后怎麼了？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雪夜大帝眼睛倏地一亮，連忙宣告：「來人，備車回皇宮！」

    「五皇子……麼？」高台上的雪瀟望着天斗皇宮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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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五華殿內

    「快，止血啊……慘了，命大概是保不住了。」今天恰是皇后臨產的日子，宮裏早已翻了天。但今天與十年一次的祭祀重日了，雪夜大帝只得前往天壇，誰料到還是出事了。

    「保不住了啊……」屋內忽然傳來一聲惋惜的嘆，門外的順熙愣了一下，和雪夜大帝有了一陣的眼神交流後，二人立刻衝進殿內！

    「啊！——」屋內的宮女奶娘們嚇了一大跳，竟互相絆到了，紛紛倒在地上然後又不住地直起身子磕頭。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快去救皇后啊！治癒魂師都死光了嗎？宮裏沒有藥了嗎！？」雪夜大帝青筋暴起，吼道。

    身旁的順熙看傻了，他從未見過雪夜大帝這麼生氣，而他又向大床上探了探腦袋，只看到一片血污，皇后……怕是……

    「陛下恕罪！」為首的老宮女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抱着雪夜大帝的皮靴，啜泣道：「陛……陛下，皇后……已經……」

    「夠了！都給我住嘴！」雪夜大帝在宮女說出最後那幾個字前及時打斷了她的話，驀地，雪夜大帝感到頭腦一陣暈眩發熱，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順熙連忙上前扶住他。

    「陛下……」順熙不忍再看屋內的情形，悄悄轉身抹去了兩行熱淚。

    「都出去吧……」雪夜大帝長嘆一聲，聲音忽然變得極輕。

    「陛下……奴婢罪該萬死！請陛下治罪！」一屋子的宮女們連忙跪下不停地掌嘴。

    「都出去！！」雪夜大帝怒目圓瞪，恨恨地指着門外：「都給我滾！」

    屋內一片沉寂和狼藉。

    只有牆上的掛鍾還在「滴答……」作響，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屋子一下子變得寂寥無聲，讓人怪不能適應。

    雪夜大帝跪在床前，身子不住地抽搐着，床上的人早已血肉模糊，哪有一副皇后的模樣？

    空氣里霎時間溢滿了悲傷。

    順熙轉過身，驀地，他看見大床的邊上還有一張嬰兒床！床上那個在均勻呼吸的小傢伙是……

    「陛下！陛下！皇后沒有白白離開人世！」順熙雙眼一亮，連忙跪在雪夜大帝身旁欣喜若狂地喊道。

    雪夜大帝歪着頭打量了順熙一眼，神情有些古怪，很快又將目光轉回到床上那個血色的身影，順熙愣住了，他從未見過雪夜大帝有過這種表情，便也被嚇得呆住了。

    「你說什麼？」良久，雪夜大帝才戀戀不捨地轉過頭來，直視着順熙的雙眼，可是……可是這無神的眼睛，這頹廢的表情，這都不是天斗帝國的一代天驕應有的啊！

    「哦……噢！我是說，陛下您請過來看。」順熙連忙回過神來，直起身子指了指嬰兒床上襁褓里的身影，似乎有一個小生命在裏面蠕動着呢。

    雪夜大帝緩緩走到嬰兒床前，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床上，上好綢緞做的襁褓內的確有一個嬰孩，膚色白皙，而且很安靜地在睡覺。均勻的呼吸聲在雪夜大帝聽來只覺得分外刺耳。

    順熙滿心期待地認為，有了孩子，雪夜大帝的心情能稍微好一些。誰料到雪夜大帝竟是從劍鞘里將佩劍拔了出來，對準了嬰兒的喉頭！鋒利的劍尖眼看就要在嬰兒白嫩的皮膚上划過一道印痕。

