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玉焦急問:「凌凌,咋樣?
還沒接聽嗎?」
薛凌解釋:「沒接聽,好幾次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山越狐疑問:「是不是——沒接通?」
「不是。」
薛凌解釋:「是接通了,可沒接聽。」
「哎喲!」
陳水玉沒好氣道:「這小虎子真是的!怎麼那麼沒譜?
不是說晚上回來嗎?
這都幾點了?
!」
山越瞪她一眼,提醒:「你別一驚一乍的,沒你說得那麼嚴重。」
小虎子畢竟是阿虎的孩子,也是園子裏的客人。
作為主人翁的薛凌都還沒開口說什麼,她好意思就指着人家罵?
自己女兒主動跟人家出去的,又不是綁着她出去,這不能什麼都怪人家吧。
陳水玉接收到他眼裏的警告,只好重新坐了下來,拼命忍住心頭的焦躁。
「那個凌凌,現在該怎麼辦?
你還有什麼辦法找他們沒?」
薛凌略一思索,很快撥打了司機的號碼。
一會兒後,司機接聽了。
薛凌問了他的下落,隨後問:「你怎麼還沒去接小虎子他們?」
不知司機說了什麼,薛凌眉頭微蹙,道:「你進去找他們,讓他們儘快回家。
如果小虎子不聽你的,你讓他接我的電話。」
司機唯唯諾諾應好。
薛凌掛斷了,溫聲解釋:「他們在市中心一家火鍋城裏,說是跟朋友在吃飯。」
陳水玉立刻翻白眼,冷哼:「都什麼時候了?
吃晚飯?
十點了!人家都在吃夜宵了,他們還吃飯?
!」
「行了行了。」
山越沒好氣道:「凌凌都讓司機找他們回來了,你就別再嘰嘰歪歪了。」
陳水玉訕訕閉嘴。
薛凌溫聲:「陳姐,司機說早些時候是他接他們去火鍋城的。
他說下午山悠和小虎子在劇場裏看表演,直到晚飯過後才去接他們去找朋友吃火鍋。
他們沒到處亂去,你也不用太擔心悠悠。
山悠都這麼大了,你得適當放手,讓她多出去交朋友。」
「就是就是。」
一旁的薛媽媽附和道:「山悠她媽,這點你得聽我們凌凌的。
孩子嘛,跟咱們不是同一輩分兒的,話都說不到一處去,別說其他了。
年輕人就得跟年輕人處一塊兒,他們有共同的話題,說的想的都差不多。
悠悠已經快痊癒了,你也犯不着管太嚴格。」
「就是!」
山越道:「她就是整天緊張兮兮的!我早些時候才說過她——悠悠已經痊癒了,沒啥事了,不用跟以前一樣戰戰兢兢守着她。
孩子已經變好了,她卻還變不回來。」
陳水玉尷尬扯了一個笑容,低聲:「我啊,就是擔心她」 薛凌微笑:「陳姐就悠悠這麼一個女兒,肯定會把所有的注意力和疼愛都給悠悠一個人,這不難理解。」
「但她已經大了。」
山越繼續道:「已經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
陳水玉忍不住瞪他,低聲:「你夠了啊~女兒還沒完全痊癒,醫生天天叮囑我們多照應好,不能出什麼意外。
你盡過心嗎?
啊?
還不都是我一個人在忙!」
山越也來氣了,道:「是!你幹活是對,可你不能一直這樣子幹下去啊!人是需要變通的,你咋越老越執拗呀?」
「滾!」
陳水玉生氣:「我跟你沒話說!」
「好了好了。」
薛凌好笑道:「你們怎麼反而吵起來?
現在當務之急是等悠悠他們回來,問一問她為什麼要去劇場,還一待就好幾個小時。
山悠可能還是很喜歡表演藝術,不然不會再去多一趟。」
陳水玉愣了一下,轉而道:「喜歡又咋滴?」
山越似乎想起傷心事,支吾:「是啊!喜歡又不能當飯吃。
她為了追求夢想,我也為了幫她實現夢想,差點兒把整個家都給賣了。」
薛凌微窘,低聲:「悠悠快痊癒了,她不能遊手好閒吧?
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業,找到自己的興趣,不挺好的嗎?
你們還缺這麼一點兒小錢?
需要她去幹活領一份工資?」
據她所知,山越的漁場還剩下一個,規模雖然比不得之前的,但長期養魚養鮑魚,加上這兩年天氣不錯,沒什麼颱風暴雨天氣,所以漁場的收入頗穩定。
他們家擁有幾套房,還有兩輛老車,有房有車有固定收入,根本不必在乎要多一份女兒打工的工資。
陳水玉忙搖頭:「當然不缺只是她不能去工作吧。」
「別這麼想。」
薛凌溫聲:「如果醫生說她精神狀態允許,不妨給她一些空間。
孩子接觸的人多,空間多,她會更開朗一些。
如果能找到她感興趣的職業,讓她能有精神寄託,那樣不是更好嗎?」
山越恍然想起,激動道:「對對!醫生讓我們給她找精神寄託,也是這麼說的。
可惜那孩子不敢說喜歡什麼,一直就搖頭。」
陳水玉支吾:「凌凌,你不懂。
之前她那麼喜歡表演和唱歌卻失敗了,最後還得了那麼嚴重的抑鬱症。
我是怕她再一次受不住打擊我老了,累了,真的是沒法再扛多一次。」
山越在一旁嘆氣,沉默不搭腔。
薛凌卻不怎麼認為,低聲:「如果她自己逃避,那就是她的病根所在。
如果她自己主動去找,那證明她已經能過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兒。
孩子都願意給自己機會,你們為什麼不支持呢?」
一旁的劉英突然插嘴:「你家閨女小時候唱歌多好聽啊!比樹上的百靈鳥還要好聽!她要是能繼續唱歌,那多好啊!」
「阿婆,明星不是那麼好當的。」
山越苦笑。
薛凌反問:「非得當明星嗎?
就不能讓她當個普通的歌唱者?
可能收入不高,甚至可能不穩定,可你們家不缺這點兒錢呀!吸取上一次的教訓,讓她追求自己喜歡的,別惦念成什麼大明星。」
山越聞言微愣,忍不住看向邊上的老妻。
兩人眸光閃爍,似乎有些動搖。
片刻後,陳水玉低聲:「凌凌,你也是一個母親,你該理解的。
我以前也是巴不得她成龍成鳳,可她遭了那些罪我後來改主意了。
只要她健康快樂,身體好好的,我不敢強求什麼了。」
薛凌笑了,道:「這就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