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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寡語的福王突然出聲,冷冷說:
「那你們就多保重了。一窩蟻 www.yiwoyi.com」
……其實程繡錦是想跟他們去的,畢竟要看看這兩人是想打劫,還是陳縣令的人。
要劫財的話,他們從頭到腳加一起,也不值二兩銀子,哪個劫匪窮瘋了?
張安寶聽了福王的話,立時像是碰上負心漢似的,跳腳指責:
「難為咱們一路相伴幾天,才遇這麼點事,你們竟就想將我們夫妻丟開,你們有沒有良心?」
福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本來就是半路搭伴走,咱們又沒舊恩宿情,既然途中生了變故,自然就分開了。」
一般男人都面冷心硬,王容容制止住要說話的張安玉,抬起盈着淚的眼睛看向程繡錦,聲音悽惻地說:
「妹妹與妹夫走吧,姐姐在這兒祝二位一路順風了。」
程繡錦知福王着急回京,原他們說好了,下個鎮就雇馬車。
又一想,這兩人雖然是可疑了些,但要真是陳縣令或京城的人,這兩失敗了的話,估計還會有別人,倒也不怕。
福王拉程繡錦的手,程繡錦從包伏里拿出一盒藥遞出去,愁容滿面說:
「這是上好的止瀉藥,我夫妻二人急於趕路,不能想留幫助,還請二位見諒。」
話說得好聽,還不是想走?
王容容捂着肚子,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如何,大冷天的,竟也出了滿頭汗,虛弱地讓張安寶拿藥。
福王有些不樂意了,將程繡錦手中的藥拿到手上,張安寶來接。
然而,沒等張安寶碰到藥,就聽得王容容大叫一聲,然後直直往後一倒,幸好張安寶及時接住,王寶寶竟暈過去了。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左右又看不見行人。
這下子,福王和程繡錦除非見死不救,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張安寶將王容容輕輕放到地上,噗通一下就跪到地上,給福王、程繡錦嗑頭,流着淚說:
「我在這兒求求二位了,我一個人弄不走她,若你們夫妻真丟下我們不管的話,賤內就真的沒命了。
求二位發發慈悲,往前找找是否有人家,再求得哪位鄉民拿個藤椅來,容留她找個郎中,給她瞧一瞧病。
我夫妻二人雖是出來投親,盤纏倒還有些,絕不白使喚二位。」
這樣安排,他倆無論誰去求救,都要被分開。
眼見福王當場就要黑化,欲對那二人下殺手,程繡錦忙提出不同意見說:
「此處人生地不熟的,若我男人去求救,留下我跟你不大好,或我去的話,一介女流,又怕碰上壞人就不好了。
我曾見過戰場上傷兵眾多,臨時編的架子不錯,路邊又有現成的樹,就讓我男人編一個。」
程繡錦說「我男人」時,眼睛不由得往福王那邊飄,剛好與福王看過來的視線撞上。
大概張安寶是怕他們倆跑了,雖也覺得是個辦法,卻沒讓程繡錦、福王兩個去做架子,而是留程繡錦照看王容容,他和福王去做抬架。
路邊雖有現成的樹,可他倆沒有工具。
正自發愁時,也巧了,就有樵夫從路邊過,果然不負張安寶頗有盤纏之稱。
張安寶從懷裏摸出半兩銀子,從那樵夫的手裏,將他的吃飯傢伙買了過來,這樵夫來得簡直就是及時雨了。
福王瞅了拿了銀子,看起來好似十分開心離開的樵夫一眼。
有了工具,雖然福王故意隱藏實力,但抬架做得卻也是非常迅速。
兩人拿了做好的抬架過來,將王容容放到抬架上,自然是福王與張安寶抬着,程繡錦在一邊跟着。
程繡錦瞅着不知真假的王容容也是佩服,這大冷的天,別說讓她裝暈,就這麼一動不動,他們又沒被子給她蓋,也夠冷的了。
要不然冬天過大河的冰面時,那些路貨的有車不坐,都要趕着過去,就因為運動能夠產生暖。
他們走了許久,卻也沒再看到一戶人家,反倒是發現一個不大的,長滿樹的土山。
這就不用再想了,肯定是碰見劫匪了。
但讓福王和程繡錦沒想到的是,跟着他們的,竟是這幫劫匪的頭目夫妻。
福王和程繡錦被請到了他們的老窩,一個不大的茅草屋,門額上持着塊匾,上書着「聚義堂」三個字。
這幫劫匪也忒窮了些!
