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籃球領域,有兩種戰術是聞名遐邇的。
第一種是針對超級中鋒奧尼爾的。
因為奧尼爾的外號叫做大鯊魚,所以也叫「砍鯊戰術」。
巔峰時期的奧尼爾站在籃下就是bug,甚至他從三分線外面推進去,就跟推土機碾壓一樣,幾乎沒有人能防得了。
所以老尼爾森就乾脆讓球員在他一進攻的時候就犯規,直接送他上罰球線。
奧尼爾的罰球命中率一向是個問題,所以讓他罰球的威脅,遠遠小於他進攻帶來的威脅。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一種做法,同樣也沒辦法阻止奧尼爾獲得勝利。
第二種就更為出名,它針對籃球之神喬老爺的。
名字叫做「喬丹法則」。
具體就是不能讓喬丹突破,不能讓喬丹進三分線,不能讓喬丹走底線,甚至不能讓喬丹投籃。
如果喬丹敢衝進禁區,敢投籃,那麼就把他干倒在地上。
當年活塞的壞孩子軍團就是靠着這一招,硬生生的阻擋了喬丹三年的總冠軍。
後來大衛斯特恩一看,尼瑪,這樣亂來我的nba要完啊,所以立刻推出了「惡意犯規」這個規則,才總算讓活塞從此一敗塗地,讓喬老爺一雪前恥。
之後「喬丹法則」便慢慢演變成了用兩個人甚至三個人防守住喬丹,任何時候都不要他投籃。
但就算這樣,也阻止不了喬老爺獲得人生兩次巔峰,成就前所未有的璀璨霸業。
橄欖球並沒有罰球這一說。
況且乞勒都埋的腳法不一定不行。
所以「砍鯊戰術」無用。
那麼柳銘淇要做的,便是用上「喬丹法則」。
橄欖球本來就不忌諱粗獷的動作。
當初蘭比爾、羅德曼他們怎麼對待喬老爺的,今天柳銘淇就讓羽林衛怎麼對付乞勒都埋。
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貼身盯防。
反正橄欖球的一場上場人數可以達到五十三人,累了就更換,根本不怕力竭。
正好還可以借鑑足球的犯規方法,一邊噴垃圾話,一邊無球狀態下對乞勒都埋進行各種騷擾和犯規。
羽林衛為了勝利是不擇手段的。
特別是對待這群西羌人,他們更不會講究什麼仁義道德。
趙壽回來笑着對柳銘淇點點頭,也證明了他去遞紙條說辦法的過程非常順利。
……
就站在西羌人旁邊的室韋使團,此時也正在討論。
正使韓樂古問道,「祖蒲將軍,如果是我們上場,能取得這樣的逆轉嗎?」
祖蒲古茲道,「單純論軍士的素質和配合,其實西羌人並不佔優,但是乞勒都埋的指揮和行動力卻彌補了西羌人的不足。
有乞勒都埋在場上,就相當於西羌人有了頭腦一樣,什麼都很清晰,不再像剛才那樣茫然無序,有力氣也使不出來。」
耶律安翔點點頭,「那麼你認為如果是兩軍交戰,羽林衛和西羌禁衛軍,誰會贏?」
祖蒲古茲道:「如果是五千人規模的大戰,還是和場面上差不多,如果沒有乞勒都埋,西羌人會被絞殺。但是有了乞勒都埋,禁衛軍會以較大的傷亡獲得勝利。」
「羽林衛的大將軍親自指揮也不行?」韓樂古有點不相信。
「羽林衛大將軍江少吉,最大的特點是老實沉穩,他只能作為拴住羽林衛的那根韁繩,而沒辦法完全的發揮羽林衛的威力。」這一次是耶律安翔來回答。
他對於幾國和部落的人情世故,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看好羽林衛。
但是他想了想,道:「祖蒲將軍,你是不是說,如果在大軍團作戰之下,羽林衛就會發揮更大的威力?」
