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理論上,安西軍可以徵用南方的賦稅為己用。燃字閣 www.ranzige.com戰亂時節,天下動盪,天子丟了國都跑去蜀中避禍,中央朝廷與地方官府之間幾乎已是失聯的狀態,南方未受戰火波及,安西軍若要徵用賦稅,沒人敢多說什麼。
但是徵用半國賦稅,必須要名正言順,否則會給顧青和安西軍的將來留下隱患。
李亨想當皇帝,顧青並不反對,對他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最後終歸都會成為敵人。
顧青看重的是南方州縣的賦稅,安西軍需要錢,需要糧食,顧青需要一道合理合法的聖旨。
把話說白了就是這麼簡單,李亨畫的大餅顧青沒興趣,他要的東西很實際,討價還價後,顧青開出了自己的價碼,如果李亨同意,那麼兩人之間的政治交易算是達成,李亨快快樂樂當他的大唐天子,顧青悶不出聲收穫大唐南方的賦稅。
如此大事,李輔國當然做不了主。
期期艾艾半天,李輔國只好答應馬上派快馬去靈州,請示李亨的意思。
顧青也不急,八萬兵馬在手,相信李亨會認真考慮自己的建議,將大唐南方的賦稅交給顧青。
彼此都清楚,安祿山叛亂被平定後,顧青與李亨不可避免會成為敵人,但如今的形勢下,大家都有着共同的敵人,先聯手把安祿山滅了才是最重要的。
與李輔國相談甚歡,顧青很客氣地請他入帥帳吃魚,親手釣的新鮮魚,清蒸紅燒兩相宜。
令顧青沒想到的是,李輔國居然真答應了。
有些失策,顧青說的只是客氣話,人家顯然並不想與他見外。
對李輔國,顧青是懷有極大的戒備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貨不是什麼好人,眼珠子一轉不知能想出多少斷子絕孫的壞主意。
如今表面看來他對顧青畢恭畢敬,似乎沒有算計顧青的打算,鬼知道他背地裏打着什麼主意,就算目前沒打壞主意,也是因為迫於時勢,將來一朝得勢,顧青敢肯定這貨就像恢復了法力的孫猴子,二話不說飛上天在他頭上拉泡屎。
所以顧青並不大情願跟李輔國接觸太密切,這等於是給自己添堵,尤其是吃魚這麼快樂的事情,旁邊多了個滿肚子咕嚕冒壞水的傢伙,食慾都會受影響,簡直是暴殄美食。
「要不你先回自己的營帳,我做好了讓人給你送去怎樣?」顧青試探着問道。
李輔國茫然不解。
顧青嘆了口氣,這麼幹似乎太失禮了,本來關係維持着表面的和睦,真這麼幹的話,恐怕真會結下仇。
與小人結仇是最不理智的,這種人沒有底線,無法預測他會用什麼喪心病狂的法子報復自己。
顧青站起身,李輔國卻彎腰殷勤地幫他收拾釣竿魚簍了,畢恭畢敬非常敬業,此時的李輔國,就差穿一件黑底白絲襪的女僕裝了。
「公爺,大事聊完,奴婢再送公爺一個小小的人情,怎樣?」李輔國拎着魚簍笑道。
顧青眼睛一眯,笑道:「李司馬有話直說無妨。」
李輔國笑道:「公爺麾下猛將如雲,將士們對公爺忠貞無雙,但您軍中那位監軍可不是什麼好貨色,奴婢剛來安西軍的當天夜裏,那位監軍便摸黑來拜訪我,告了您不少黑狀。」
顧青含笑道:「哦?不知李司馬如何應答呢?」
「奴婢只是客人,客人該有客人的樣子,主人的家事,奴婢可不敢亂摻和,連聽都不想聽。」
顧青表情愈發親切,微笑着拱手道:「李司馬坦蕩君子,這個人情我承下了。」
李輔國搖搖頭,笑道:「算不得人情,奴婢雖是侍奉太子殿下的下苦人,可也見過風浪的。安西軍在公爺手中握得牢牢的,邊令誠那晚鬼鬼祟祟拜訪奴婢,奴婢可不信公爺真不知情,今日奴婢當面說出來,算是與公爺結個善緣,平叛以後,奴婢還指望公爺多賜幾點恩惠,便終生受用了。」
顧青笑着說了幾句客氣話,內心卻對李輔國的防備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同僚之間說賣就賣,賣得風平浪靜,這個李輔國也算是個狠角色了,僅此一事便能看出,李輔國是個純粹的利益主義者,凡事只要對他有利,親爹親娘都能從土裏刨出來論斤賣。
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緊接着,顧青心頭又生出一股殺機。
大業在前,征途尚遠,未來有很多大事會發生,安西軍中有邊令誠這顆毒瘤,終歸是個禍患,儘早把他解決了為上。
…………
