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
風傾野想了想,這個方法確實比他在大堂上挨板子好一些,於是就跟龍小羽快步向着遠處走去。
此時小羽哥一回身,把剩下的那七八根火籤全都射了出去,打得那些跟上來的衙役紛紛抱頭鼠竄!這一下他們身後也沒人再跟着了,於是小羽哥帶着老野,很快就消失在潮州城裏。
說實話龍小羽的心裏現在還有些納悶,一個不撈錢的官員卻對百姓出手這麼狠,這姓閻的傢伙,到底是什麼路數?
……而與此同時,就在龍小羽探訪後宅,風傾野在前堂噼里啪啦地挨打之時。
他們這個小組的第三個人,大鼻子吳六狗也來到了粳米巷。
說實話,吳六狗到現在心裏還有些忐忑不安,雖然他跟隨沈淵時間很長,對沈少爺破案子的路數風格非常了解,但這並不能代表他也會破案。
其實這就像有一個人看了一輩子的電影,但你讓他拍個視頻都拍不好一樣,能看出別人做的對不對是一回事,但自己能不能做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吳六哥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擺出了沈淵平時破案時那副似笑非笑、胸有成竹的樣子。
畢竟破案啥的咱學不會沒關係,那就先從表面功夫學起,案子能不能破兩說着,但是這架勢必須得擺足了!吳六哥在粳米巷街口這邊找到了一個賣瓜子的小販,看穿衣打扮就是本地的住戶。
然後他買了一包瓜子,一邊吃一邊聊天兒,沒說幾句就引着那個小販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昨天的那場命案的事情。
「真慘啊!我跟你說,可嚇人了!」
只見那個瓜子小販搖頭說道:「那陳家屋裏七個人死了一地,案發的時候那家的媳婦秦氏嗷的一聲慘叫,整個胡同都聽見了!」
「等我們這些街坊鄰居衝進陳家院子裏一看,好傢夥!滿屋子都是死人,個個七竅流血!」
「然後捕快來了,那個秦氏就被抓住了是吧?」
這時的吳六狗嘗了一粒另一個袋子裏的瓜子,然後眼前一亮!他眉開眼笑地說道:「楊梅味兒的,這我也喜歡!把這個再給我來二兩!」
「好!」
那個小販連忙給他稱着瓜子,還接着吳六狗的問題說道:「可不是嗎?
官府很快就來人,上去就把那個秦氏抓走了!」
「當時天晚了,還是今天早上判的案子……聽說塞了站籠了。」
「一進站籠,估計也就完了,」吳六狗聽到這裏,臉上帶着可惜之色接口說道:「看來那個秦氏想活着出來,怕是難嘍!」
「可不是嗎?」
那個小販用一張半干不乾的荷葉,三下兩下包好了瓜子,往吳六狗的手裏一放。
在這之後吳六狗又接着問道:「對了,聽說死人的陳家還有個孩子……現在在哪兒呢?」
「在他們西院的趙老實家裏放着呢……陳家那邊還剩個老蒼頭,是陳家的老傭人,帶着那孩子連個住處都沒有。
一老一小現在寄住在鄰居趙老實那兒,孩子才六七歲吧?
小黃毛丫頭怪可憐的。」
「還有一個老傭人?」
吳六狗聽到這話,皺了皺眉說道:「他怎麼沒被抓起來問話?」
「那老頭昨天根本沒在家,到鄉下收賬去了,恰巧躲過這一劫,」瓜子小販搖着頭說道:「要不是他當晚不在,他肯定也是被毒死的命!」
「因為他不在場,所以就沒有嫌疑,衙門審案壓根兒就沒提他去,就在家守着陳家那個小姑娘呢。」
「現在就一個老蒼頭帶個小丫頭,他們陳家的錢財可不少!」
只見那個瓜子小販滿臉羨慕地說道:「要是能護着她長大成人,那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可惜就是沒爹沒娘!」
「還有陳家那個小寡婦,可惜了……」「嗯?」
當小販說到這裏的時候,吳六狗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對!當然人家陳家全都死了,現在那個站籠里的秦氏確實是個寡婦沒錯。
可是看到這個小販臉上的神情,吳六狗忽然想到了,原來是哪一點不對!小販叫人家小寡婦的時候非常順溜,這絕對不是第一回了!「陳家媳婦秦氏的丈夫,早就死了是吧?」
吳六狗連忙向着這小販問道。
「一年前就死了啊?」
瓜子小販隨即答道:「那個秦氏在陳家當寡婦當一年了,就在家裏侍奉公婆,也不說改嫁什麼的。」
哦!這倒是個新情況!此時的吳六狗心裏琢磨着,原來被閻知府當殺人犯抓起來的秦氏,是個在夫家寡居的婦人!她丈夫已經死了一年……這件事會不會跟案情有關?
……「得嘞!瓜子兒味兒不錯,下回還上您這買!」
吳六狗在這裏收集了一些信息,看到那個瓜子小販開始東拉西扯,說的東西已經再沒什麼用了,於是他拎着兩包瓜子兒,笑呵呵地走開了。
在這之後他繞着粳米巷這個胡同轉了一圈兒,很快就找到了案發的院子,衙門的封條還結結實實地貼在大門上。
繞着院門走開了一點兒,吳六狗一躍而上,用手勾住牆頭,然後手足並用跳了過去。
跳過院牆以後之後,他喘了口粗氣,按住了腰刀一步步向着院子裏走去。
因為天氣炎熱,此時所有的屍體都被辦案衙役給拉走了,就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院子,因為所有的地方全都貼着封條,所以更顯得一片蕭條。
吳六狗撕開了房門的封條,打開房門向裏邊看了一眼,然後就走了進去。
屋中的地面上全都是破碎的碗碟,頗有些慘不忍睹,桌子和椅子都被推翻,周圍一片狼藉。
地上還有零星的血跡,吳六狗仔細觀察了現場之後,找了一把最舒服的椅子,扶起來坐在了那上面。
在他身邊四周就是案發現場,前方打開的房門外面,是一片被大樹陰涼遮住的院落。
……在這一刻,吳六狗真想自己手裏也有一支煙,這時他一定會把它點起來,然後像少爺那樣吐着煙霧,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當時案發的情形復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