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我的網課上的水深火熱的,老媽的工作也忙得嚴寒地凍的。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好些天沒有做夢的我,終於知道什麼是好夢無常。
和毛羽彤一起學數學以後,我的數學進步到可以在上課時回答問題了。
至於問題有沒有答對,我很感謝我的數學老師,我嫡親的前二嬸。
六,一牆之隔的囚徒
老班依舊在懸崖上觀察我們,他在我的高考倒計時牌上寫着紅紅一百天的時候突然改了套路。
數學課已經上了接近一半,就在休息十分鐘時,老班打過來電話。
老隋雙手捧着手機站在書房門口,對我無聲的說「老師的,接不接」
老隋這一點比我老媽強,他能懂我,懂我有時不敢拒絕老班的電話。
示意老隋放下電話以後,我看着他一點一點倒退出去。
「喂,老師呀,我今天表現得還行吧」我搶佔先機的站到一處乾燥的地方,老班若是說起來大道理,非把我淹沒不可。
「隋一博,咱們數學課講到函數,你和毛羽彤是不是複習到這啦,我剛才看到你很積極發言,很像樣嘛。」老班不溫不火的說。
我能感覺老班在電話那頭的神采,國字臉上,直爽的黑髮恰好的在眼睛那,擋住一半的深邃,露出一半的睿智。
「老師,我還沒有掌握好,沒有吃透呢,您不說,沒有消化好的不叫學會了。」老師的話里好像有東西在舞動,不知道是不是套。
老班的話若真是吃的,那我應該是消化不良,不對自己不是消化功能不良,是吃的都不對,所以才不消化。
「噯,你這麼說是人家毛羽彤沒有做到一帶一,還是我搭的平台不好。」老班的睿智里有固執還有恐嚇。
「老師啊,都挺好的,人家毛羽彤可是一直好好上課的呢,她媽媽有時還會在一旁監聽。」抬出來家長,是個殺手鐧。
我們都知道老師和家長一直是同流合污的,他們都很會唱三國,白臉和黑臉輪換着使用。
家長們把我們的翅膀修理完,抹上不同的色彩,就交給了被他們敬仰在半空中的老師手裏,我們竭力撲棱着雜七雜八的翅膀,是為了仰望的家長好區分誰是誰家的獸。
然後,他們選了最茂密的草叢裏趴下,舉着或藍或黃,或方或圓,不同樣式混夾不同色彩的旗幟告訴半空中的老師,是龍是鳳在此一舉。
半空中的我們淒悽惶惶的奔跑擠壓,滾動成濃綠的雲朵,看着下面的旗幟,忽而東去忽而西往的不知所措,然後亢奮里驚恐萬分向前望着空中的老班。
雲朵在天上群集時,太陽也藏起來,風也躲在大樹後,它們對這獸一樣侵佔者坐立不安。
老班他兩腳勻稱岔開,形成八字,面帶慈祥笑容觀看,巧巧的架起彩虹橋在我們和他之間。
他一手成蘭花指,一手背在身後握着四尺長的戒尺等待。
我們蜂擁奔跑時,他敞開衣襟開始收集我們的驚慌,然後給我們套上新的金箍,看着我們像紅孩兒一樣翻滾,掙扎,恐懼的五體投地聽他念往生經。
然後太陽從破雲里伸出笑臉,風把殘雲卷散,淨白純潔的重生的我們擠在彩虹橋上。
老班,看着他的成果,娓娓道來橋那面的世界。
他的教誨蘊藏一種腐爛里的黑色禪機,讓我們知道多少快樂後面等同於等量的辛苦。
提起毛羽彤媽媽,我的殺手鐧用力過度,倒退了。
「嗯,有感悟,知道自己的魅力了。」老班竟然揶揄我一下,弄得我分不清聽哪一句是要改正的。
「隋一博,咱們今天晚上開始上晚自習吧,每天一課,周日休息,你先準備一下,今天開始學數學,你給大家講。」老班把坑和繩子準備好,坑是一人寬窄直上直下的一米八高,手上繩子是拉的繃繃緊的圈。
老班告訴我,晚上也要開始上自習,因為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天的時候,老隋的影子在書房門口隱退。
他的嘴角有些抽動,似笑非笑的臉上幻化出老媽苗小娟的鳳眼,重疊的出現。
