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蕭靖承在督撫司的營地帳篷里,正在跟扎合干交代事務。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他們又換了個地方居住。
冬天建造雪屋的牧場,現如今雪屋都融化了,濕潤得厲害。
帳篷要搭建在更乾燥的地方,故而扎合干帶人挪換了場地。
冬天過後,匈奴人會宰殺一批牛羊,只留能懷孕的雌性家畜,給它們提供更充足的水草,孕育出更多的小崽。
蕭靖承這次來匈奴,是打算率部攻打賀蘭餘孽。
無論如何,他這次都要殲滅賀蘭部,不能再任由他們流竄了。
距離第一次通商,還有半個月,蕭靖承也不急。
「每個部落,只要願意保留自己的姓氏,便可以過來,找我的文書官蓋上文書。」
蕭靖承道。
此事他考慮了一段時間,決定參考中原鄉下的管理辦法:賜姓。
比如說同羅部,扎合干雖然是督撫大將軍,也是首領,但他手下有十幾戶貴族,他們並不是都姓同羅。
同羅部就是由扎合干和他的手下的部眾組成的。
當初這些貴族率領自己的幾百人投奔同羅部,聚集而生活,一起挨過戰爭與寒冷。
現在戰爭停了,匈奴滅國了,他們也有了應對寒冷的辦法,不少貴族肯定活絡了心思,想要帶着自己的奴隸和牲畜,單獨過日子。
蕭靖承對此樂見其成。
他之所以賜姓,就是為了防止他們抱成一團。
中原兩姓之間,界限非常明確,甚至到了涇渭分明的程度。
有些成仇的,就是世仇,能代代把仇恨傳遞下去。
姓氏,徹底把匈奴人分開,讓他們變成一個個幾百人、上千人的小部落。
部落越小,打仗的可能性就越小,他們想都不會有這個想法。
通商的時間長了,他們得到中原的東西越多,也許會想要從匈奴荒原上遷出來,融入到梁人里。
蕭靖承希望這一天能發生。
「大帥要給我們賜姓?」
扎合幹這個憨憨,是草原上的一頭猛獸,只有力量沒有腦子。
他閱歷又很淺。
梁人的這些彎彎繞繞,他沒搞明白。
但是他知道,擁有姓氏的匈奴人,就等於擁有了身份,是很尊貴的。
這是大帥敬重他們。
扎合干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精明睿智的老者,一眼就看透了蕭靖承的本意。
但架不住每個人權欲薰心,都想要得到自己的姓氏,成立自己的部落。
恢復姓氏,得到承認,就意味着權力。
很快,往督撫司登記了五十七個姓氏。
也就是說,從前匈奴的七八個部落,每個部落又分成了七八份。
擁有姓氏的,都是貴族,他們自己就有牛羊,也有奴隸。
當然,還有平民願意追隨他們,做他們的奴隸。
這種奴隸比較自由,不想做的時候可以離開。
有沒有本事離開,又是另說了。
辦完這件事,蕭靖承打算領兵出發,薛湄也很想去,因為她想要找尋野牛。
春天來了,荒原上的野牛群也是一大禍害。
若是能馴服它們,就是財富了。
「野牛很危險。」
蕭靖承道,「留點事給他們做,否則他們真的不成氣候了。
沒過幾年,又要咱們興兵。」
薛湄:「……」蕭靖承不同意,她沉吟再三,也覺得沒必要去,就把此事丟下了。
他剛剛整合了人馬要出發,突然有信使前來,急急忙忙跑到了他跟前:「大帥,大帥您快去瞧瞧。」
薛湄也很好奇。
他們騎馬出了營地,就瞧見幾名衣着破爛、襤褸不堪的匈奴人,捆綁着兩個人,正在往督撫司這邊來。
蕭靖承身邊跟着的將軍,一眼就認出來了,神色一喜:「大帥,是賀蘭部的。」
捆着的兩人,正是賀蘭部的小將軍和廖真。
蕭靖承心情也不錯。
薛湄回京,正好需要一件事來讓皇帝消消火。
廖真逃走的事,皇帝至今都覺得是屈辱,抓住了他,可以給薛湄逃過一劫。
蕭靖承翻身下馬。
賀蘭殘部只剩下不到三百人,捆綁着賀蘭小將軍的人,梁國官話說得很流暢,給蕭靖承跪下磕頭:「是他害死了我們的妻兒老小,害死了我們的牲畜。
大帥,我們只是無辜的部眾,一切以主人的意願行事。
求求你收下我們的誠意,放過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吧。」
蕭靖承讓他起來。
「你能主動來降,省了我興兵討伐,很識時務。」
他冷冷道,「你們的禮物我收下了。
你是賀蘭部的扎兒渾陀吧?」
那人跪地更虔誠:「是。」
「扎兒渾陀,你也是匈奴叫得上名號的大將,不要像狗跪在我前面。
起來,帶上你的部眾,今後過太平日子吧。」
蕭靖承道。
扎兒渾陀見他句句不提自己叛變主人的話,心中大喜。
他來的時候,想了很多。
他有兩個兒子也在這批人里。
再逃下去,他和他的兒子們全部都要跟着賀蘭小將軍一起死。
匈奴人非常忌諱背叛主人。
就像扎兒渾陀,假如他是帶着賀蘭小將軍去投降其他部落,部落首領第一個會斬殺他,因為叛徒不值得信任。
他也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給剩下三百人謀個生路。
不成想,梁國的主帥卻根本不提,好像不把他的背叛當回事。
賀蘭小將軍不停叫罵。
他的臉可能是凍傷了,半邊面頰烏黑,看上去有點恐怖。
「蕭靖承,你會不得好死!你手上多少匈奴亡靈,還敢在我們的荒原上行走,天神不會放過你這個罪人!」
他又罵扎兒渾陀這個叛徒:「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梁人一定會活活剮了你。
你居然偷襲自己的主人,你這隻瘋狗!」
蕭靖承充耳不聞。
賀蘭小將軍從前自負英俊,還在薛湄跟前獻殷勤,每次看到她都很使勁,是打心眼裏喜歡她的模樣。
現在,他看也不看薛湄。
一旁的廖真倒是很安靜。
廖真這段日子又黑了些,倒也沒更消瘦。
他跟着賀蘭部逃命,日子過得居然還湊合,可見他也是有些能耐的。
他定定看了眼薛湄,然後露出一個冷笑。
他的笑容,意味深長:「郡主還好吧?」
士卒推搡着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他,廖真的笑容更添了幾分陰刻。
「我自然很好,有勞你掛念。」
薛湄笑道。
廖真的冷笑更甚:「是嗎?
單于臨死的時候,給郡主的禮物,郡主還喜歡嗎?」
薛湄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一臉茫然:「什麼禮物?」
廖真:「郡主真會偽裝。
什麼禮物,郡主不清楚?」
「莫要神神叨叨的,我的確聽不懂。」
薛湄笑道,「單于跟我打算洞房的,然而他動作太慢了,我就一刀殺了他,他估計還沒來得及給我禮物……」走在前面的蕭靖承,重重咳嗽一聲。
薛湄笑道:「不說了,大帥不高興了。」
廖真:「……」在這個瞬間,廖真不知薛湄所言是真是假。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