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川1934 第三七一章 走投無路(9200字)

    赤山,北山西麓,懸崖之下。

    路連山漸漸清醒過來,腦子不停地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幕幕。

    裝銀元的木箱爆炸後,日本人向山口衝來。這個時候,劉二水喊自己撤退,不過實在捨不得,滿地白花花的銀元。

    等撿的差不多了,日本人已經到了眼前。

    現在留給他有三條路

    往北,向老巢方向逃竄;

    往東,和劉二水一樣向山洞方向逃跑;

    往西,向西麓懸崖方向逃跑。

    這時候,日本人已經近在眼前,如果往北和往東,一定會被日本人咬住。那樣的話,暴露了藏身地,赤山寨可就真的全軍覆滅了。

    於是,路連山帶着三四個人向西麓懸崖方向逃去。

    雖然以防萬一,在懸崖處垂下了一個麻繩,不過懸崖高度太高,麻繩的長度是遠遠不夠的。

    儘管路連山熟悉地勢,不過這伙日本人實在太厲害,將他們咬的死死的,無論怎麼擺脫都擺脫不掉。

    最後,幾個人被攆到了懸崖邊。

    山寨弟兄都是血性漢子,執意讓二當家先撤,他們在懸崖前掩護。等路連山下去了,為何不給日本留線索,將綁着的麻繩解開,也扔到了懸崖底下,等到子彈打光了,便跳下了懸崖

    想到這些,路連山不由地心如刀攪,痛不欲生。

    忍着疼痛,努力地睜開了眼睛,骨折處劇烈的劇痛又令他昏厥過去。

    過了半晌,路連山眼睛又睜開了,西醫消炎藥起了作用,骨折處不再像之前那般劇痛了。

    這一回,他試着扭了扭頭,看見在他身旁擦拭手槍的張一手,喘着粗氣,問道「好漢,你,你是哪路的?」

    張一手沒有立刻回答,轉過身來,說道「你醒了?」

    「我,我醒了。是好漢你,救了我?」

    「是。算你命大,你從山上掉下來,就是骨頭摔斷了,人還沒事。」張一手說道。

    「兄弟,謝你救命之恩。你究竟是哪路好漢,我好知道謝誰啊。」

    張一手沒有吱聲,而是從里懷口袋中,取出路桂蘭送他的徽章,遞到路連山的眼前,說道「這個你識得吧?」

    路連山看了徽章幾眼,說道「這是我們赤山寨緊急聯絡時的徽章,只有我們赤山寨幾個頭目才有,你是從哪來的?」

    「這個是你你妹子路桂蘭送我的。

    她跟我說,緊急時候,帶着這個徽章來龍王廟,就又有人接應我了。」

    「原來這樣,是大蘭子給你的。那老哥,你究竟是誰?大蘭子為何會把徽章給你?」路連山問道。

    「在營川城老爺閣,我就救過你妹子。

    後來,我們還一起殺了日本人,搶了警署消防車,一同劫了個女人。

    再後來,我才知道,劫持的女人是寶和堂的大小姐,西海關副關長夫人耿娟。」

    「你是,老鬼?」

    路桂蘭回山路上,便把營川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跟路大當家和哥哥說了一遍。

    當時,路桂蘭特意提過西流鋤奸團的老鬼,路連山便有了印象。

    「二當家,你沒說錯,我就是老鬼。」張一手吹了吹燃起的小火堆,說道。

    「那你怎麼會來赤山寨的?又怎麼會到西麓懸崖這邊呢?」路連山問道。

    「為何來赤山鎮?全營川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們綁票了寶和堂的大小姐。你們還獅子大開口,要了一萬銀元的贖金。有這事吧?」

    「有啊,不過,一萬銀元贖金是那個劉二水要的,當時我就說,這麼多錢,耿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寶和堂畢竟是商行,沒有多深的道行,可耿直就不一樣了。

    動耿直,和動日本人沒什麼區別。

    要是少要點,要個千八百的銀元估計也就給了。結果那個劉二水貪得無厭,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鬼,你就是因為這個來赤山寨的?」路連山道道。

