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銘淇一起回來的還有七十二人,受傷不能再廝殺的就有二十一人。
他們這剩下的五十一個人都願意為柳銘淇再次出山,去掌握陳家的艦隊,這讓柳銘淇心情非常舒暢。
大不列顛在一五八八年擊敗西班牙的無敵艦隊,並不是他們的艦隊力量佔據了優勢,而是他們擁有一批當時最強大的海軍軍官團。
而這些海軍軍官團,也是未來三百多年大不列顛成為世界第一的關鍵所在。
和大不列顛經過百年臥薪嘗膽培養出來的優秀海軍軍官團不一樣的是,柳銘淇派去的五十一人,並不一定都是天生合適的海軍艦長。
但在這個時代,誰也不知道未來最強大的海軍艦長是什麼樣的……除了柳銘淇。
這幾天柳銘淇一直在寫自己能記住的一些海軍要素。
大部分是他在網上看到的一些資料,以及訓練的方法等等。
雖然這些有點不靠譜,但卻有不少都是適合這個時代,特別是關於這個時代海軍廝殺的戰術方法。
如果柳銘淇所料不差,現在西方的船艦可能連火炮都沒有發明出來否則他們早就殺過了馬六甲海峽,進入亞洲了。
如果沒有火炮,那麼如今的戰術便是以「火燒船」和「跳幫」為主。
火燒船很好理解,就是用小型的船隻載上燃燒物,去衝擊對方的大船,燒毀敵人的作戰力量。
跳幫這個詞有些人就不理解了,實際上就是軍士掛在風帆上面,等到兩船靠近,風帆翻下來砸在對方的船上,然後這群人就跳過來殺敵。
在海上弓箭什麼的用處並不大,因為到處都是顛簸着的,即便是神射手也沒辦法去鎖定敵人。
因此還是靠近身肉搏來解決戰鬥好一些。
目前,陳家的商隊也沒有什麼大炮,不過他們卻多了一種致命武器柳銘淇為他們準備的削弱版木柄手雷。
有了它,最適合居高臨下的炸死對方士兵。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目前還沒有任何一艘船隻,能比得上柳銘淇設計出來的四桅帆船那麼高大的。
也就是在大海上面的汽油不怎麼好保存,不然多帶一些汽油過去,地獄雞尾酒也是可以用。
當然了,柳銘淇想得也有點多。
就憑藉着四桅帆船的實力,橫掃整個亞洲都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他們第一步還得從正常大小的艨艟和海鶻開始啊!
……
「殿下!殿下!」
正在這兒美滋滋的想着,這邊就有一個僕人沖了進來,急匆匆的道:「剛才苗秀秀姑娘的侍女來了咱們府上,說是苗小姐的師父回來了。」
「啊!?」
柳銘淇一驚,旋即一喜,「哈哈,快,快,大柱,給我準備車馬,我要去秀秀的心安堂去!」
大柱不明就裏,但也很快安排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柳銘淇的馬車便穿越皇城和內城,來到了外城。
帝京城的外城是最大的,這裏密密麻麻住了三十多萬的居民,外城的面積又沒辦法增加,所以顯得非常密集。
在人口這麼密集的地方,苗秀秀的心安堂面積非常的大,佔地有十來畝。
這裏面除了她和招募的十來個大夫之外,還有不少的學徒和幫工,一邊負責各種藥物的購買、清洗和製作,一方面還要負責撿藥、打掃什麼的。
總計心安堂有五十多人在忙忙碌碌。
因為苗秀秀對窮人幾乎是不收錢,所以這裏的病人一向很多,從早上能排隊到晚上。
大夫們很是辛苦,可一方面醫者仁心,另一方面苗秀秀給他們的薪酬非常得高,幾乎是他們自己坐診的兩倍,第三點在於苗秀秀師父的面子很大,所以他們也就一年又一年的安穩坐下來了。
前面都說過,整個心安堂的維持,在於苗秀秀給那些勛貴宗室甚至皇室的女人們看病得到的賞賜。
太后心疼她一個人做這麼多好事兒,每個月還多打賞一些。
因此總的來說,心安堂還能繼續維持。
但在過去的這麼一年時間裏,心安堂可就不是維持那麼簡單了。
在民間的傳說中,他們手裏有神藥!
就是德王爺做出來的那種可以救命的神藥!
凡是因為各種受傷,引發了嚴重感染的病人,來到了心安堂之後,十個至少有七八個可以痊癒。
本來別的大夫都說沒救的病了,在他們這裏居然能治好,這不是因為有了神藥是什麼?
