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坦格利安家族竟然在這樣惡劣的局面下完成了絕地反擊。
『無畏的』巴利斯坦爵士本來以為坦格利安已經大勢已去。
他對於鐵王座忠心耿耿,曾經還想要為坦格利安王朝盡忠請求一死。
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勇敢另勞勃·拜拉席恩折服,於是赦免了他的罪行,並且請求巴利斯坦·賽爾彌成為新國王的御林鐵衛隊長。
白袍騎士此刻單手扶着劍柄,看着房間內被踹倒的桌子、灑落的葡萄酒、黏在了葡萄酒上散落滿地的文書、戰戰兢兢的大學士和侍者,還有一個正在暴怒中的新國王。
如同鋼絲球般挓挲的鬍鬚還有毛髮,高大健壯的身軀披着大氅,就像是一頭陷入瘋狂的棕熊,怒火滔天。
不停地打砸着屋子內的物品,發出響亮的聲音,在廳堂外都可以聽得很清。
而環視四周,入目之中也全是狼藉。
然而白袍騎士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單手扶着劍柄沒有言語更沒有開口勸說國王息怒。
騎士眼角的魚尾紋有些深重,淡藍色的眼眸目光深邃,然後低下頭來看了一眼腳下的地板。
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由得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這一幕...
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曾經他服務的另一位國王,也就是這間房間的上一個主人,被人稱之為『瘋王』的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就經常在這間房間內大發雷霆。
然後把這裏砸成一團亂,甚至下令把觸怒他的人通通用『野火』活活燒死,因為他喜歡聽到那折磨的聲音。
巴利斯坦以為坦格利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瘋王』伊里斯二世更是已經死在了『弒君者』的劍下,從此之後或許永遠不會再見到這一幕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僅僅半年多的時間,他就再一次見到了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
「『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
而在這時。
正在陷入暴怒中不斷踱步打砸的勞勃國王突兀的猛然站住了腳步。
隨即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望向了站在門口,一隻手拿着史坦尼斯親筆信正在沉思的御林鐵衛隊長。
國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勞勃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但這充滿暴躁的聲音中依然可以聽得出來蘊藏着無限的怒火。
然而與『瘋王』有區別的是,勞勃並不會把這些怒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更加不會動輒把人活活燒死取樂。
「陛下。」
而聽到了勞勃國王的聲音巴利斯坦爵士微微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史坦尼斯的親筆信。
然後揚起了頭,目光直視着國王沒有任何的偏移。
「速去首相塔把瓊恩·艾林大人請過來!」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議。」
勞勃國王的聲音洪亮震耳,嗓門就好像聖堂的大鐘。
他似乎在內心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決定,然後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的養父,鷹巢城公爵如今的御前首相瓊恩·艾林大人找過來給他參考參考。
勞勃非常依賴這一位老公爵,因為這一位老人勇敢、正直、並且富有智慧。
如果不是老公爵在篡奪者戰爭開始之前勇敢的張開了羽翼保護住了他的兩個養子,而是屈服於『瘋王』的話,現在勞勃和艾德兩個人早就成為一把枯骨了。
更加不會有如今的勞勃國王和艾德·史塔克公爵。
所以勞勃對於老公爵十分敬重和依賴,不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要參考他的意見。
用艾德·史塔克的話來說。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有瓊恩·艾林才能夠管得住勞勃,就連勞勃已經死去的親生父母都無法讓這個混蛋改邪歸正。」
然而白袍騎士聽到了國王的話微微蹙了蹙眉頭,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嗯?」
「還不快去!」
勞勃看到巴利斯坦沒有馬上執行他的命令,頓時怒火再一次向上竄了竄,一雙眼眸緊緊的盯着這位白袍騎士然後開口責問道。
然而巴利斯坦爵士不為所動,目光靜靜的望着仍然火冒三丈,像是一頭暴怒棕熊的國王。
隨後微微嘆了一口氣,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陛下,難道您已經忘了...御前首相大人已經離開君臨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拜拉席恩王朝建立,然而七國並沒有一統,多恩沒有臣服在新王之下,甚至就連鐵群島的葛雷喬伊家族都沒有主動來到君臨表達臣服。
而如今。
老公爵作為御前首相,鞠躬盡瘁,盡力打掃着這一場耗時兩年多,席捲整座維斯特洛大陸的戰爭所帶來的傷痛。
整座國家已經度過了新王加冕時期的百廢待興,終於步入了正軌,但仍然沒有恢復到坦格利安王朝戰爭前夕的狀態。
而多恩的問題則始終是如鯁在喉,成為了新王朝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於是在一個多月前。
老公爵終於做足了準備,帶上了勒文·馬爾泰親王的屍骨踏上了前往多恩進行和平談判的路途。
試圖平息多恩因為勒文親王和伊莉亞·馬爾泰及其兒子伊耿之死而引發的怒火。
然而讓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沒有想到的是,老公爵為了國家的一統,這麼大的年紀了仍然千里迢迢的出使多恩。
而坐在君臨整日享樂的國王卻忘記了這件事,或者是壓根就從來都沒有記住過。
自從瓊恩·艾林大人離開了君臨,國王就整日放縱,吃喝嫖賭,沒有絲毫理會過國事。
全都堆積起來等待老公爵回來再處理。
「嗯?」
「瓊恩·艾林大人已經離開了君臨?」
聽到了白袍騎士的直言,勞勃國王那一張略微有些發福的臉頰上清晰地寫滿了錯愕,剛剛一肚子的怒火也因為這一打岔消減了不少。
他確實已經記不起來這件事情了。
但聽到了巴利斯坦這麼一說,似乎...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印象。
原來如此。
勞勃國王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段時間老頭子都沒有跑過來勸說他不要只顧着吃個痛快、嫖個痛快。
原來是他已經離開了君臨去往了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