    「不完全是。西流組織接到密報,日本人這一次準備借贖人質的機會,一舉殲滅赤山寨。

    上級讓我設法將這個消息帶給你們,畢竟咱們都是中國人,日本人是我們不共戴天的敵人,不想讓你們被日本人偷襲。

    不過,我到西山山口的時候,你們贖人質已經開始。

    周邊大路小路都被日本人攔截,我過不去了,我只能在外圍想辦法,看看有沒有別的路能繞過來。

    就這樣,我繞道了這邊

    懸崖。

    這時候,我隱隱約約發現有根麻繩懸在半山腰,就判斷到,這裏應該是你們一個退路。

    於是,我就找了個山洞,在這裏守着。沒想到,真讓我守到了。」

    這一番話,有真有假,確是滴水不漏,路連山不得不信。

    聽完張一手的一番話,路連山說道

    「你這麼說,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大恩不言謝,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弟弟。

    大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做弟弟的義不容辭。」

    「二當家,一看你就是個爽快人,你這個弟弟我認定了。

    不過,眼前有個事要馬上要解決。

    不出意外,日本人一定會到這邊搜山,畢竟你從懸崖下下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他們沒法回去交代。

    今天外面下了大雪,估計日本進山費點事,一時半時應該來不了。

    不過,雪停之後,咱們一定要離開這裏。

    否則,咱兩個,就在這見閻王吧。你

    對這邊熟,你看咱們怎麼離開?」張一手問道。

    「老鬼大哥,要是我不是摔斷了腿,憑咱們兩個人的身後,翻山越嶺離開這裏不是問題。

    可是我現在不能動彈,離開這就要費點事。

    好在,這些年在赤山,跟官府斗完,又跟小鬼子斗,給自己留了不少後路。

    這個地方再往北三里地,有個小村子。村子裏有兩戶人家。這兩戶人家,都是我們赤山寨的眼線,我們可以先去那裏躲躲。」

    「那日本人要是搜到村子,該怎麼辦?」

    「沒事,這兩戶人家身世都很清白,日本人查不出什麼的。

    其中一戶人家的灶台下,有一個地窖,我們可以藏身,很難被發現的。」路連山說道。

    「那行,我現在就編個爬犁拖着你走。」張一手說道。

    「行,現在走正好。雪下的大,行動的痕跡很快會被雪湮滅,狗日的是找不到的。」

    「那就這麼定了,咱們馬上離開這裏。」

    說着,張一手從背包里掏出繩子,開始是編起爬犁。

    

    離開營川辦事處的大樓,耿直向身邊坐着的徐曉蕾問道「曉蕾,咱們今天,先去誰家?」

    「先去東記銀號,看一看寧曉鋒寧二哥有什麼反應。」徐曉蕾答道。

    「曉蕾,這一次綁架行為,是謝成坤也就是劉二水未經寧曉鋒同意,自己的實施的行動。

    復興社總部已經下了通牒,命令劉二水放了我姐姐,可劉二水並沒有按着他們的意思執行。

    劉二水和劉大牛離開營川,意味着也離開了復興社。

    現在寧曉鋒手裏只有興亞銀行中的沈建平、通發貨棧的張民能用,應該是孤木難支了。很有可能,復興社總部會再派人支援營川了。」

    「不一定,我聽孫掌柜說。南京政府的諜報人員,大多還在圍剿中央紅軍,對滿洲這邊現在是無暇顧及。

    他的手下越來越少,寧曉鋒很有可能要親自行動了。那樣的話,就加大了他暴露的風險。為了你我安全,與他接觸一定要收緊口風,不讓他看出什麼來。

    另外,櫻子那邊不是得到情報,南京政府的另一個情報組織黨務調查科也派人來營川了嗎?