隋州通往襄州的小路上,數十輛馬車吱吱呀呀緩行,馬車上滿載着糧食,每輛馬車旁都有幾名當地徵調的民夫押送。
走在最前面的,是顧青身邊的數十名親衛,他們簇擁着兩個女人,皇甫思思和萬春。
這是萬春第一次跟隨皇甫思思做買賣,感覺很新奇,一臉沒見過世面的土鱉樣子,看到路邊的野花都會發出驚訝的讚嘆。
皇甫思思已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了,當初在龜茲城做買賣便是有名的商人,如今為安西軍掙錢算是駕輕就熟,自從安西軍入關以來,皇甫思思的買賣越做越熟練,掙的錢也越來越多。
大唐的南方以長江為界,長江以南基本沒受到戰火荼毒,官府和民間相對比較平靜,但戰爭無可避免地帶來了一些影響,最顯著的影響就是物價漲了。
皇甫思思充分利用了物價飛漲的因素,以及跟隨安西軍南北轉戰的進程,大肆搜羅四方的貨物,從一個地方賣到另一個地方,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賺來的錢她一文都沒剩,全當作她自己的嫖資了。
顧公爺官兒越當越大,臉皮也越來越厚了,每次與她歡好前居然先向她要錢,收了錢後還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默默承受狂風暴雨,眼神聖潔得像主動獻身供在祭台上的畜生。
皇甫思思既無奈又好笑,有時候很想發怒,可顧青就像一劑口味甘甜的毒藥,中了他的毒後,怎麼都離不開了。
於是皇甫思思只好維持着她與顧青之間既像丈夫與妾室,又像男寵與恩客的古怪關係。
這個不知羞恥的丈夫是她自己選的,她能怎麼辦?
說實話,顧青確實應該羞恥一下的。
羞恥的不是辦事收錢,而是前世叱咤風雲的商界大佬,穿越到唐朝後居然不得不靠賣身來供養軍隊,實在是男默女淚。
由此亦可知,在古代供養一支軍隊多麼燒錢,商界大佬也被榨得精幹,最後走投無路被迫接客。
安西軍將士吃的每一口飯都是顧青的精血啊。
皇甫思思與萬春並肩騎在馬上,這次二女從隋州回安西軍大營,收穫頗豐,滿載的絲綢瓷器在隋州迅速被賣光,由於戰亂阻礙了南北交通,南北貨物的流通愈發艱難,民間生活用品的需求量也越來越供不應求。
皇甫思思的貨物賣出了不錯的價格,賣得銀錢後,精明的她並未將錢帶回去,而是在隋州城內對比了一下糧食價格,發現比襄州的糧食價格低了一成,於是索性將銀錢全購買了糧食,雇了數十輛馬車和幾百名民夫,將糧食運回安西軍大營。
想着回到大營後,顧青不知高興得該如何獎賞自己,皇甫思思騎在馬上,嘴角不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眼睛閃亮亮的。
萬春在她身旁,見她莫名其妙笑了起來,不由沒好氣道:「這趟究竟賺了多少,讓你笑成這樣。」
皇甫思思回過神,笑道:「殿下莫怪,妾身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萬春剜了她一眼,哼道:「定不是什麼好事,沒準是你與顧青如何纏綿的場景,哼!」
皇甫思思笑了笑,不敢再刺激單身狗,更不敢塞狗糧。
沉默許久,萬春忽然問道:「你與顧青……那根木頭是如何接受你的?只是因為你做菜好吃嗎?」
相處久了,皇甫思思漸漸看明白了萬春與顧青的關係,簡單的說,其實就是萬春的一廂情願,顧青卻毫無表示,也不知是沒意識到她的愛意,還是故意不作回應。
所以皇甫思思很清楚萬春為何突然這麼問她,這是要虛心學習兄弟單位的先進經驗了。
皇甫思思笑道:「殿下莫小看了做菜,顧青他尤喜美食,口味刁鑽得很,當初在安西時,妾身為了引起他注意,特意花了很大的功夫學做菜,這才引得他常來我店裏吃飯,我才有機會慢慢與他熟悉起來。」
萬春惋惜地嘆道:「為了一口吃食,竟將自己的一生搭進去,何必呢。」
皇甫思思不高興地瞥她一眼,但也不敢反駁,怕她惱羞成怒當場打起來。
「除了美食,他最在意的就是錢糧了,安西軍上下那麼多張嘴等他供養,他也不輕鬆,妾身能幫他做點事,也算是為夫家盡心了。」皇甫思思淺笑道。
萬春翻了個白眼兒,哼道:「本宮也在為他做事。」
頓了頓,萬春補充道:「他遲早也是本宮的夫家,而且本宮必須是正室,你快巴結我,以後不讓你受委屈。」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