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南的笑臉譜 四十九章 死人捅活人刀子

                      祭拜爹娘不成,脫身也不成,就是因為起初一個猶豫,讓自己陷入如今窘況。樂筆趣 www.lebiqu.com

    一事無成,哎!

    可憐天下無爹娘的娃。

    崖子姜不經意的回頭看着身後的蒼天。

    天邊的雲彩形狀很奇怪,怪似懸掛着一張笑臉,陌笑紅塵,看着格外的冷漠。

    「小老弟,天底下真有一覺睡醒就成仙的人?」

    「有的!至少我聽說過」山水畫很隨意回應,它在琢磨另一件大事。

    這不是廢話嘛,誰沒聽說過,心裏臭罵一頓,崖子姜又問,「那麼說來,普世間是做神仙重要,還是爹娘重要?」

    「嘖嘖嘖!」山水畫等的就是這一刻,守山老頭那裏沒錢可掙,崖子姜自然成為了首要目標,哪怕是一文錢也給挖出來。

    什麼意思崖子姜明明白白,這玩意五行欠金,不給錢壓根不辦事,即使給了錢也不一定辦成事,他瞥了一眼,極度反感的鄙視吐槽,「那麼喜歡錢,你乾脆叫貪財得了吧!我以前在老家那會,小鎮的一些大小官人家養的狗喜歡取名叫旺財,天底下叫旺財的,該不會統統是你兄弟吧!」最後,崖子姜還是老老實實拿出兩塊碎銀,伸直了手,手裏碎銀沒入畫卷當中。

    三句話不離錢財,這玩意在喜歡錢財方面真的令人嘆為觀止。真本事啥也沒見着,搞錢那是一套一套的。

    崖子姜發現這幅畫除了喜歡錢以外,特有趣,很逗,而且有靈性,有自我意識,還會鬧脾氣,雙方可以心靈互相遞送念識,不像小骨刺那般,互通意思全靠盲目的意會。相處下來,最合得來的地方就是一個本身就奸詐,喜歡耍詐,喜歡作妖;一個好的沒學好,壞的也沒學壞,彼此最能臭味相投的就是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

    錢給了,可不能白給,崖子姜問,「小老弟,熊孩子沒有爹娘,原因是不是不配有爹娘」

    與生俱來就是一張紙,根本就沒有,有何來配不配一說,這種故意賣傻真讓人看不慣,山水畫回應,「擱這裝屁?明知故問……」

    崖子姜也搞搞的整出一句,調侃它,「不文不類的東西,那麼,你配嗎?」

    裝作方面拿捏死死的,山水畫都懶得費勁去戳破,留崖子姜自個自賣自誇,它還是罵了一句,「滾去!」

    崖子姜摘下一朵以待隨風遠去的蒲公英,他對着天空一口氣吹散蒲公英,崖子姜希望能有一粒蒲公英種子帶着他的心裏話飛到最想念的地方。

    「你好傻啊!」

    崖子姜不說話,他只看着絮花飄飛的朵朵蒲公英。

    沒有風,蒲公英也飛不遠,人也一樣。

    崖子姜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本事的人才會安着靜待,在他看來,安靜一直都是暫時的,不能以半刻安寧此為長遠舒閒。

    若是如此,該轉就轉。

    他打算解決這些繁瑣的事。

    與那些人的矛盾冗長繁雜,一時半會說不清,還需向人請示,崖子姜說,「貪財小老弟,不瞞你說,我家老爺子教導我。他說,做好人要先學會做壞人。所以說,小爺我要先學做壞事,作為靠山你得幫我出謀劃策,方好助長我的氣焰!」