    復興社和調查科一向不對付,經常相互拆台,也不知道在營川城會鬧出什麼事端。

    總之,我們要時刻謹慎,不能露出一點破綻讓敵人發現。

    至於櫻子那邊,更不能讓她覺察出什麼異常來。你還做你的駙馬爺,我還做我的財神爺,櫻子好,我們都好,知道嗎?」

    「這個我懂,那咱們去東記見寧曉鋒,跟他談些什麼?」

    「談什麼,談入股礦業的事唄。如果他和賽小仙套咱們的話,咱們就讓他套,有意無意地透漏些消息出去,懂嗎?」

    「這個我知道。」耿直點了點頭。

    車到東記銀號,耿直和徐曉蕾帶着四個憲兵進到了寧府。

    管家寧貴見他們二人到來,連忙進到內堂,向寧曉鋒稟報。

    寧曉鋒聽說耿直和徐曉蕾來了,讓寧貴將他們引到了會客廳,自己則到內室去喊賽小仙。

    這兩天,賽小仙感染了風寒,早上喝了湯藥,也沒見什麼效果,到現在燒還沒有退。

    不過,聽到寧曉鋒說耿直他們來了,賽小仙便立刻起身,和寧曉鋒一起去會客廳接

    待他們。

    

    今天一大早,金雞李岩從鄉下的寧家小院,來到了東記總號。

    見到寧曉鋒,李岩匯報道

    「老闆,復興社總部來電,在昨日交接人質過程中,謝成坤遠程狙擊了耿直,耿直當場斃命。

    總部意思是,讓我們確認一下,如果耿直真的死了,就把一千銀元的賞錢付給赤山寨。

    借這個機會,將赤山寨這些人拉到咱們的麾下。」

    「死了,死個頭死,耿直帶着他姐姐去天光醫院看病,生龍活虎的,一點看不出受傷的樣子,還當場斃命?

    這個謝成坤,不,劉二水,現在是想錢想瘋了,開始睜眼說瞎話了。

    還有,你回去向總部報告一下,從情報處外勤組內線傳過來的消息,赤山寨除了幾個匪首在逃外,其他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獲,已經沒什麼戰鬥力了。

    另外,劉二水的電台日本人知道破譯密碼,也不能再用了。」

    「好,不過上峰也說了,這一回劉二水用的是另一套密碼,日本人短時間應該破譯不了。」李岩說道。

    「那也小心點為上。總之,這個劉二水太有主意,離他遠點的好。」

    「那好,老闆,我回去復命了。」說完,李岩告辭離開。

    本來劉二水獨斷專行就令寧曉鋒十分不滿,這一回還謊報軍情,編造將耿直擊斃的謊言,這令寧曉鋒對劉二水愈發厭惡。

    現在,赤山寨被日本人剿滅,寧曉鋒非但沒有惋惜,反而有些暗自得意。

    真要是劉二水刺殺耿直成功了,赤山寨又逃過日本人追殺,那以後,自己在復興社就有些尷尬了。

    

    寧曉鋒和賽小仙來到會客廳時,耿直和徐曉蕾已經在會客廳落座。

    賽小仙連忙走了過去,說道「耿少爺,我聽說昨天令姐平安解救出來了,可喜可賀啊。」

    「是啊,算是有驚無險,逢凶化吉了。」耿直應聲道。

    「這等好事,你可要跟常寧關長說一聲啊,我估摸着常寧關長這些天一直惦記着。」寧曉鋒說道。

    耿直心裏清楚,這是寧曉鋒側面打探姐夫消息呢,依着徐曉蕾的意思,耿直順着寧曉鋒的話說道

    「寧二哥,這種事哪能跟姐夫提呢?

    本來,他在牢裏就度日如年,再把這事跟他說了,豈不是火上澆油,更難受了。

    再說,前幾天,姐夫已經從營川海軍監獄轉移到旅順海軍監獄了,想說也說不上了。」

    「哦,原來是這樣。」

    寧曉鋒聽到耿直的話,心裏輕鬆了不少。

    之前擔心常寧會因為耿娟被劉二水綁架而反水,現在耿娟已經安全脫險,他本人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之前的擔憂算是化解於無形了。

    「寧二哥,我和耿直來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找你商量的。」徐曉蕾接過話來,說道。