    天啊！順熙腦袋「轟轟」作響，雪夜大帝這是要做什麼！如果他繼續下去這條皇族血脈會死的啊！

    「陛下！您做什麼！快停手啊陛下！」順熙連忙瘋了一般地撲了上去，將雪夜大帝手中的劍搶了下來，用力扔到一邊，死命地扯住雪夜大帝的身體：「陛下您瘋了嗎！您知道您在做什麼嗎？」

    雪夜大帝一腳踹開順熙，神情竟是怒火滔天，順熙隱約地看到雪夜大帝的手中已有光團在凝聚……那、那是第五魂技！還是個萬年魂技！天哪！陛下瘋了嗎？怎麼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那有可能是皇家最後的希望了啊！

    「如果不是他，縈兒就不會死！」順熙做夢也沒料到雪夜大帝竟是如此偏執的人，他跟了雪夜大帝很多年，也知道雪夜大帝與皇后感情極佳，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為了一個永遠回不來的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吧？

    「你也滾出去，寡人要親手殺了這孽障！」雪夜大帝狠狠地將手中的光團向床上的嬰兒打去！冰藍色的光團在空中劃成一個光圈，頓時，屋內的空氣的溫度急劇下降。

    但下一秒，雪夜大帝怔住了：關鍵時刻，順熙撲到嬰兒床前替那可憐的孩子受下了這一擊，痛得順熙幾乎要趴在地上，剛剛這一下，雪夜大帝起碼凝結了五成的魂力！別說孩子了，就算把整個五華殿都炸了也不為過。

    「順熙，你！找死麼？」雪夜大帝冷冷眯起眼睛，怒斥。

    順熙沒有回答，而是望着嬰兒床上的孩子，眼神悲戚。

    才這么小一個孩子，應該不會知道他的父親要弒親吧？他根本還……什麼都不明白吧？母親過世，父親根本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順熙又感到眼睛好酸。

    雪夜大帝轉過頭，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順熙，寡人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既然要守着這個孩子的命，那麼，從今天起，就由你來撫養他。還有……明天讓他們舉行葬禮，皇后死了，厚葬。」

    「陛下！」

    雪夜大帝摔門而去。

    床上的孩子仍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順熙發出一聲長嘆，繼而又想起了什麼，他忽然將孩子身上的衣布微微向下拉扯了一些。

    瞬間，空氣好似凝固了。順熙努力使眼睛瞪得大一些……再大一些……他看錯了嗎？

    沒有。

    不！他不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嬰孩的左肩是一隻鳳凰。

    冰藍色的鳳凰。

    【《斗羅大陸－全武魂圖鑑》武魂介紹：

    武魂全名：皇家武魂·冰鳳凰

    武魂類型：外附－獸武魂

    武魂級別：極品

    武魂屬性：冰系

    武魂具體情況：牽涉皇族，保密。

    魂印：其繼承者身體上出現一隻冰藍色的鳳凰，約5平方厘米大小。

    對繼承者的影響：鳳凰心

    武魂特點：牽涉皇族，保密。

    目前數量及分佈：天斗帝國，皇族，2人

    武魂融合技：牽涉皇族，保密。

    相關記載：……

    備註：無

    序列號：01－1－010－0010】

    【專有名詞介紹：

    《斗羅大陸－全武魂圖鑑》：該書記載了斗羅大陸所有已發現武魂。】

    【專有名詞介紹：

    魂印：擁有該武魂者身上所出現的印記。（註：該魂印有別於《斗羅大陸漫畫》中的魂印，在戰鬥中和釋放時魂印是不顯現出來的，只是身上的一個印記。）】

    【專有名詞介紹：

    鳳凰心：皇家武魂，冰鳳凰繼承者的特點，該繼承者的心臟為鳳凰之心。】

    左肩……冰鳳凰竟然在左肩……

    順熙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甚至他都不知道現在自己應當是什麼樣的表情。

    哭嗎？笑嗎？或是該欣喜？好比將他從一萬米高空扔下來，順熙腦子裏一團亂糟糟的。

    冰鳳凰，其實是天斗帝國的皇族武魂，鳳凰象徵着百鳥之王，與龍並肩為斗羅大陸最強的獸武魂，而強武魂的特點是什麼？就是少。

    打個比方，雪夜大帝是冰鳳凰武魂的擁有者，除去眼前這個小生命，他一共有過兩個女兒，四個兒子，只是正宗皇家武魂的擁有者卻只有三個人——一女二男，可是……這兩個兒子無一例外全部死亡，就連剩下的女孩也脫離了皇族，鮮少進宮。