    請人辦事,又沒有求人的態度,它懶得去搭理,直接拒絕,「不可能!」

    「貪財小老弟,如今大哥有難,這忙你是幫還是不幫?不就是出出主意,這多大點事兒!」

    「你要臉不?身為一個人,能不能講句人話?」一口一個貪財小老弟,叫的它氣不打一處來。與他先祖輩同樣歲數,假若同宗同根,沒準是這個小屁孩的先祖來了沒準也要叫一聲祖爺爺,如今居然叫自己小老弟,這口氣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要不是天天對着那個悶死人的老小子,當下又何須受這種憋屈。

    「貪財小老弟,不瞞你說,我這人比較偏激,面子丟了就丟了。但是命還在,該爭回的東西不應該忘了,既然要爭就盡力去爭個轟轟烈烈,把給人糟蹋的不成人樣的面子爭回來,你說是不是?」

    「所以呢?你想利用我?」山水畫一下子就看穿崖子姜的詭計,它也二話不說直接戳破。

    主人家的地方不想盡辦法把主人家拖下水,那才叫好玩,最主要是脫身辦法一定少不了。好言好語走不通,那就激一激,崖子姜立馬變臉,依然理直氣壯的吼叫,「你他娘的是大傻蛋兒?身上有這麼一個寶貝,不好好加以利用,有什麼資格帶着這樣的好東西在身?我才不傻呢,二傻愣子你也給自己留着吧!」

    滿腹子壞經綸,明着來,總要比玩陰的靠譜,明知道崖子姜不懷好意,這些話卻讓它無言以對。

    見它不說話,崖子姜搖搖頭嘆息,一本正經說,「紅塵揮灑,活着爭一把面子,死了爭一副棺。世道的艱難險阻不允許我做老實人,找原因要從根本上抓起。有些人骨子裏天生長有一股傲氣,問題是,我不配是這種人。但是,民間盛傳一種傲然怒放的力量叫做揚眉吐氣,自己知自己事,我只需一半夠了,我要把那口氣吐出來!」

    看他信誓旦旦樣子。

    這種嘴臉,見了太多了。

    實在裝的太假了,直情是不負責任的瞎說大話,它毫不猶豫戳穿崖子姜的謊言,「你內心裏邊的小人告訴我,你想要的遠遠不止這樣。追根問題的根本在哪裏,那是你的問題,別拉我下水!」

    詭計給識破,崖子姜莫名的嗆了一下,「咳咳咳……」。嘴瓢了,講話漏風了,崖子姜呲牙一笑,又收住了臉色,裝裝傻尷尬就過去了,他正兒八經說,「受了一點點委屈,我不服氣。所以說,我不能害了你,我把你放着,你安心等着下一個有緣人帶你出山吧!如果我……」

    它立馬叫停,「打住!」

    說扔就扔,當自己是什麼了?

    就當是無意,聽着也來火氣。

    裝着無辜的語氣卻說着威脅人的話語,山水畫毫不留情的嘲諷崖子姜,「什麼破玩意,真當自己是一回事?」

    崖子姜不想跟它吵,他靜靜地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自安好,互不打擾。這樣的結果不是大家想要的?」

    山水畫發怒大罵,「放你娘的臭屁!」

    崖子姜不急不躁,他淡然打趣說,「好傢夥,什麼不學好,偏偏學好了氣急敗壞。好歹學學怎樣惱羞成怒,還有如何自己生自己氣,比如這種才是你該學的東西!」

    接着,他放低態度,又感慨一句,「我想隨性而活,這……有點難……我不是成仙的料,所以我對仙不抱希望,舉望泰世,多少人想成仙,又有多少人死在仙路途中。因此,我只想好好活着,方能遠行游盡天下,日月經天,江河行地,玩到天涯邊,彼岸境地。可是有人不想我活着,那我是不是要殺出一條活路來?」。崖子姜不是不羨慕仙,老爺子說過,他是地羅陰剎命,頭頂着陰雷煞,天生與仙無緣,一生要經歷九次大劫大難才勉強摸到仙的門檻,所以他就一副無所謂態度。