而老班說的話聽在我的耳朵里,一百不是一個數字,是生死決鬥。
聽到老班的餘音,我想像老班站在懸崖上的神仙模樣,嘴裏念叨小妖,我看你變,變成風火輪,也給你打回原形。
毛羽彤和我的一帶一學習計劃,也是老班對我一種考驗。
在明知道毛羽彤天天去班級探視我的情況下,還把人家送到我面前,這是對我定力上一種窺視。
我和老隋分析老班的心理時,還不忘自我誇讚地說「你說老鼠在貓的眼前跳舞,是為了展現她的窈窕呢還是為了舞蹈獻身。」
老隋的觀點是,貓是家養的,只吃貓糧,老鼠是野生,喜歡領着家養貓遛彎。
我為老隋的機智點讚,忘了自己是貓還是老鼠。
「老隋,老班把毛羽彤送到我面前,是為了我的數學成績呢還是為了滿足他的好奇。」
老隋瞄着我密發淙淙下的猩紅的桃花眼,想着哪句話不能夠傷到我的筋骨。
他比較中肯的揣摩說「你們老師更願意相信他自己。」
老隋的話給了我一個負面的信息,我到底應不應該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做一次南北不分的荒唐事。
就接受毛羽彤的暗戀花朵,未嘗不可行不行
老隋看出來我在使勁搓着造反火苗的引線,他又說了一句和老班一樣禪機的名句。
「你們老師給你的是一道減法題,是從差去看問題。」老隋的頭頂又一次光輝燦爛。
把一個好看還暗戀我的女孩,送到我面前,不等於兩個人。
老班太牛了
這是一種負負得正的關係,看女孩能不能近距離的後發現我是繡花枕頭,畢竟毛羽彤是一個學霸妹妹。
我若沒有任何反應,即保持住在老班的心裏形象,也保持住了在女孩心裏暗戀形象。
老隋每次在我和他探討內心世界時,都會在船上回答我。
船頭上的老隋,電光血紅在他頭頂炸裂,雷聲穿過雲層,掀起綠色的浪花,亢奮的老隋在黑色旋風裏變身。
老隋解惑時,他的桃花眼除了璀璨還會撒花,結果總會弄得他自己都陶醉在我是複製他的產物。
在老班說一百天的時候,一種熟悉就縈繞我的眼前,在老班說晚自習要我講數學時,我的寸頭下的螞蟻從夢裏醒來,它們驚慌了。
我終於想起,老媽,苗小娟早上大方地賞給我的一百元,不是天經地義的。
我老媽今天早上上班前,在門口那居然很隨意地在綠色皮包里抽出錢包。
老隋端着獎勵盒站在她的身邊等待,那情形仿佛是伊麗莎白女王和她忠心的管家,高貴和仰慕。
老媽在獎勵盒裏放進去一張百元大鈔,粉紅粉紅的,說是距離高考一百天的一個督促獎勵。
弄得我和老隋驚訝的張開嘴,擠得桃花眼都沒有了。
老隋在老媽關上門的那刻,居然抖索的不成型,好像要進入高考倒計時的是他。
老隋轉過身,把跟在他身後我的下巴合上去,恢復了他滿意的桃花眼,然後抱着獎勵盒進了廚房。
難不成老班和老媽以及老隋沆瀣一氣誰又把我出賣了,老媽又把我放到了老班的粘板上了,還是老媽的槍換了打法
我的腦子裏都是粉紅粉紅的票,感覺做夢一樣。
眼睛裏看到了金條,金條嘴邊的蔬菜卷,還有對焦的眼神。
老班佈置完了他的坑,滿意的收起了電話,繼續留在懸崖上看他的五十幾個小妖獸們。
接下來的課,我都是心驚膽顫的認真聽,甚至開始仔細做筆記。
數學老師給我留了一份課卷思維圖,很明確讓我知道晚上我要做的事她也參與了。
我一直記得她,粉嫩嫩的數學老師,她是我嫡親的二嬸,前二嬸。
是不是我們沒有給二叔送去金條的口罩,讓她忘了我是二叔的大侄子呢
我把藏獒頭上的口罩扔到一旁,坐下來和藏獒做了思想溝通。
二叔的婚姻為什麼那麼短暫,戛然而止的乾脆。
我決定和二叔通個話,尋找自己的地位。
我問「二叔,金條好嗎」
二叔說「金條比我好」
我問「金條吃的好嗎」
二叔說「金條不吃的我都吃了。」
我問「金條還記得天鵝嗎」
二叔,我對面的藏獒閉上嘴不說話了。
二叔,你怎麼不主動給我打個電話什麼的,我都分不清眼前的藏獒和你,哪一個是獸了。