    「越是強大的武魂，繼承就越是困難。」這句話不一定適用於繼承者不僅要擁有良好的身體素質，其他各方面的綜合能力也要符合冰鳳凰的繼位標準才行。

    作為傳世武魂冰鳳凰，每一名繼承者的身上都會出現紋身一樣的冰藍色鳳凰，鳳凰極美，但也意味着危險與死亡。

    如今天斗帝國的太子是雪清河，說真的，清河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武魂方面欠缺了，是天鵝。而原本更有天賦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全部離奇死亡。

    死因不明。

    那些日子，突如其來的災難和恐懼籠罩着整個天斗帝國。順熙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段艱難的歲月，那時的雪夜大帝即使是面臨着皇子死亡也打起精神，和上三宗以及國民一起抵抗住星羅帝國的打擊。

    可是……現在呢？順熙似乎看到了天斗帝國不再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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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襁褓里的嬰兒忽然睜開冰藍色的大眼睛。不錯，他正是皇甫楓，如今，他醒了。輕微地活動一下四肢，不用說皇甫楓也完全清楚自己是縮水了。

    而且縮成了一個嬰兒。望了望房間的背景佈置，有一股濃重的古風和貴族氣息，這裏絕對不是21世紀……

    他穿越了。

    恐怕，正如大多數狗血的穿越劇所寫的那樣，他要杯具地帶着記憶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了。只是翻了個身，皇甫楓意外地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一把漆黑如墨，有銀色條紋環繞，甚至還散發着淡淡煞氣的劍……

    這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次懷疑自己大腦的判斷……這……這柄劍……是天煞嗎？

    【專有名詞介紹：

    天煞：原指不吉利的東西，在本文中指劍名。因有煞氣纏繞，妖氣極盛而得此名。為皇甫楓前世在唐門山腳下的某小山莊拜師學藝時打造，其師將此劍命名為天煞。】

    他顫抖着伸出手輕輕撫摸劍上的痕跡，沒錯，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這算什麼？穿越也流行買一送一麼？他感到自己腦袋裏的一根筋「嘎嘣」一聲斷了……

    正當他驚訝之時，忽然傳來「嘎吱」一聲，順熙回來了，他身後還有一名奶娘模樣的中年婦女。

    「啊！」那中年婦女看到嬰兒床上的皇甫楓顯然吃了一驚，不禁轉身問順熙：「這……陛下難道沒有為五皇子安排人手照顧他嗎？」

    「不要說了，先把五皇子抱到永和殿去，明天舉行葬禮，順帶宣佈五皇子的出世。過了今夜……這五華殿便物是人非了。」在沉默了一會後，順熙的聲音傳來。

    五……五皇子！？皇甫楓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迅速地半眯起眼睛，感覺腦子裏有些亂了：眼前這個老人，不是順熙又是誰？難不成連人都會跟着自己穿越過來嗎！？而且，既然有人叫自己五皇子，那麼自己肯定穿越到了一個上演勾心鬥角大劇的最佳場所——宮廷。