    「哦,曉蕾妹子,不,徐行長,有何事相商?儘管說。」寧曉鋒問道。

    「寧二哥,小仙姐姐,前兩天,因為姐姐贖金的事,特意來你這借了五百銀元。

    現在姐姐平安歸來,贖金大部分也被海軍情報處追回。

    現在這些贖金,都在海軍情報處保管。

    你也知道,進到日本人兜里的錢,想讓他們再掏出來實在太難。

    耿直的意思,是將這一萬銀元的債務全部算到寶和堂的頭上,等寶和堂變賣些產業後,再一一償還。

    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兵荒馬亂的,想變賣家產也沒個準點,那樣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錢還上了。

    恰好,營川礦業公司春節後正式啟動。礦業公司出資總額兩萬銀元,其中海軍情報處一萬銀元,再公開募集一半。

    思前想後,我想跟借款的這些商行商量一下,能否將借款的一萬銀元債轉股,投到礦業公司做股本。

    如果不想投的,可以將股份轉讓給其他商行。

    這一萬銀元中,寶和堂的兩千銀元和興茂福的兩千銀元已經決定入股,寧二哥,你看,你那五百銀元是否願意入股礦業公司啊?」

    徐曉蕾不急不慢,一口氣把話說完。

    聽完徐曉蕾的一番話,寧曉鋒連忙說道

    「這等好事要是能入股就太好了,別說這五百銀元,其他商行有不入股的,只要東記資金能保證,有多少就收多少。

    之前,如果興亞銀行時候,東記就是太謹慎,沒敢多投。

    現在短短一個多月,興亞銀行的股本都快翻一番了。

    有你曉蕾妹子,不,徐行長在,錢放在那,我放心。」

    「寧二哥,從小你就曉蕾曉蕾叫的,現在叫我徐行長豈不是生分。不過這一回,礦業公司可不是我當家,是你身邊的耿大參謀來管。」徐曉蕾淺笑道。

    「你們是一家人,誰來管不都是一回事兒嗎?


    有你們在前面頂着,有中村長官在背後撐着,就沒有不掙錢的買賣。

    對了,後天你們就成親了,雖然耿徐兩家不請賓朋,但禮不能差。

    我讓小婉準備了一套黃金首飾,大婚當日差人給你送去,算是我們幾個人的心意。」

    「寧二哥,不用這麼客氣。」耿直連忙說道。

    「要的,要的,到時候你們收下便是了。」賽小仙在一旁附和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了。」徐曉蕾笑道。

    「謝什麼啊。禮尚往來,人之常情。

    對了,曉蕾妹子,我聽說興亞銀行設立印鈔車間了,這一本萬利的買賣,我們能不能跟着喝喝湯啊?」寧曉鋒問道。

    徐曉蕾當然知道寧曉鋒問話的目,是在打探制鈔車間的消息。

    便直言道

    「這個制鈔車間就是用我們的地方,裏面管理和安保都是由中央銀行負責,只有外圍防務由海軍情報處負責。

    耿直哥,前兩天你和平川到制鈔車間巡視,有沒有什麼生意能讓寧二哥他們參與進來的?」

    「這樣啊,還真有個生意可以做。」耿直說道。

    「耿老弟,是什麼生意,說來聽聽。」

    「寧二哥,當天看完場地之後,決定在銀行和制鈔車間之間修一堵山牆。

    本來,這個工程活是交給海軍工程兵的。

    不過,現在是冬季,工程兵都回旅順了。

    我記得東記有個施工隊能幹土石方的活,如果寧二哥有意思,可以來做這個事。」耿直說道。

    「那就太好了,明天我就把預算做出來,要是沒問題,後天簽完合同,就可以施工。」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審核完預算,中村少佐簽了字,就能幹了。」耿直道。

    「哎呦,耿老弟,你這日子實在是讓人羨慕。曉蕾妹子管錢,中村長官有權,她們兩個的模樣又是萬里挑一的俏佳人,讓你左擁右抱的,連我這個女人都妒忌你了。」賽小仙說道。

    「小仙姐,這話就謬讚了。營川城最美的女子,一直都是你小仙姐姐,我們哪能趕上你萬一啊。」

    「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老了,真的老了。」賽小仙喃喃道。

    

    營川,特高課,野口光子辦公室。

    大島浩夫將特高課總部新傳過來的,重重拍到桌子上。

    「光子,怎麼會這麼巧,常寧剛被轉移到旅順,我們剛聯繫上旅順特高了協查,常寧就跳海自盡了。這裏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島浩夫怒道。

    「那還用問?