    「要不是我滿腦子想着怎麼脫身,又恰好逃跑功夫學得精,我都不知道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有人送溫暖,我會記得,軟玉溫鄉只適合在夢裏相見。你要搞清楚情況,我並不是滿腦子空白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面尚風正展,別具風清揚氣,又隱約有着大風正華,看起來炯炯有神,整個人都變了樣。

    幾番話語不說句句在理,也頗有些許道理。

    這感情戲演的是那麼回事,山水畫選擇了相信崖子姜。

    這小破孩誤食非凡人軀體承受的魔石果子,沒有當場給魔火燃燒殆盡也是僥倖。加上沒有魔祭,那隻半醒半沉的大妖醒來一定順着氣息找上小鬼,那時候小鬼頭必然十死無生。如今小鬼頭意俯也飽受邪火灼燒,哪怕開明獸不醒來,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去拼一把說不定……

    假如在之前,它還有些擔憂,如今這附近多了一個能和這畜生交手的怪老頭,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就這麼一個怪老頭,足以證明如今的碧雲宮不比當年差,不同之處是今時只剩下凋零的冰花,卻能遠勝當年門庭若市的鼎盛。

    山水畫明白崖子姜的執着,它有它的想法,多繞圈圈就能多掙錢,它說,「你非要去送死請帶上我,我要好好的看着,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不過,後生,終究還是嫩了。就憑一口一個貪財小老弟這話,山水畫就想着出主意幫他的同時又去擺他一道,畢竟是收了錢。

    崖子姜突然問,「你笑了,那麼你笑什麼呢?」

    每一句話都是算錢,按照可用之處收費,所以山水畫多數是敷衍了事,「我笑了麼,我之所以會笑,是因為我想到一個好辦法幫你脫險!」

    「不聽,我不聽!」崖子姜口頭上不接受,因為不知道價格,沒準給不起錢,但他使勁點頭。

    「你記得上面的幾處紅圈圈?那是護山大陣的陣眼,每一處陣眼都有一種非常兇狠的邪魔妖物守着,這些妖物不會主動與人斗惡,但是有人招惹了它們,可不得了,一旦它們到處亂跑,會害死不少人。咳咳咳……」。它咳了咳,就變了另一種語氣,再說,「有句話說得好,漁翁之利,何不快哉?」。其實山水畫還有另一個目的,萬一碧雲宮那個怪老頭打不過這隻大惡大妖,那就出大事了。事事有百密一疏,當年碧雲宮就是因為它才走向覆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殺戮才會激發本念之執血腥,他需要貫切全山滔滔殺氣來魔祭那隻隨時甦醒過來的大惡大妖,使開明獸再次沉睡下去以免禍害了附近的百姓,以血寧息另一場血腥,下下之策也屬於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它的暗示,崖子姜看着呢,一知半解的崖子姜依舊樂在心裏,嘴上隨和一句,「你太損了!」

