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燃武閣 www.ranwuge.cc
這邊有人擔心着女兒,那頭有人正擔心着兒子。
阿虎看着瘦得有些變形的兒子,總忍不住淚眼婆娑。
一旁的陳民壓低嗓音:「哥,別這樣。」
接着,他扭頭叮囑侄女:「小芸兒,兩個孩子都睡了嗎?」
萬芸正在洗奶瓶,解釋:「大的已經睡下了,小的在等我泡奶粉上去。迷你虎已經很困了,只是還沒喝奶捨不得睡。」
「行,那他們就交給你了。」陳民低聲:「我們喝茶聊一聊。」
萬芸若有所思瞥了一下哥哥,輕輕點頭。
小虎子進房間看媽媽,發現她睡得很沉,才放心將門關上。
「爸,沒讓媽知道吧?」
「沒。」阿虎低聲:「你媽這樣子……哪裏敢說給她聽。」
陳民輕咳一聲,忍不住提醒:「虎子,這樣的事誰也料想不到。你要工作,還要顧着兩個孩子和你媽,自己的身體必須保重好。這偌大的家,還得靠着你啊。」
「叔,我知道的。」小虎子癱坐在小沙發上,昂着腦袋閉上眼睛:「我只是有些累,吃不怎麼下,才會瘦了一圈。」
阿虎長長嘆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小虎子低喃:「日子還是得過下去,之前怎麼安排,還是得怎麼幹。」
早在他離婚的那一刻起,山悠便成了他的過去式。
她已經離開了他的生命軌跡,離開了他們的生活。倘若她還在世,也許他們會因為孩子時不時見面。
現在……只是沒機會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們做了好些年的夫妻,還擁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她驟然離世,除非他是鐵石心腸的人,不然哪裏可能不傷心。
當初她背叛他的時候,他曾生氣過,難受過,甚至恨過。
但他也不是小肚雞腸的男人,該放手的時候他會利索放手。儘管心裏頭有氣有恨,但他從沒咒罵過她一言半句。
她過得好不好,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離婚後,他們一連好幾個月沒聯繫,直到她主動聯繫自己,說她要來帝都看兩個孩子。
他沒攔着,更沒有拒絕,畢竟她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他不能剝奪孩子享受母愛親情的機會。
好幾個月沒見面,他的心情早已平復許多。
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任何傷痛,任何愛恨,都能在時間的流逝中得到療養和平復。
那時候帝都已經入冬,天氣很冷,她穿着厚厚的毛衣和羽絨服,小腹高高隆起,眼神複雜看了他一眼,轉而淚流滿面蹲下去,一左一右摟住兩個兒子。
兩個孩子七嘴八舌問媽媽怎麼才回來,激動興奮得不得了。
她哭了,哭得很傷心,卻不停扯開笑容對孩子笑。
他知道那是她想念孩子的淚水,並沒有說太多,只叮囑說孩子留在酒店陪着她,外頭太冷別出去,晚上再來接孩子回去。
她連忙緊張問可不可以讓孩子留下,陪着她在酒店住幾天。
他拒絕了,說孩子晚上認床,恐怕會鬧騰。另外,孩子用的東西都沒帶過來,晚上住下會很不方便。
他不是不高興兒子跟她接觸,只是陳述事實。
她很失望,仍點頭答好,忐忑問他可不可以讓孩子別去上幼兒園,白天儘量讓他們留在酒店那邊。
他同意了,說幼兒園而已,多去幾天和少去幾天沒什麼區別。
她感激答謝。
後來她要離開的時候,哽咽說她得過了年才可能北上來帝都,希望他偶爾能發一些孩子的日常視頻給她看。
他答應了,說有空就發。
他牽着兩個孩子離開的時候,她在後頭不停哭泣,哭聲傷心欲絕。
進了電梯後,兩個孩子問他說為什麼媽媽不跟他們一起回家。
他微微蹙眉,編藉口說媽媽還要去南島照顧生病的外公外婆,等她有空了,她就會回帝都回家來。
這個理由孩子們都聽習慣了,沒有反駁也沒追問下去。
回到原來的環境,繼續上幼兒園繼續玩耍,孩子們的日子重新回到原來的軌道。
俱樂部那邊已經裝修好了,他晚上會陪孩子早睡,凌晨四五點的時候起床,各個網吧慢慢逛,尋找有潛力的新人。
服裝廠那邊有薛揚和清少的人看着,壓根不用他去操心,讓他等着分紅收錢就行。
隔行如隔山,他也沒敢去插手,自顧自忙着尋找新人。
過年前,山悠聯繫過他,問他說是不是要帶兩個孩子出國參加小欣的婚禮。
他答是,說全家人都要去。
山悠發了兩個紅包,說是外公外婆給兩個孩子的新年紅包,讓他替孩子們收下。
他收下了。
接着,他帶着全家人去酒店參加小欣的第一場婚禮。
後來眾人一起坐清少的私人飛機去文國,在高級酒店住下,一連玩了兩三天。
自過年後,山悠就沒再聯繫他。
他顧着忙過年,忙照顧兩個孩子,除了一些親近的老朋友和老同事聊幾句,其他人都沒理睬。
在沙灘玩的時候,不是沙子就是鹹鹹的海水,所以他一直將手機收起來。
萬萬沒想到錯過了第一手消息!
其實,他一開始很是懊惱,後來回念一想,即便第一時間收到她的電話,他也無能為力,一樣救不了她,幫不上她。
「……沒法見到她最後一面,她也沒留下任何遺言,很突然就那麼去了。」小虎子低聲:「但我知道她最在意的是孩子們,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她的父母親和孩子們。我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孩子,有餘力的時候兼顧一下她的父母。」
阿虎嘆氣:「她……雖然對不起你,可她的父母親是小小虎和迷你虎的外公外婆,偶爾視頻一兩回,讓他們見見兩個孩子。」
「嗯。」小虎子答:「會的。」
阿虎仍有些不放心:「你的身體沒事吧?突然瘦成這樣——要不上醫院查一查吧。」
「不用。」小虎子解釋:「然哥已經給我安排了一些補氣血的藥。他說我是氣血不足,其他沒什麼不妥。我吃住不習慣,又忙得很,才會驟然瘦下來。身體沒事,養一陣子就能恢復。」
陳民將手中的煙摁滅,低聲提議:「要不……把俱樂部租出去,自己別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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