「超過五萬人的大戰,羽林衛就是攻堅的中堅力量。超過十萬人的大戰,羽林衛就是最鋒利的那把刀。」祖蒲古茲道,「即便是乞勒都埋這樣的將領,在這種大戰之中,都沒辦法去鉗制羽林衛。」
打仗便是這樣。
人多就很難如臂使指的指揮,小的反而能靈活多變,打出漂亮的戰役來。
歷來大規模的軍團作戰,死亡最慘烈的不是交戰之中,而是之後其中一方的潰敗過程中。
只要能死死的穩住,基本上沒有一方能無損的吃掉另一方,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聽着祖蒲古茲的分析,韓樂古也沒有多評論。
在打仗這方面,祖蒲古茲在室韋是前十的存在,甚至論實戰經驗來說,他還能排在前五。
作為文官的韓樂古,對他的想法評論,還是要認真聽取的。
耶律安翔稍微有點不同的看法,可還是尊重這位宿將對戰場大戰的估算。
「對了,你說羽林衛還有希望嗎?」韓樂古又說起了場上的情況。
「除非是有高人給他們出招,或者是有一個優秀的統帥來統領羽林衛,比如說虎賁衛大將軍完顏翼,龍騰衛大將軍唐暉,熊渠衛大將軍李南淵、金吾衛大將軍方開岳這四個人親自指揮,那麼乞勒都埋便很麻煩了,取得勝利的可能性很小。」祖蒲古茲這樣回答道。
韓樂古笑了笑。
這幾個大將軍在室韋都很有名,大家也曾經小規模的交手過,的確是很有幾把刷子。
對上乞勒都埋肯定不落下風。
但是對上西羌的末藏好川呢?
對上我室韋的耶律飛揚皇子呢?
……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比賽重新開始了。
這一次是羽林衛進攻,西羌人防守。
似乎是剛才被打得太狼狽了,羽林衛根本沒有想着什麼射門得分,直接就要衝到端區達陣。
可西羌人在乞勒都埋的指揮下,左撲右擋,根本沒有給他們機會,最後羽林衛只能又選擇觸地射門得了三分。
他們的比分是二十七分,又比西羌人多了六分。
但有了前面兩次的基礎,西羌人對這六分的差距根本不在意,反而是摩拳擦掌。
相反的,無論是羽林軍還是在場的觀眾,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怎麼樣?」四分衛進攻隊長常慶問道。
「干吧!」身為線衛的防守隊長張新偉咬了咬牙,「就按照裕王世子的建議做,他發明的比賽,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才最好。」
「嗯!」
常慶道,「那我負責第一組的盯防,你負責第二組盯防,再讓梅旭第三組,釘死他!」
張新偉握緊了拳頭:「好!」
……
片刻之後,又輪到了西羌人第三輪進攻。
有了前兩次的成功,這一次他們打得不急不躁,仍舊是乞勒都埋作為大腦,想要不斷的調動羽林衛。
可他只是傳了一次球就發現,這一次的感覺不一樣了。
那個高大強壯的四分衛,竟然是帶着一個人緊緊的貼着自己。
只要是球不在自己這邊,他們就幾乎要壓在自己的身上,同時手上腳上都有不停的小動作。
一會兒撞他一下,一會兒膝蓋抬起來碰一下,或者直接手捏住自己的屁股。
這讓乞勒都埋很是難受。
哪怕是他不斷的給予還擊,可別人根本不怕,繼續又來。
特別是當球再次傳過來,乞勒都埋正準備突出去接球,忽然菊花就一痛,這是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
「啪嗒。」
球落在了地上,乞勒都埋緊緊捂住了屁股,俊臉通紅。
去尼瑪的!!