    「好好玩去吧!」

    冷冷暖暖就一句話,代表了所有,又好像有着說不盡的暗喻。

    陽光如往常一樣燦爛,透過綠葉照下來,一邊是蔭涼,一邊是熱血澎湃。

    「等等!」進發之前,崖子姜停住了,他想起一個重要事情來。

    「有屁快放」

    崖子姜陰陰嘴笑了起來,「把錢退給我,你剛剛說的那些,不值那個價!」話音一落,崖子姜伸出手來,等錢歸來。

    好多年了沒有接觸過人煙,這才從崖子姜那裏割了一筆小錢,自然是不願歸還,它說,「世俗的眼光終究過於偏激,談錢,這……多傷感情啊!」

    崖子姜給個眼神殺,鄙視它,「咋們不是剛剛才認識麼?又何來感情一說?」

    沒糊弄過去,山水畫立馬翻臉,「狗東西,我呸!」

    崖子姜靜靜地笑而不語。

    錢就是它最後的倔強,它服軟了,繼續遊說,「小屁孩,大爺給你一句忠告,是你的菜,合胃口了,這錢就不退了,咋樣?」

    「你說!」

    「不要一直相信光,人人嚮往的光,有時候會害了你。也許最溫暖的那一道光在照亮希望的同時也在嘲諷你!」

    光都不信,還有什麼可信之言,崖子姜一驚一乍,「什麼意思?」

    「你有聽過死人會從墳墓里突然蹦出來插活人一刀子?」

    與此同時,崖子姜腳邊的泥土悄悄鬆動,慢慢鼓起一個小山包。心不在,崖子姜沒能發現這些,他捋一遍山水畫的話,也不全是廢話,小道理也是道理,崖子姜再三追思,道理中挑毛病,良久,他說,「啥也不說了,退一半錢吧,等你這話驗證了,我心服口服了,那些錢才歸你所有,這沒毛病吧」

    「行,這賬先記着!」

    太難了,進了它口袋裏的錢,別想要回來。因此,崖子姜暗下發誓,總有一天一定把這玩意的老底揪出來,看看它到底收颳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隻手撐破泥土,從小山包穿出來一手扣住了崖子姜的左腳。

    空氣剎那間凝固,崖子姜渾身打個寒顫,立即想起山水畫說的話,死人從墳墓里蹦出來插活人一刀子。

    崖子姜頓然寒毛直豎。

    「啊啊啊……」崖子姜一時受了驚嚇,亂蹦亂踩,尖叫聲淹沒了地底下的慘痛叫聲,還有山水畫古古怪怪的嬉笑聲,也漸漸遠離,最終靜謐如初。

    「哈哈哈……」山水畫依然在嘲笑。

    崖子姜沒理它,享受着明媚,仿佛朝露暖陽下呵護的小草,清然灑灑,不知道什麼是反抗,任風吹擺,任雨滴打。

    他摘下一片葉子,好好握在手裏。

    意向東,人南走,不經回看,逸然忘似雁歸處,是故鄉,故夢思鄉。

    共涯直雲上,遠近莫為碑。

    大差不差。

    不該安靜的危險,不應該沉寂着。

    沉着的地方也不該去打擾。

    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害人害己,他多少有些擔憂,他還是朝着其中一處陣眼前去,引出那些妖物,借用它們的力量。

    總自以為是的以為會過去的,但是並無想像那般簡單,因為棘手,不能因為有光照着,就放鬆警惕。崖子姜是有機會一定把面子找回來的男人。

    崖子姜經波折找到了騎兵營地,左右立兵,一個個軍婚魁英,太有氣勢了。

    逐步接近的妖氣使得崖子姜戰戰兢兢,如臨深淵,深深吸一口氣後,他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爭氣的左腳抖着,他死撐說,「風來了,我這人隨風,所以我來了!」

    眾目楞楞的觀望。

    這才有人反應過來,叫着,「是那個小鬼!」

    如虎如豹般,崖子姜淡定說,「生與死之間,傻子也會選擇活路,你們不給活路,那我就自己爭取」

    「哼!就你?憑什麼……」

    小小靠山也是靠山,有了靠山依傍,說話都能挺值胸襟,崖子姜反笑,冷冷的說,「憑什麼?呵呵,就憑我自己,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

    「狂妄,速速來領死」

    崖子姜嗤之以鼻的覺得嘆息,這次是來挑釁,他面無變化,「人要有自知之明!我把自知擱這兒,明不明,接下來拭目以待」

    「死鴨子嘴硬!」

    一見崖子姜身影,完全不聽解釋,一名勇猛副將浩氣大勢喊出,「尖鞘扶風八面勵,淪沒彼世再為傑,第二騎隊出列!」

    昨夜偷襲不但沒有嚇着楊踵,反而激動了千軍。

    正軍出列一字正排。

    「擒殺此人,賞!」

    數十騎兵持着長槍,扼殺之勢,直衝崖子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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