    常寧是西海關人,他要真是復興社的臥底,那海軍從上到下都會跟着吃瓜落。

    還有中村櫻子,常寧是耿直的親姐夫,真要是成了敵方特工,那之前的審訊,她就有包庇的嫌疑。

    中村櫻子鬼機靈的,不會讓你抓到這個把柄的。」野口光子轉着手中的鋼筆,說道。

    「現在耿直的姐姐已經解救出來,常寧下落不明,本來可以打的一張牌又沒了。難道中村櫻子真的有天大的本事,什麼事都能想到我們前面?」

    「你以為她還是當年任意你宰割,任意你蹂躪的小羔羊啊?現在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是你我能對付得了的了。」

    「那福源特派員有沒有什麼殺手鐧,中村櫻子現在春風得意,把特派員不都架空了嗎?他就不嫉恨中村櫻子?」大島浩夫問道。

    「福源那個老狐狸,估計是收了中村櫻子不少好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跟中村櫻子翻臉的。

    中村櫻子確實有些道行,見我最近和福源走的近一些,不知道從哪弄了兩個模樣俊俏的小姑娘過來,天天伺候着他。我已經年老色衰了,提不起福源那個老東西興趣了。」野口光子嘆了口氣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就拿她一點辦法沒有了嗎?」

    「也不一定,越是想掩蓋什麼,裏面就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中村櫻子極力掩飾常寧案件的真相,就說明,常寧一定有問題。

    這樣,杜天成不是還關在大牢裏,沒槍斃呢嘛。

    你去重新提審杜天成,看看他能不能再些新的線索出來。

    只要咬住常寧的案子,就一定能摳出些什麼來。

    另外,川口仁和的死也是十分蹊蹺。

    之前有線報,川口仁和懷疑紅光理髮店老闆是抗聯的人。不過盯,了很長時間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這個人和中村櫻子、耿直還有徐曉蕾走得很近,他要是有問題,這幾個人也脫不開關係。」

    「那我馬上把他抓來,好好審審。」大島浩夫說道。

    「你審什麼?一點線索都沒有,你就把該用的刑具輪着用一遍,他就是不招,你也沒辦法。

    我讓那個孫老闆理過頭髮,總覺得這個人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的檔案我仔細看了看,倒沒看出什麼問題了。不過,滿洲國這些檔案,都是不可信的。

    你再安排人,重新查一查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背景。」

    「好,我馬上去查。」

    「誰在外面?」野口光子似乎察覺出什麼,問道。

    這時,野口光子的辦公室被推開了,只見向井甘雄拿着文件從外面走了進來。

    向井甘雄對野口光子說道「課長,年前特高課人員各項補助我已經整理完畢,你來看看。」

    說着,向井甘雄將文件遞給了野口光子。

    野口光子仔細看了看,便簽了字,遞給了向井甘雄,說道

    「向井君,我知道你和千佳子現在走的很近,千佳子可是中村櫻子身邊的紅人,你可不能把這條線斷了。萬一哪天營川特高課重組,你在營川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

    「課長,我和千佳子之間之談風月,不談工作,這你放心。」向井甘雄應聲道。

    「向井君,生活和工作是息息相關了,工作有了保障,生活才能過的踏實。好了,沒別的事,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跟大島君談。」

    「駭,課長。」說着,向井甘雄轉身離開了野口光子辦公室。

    「光子,你對向井甘雄有懷疑?」大島浩夫似乎看出了野口光子的意思,問道。

    「不好說,向井甘雄做事踏踏實實,不爭不搶,倒是一個不錯的下屬。可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多慮了。」

