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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理寺。
山風平疾,殘葉紛飛。黑暗無情吞沒這片亭台樓閣。
唯有幾處特殊之所和大雄寶殿還有明光泄出,後者那裏是因為有着專門供奉給佛祖老人家長久不滅的香燭。
藏經閣。
這是一座外表極為普通的古舊樓閣。
建築並不高,只有三層。放在整個廣理寺精美而厚朴的建築群里,非常之不起眼。又因地處偏僻,所以平日甚為清靜,少有人打擾。
再往閣內走入,裏頭木架成群,古籍繁多。羅列整齊,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空氣中到處充斥着淡淡紙墨味和一絲驅蟲防濕的藥香。給人一種行走在浩瀚書海中之感。
神怡。
靜心。
舒平。
真可謂是痴書之人的極樂世界。
此刻。
三樓狹窄角落裏,不大的紅木桌上,點燃着一盞油燈,就着微弱的火光,有一年輕英俊男子正津津有味地閱讀手中薄書。
「金鐘罩?」
「氣隨身走,寶罩護身。氣穴不破,綿長若存。」
當書頁翻至最後一張,便輕輕合上了這本書籍,林克目光若有所思,腦中思緒百轉。
「江湖傳聞,佛家絕學《金鐘罩》是門橫練外功,經如今一觀,實則大謬不然。」
「此門武功乃由腎氣修行而成,原理是讓綿綿氣勁運行於人體各大竅穴里,持續催發並強化身體各部位,以達到橫練之體目的。當受到外來攻擊時,氣隨身走,無物不擋,以柔化實。」
「不過強則強矣,可弱點終究還是比較明顯。」
「雖然運行《金鐘罩》的氣穴有一百零八處,正在運功之時,行氣所經過的竅穴便是此門武功的罩門弱點。除非對手的力量數倍於己,否則正面很難擊潰。
「亦或者對方手法極快,眼力毒辣,又深入鑽研過此門絕學,便可在交手的時候,用巧勁一舉滲入擊中正在運氣的竅穴,可輕鬆使其破功。」
「一百零八個氣穴,看起來很多,但我在一秒之內可以輕而易舉的揮出上百拳,各個竅穴全部擊打一遍,不信對方不破功。除非對方氣運竅穴的速度極快,快過我的出拳速度。否則只不過是冢中枯骨,坐以待斃。」
捏了捏手中的薄本,林克目光微閃,雖心裏是這麼想,但這只是其的大致猜測。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畢竟佛家之《金鐘罩》有許多流派,前面勁力篇內容是一樣的,無非打熬氣力,鍛磨身體,使己勁力貫身。
可一旦到了氣勁層次,都是後人在前人的基礎上一點點摸索、試驗、完善。
由於歷代以來前仆後繼的各派高手想法不同,那麼後面所呈現出來的《金鐘罩》效果便大不相同。
有的側重持久,有的側重柔硬,有的還會側重身法,這可都是各大流派的不傳之秘,等閒不會讓外人知情。
便比如現在,林克所觀之廣理寺的《金鐘罩》,亦只有勁力篇,書頁結尾只留下開頭那十六字,這只是接下來氣勁篇的武理總義。
若想繼續往下看,便只得去找玄空大師求取下篇。
可林克對《金鐘罩》的興趣並不大,況且這裏還有更多武學秘籍沒有看,若是對別的功夫更感興趣,到時該如何抉擇?