我被晚上的自習課折磨成驚獸,心魂激盪在書房裏轉磨,眼前複習卷子砌成了高牆,一堵牆一堵牆的擠壓我,我在密匝匝壓過來的數學題里尋不出一道一鳴驚人的。
老隋進來,笑臉上桃花璀璨,他手裏除了一杯牛奶,還有一塊鬆軟蛋糕。
「兒子,你嘗嘗爸爸的手藝,這蛋糕里放了七個雞蛋。」說完,撂在書桌上轉身就走,深怕看到我腦門上的黑線長成避雷針。
「老爸,我晚上要開始上晚自習了,以後就不能和你下棋,是不是耽誤些父子親情呢」我對着老隋的背影哭訴,心裏暗道,理由沾親帶故的有些牽強。
「哦,是有些難過,要不中午咱來一局」老隋轉身很快,把醉人的桃花印在臉上,心疼又歡愉,不緊不慢的表情里,露出全知曉的味道。
我很懷疑他要麼早知道,要麼剛才偷聽了,反正桃花眼裏的詭譎濃的翻滾。
老隋最近除了把採買做得有聲有色,還在棋局上大有進步,因為我無意發現,他有了小金庫。
老隋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廚房裏擺了一個帶五個抽屜的收納箱。
每層抽屜里分別放了不同的米,我恰好看到他在米里掩埋東西。
他蹲下腰的樣子流水歡唱,胳膊有力有節奏的晃動,把抽屜里的米禍害得像江河水拍岸聲。
頭上的黑髮也跟着他的動作翻身雀躍,忽而蓮花,忽而牡丹,頭中央的皮膚白淨憐人兒,看得我竟然有種花容月貌的假象,老隋怎麼這麼愛錢呢
老媽怎麼就喜歡老隋了呢我再一次問了自己。
接過來熱乎乎牛奶,蛋糕的香味更是誘人,不愧是七個雞蛋做的。
老隋一臉期待的等我的讚許,是蛋糕還是每天都有的牛奶還是一會的棋局
我的桃花眼掃着眼前老隋的頭髮,怎麼感覺老隋的頭髮又少了幾根。
老隋中庸的智慧,和他的茉莉花茶薰陶有關係,淡雅不濃郁的香,這可能也是老媽苗小娟最喜愛老隋的之一。
老隋在文具店裏設置了休息點,門前立着一快很大的牌子,牌子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你好請進屋喝杯茶」
街道上工作人員知道這事後,就在社區里宣傳了個體老闆老隋為路人做貢獻,好人緣的老隋在那一片更是家喻戶曉。
老隋的文具店很有茶舍的味道,文具的特點也是由小到大,店裏一個角落是他喜愛的書畫和奇石怪木。
他收集來的一些奇石和樹根,引來買宣紙的人青睞,慢慢的一些喜歡書畫的人也去他那裏坐坐,喝一盞童叟無欺的茉莉花茶,聽一首清風徐來。
老隋的文化偏湊巧的喜歡傾聽,茉莉茶的味道因為他的傾聽讓坐下來的人心曠神怡。
時鐘在老隋的文具店裏常常成了多餘的,幾個人講起畫展,講到助人為樂。
「還有一年,他就畢業了,哎,這麼久,我真想看看那個孩子。」一個人喝口茶,心思沉遠。
「你幫助這個孩子這麼久,計算過有多少錢嗎」茶杯遮住問話人的半邊臉。
「記不住,這是第三個了,有時多點,數額要看我的收入。」喝茶的人慢條斯理的又倒了一杯。
「哎,我這幅畫要是能這個數賣掉,我也做件好事,感覺做好事能治病。」問話人也倒了一杯。
「有時也難過,會問自己做這樣的事為什麼自己家人不知道,趕上錢不寬裕時,也會出去借。」茶又一次被他喝光,站起身和老隋打聲招呼走了。
剩下的那個人,把手裏茶杯轉了好幾圈放下,拿起宣紙嘆聲氣也走了。
老隋的桃花眼看向那幾個還冒着氤氳的茶杯,他們說的話,在空氣里還沒有消失。
我的爸爸老隋陷入沉思,那年苗小娟還未畢業,也沒有在老隋門前中暑,更當然,我還不是一個我。
喝着牛奶,吃着蛋糕,感激的我抱住老隋說「嗯,一會我們來一局不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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