    「不能吧?向井甘雄可是帝人,地地道道的帝國人。」

    「帝國人反戰的也不少,搞不好就會被人利用。

    行了,不提他了。小島晃大上午來電話,又讓我去他那坐坐,你說,我去還是不去呢?」野口光子又轉起筆說道。

    「光子,雖然小島晃大軍銜高你一級,不過他隸屬於關東軍,你隸屬於特高課,不是一個系統的,沒必要理他。」

    聽到小島晃大來找野口光子,大島浩夫就知道要幹什麼,心中不由地一緊。

    「不理倒是行,不過,現在你也看出來了。中村櫻子的掌控力越來越強,福源那個老東西對我沒興趣了,不會幫我們對付中村櫻子的。我得再找棵樹靠靠,否則會被中村櫻子玩死的。」

    「可小島晃大那個少佐就是個擺設,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算什麼樹,理他做什麼。」大島浩夫怒道。

    「可他畢竟是個少佐,他的官銜,加上我們的人力物力,雖然比起中村櫻子還差一些,不過,畢竟可以在同一個級別對話了。

    只是小島晃大這王八蛋,親熱起來太噁心,怎麼噁心怎麼來,以前在盛京特高課是上下屬關係,也就忍了。

    現在讓我跟他上床,打心眼了不情願。我看中村櫻子每次見到都是春風滿面的,估計那個耿直應該不錯。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野口光子放下手中的鋼筆說道。

    

    耿直和徐曉蕾將各個商行走了一遍後,便一起回到海軍情報處。

    與寧曉鋒態度相仿,大家聽到可以拿借款入股,沒有不同意的。

    本以為有去無回的錢,現在可以投了個不錯的買賣,就算被搜刮的有點狠,也比打水漂要強。

    進到辦公室,徐曉蕾坐到中村櫻子對面,說道

    「中村長官,一切順利,各個商行都同意入股礦業公司,礦業公司啟動資金有着落了。」

    「我就說嘛,還是曉蕾姐有辦法。

    如果把這筆錢這麼扣着,那也只能充公做軍餉,就落不到我兜里了。

    這樣多好,錢轉了一圈,還在咱們兜里

    揣着。

    對了,去沈君如那邊怎麼樣?耿大少爺看到趙玫那個可人,是不是下面都有反應了。」中村櫻子調侃道。

    「櫻子,我哪像你說的那樣啊。」耿直接口道。

    「那你說你是什麼樣的?一個就會騙小姑娘的花花公子。」

    「櫻子,你別逗他了,這一回,我是一直跟着耿大少爺,趙玫不敢造次的。」

    「你一直跟着他就好,我怕趙玫找到可乘之機,把耿大少爺的魂勾走。」

    「你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我去衛生間的功夫,他和趙玫在院子了獨處了幾分鐘。就幾分鐘,不會出什麼事吧?」

    徐曉蕾清楚,跟着他們的幾個衛兵,會原原本本匯報給中村櫻子,沒必要隱瞞這些。

    「曉蕾姐,像趙玫那種女子,你可不能給她一點機會。

    別忘了,上一次,我們耿大少爺的嘴唇被咬的樣子。

    表面上是趙玫主動親的,可我們的耿大少爺一定不會抗拒,那般可人送上香吻,不親白不親,是不是啊,耿大少爺。」中村櫻子道。

    這一回被中村櫻子說到痛處,耿直不知如何解釋,便不再吱聲了。

    中村櫻子見狀,對徐曉蕾說道

    「曉蕾姐,你看,我這是說到他的痛處了,他不敢吱聲了。男人都那德行,有人投懷送抱,沒有不欣然接受的,除非長得不好看。行了,這事晚上躺在床上慢慢聊,咱們先說正事。」

    「櫻子,什麼事?」徐曉蕾問道。

    「你們沒回來的時候,沈君如給我來了電話,讓我查一查三年前宣統皇帝暫住營川時,他的隨從在營川城的行蹤,這件事我已經交給平川上尉去辦了。

    再有,她跟我說,讓你們近期多參與到辦事處那邊寶藏搜尋中去,我也同意了。

    宣統皇帝在營川留下寶藏,對於大日本帝國意義重大,一定要儘快找到,你們就要多辛苦些了。」

    「櫻子,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盡我全力,至於耿大少爺,就要你多敦促敦促了。」徐曉蕾笑道。