    奶娘應允了聲，然後輕手輕腳地將皇甫楓從床上抱起，而將襁褓抱離嬰兒床時，奶娘又「咦」了一聲。

    「你到底怎麼了？」順熙有點不耐煩，今天雪夜大帝跟往常判若兩人，這直接牽扯到順熙原本天天都很好的心情。

    「回順大人，您看，這把劍……」奶娘說着指了指床上一柄漆黑的劍，劍身有銀色的紋路環繞。

    「什麼東西？」順熙上前一看，竟是一把製作精良的劍！他拿起看了看，這把劍帶着一股妖氣，全身漆黑，讓人覺得十分沉重，呼吸困難。劍身還有淡淡的銀色紋路。

    當順煕的手觸碰到劍身時，竟然發現此劍周圍環繞着淡淡的煞氣，給人一種鬼魅一般的感覺。既然它是伴隨着五皇子的出生而降臨的，那麼如果被雪夜大帝知道一定……順熙這麼想覺得寒毛直豎，便將劍放入腰上的魂導器中。

    【專有名詞介紹：

    魂導器：催動魂力以儲存一定體積的器物的收納器。通常為腰帶，手鐲等。有些魂導器還有特殊的功能。】

    只見一道金光一閃，天煞便沒了影。

    皇甫楓很想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因為他的眼睛甚至捕捉不到那道光的來源與方向，大腦更計算不出天煞跑到哪去了。

    莫非，他來到了一個具有「魔法」的世界？可是他前一世根本就沒有看過那種玄幻小說。

    「哎！還有一把呢！」伴隨着奶娘的第二聲驚呼，映入眼帘的是一柄青色的劍，劍身優美雅致，讓即使不懂劍術的人看了也能心生喜愛，這便是它的魅力所在，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

    偷偷地瞟了一眼，果不其然，是雪霽。

    【專有名詞介紹：

    雪霽：本意指下雪放晴。原為某部動漫中的名劍，劍身修長，優美雅致。在本部小說中是皇甫楓前世的養父母在其十歲生日時贈予他的，因此他格外珍惜這把劍。】

    可這把劍當初不是在皇甫宅放着麼？他隨身攜帶的只有天煞啊。雪霽怎麼也穿越了？

    順熙白眉直挑，拿起那柄青色的劍，同樣收入了魂導器中，道：「注意了，別把這事泄露出去，還有，把五皇子抱到青和殿去吧，那裏同樣空着。」

    「是……不過順大人，為什麼要抱到青和殿去？」奶娘不解。

    「青和殿靠近煉劍爐，以後解釋起來方便一點。」順熙嘆氣，回頭，正好對上皇甫楓未來得及閉上的冰藍色的大眼睛。

    互相凝視了幾秒，順熙首先開口：「這兩把劍都是你的，對嗎？」此言一出，奶娘頓時覺得順熙瘋了，一個小孩……不，連小孩都不是，應該是嬰兒，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聽得懂人話？

    出乎意料地，嬰兒緩緩點了點頭，只是有點吃力。

    「……」奶娘的目光呆滯了，空氣靜默了，一切忽然變得安靜了。

    順熙感到頭上有成群的烏鴉飛過……

    「沒想到……你真是異於常人。」半晌，順熙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罷也罷，這兩把劍我就替你收着，可好？」

    真有趣，順熙怎麼可能相信一個嬰兒聽懂人言？頂多是胡亂點點頭罷了，他本是想開玩笑，誰料到給他瞎貓碰上個死耗子。

    嬰兒認真地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就差吐出「謝謝」二字了。不過很快又將嘴巴閉上，皇甫楓琢磨了半天才想到嬰兒貌似只會哭的來着。

    他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唔，下次可以試着養一個增加一下處理這方面問題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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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斗皇宮，青和殿

    青和殿在皇宮很偏僻的一角，後面隔幾百米遠便是一間煉劍房。

    不過這裏也很安靜，皇甫楓很喜歡。

    奶娘將他放到又一張嬰兒床上便匆匆離開準備其他東西，順熙也像是有急事似的離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

    大概是他們斷定他是一個小小年紀就通人性的好孩子，不會亂跑，更不會從床上滾下來，所以便放心地離開了。

    現在輪到他仔細瞧瞧這地方了，之前一直被別人盯着很不舒服。皇甫楓睜開眼睛，打量着四周的裝飾壁畫，伴隨着目光的游移，他大腦同樣飛速地運轉起來。如果沒判斷錯，他現在應該是在皇宮，聽順熙與那奶娘的對話，自己的身份是五皇子無誤。那麼，眼前這些東西是什麼呢？