須知,上門是客,主人家肯給你閱覽絕大多部分的武學,已是極大禮待和熱情。
若是貪得無厭,索取甚多,難免讓主人心生厭惡。
即使玄空大師同意,其師兄方丈亦不同意。
這次林克可得以破例進入藏經閣,這完全是方丈看在玄空大師的面子上。否則絕不會讓一個外人踏入寶地。
於是。
林克將《金鐘罩》拓本放在一旁,又拾起了別的絕學之書。
這次是一本名為《探龍手》的武功。
與之同時。
古屏鎮。
燈火通明,熙熙攘攘,尤為熱鬧。
寬大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有的在默默打掃衛生,有的在熱情做着買賣,還有的鄉紳富賈靠在酒樓窗旁狎妓而歡,對飲豪笑,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繁華景象。
比之白天鎮上那死氣沉沉的氛圍,實在是天壤之別,判若雲泥。
這時。
鎮子口默默走來一大二小的三人。
為首的便是苦苦追尋肯迪萊吸血鬼男爵的弗爾思,其衣裝不改,仍舊是穿着繡有白領銀紋的黑色會衣,可手上卻是多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本厚重而古樸的聖經,被其鄭重莊嚴的捧在手心之中。
身後是之前那兩個純真童子。
二童正瞪大着一雙水汪汪眼睛東張西望着,一時間被眼前這從未見識過的異土風情所吸引住。
「神父,這裏好熱鬧。那裏還有人在賣和英格利麵條相似的東西,那是什麼麵條?怎麼比我家鄉的面要粗大且長得多?」
男童眼巴巴的看着路邊一攤主將摔打後的麵團,手法熟稔地用削刀一片片削進沸水後,然後很快撈出,倒點湯水,灑上蔥花,便熱騰騰的端給了食客。
麵條之香,撲鼻而來。讓人不由食指大動,食慾大開。
「這是大乾獨有的美食。」
弗爾思環視四周,那雙仿佛洞察人性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嘆氣道:「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我不介意帶你們坐下來好好品嘗。」
「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這裏已經淪落為污穢之地,凡所見、所聞、所品一切都是假象。」
「今天我們來此,便是主的指引,為冤者伸張主的正義,灑下主的榮光。祛除黑暗,迎來新生。」
二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教父所講話中的真正含義,但至少明白了這裏的東西不可以吃。
此刻。
旁邊的小販們看見弗爾思三人,見是金髮碧眼的洋人,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晦暗之色,互相眼神下交流後,便面帶笑容的迎了上來。將三人團團圍在中間。
同時。
附近的鄉紳富賈、男女老幼、歌姬舞女見到這一幕,都在這一刻詭異地停下動作,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着弗爾思三人,眸光甚是火熱。
貪婪。
渴求。
詭譎。
顯而易見,對其帶着某種強烈渴望之欲。讓人不寒而慄。
「遠道而來的客人,來嘗嘗我親手做的冰糖葫蘆吧。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不要錢哦,免費給你們嘗。」
一個油膩肥胖的小販,一邊說着話,一邊拽搡着孩童的身體,仿佛迫不及待的便要帶走一樣。
「去去去你的冰糖葫蘆有什麼好吃的?我的大碗寬面才好吃呢,地道的陝北口味,又大又長,辣味足,冬天最適宜吃了。」
「還是吃點水果吧,小孩子吃水果對身體好,快快長高,長大。」
「這都不頂用。西方人應該嘗嘗我們大乾獨有甜而不膩的湯圓。」
「」
起初這些人表面上還是比較溫柔的,照樣招攬着生意,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群人的動作越來越粗暴,已經上手開始爭搶了。
連弗爾思都被好幾個人抓住肩膀和手,不懷好意的拖拽着。
眼看場上局勢逐漸惡化,弗爾思眼皮子一抬,重聲嘆氣:「唉。一群脆弱而迷途的羔羊,終迷失在不可逆轉的血之詛咒中。」
「我該怎麼辦?」
見弗爾思還神神叨叨說着鳥語,周圍的小販們終於情緒爆發出來,實在忍不住那如同百爪撓心的飢腸轆轆的食慾了。
「上。我們將這三人捆起來。送到肯迪萊男爵大人面前。到時候一定會分一杯美妙的鮮血。」有人凶相畢露,頓時叫囂起來。
便當眾人張開獠牙,原形畢露準備行惡之時。
忽然。
場中心赫然傳出一道端正而肅穆之聲。
「神說,世上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
嗡!