乞勒都埋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這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狂魔。
遇到這樣的侮辱,他是再也忍不住了,落下之後一巴掌就打在了這個四分衛的臉上。
四分衛仰面就倒。
「噓!」
裁判看得真切,馬上吹停了比賽,沖了過來。
「你,惡意傷人犯規!球權交換,退後三丈!」裁判查看了一下常慶,直接給出了判罰。
「不是,裁判,他先弄我……」乞勒都埋怒道,「這個人髒得很,剛才一直對我犯規,你就沒有看見?」
「你們是有身體接觸,但橄欖球上面是允許的。」裁判道:「我昨天也給你們反覆解釋過,只要不是惡意傷人,推攘阻擋拉扯都是正常的,不會因為這個而吹哨,只有你這樣直接一巴掌打翻人,才算是惡意犯規。」
頓了頓,裁判又道:「你說他弄你什麼?具體說出來,我可以參考一下。」
「我……」
乞勒都埋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他當眾說出來自己的菊花被捅了,傳出去他還有沒有臉做人?
在草原上,這可是能引發決鬥的侮辱行為。
可在這裏他又沒辦法殺了這個混蛋,說出來只會讓別人嘲笑。
既然是這樣,說出來幹嘛?
他強忍住怒氣,「沒事了,我的錯!」
說着,他用手指點了點站起來的常慶,冷得像一塊冰一樣:「你給我小心點!」
看到他惱怒的樣子,常慶此時反而高興了,「有種你打我啊!」
就這麼白白的得到了一次進攻機會,常慶恨不得他再打自己一頓。
乞勒都埋冷冷一笑的走開了。
這種激將法,對我沒用!
……
「噓!!」
要不了多久,裁判的哨聲又響起來了。
乞勒都埋雙手提着自己的皮甲褲子,一臉想殺人的等着又一次躺在地上的常慶。
這一次常慶更慘,直接被一腳踢倒在地。
腳印子都還印在他的盔甲上。
「又怎麼了?」
還是這個裁判,他無奈的對常慶道,「你對他幹了什麼?」
常慶無辜的搖搖頭,「沒有啊,我就是貼身防守,他轉身就給我一腳,你也看到了啊,快按照規矩判罰。」
裁判又望向了乞勒都埋,「這一次是不是又不準備說啊?你說了我會考慮判罰他違規不。」
乞勒都埋看着已經圍上來的一群人,再次忍下了心中的憤怒。
深吸了幾口氣的他,才艱難的道:「沒有。」
旁邊的西羌人兇狠的圍了上來,「統領,他怎麼你了?要不要我們幫你報仇,直接廢了他?」
「我沒事,滾蛋。」乞勒都埋冷冰冰的道,「好好比賽,爭取贏球!」
他看都不看又對他笑嘻嘻的常慶,轉身往遠處跑去。
我踏馬再看你這個骯髒的畜生一眼,我踏馬的就不是人!!
……
無論是場上還是場下,其實都看出來了乞勒都埋的不對勁兒。
因為他的這麼兩次惡意犯規,不但損失了一次進攻機會,被羽林衛觸地踢球得了三分,還因為在處於進攻方在本方的半場內惡意犯規,送了羽林衛兩分安全分。
從剛才的勢如破竹,到現在的接連送分,轉變得實在是太快了。
許多人都摸不清頭腦。
因為場中距離觀眾席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哪怕是再近,靠着肉眼都看不清楚兩個幾乎抱在一起的對手,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不代表沒有人看見。
從第一次犯規就開始注意到常慶的景和帝、太子和一群大臣們,此時紛紛看着柳銘淇,一臉的詭異。
他們手裏拿着千里眼,顯然是看到了乞勒都埋第二次犯規的原因,是因為常慶拼命的想要扯下他的褲子,而且還摸來摸去的。
柳銘淇也是很憤怒,「趙公公,你給他們傳達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趙壽:「!?」
這不都是你讓我說的嗎?
那張紙條上寫的什麼,我也沒有看啊!!