    面前的牆壁上，有九幅奇形怪狀的壁畫。壁畫分三行排列，為首的是一隻通體藍色的冰鳳凰，那種藍色既不是海一般深邃的藍，也不是天一樣澄淨的藍，而是一種幾乎透明的冰藍色，鳳凰昂首做嘯天狀，神聖威嚴得直讓皇甫楓屏住了呼吸。

    順着鳳凰向右望去，是一隻健碩強壯的白虎。這白虎的顏色同樣很特別，是一種幾乎透明的白，就像是名匠雕琢出的玉器。

    這便是為首的兩幅畫。

    皇甫楓繼續往下看，第二行有三幅畫，第一幅，是一柄錘子。

    錘子很樸素，通體黑色，垂頭是圓柱體，但是，在那錘子烏黑的表面上，卻好似散發着一股特殊的光芒，圓柱形錘頭上，盤繞着一圈淡淡的花紋。

    這是一柄很有力量的錘子。但是鑄造業在前一世早就落後了，既然這幅畫出現在皇宮，那麼它一定非同尋常，不過……這麼一個有着特殊法力的地方，竟然還要以鑄造業為主麼？

    錘子旁邊，是一把劍，與之前的錘子一樣，這把劍同樣普通得很，似是隨處可見。只是這把劍後，有一個淡淡的影子，似是一座七層寶塔。

    這又是什麼？劍和塔的結合體麼？縱然是再聰明的人，恐怕也難在無提示的情況下猜出這七幅畫的含義。

    這第二排的最後一幅畫，是一頭巨大的龍，龍的顏色是深藍色的，身上還有淡金色的紋路，正垂首做休息狀。

    這是龍沒錯，只是為何做垂首狀？按理來說，龍應當是與鳳凰齊肩的，按照現在的排名來看怎麼被虎踩在了腳下？果然，他對這個世界還是陌生的很啊……

    不，陌生也好，或許他能開展一段更有意義的人生。

    當皇甫楓將目光移到第三行的第一幅畫時，他不禁屏住了呼吸，甚至連目光都呆滯了。這次屏住呼吸不是因為看這畫時的壓力太大，而是因為……太美了！

    此刻呈現在皇甫楓眼前的，不是動物，更不是器物，而是一朵花，一朵顏色近乎透明的花。

    這朵花的造型用一個最好的詞來形容就是鬼斧神工。花莖是透明的，花瓣也是透明的，像是用玻璃製成的。花的每一株花蕊都綻放得恰到好處，悠然立在花的中央，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裊娜之極。花瓣的綻開同樣也恰到好處，每一個角度似是都用尺規量過一般，精緻到無法言喻。

    他皇甫楓前一世受了這麼多的高級教育，看過無數的書，甚至獲得了博士學位。然而，此時此刻，他依然想不出一個最好的詞語來形容這朵花的氣質。如果說它的造型是鬼斧神工，那麼它的氣質絕對是仙女一般的清麗高貴；但是，這朵花在風姿秀逸中又透出一種嫵媚和妖嬈，仿佛是絕美的妖精，輕輕一笑便可勾去所有人的魂魄。

    只是……在絕美與嫵媚中，他似乎能從這朵花里感覺到深深的悲傷與幽怨。

    等一下！

    望着這幅畫，他的思緒竟飄到了遠處，重新將目光投到這幅畫上時，他才發現，這是一朵海棠花。

    不過，前一世歷代詩人對海棠花的描寫，不是富麗就是華貴，怎麼也不會出現「幽怨」二字。在大自然的百花園裏，海棠素以嬌媚富貴素稱，可是，他怎麼會從這朵花里感到深深的悲傷呢？更何況這還只是一幅畫。