在洶湧人群的中央處,徐徐散開來一團異常純正的光芒。其由弱至強,將周遭兩三米全部照明裹住。
「啊」
靠近中心的鎮民們陡然發出一陣悽厲痛苦聲,渾身上下升騰出一股白白蒸汽,本正常面孔正仿佛被熱滾滾的油水燙傷一樣,五官掛掉着腐爛,煞白,翻過來的皮肉,氣味腥臭難聞,非常噁心。
同時。
後方人流開始爭先恐後的往後狂退,顯然極其畏懼這道突如其來的聖光。
除開離得最近的人來不及逃走,很快被淨化成一堆枯骨之外,空曠的街道中心只立着三個身形。
這下子終於可以讓場外人看清,那股純正之光從何而來了。
只見神情肅穆的弗爾思,右手正鄭重地按在聖經上,聖經中持續散發出讓墮入血之詛咒的黑暗生物畏懼至極的清正聖光。
接下來。
弗爾思並未停止動作,用平靜的目光掃視下周圍黑壓壓的人群,洪聲道:「神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
話音剛落。
忽然!
轟!
那本非同尋凡的聖經再度大放異彩!
下一刻。
以聖經為中心,往四周迅速橫盪開一道耀眼光芒衝擊波,呈現在空間上平直強大的波紋線條異常顯眼,無一例外的穿過所有猝不及防的人。
仿若暴曬於烈日之
下,這一刻,大片鎮民們都面露痛苦,身散白氣,塊塊腐肉無聲掉落,頃刻間,一個個的被削為骨架無力倒下。
「好可怕。」
「快去通報肯迪萊男爵大人!」
見到這殺傷極強的滲人一幕,遠處尚未波及到的鄉紳富賈立刻驚慌,有的已然站起身準備四下逃命了。
可不多時,他們又心安坐回原位。
因為街頭那邊徐徐步來兩道熟悉的黑影。
「你終於來了。」
身披黑袍,穿着紳士的肯迪萊,動作優雅的邁着步伐逼近,用純正的英格利語和老熟人打着招呼。
「是的。」
「我來了。」
「我帶着主的旨意而來。」
弗爾思目光格外凝重,與這多年宿敵隔空對視。
「老朋友,你這次是鬥不過我的。這裏可是大乾,你以為你還能利用教廷的勢力找來幫手麼?」
肯迪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前幾次我可不是敗給你,而是敗給了你背後的教廷。」
「如果不是一路上教廷給你提供人手的幫助,我又怎會因屢次受傷而逃走?」
聞言,蹙緊眉頭的弗爾蘭,仿佛受到極大侮辱,立馬還口道:「閉嘴吧,你這個被家族趕出來的無處可歸的可憐蟲雜種。」
一聽這話,本斯文有節的肯迪萊頓時怒火中燒!
本來被家族掃地出門便是其內心深處永遠難以釋懷的痛楚,而今又有人當眾將其逆鱗揭開,這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
肯迪萊怒不可遏,面目猙獰,用帶着仇恨無比的目光注視着弗爾思,冰冷道:「伱等會必將因說出這句話而後悔。」
「上吧。我忠勇的僕人。」
其一聲令下,立在旁的沉默男人,頓時如同出弦利箭快速沖至弗爾思面前,一記重拳猛然轟去。
「武道家?!」
弗爾思臉色一變,眸光微驚。
半個小時後。
鎮內忽然光芒大照,有三道身影趁機從中逃出。
漆黑密林中。
一身是傷,累累血痕的弗爾思,臉色尤為枯敗,手中原持有的特殊聖經不翼而飛,人正在二童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往外逃。
「沒想到肯迪萊竟然如此狡詐的設下埋伏。不僅收服武道家當僕人,還不知從何得來的大批槍火,暗中下發到鎮民手中,致於我險境之中。」弗爾思中彈的右臂,無力的掛落着。
「神父,我們該怎麼辦?」即使是在激烈戰鬥中,都安然無恙二童中的男童不由擔憂問道。
「這次有城鎮陷落,不久大乾必有得到消息,會有人來處理這裏的情況。到時與之聯手,勝率應該會很大。」
「不過我們目前要做的是,在周圍立下警示標誌,不要讓無辜之人再靠近這裏了,否則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一口氣將話講完,弗爾思臉色更加蒼白,雙腿都軟了幾分。
人吃力的回頭深深望了眼那聖光沉寂,陷入黑暗的古屏鎮,內心隱隱有些悲傷。自己除魔不成,差點殞命,實在是丟盡主和教廷的臉面。
「走。我們先找個休息之處,等到天亮再說。」
弗爾思強打精神,撐着不堪之軀,在斑駁月光的照耀下,愈走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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