但柳銘淇的身份是遠高過他的,他不可能在此時和柳銘淇爭辯,所以很委屈。
景和帝笑罵了起來,「銘淇,你這個小子倒打一耙和推卸責任的本領是一流啊!沒有你的鬼主意,單憑趙壽能想出這麼缺德的招數來?」
柳銘淇痛心疾首的道:「對!太缺德了,趙公公,你以後一定要走正道,要改啊!」
趙壽:「……」
好吧,你說什麼是什麼,反正你冤枉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是因為景和帝看着比賽有落後的危險,所以才聽了柳銘淇的話去傳遞消息。
沒想到現在柳銘淇直接甩鍋,真是鬱悶得不行。
「你不能一直欺負老實人啊。」景和帝又呵斥了一句,「來,銘淇,說正事兒,你覺得這樣很有效?會讓我們保持領先到結束?」
「嗯,趙公公這個法子雖然不要臉,但對於那些要臉的人來說,卻是很致命的。」柳銘淇道,「乞勒都埋堂堂的西羌後起之秀,禁衛軍統領,他怎麼可能在這麼多外國人面前丟臉?他們最注重名聲,名聲臭了可就完了!」
「但是銘淇啊,你這樣起了一個不好的頭,以後人家都這麼做怎麼辦?」太子皺眉道,「好好的一個比賽,就變成這樣了?」
柳銘淇搖搖頭:「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打仗就是這樣的,誰跟你講究什麼公平正義啊?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才符合戰爭和比賽的本意。
況且我對於規則有詳細的規定,不能用暴力傷人、惡意傷人、保證了比賽最大框架的公平,這就已經足夠了!
能取得比賽的勝利的隊伍,一定是最能臨機應變的,綜合素質最強的。在這種比賽裏面,哪怕你是天才統帥,也需要解決很多問題。
這個乞勒都埋不就是如此嗎?他連自身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又怎麼去解決比賽的勝負問題呢?」
「好!」
馮玉強用力的一拍手,「世子殿下的話太有道理了!戰爭就是這樣的無所不用其極!這對羽林衛來說也是一個訓練和改變,讓他們知道想要獲得勝利,需要付出什麼!」
景和帝看了看柳銘淇,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銘宇啊,你以後學我就好了。像是銘淇這樣的傢伙,你聽聽意見可以,但千萬別變得和他一樣。」
太子苦笑着點頭。
……
說話之間,場中又有了變化。
乞勒都埋第三次把常慶給打翻在地,這一次是肘擊。
連續三次惡意犯規,裁判當即就亮出了紅牌,把他給驅逐出場。
這就意味着這一場比賽乞勒都埋再也不能參加比賽了。
乞勒都埋也沒有爭辯,轉身下場,然後一腳將場邊堆放着的一套盔甲給踢飛了。
他一下場,西羌人就表現得出離憤怒。
眼看着要到手的勝利,居然被大康人這麼陰險的毀了,簡直是不可原諒!
特別是他們還用骯髒手段對付了乞勒都埋統領,這更是他們的奇恥大辱。
於是接下來的比賽,幾乎變成了全武行。
西羌人暴力手段越來越多,羽林衛本身就不怕這些,更不可能認慫。
雙方打得是有聲有色。
裁判的紅牌一共都出示了三十多張。
兩隊球員至少有二十五個人是被抬下去的。
一場精彩的比賽就被這麼毀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沒有懸念。
羽林衛以三十七比二十八的比分,大勝西羌人,為大康禁軍贏得了第一場的勝利。
至於說贏得尊嚴這回事兒嘛……
「剛才看到了什麼,以及銘淇做了什麼,大家儘量不要對外面說,也要告知羽林衛照做,知道嗎?」
皇帝又是好笑又是頭疼的下達了封口令。
沒辦法。
這樣的勝利,實在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啊!
如果換了一支球隊,景和帝肯定不會讓柳銘淇這麼幹。
可現在是羽林衛下場,他們輸了很有可能集體自殺來洗涮恥辱。
贏了就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所以景和帝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還得想方設法來維護柳銘淇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