    正當皇甫楓百思不得其解時，門被推開了。條件反射般地，他迅速閉上了眼睛。現在可是在皇宮，要是在普通家庭里也就算了，更何況他現在是嬰兒，試問那個嬰兒如此有靈性，體力如此充沛，以至於剛生下來便能瀏覽皇宮內的壁畫了麼？

    「唔……」閉眼時，似乎有一個東西塞到了他嘴裏，耳旁還有人在對話。

    「好了，謝謝，五皇子以後就麻煩你照顧了。」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順熙。

    一股濃烈的奶香味沁入鼻端、皇甫楓皺緊了眉頭：怎麼有這麼噁心的味道？他慢慢睜開眼睛，此刻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奶瓶，而且還是加大號的，這個奶瓶足足有他一條手臂那麼長。這個奶瓶是公用的麼！？為什麼還有一股除了奶香味以外的奇怪味道！

    唔……就算是奶香。他也最討厭喝牛奶了，前一世他從不喝牛奶，更討厭聞到奶香味！好噁心……好噁心……好想吐……

    「五皇子殿下……您——」

    「啊呀床上都是……」

    什麼！床上也有？唔……皇甫楓感到胃裏一陣痙攣，又開始沒完沒了地吐，周圍的空氣也愈加渾濁起來……

    *********

    鬧騰了一個晚上，順熙離開了，周圍一片靜悄悄的。

    皇甫楓原以為這麼一次穿越只是他神經抽瘋夜半夢回的一場鬧劇。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在處理公司里的信息！

    可是，望向窗外，周圍的景物是如此清晰。好像昭示着他將永遠在這片陌生的地方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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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青和殿

    第二天卯時，皇甫楓很早地睜開雙眼。差不多等了幾個小時後，外面才有了些聲音，可也是吵吵嚷嚷的。他努力拱了拱身子，查看周圍的情況。青和殿裏空空的，而殿外，似是有人在吹號角。

    皇甫楓細細地聽着，號角的聲音很響，而且沉重悲哀，他心裏忽然「咯噔」一下，隱約猜出了什麼。

    天斗皇宮，祭祀天台

    雪夜大帝領着文武百官站在天台前，兩旁的號手憋足了氣吹着拉長音調的號角，場面壯觀到了極點，只是每個人臉上都漾着深深的悲傷，還有人時不時地抹下兩滴眼淚。

    「嗚————」號角聲弱了下去，漸漸平息。所有人都朝着天台中央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裏豎立着一具棺材。

    雪夜大帝的面色極差，似是在一天之內瞬間蒼老了十歲。良久，他默默地起身，無力地揮了揮手，眼裏一片渙散：「葬禮結束，都回去吧。」

    「呃……陛下，您還未宣告五皇子出世之事。」身旁的順熙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雪夜大帝飛揚的衣角，寒風中順熙依稀可以看見雪夜大帝臉上尚未乾的淚痕。

    雪夜大帝斜睨了順熙一眼，然後又揮了揮手：「停！」那些急着離去的文武百官馬上又乖乖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動也不動地站着，有些並不得寵的大臣還在朝手上吹着熱氣。