一時間,整個帝京府,乃至於整個京畿地區,因為這個傷勢感染和流膿等等的傷病員們,全都往心安堂趕。
如此多的就診量,消耗了他們大量的精力、金錢和物質。
可人家心安堂根本沒有倒閉。
為什麼?
因為你富人也可以從這裏接受治療,但是你需要給錢。
治療好一個傷者,收費是一千兩銀子,童叟無欺。
這個價碼就是裕王府賣出來的,但人家數量有限,根本不多賣,你想要多買都不行。
所以不是那麼有錢的富豪、或者是應急的富豪們都會來到心安堂治病救命。
一些地主商人也同樣會過來。
有人會說,他們如果偽裝成窮人,那不是就不用給錢了?
做夢去吧!
你想想苗秀秀的老爹是誰?
你敢騙了她,就是跟全帝京府的巡捕作對,人家一定能把你給揪出來。
於是靠着這些每人份一千兩銀子的淨收入,心安堂的日子反倒是越來越好過了,夏天的時候還多打通了幾間屋子當診房,多聘請了幾位醫生,真是好不熱鬧。
柳銘淇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熱鬧的景象。
臨近了冬天最冷的時候,人們的許多老年病也就犯得多,看病的自然也多。
穿過了外面喧譁的排隊人群,柳銘淇進入了內里。
外堂和內堂之間,還有不少學徒在炮製藥丸等等,少年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正站在天井旁邊,一邊觀看一邊喝令着他們做事兒。
苗秀秀則是陪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的還要被他說上兩句。
不經意間,柳銘淇的眼睛和他對上,卻沒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任何的尊敬。
要知道,少年穿着的可是蟒袍,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貴,可在中年人眼裏也就那麼一回事兒。
「秀秀!」
柳銘淇裝作不在意,笑着對苗秀秀打了聲招呼:「你之前讓我幫你籌備的藥粉,現在拿過來了!」
說着,後面的索玄捧了一個諾大的木盒,到了苗秀秀的身邊。
苗秀秀接過來,就遞給了中年人:「師父你看,這就是我們在用的神藥了……我沒騙您吧,有很多的!」
中年人打開了盒蓋,看到裏面放着的一瓶又一瓶的白色藥粉,拿了一瓶出來,打開瓶塞,聞了聞又倒了出來,再聞一下,卻沒發現這個白色粉末有什麼特別的。
「這個神藥,看起來很是詭異啊……」中年人迷惑的道,「我竟然從中聞不到一點熟悉藥材的味道。」
「喏,殿下已經來了,你問他不就好了嘛!」苗秀秀指了指到跟前的柳銘淇,笑着道,「哦,殿下,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我的師父,當代神醫劉扁鵲!」
「原來是劉先生!」
柳銘淇裝作剛剛知道的樣子,行了個禮,崇敬的道:「聽秀秀說過,先生數十年都週遊天下,為窮苦老百姓看病救治,實乃我大康的聖人也!」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柳銘淇身為親王世子,又是天下聞名的英雄,他這麼客氣,劉扁鵲自然不會給他臉色看。
劉扁鵲淡淡的點點頭,「殿下客氣了!相比起你在江南和錦州做的事情,老朽可是不如。」
他雖然到處行走,可消息卻不閉塞,自然知道柳銘淇的豐功偉績。
「我和先生是殊途同歸,都是為了救治老百姓。」柳銘淇笑了,「對於神藥的事情,這裏人多口雜,不如我們裏面說?」
「好!」
劉扁鵲很是爽快,拉着柳銘淇便進了內堂。
落座之後,他便問道:「我在貴州的時候就聽說了殿下你的神藥……我也有幸在上個月,見到有一個苗家峒主用了一副神藥,那麼大的流膿滾燙的傷口,竟然在兩天之內就全部收斂,傷口再也不復發,真是奇蹟啊!所以我便趕了回來,想要看看神藥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難道真是天上降下來的神草所制?」
「當然不是。」
柳銘淇笑了笑,「我跟先生的學識有着很大的差異,說了可能您不會懂。但是宮裏的周錦華御醫卻一直在做這個神藥,相信他和您探討探討,您就會明白的。」
「周錦華啊……」劉扁鵲頜首道,「我認識他,外傷和骨骼傷都很擅長,你說他也有功勞?」
「當然了,這些東西,一個人是做不出來的,周御醫發揮了非常大的作用。」柳銘淇毫不猶豫的道。
「那好!」劉扁鵲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找他!」
柳銘淇不覺訝然。
這位神醫的風格真的是乾脆利落啊!
而且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敢把一個親王世子當成帶路的,隨意指派。
但少年自然不會生氣,因為只有這麼純粹的人,才會成為一代神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