    「他要是敢偷懶,我就」

    「你就會把我閹了,送去做太監?是不是?」未等中村櫻子說完,耿直接過話去。

    「現在膽子大了,都敢跟我搶話了。」中村櫻子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我哪敢啊,你總說這句話,我都學會了。」

    「貧嘴。我還真沒想到,那四輛紡車竟然代表着東南西北四個坐標點,趙玫那個小妮子,腦子裏還是有點東西的。」

    「她那是小聰明,哪趕得上你的大智慧。」

    「曉蕾姐,你現在怎麼也學耿大少爺,拼着命誇我了。」

    「你是我和耿直的證婚人,我你心情不好,後天證婚的時候,萬一你不同意了,那樣的話,傳出去多丟人啊。」徐曉蕾說道。

    『「是好,我都把這事忘了。

    後天就是你們成親的日子了,我給你們一天假,明天送完我,就不用上班了,去買點新婚的東西。

    雖然在一起住些時日了,不過畢竟是大婚之日,還是得上心些。」

    「那就,謝謝中村長官了。」徐曉蕾笑道。

    「咱們還有什麼謝不謝的。今天晚上還和我一起住吧,你身上香噴噴,我可愛聞了。」

    「櫻子,你有亂講,哪有女子對女子說這話的。」說着,徐曉蕾臉頰又緋紅起來。

    「你看你,臉又紅了。不是我說錯話了,而是你想歪了。後面就是你和耿直的洞房花燭,我是讓他憋上兩天,好讓你們洞房花燭的時候圓滿和美,你說是不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知為何,徐曉蕾的臉更紅了。

    

    赤山,東麓山洞中。

    劉二水守在電台前,苦苦等待着復興社的回覆。

    昨天晚上,路吉慶帶着十多個人來到山洞後,大發雷霆。

    自己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一天時間便蕩然無存。自己的兒子也不見蹤影,生死不明。

    整個赤山寨,只剩下了他的十來個心腹,加上劉二水這幾個人。

    劉二水清楚路吉慶現在的心情,無論路吉慶如何責罵,他都一言不發。

    等到路吉慶罵夠了,劉二水取過電台,讓李大牛在他身旁用力搖着手動發電機。

    這一回,他並沒有用上一套密碼,而是換了一套新的密碼。

    向復興社總部發報,內容很簡單——擊斃耿直,索要酬金。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復興社總部回電「一經確認耿直被擊斃,立即支付一千銀元贖金,絕不拖欠。並且,歡迎赤山寨餘眾能夠加入到復興社,共同抗日。」

    雖然之前,劉二水已經決意離開復興社。

    不過,現在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也沒有了之前的銳氣。

    有復興社托底,也算是有個退路。

    就這樣,劉二水在焦急等待中,度過一天。

    臨近傍晚,電台的燈終於亮了起來。劉二水心中大喜,知道是復興社總部來信了。

    帶上耳機,拿起紙筆,一個代碼,一個代碼記錄着。

    紅燈熄滅,劉二水翻起一本老版的破譯起來。

    電文不長據查明,耿直當日返回營川,並無受傷跡象。鑑於赤山寨隊伍戰鬥力不足,總部決定,暫緩收編赤山寨武裝。

    收到這個消息,劉二水的心沉入了谷底。

    耿直明明被自己擊中,當場倒下。即便福大命大,沒擊中要害,狙擊步槍的巨大威力,至少也得重傷不起。

    而復興社回電,耿直竟然毫髮無傷,這不可能啊。

    劉二水很清楚,復興社上峰都是一群利益至上的人,赤山寨被圍剿的消息,總部定已知曉,這幫人是不會雪中送炭,接手殘兵敗將的。

    劉二水走到山洞外,抓起兩把冰冷的積雪,用力搓着臉頰。

    刮在臉上的劇痛,令劉二水冷靜了下來,復興社已經指望不上了。

    可現在這種局面,赤山寨這二十來個人一定要有個組織接納,才能重整旗鼓。否則,再無翻身之日。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西流鋤奸團,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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