    幾乎都在瑟瑟發抖。

    真是奇怪啊，明明才九月，怎麼這天氣登時就從秋轉變為冬了？

    雪夜大帝一見這幅情景，不禁怒火攻心，怒斥道：「皇宮上下，都是一副什麼樣子！皇后平日怎樣待你們，你們自己心中清楚！」

    「還有……」雪夜大帝清了清嗓子，宣佈：「皇后雖然已故，但誕下一子，名為……名為……」

    顯然，雪夜大帝根本沒想好皇甫楓的名字。

    「名為雪楓。」這時，有人忽然在雪夜大帝身旁小聲提醒。

    雪夜大帝順着聲音望下去，原來是雪星親王的二子雪瀟。望着雪瀟，雪夜大帝眯了眯眼，繼續宣佈：「名為雪楓。」

    大臣們漸漸一陣騷動，甚至有人小聲在嘀咕。

    「這麼說，天斗帝國又要添一個皇子了？」

    「只怕帝國是凶多吉少了，現在陛下心智已亂，如何能處理得好國事？」

    「剛出生就剋死皇后，恐不是吉兆。」

    「唉……說不定和二皇子三皇子的命一樣啊。」

    「肅靜！」順熙不悅極了，怒吼。

    大臣們又變得安然無聲，只是心中都在暗罵順熙，不就是稍微得寵那麼一點麼？憑什麼和我們平起平坐卻能指使我們？

    「陛下，臣……」正當雪夜大帝又要宣佈散場之時，又有一大臣開口。原來是李大臣，此人亦是雪夜大帝面前的紅人。

    「無妨，說吧」雪夜大帝用眼神示意李大臣說下去。

    「既然皇后已死，那麼眾多妃嬪之間，陛下決定立誰為後呢？」李大臣語出驚人，竟在皇后的葬禮上問出這樣的問題！於是大臣們之間仿佛炸開了鍋一般，展開了一場熱烈的討論。

    望着「熱烈討論」的眾大臣，雪夜大帝的肺都要氣炸了，皇后才剛去世啊！這群狼心狗肺的傢伙竟敢如此妄為，更何況，現在皇后的葬禮！

    「怎麼，李大臣以為自己很得寵，便可以肆意妄為了麼？」一直不語的雪星親王神情陰沉：「依我看，陛下，此人應就地罷職免官，天斗帝國也應該開始裁撤冗官了。」

    此語一出，全場譁然。李大人的得寵是全皇宮都心知肚明的，如果要說雪夜大帝的左右手，那一定是順煕和李大人，不過……這次，李大人的確是過分了，這似乎不是李大人的一貫作風啊！他究竟是出門前吃錯藥了還是忘記吃藥了？

    「我同意親王的看法，不知寧宗主意見如何？」站在雪夜大帝左邊的一名藍衣老者緩緩開口，聲音有如古剎鐘聲般威嚴蒼老。眼下，他正詢問雪夜大帝右面的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人。

    寧宗主，指的是當今七寶琉璃宗的宗主——寧風致。

    【專有名詞介紹：

    七寶琉璃宗：斗羅大陸七大宗門，上三宗之一。詳細內容見《斗羅大陸－七大宗門史》】

    【專有名詞介紹：

    《斗羅大陸－七大宗門史》：該書記載了斗羅大陸上三宗及下四宗所有已知歷史與資料、人員等方面情況。】

    「我也支持親王。」寧風致微微點頭，將希望的目光投向沉默不語的雪夜大帝。

    現在天斗帝國已經到了不得不治的時候——他們已經養了太多吃白飯的豬頭。

    雪夜大帝臉色相當不好看。

    「父王——父王——」正當眾人一片靜默時，一道帶着稚氣的聲音驀地傳來，打破了肅穆的場面。

    望向來人，雪夜大帝吃了一驚，忙道：「清河！快帶小崩下去！」

    「是，父王。」雪夜大帝身後忽然走出一白袍少年，少年約十幾歲，梳着一頭白色短髮，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一股貴族之氣，很是儒雅。那少年緩緩走到雪夜大帝面前，鞠了一躬，然後走向聲音的來源處。

    「清河，捂住小崩的眼睛吧。」寧風致微笑着摸了摸那名被喚作「清河」的少年的頭，少年很有禮貌地鞠了一躬：「是。」

    不錯，這名少年便是天斗帝國目前的太子——雪清河。

    「清河哥哥！」雪清河正要動身，那孩子竟是直接撲到了他懷裏，睜着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着雪清河：「清河哥哥，父王，順爺爺，還有寧叔叔，玉爺爺……你們在做什麼？」

    眼前這位人畜無害的孩子便是四皇子雪崩了。

    順熙沖雪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雪夜大帝。

    「寡人不同意親王的意見。冗官自是要裁除，但是李大人……」雪夜大帝咳了一聲，目光里漸漸有了寒意。

    「陛下……」望着自鳴得意的李大人，雪星親王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又被寧風致笑着打斷了：「聽從陛下發落吧。」

