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武館的這幾天,許副館主就今日出過一次門……」
寒月回憶道:「他在武館的時候,並沒有和武館外的人接觸……」
寒虎嘯點點頭:「不管怎麼說,我們最好還是能將許寧留下來。」
「可是爹……」
寒月心頭憂慮:「許副館主畢竟才來到我們武館不久,如果他知道之後的麻煩局面,怎麼可能為了我們而身陷險境呢?」
「這倒是……」
寒虎嘯認同女兒的說法,但他卻也有別的想法:「除非,我們能給出讓他足夠心動的條件……」
「足夠心動的條件?」
寒月並不知道寒虎嘯在想什麼:「什麼條件?」
寒虎嘯的目光中露出權衡之色,並沒有立即理會寒月。
寒月見父親在思考,也不開口打擾。
「寒月,你去給我拿身乾淨衣服,我得出去一趟。」
寒虎嘯突然開口說道。
寒月一聽,連忙勸說道:「爹,你現在的狀態,怎麼可以出門?你應該靜養才是。」
「現在不是靜養的時候。」
寒虎嘯艱難地坐起身子。
「要想穩住現在的局面,除了得留住許寧之外,我們還得找個靠山。」
寒虎嘯直接給寒月說明:「否則就是許寧留下來了,依然也無法挽救頹勢,畢竟他也只是心念境武者,撐起現在的局面有些吃力。」
「找個靠山?」
寒月抿了抿嘴唇。
她很清楚,一旦找了靠山,那麼就意味着,影月武館得出讓相當一部分利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寒虎嘯對女兒安撫道:「影月武館是我在春凜郡耗費多年才打拼下來的產業,我也不願意將它拱手讓人,可是現在情形嚴峻,我也是沒有辦法……」
「而且,如今的情況是,就算是我們想去依附人家,人家也未必願意……」
寒虎嘯的語氣中帶着些心酸。
寒月見寒虎嘯這般落寞的神色,也是心間堵得慌。
偌大的影月武館,只能由寒虎嘯一人支撐,寒月有些責怪自己的無用。
「爹……」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寒月問道:「你準備去找誰?」
「馮家三小姐。」
寒虎嘯道:「現在唯一能搭上的線,也只有她了……」
「好了,快去給我拿來乾淨衣服,再打盆熱水過來。」
寒虎嘯說着,又拿起寒月放在桌上的瓷瓶,將裏面的丹藥全部倒出來,塞進了嘴裏。
寒月本想阻止,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什麼。
她轉身離開,去給寒虎嘯準備熱水和衣服。
……
半個時辰後。
寒虎嘯隻身一人,來到一處賭坊。
他在門口駐足片刻,隨後走了進去。
賭坊內人聲鼎沸,無比熱鬧。
其中,有人歡喜,有人憂慮,有人貪婪,有人瘋狂。
身穿勁裝的護衛來回巡視,防止有人情緒崩潰做出極端的反應。
「有勞,我想見一下馮三小姐。」
寒虎嘯抓住一位護衛,對其說道。
一邊說着,寒虎嘯還掏出一個令牌信物。
那護衛接過令牌,反覆確認後,說道:「你先在這裏等着。」
「有勞了。」
寒虎嘯老實地站在原地。
護衛拿着令牌離去,過了片刻,他才返回,將令牌重新交還給寒虎嘯。
「三小姐在四樓等你。」
護衛對寒虎嘯說道。
寒虎嘯道謝一聲,隨後直接上樓。
到第三樓的時候,就已經見不到多少人。
到了第四樓,更是有多名護衛把守,那些護衛,各個看起來都身手非凡。
剛上四樓,寒虎嘯就被已經等候的護衛,帶領到一間房內。
進了房間,寒虎嘯就見到四人圍坐一桌,桌上是骰子和金票。
他們皆是身着錦衣綢緞,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上位者的氣質。
寒虎嘯見幾人玩得不亦樂乎,便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那四人,在瞅了寒虎嘯一眼後,都是不甚在意,繼續玩樂。
此時,寒虎嘯依然傷勢未消,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靜候了足足一個時辰。
之後,其中三人才玩夠,下了樓。
這時,桌上只剩下一妙齡女子。
她身穿淡黃紗衣,頭插玲瓏玉簪,容貌明麗,身段妖嬈。
「寒虎嘯,見過馮三小姐。」
雖然在春凜郡也是有名有望的人物,但寒虎嘯卻擺足了低姿態。
他彎腰躬身,對那妙齡女子恭敬見禮。
「找我何事?」
馮程雨直接開門見山。
她表情慵懶,看起來漫不經心。
「請馮三小姐救救我影月武館。」
寒虎嘯也不拖沓,直接說明來意。
「救你影月武館?」
馮程雨輕挑黛眉,嘴角一彎:「說說原因。」
寒虎嘯知道馮程雨這人很沒耐心,所以便三言兩語間,說明了原因。
「有人要對你們影月武館動手?」
馮程雨聽後,也不驚奇,而是直接問道:「知道是誰麼?」
「暫時不知。」
寒虎嘯老實回應道:「但過上幾日,對方應該就會主動冒頭了。」
馮程雨一笑:「我若幫你,你能給我什麼?」
「影月武館五成的乾股。」
寒虎嘯也是出了血。
「五成?」
馮程雨哂然一笑,搖了搖頭:「你走吧。」
寒虎嘯一驚,沒想到這馮程雨如此貪心。
「三小姐……」
寒虎嘯還想繼續商量,但是馮程雨卻打斷了他。
「寒館主,我覺得我實在是沒必要摻和其中。」
馮程雨道:「不管是誰對你們下手,只要事後我下場走一遭,看在馮家的面子,他們誰都得給我讓上三分利。我不用做任何事,也有好處到手,豈不是更妙。」
寒虎嘯咬緊牙關:「三小姐,我願意讓七成乾股。」
寒虎嘯很清楚,現在已經不是利益的問題了。
而是他很擔心,一旦影月武館倒下,背後的猛虎餓狼們,會不顧一切地打擊他們。
到那時,自己的家人徒弟下屬,可能都將面臨生命危險。
畢竟這麼多年的明爭暗鬥,寒虎嘯和郡城裏的不少人積怨已深。
「七成……」
面對寒虎嘯的最新報價,馮程雨似乎有些心動。
「你也真有魄力。」
馮程雨輕笑着讚嘆一句:「七成可以,但我也有條件。」
「三小姐您說。」
寒虎嘯終於見到了希望。
「我可以出手保影月武館,但是,下場時間,得在一個月後。」
馮程雨的話讓寒虎嘯心頭一塞,一口血就要咳出。
但寒虎嘯還是強行忍住了。
「寒館主,你也得理解我。」
馮程雨道:「畢竟我是馮家人,出手做些事情,很有可能被其他人過度解讀,而且家裏也會對我說三道四。我要出手保住你,你也得證明自己的價值。如果面對對手的挑戰,連一個月都撐不下去,我要你影月武館當累贅麼?」
寒虎嘯聽後,眉間緊皺。
他很清楚,馮程雨拖一個月下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看看針對影月武館的人,到底是誰。
若對方很難對付,馮程雨可能中途就罷手了。
但即使如此,寒虎嘯也沒得選了。
他沒有其他任何退路。
「三小姐,我接受您的條件。」
寒虎嘯最終選擇了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