    「應當就地處決。」雪夜大帝每一字都擲地有聲，話音未落，一道冰藍色的光芒便直直地打向李大人！

    在眨眼的瞬間，李大人的手臂便被削去了一隻，鮮血頓時灑滿了祭台！李大人吃驚地跪在地上，握住自己的殘臂，「啊——」地一聲險些暈過去，顏面盡失。

    「小崩別看。」說時遲，那時快，雪清河已經捂住了雪崩的雙眼，只是飛濺的鮮血染紅了雪崩的衣服。

    太快了！文武百官一片譁然，這速度完全在眨眼之間！人的肉眼完全捕捉不到雪夜大帝的動作，能看到的只是台上李大人少了一隻胳膊，萎靡着倒在地上，咬着牙關，死死地盯着雪夜大帝，目光里不知包含着什麼。這……難道便是雪夜大帝的真正實力麼？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祭台上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與可怖極了。

    祭台上分外安靜，人們只聽得風掀起落葉發出的「嗖嗖」聲，只是誰也不敢動一下。

    誰料到多年不出手的雪夜大帝竟是如此之強！無論是魂力還是對武魂的操控一定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雪夜大帝身旁的寧風致微微搖頭。這速度，陛下的實力似乎減弱了。

    藍衣老者也皺了皺眉。

    「我宣佈，葬禮結束。」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雪夜大帝率領皇孫貴族離開了。

    場上的大臣們無不鬆了一口氣，繼而各自退的退散的散，總之那樣子渙散得很，好似剛從閻王那兒拾來一條命一般。

    雪夜大帝面色凝重地回了天斗殿。

    寧風致和藍衣老者也告別雪星親王和順熙離開了。

    雪星親王笑着聳了聳肩，準備回去。

    「親王慢走。」順熙微微躬身，作揖。別看他表面不疾不徐，實則他心裏已心急如焚，葬禮上出了事，青和殿還有個五皇子等着他照顧呢！好在，好在大家似乎都沒把注意力放到五皇子身上，那些個大臣們似乎一下台就忘了雪夜大帝的宣告，自是不會把五皇子之事放在心上，而寧風致貌似也不是很在意。

    雪星親王也沒有在此提及。

    唉，注意得越少則越好啊，誰不知人紅是非多？

    「實不相瞞，順大人，貌似雪夜大帝不是很在意五皇子雪楓的出世，對嗎？若是他在意，怎會忘記五皇子之名？」順熙在心裏掙扎了半天，倒是雪星親王先提起了這事。

    一聞此言，順熙不由得在內心長嘆，「不是很在意五皇子」？是「根本不在意」吧！雪夜大帝連五皇子之名都沒想好呢！

    哪個爸爸會在孩子出生後不管不問甚至不給他起名字？

    順熙點了點頭，忽又想到在葬禮上是雪星親王之子雪瀟幫雪夜大帝化解了尷尬，便苦笑道：「哎！陛下……算了，葬禮一事，究竟瀟兒是如何想到要給五皇子取名為雪楓的？」

    雪瀟撲哧一笑，回答得甚是不正經：「比較好聽啊，不是嗎？」

    雪楓，雪瘋嘛。

    「瀟兒，不可胡鬧。」雪星親王皺皺眉，拍了一下雪瀟的頭，意味深長地望了雪瀟一眼。

    「痛……父王，我就是這麼想的呀！」雪瀟一臉地委屈，雪亮雪亮的大眼睛無辜地望着雪星親王，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人畜無害」到了極點。

    順熙挑了挑眉，雪瀟長得倒也俊俏，劍眉星目，將來絕對是一流的帥哥，帝國的人才。只是他做事似乎很不正經。這幅樣子想必雪星親王是不好再怪罪下去了，更何況雪星親王很喜歡他這個兒子。

    「好了好了，先告辭了，瀟兒，走。」雪星親王無奈地笑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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