難怪連看起來並不富的他們都劫,大概也是窮瘋了,等米下鍋。
不過,跟着他們混的小匪,倒個個的年輕力壯。
聚義堂里,這麼冷的天,也沒說點個炭火啥的,竟是要靠着一身正氣,頂住寒冷的意思。
程繡錦假意一般婦人,嚇得幾乎都要哭了,抱着個花包袱,瑟瑟發抖地躲在福王身後。
福王護着程繡錦問:
「不知二位劫我們夫妻做什麼?」
沒等張安寶說話,王容容先想去拉程繡錦,不過被福王給護着,不讓她接近。
王容容倒像是老朋友般,笑與程繡錦說:
「妹妹別怕,我們不為劫財。」
廢話!他們也沒有錢!
程繡錦不為所動。
張安寶坐在正中的交椅上,豪爽一笑,說道:
「二位就坐吧,在下是有事想要求二位,雖用了非常手段,卻也是逼不得已,二位安心坐吧。」
福王瞅了會兒張安寶,似是在衡量他話里的真假,突然就笑了,轉過身,先安撫地拍了拍程繡錦的肩,領着程繡錦一同坐到客座交椅上。
有人倒了兩杯熱水上來,程繡錦和福王均都沒碰一下。
福王轉頭問張安寶:
「那小人在這兒冒昧地問一聲,不知大王抓了我夫人二人來,所為何事?還請明示。」
大概是看他們落到自己的地盤上,張安寶很痛快地就說了:
「我想知道,你們去京城投奔的是個什麼官?」
福王似是不想說,沉默了會兒反問:
「不知大王問此何意?」
張安寶頗感意外,挑眉問:
「怎麼,不想說?」
福王說:
「是不好意思說。」
張安寶就有些不解,又想到他自己是假的,該不會他抓來的兩也是假的吧?
又想到王容容一路套話,無論如何卻也沒套着,這對夫妻上京到底投奔的是幾品官,只含糊說是男人三叔。
張安福的語氣可就不怎麼好地問:
「有什麼不想說的?到了我這兒,我勸你趁早放聰明些,要不然的話,看外面的樹了嗎?
哪棵樹下,可是都能埋人。」
這邊,王容容湊到程繡錦跟前,小聲勸她:
「都到這時候了,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也是真心喜歡妹妹,不想妹妹遭遇不測,妹妹就聽姐姐的話,說了大家都清淨。」
程繡錦似個沒有主意的人,眼淚汪汪地瞅着福王:
「我說當家的,要不就說了吧,當初送那地方時,你家就已經不要臉了,這時候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說完,程繡錦還嗤笑聲,帶着輕蔑說:
「還跟我自詡什麼官宦之後,家道中落了,不想着讓兒孫好好讀書,倒是想了那般出路。」
福王這時候,也將這裏打量得差不多了,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說道:
「家叔是福王府的太監趙運達,他以前混得不好,與家裏沒有聯繫,前一陣子來信,說是跟着福王出來,成了王府總管了。
喊我們夫人上京,主要是想讓我們在京城依附於他,將來也好過繼個孩兒給他。」
程繡錦像是剛知道,立時不干喊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竟然騙我?從家裏出來時,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竟想過繼咱們的孩兒?咱們是良民,好好的過給個太監做兒子?我不同意,想都不要想。」
喊完,程繡錦起身就吵着要回家。
王容容忙攔着勸:
「妹妹息怒,聽聽妹夫是怎麼安排的。再說了,我可聽說,京里的太監都是有錢人,一般能出宮的,都是大太監。
他們在京上治房子治地,可是比鄉里富戶還要有錢呢。」
程繡錦眼睛一亮,卻又有些不信,遲疑地問:
「真的?他們也不過是侍候人的罷了,哪兒就那麼有錢?別的我也沒見過,但鄉間大戶家的奴婢,我可沒見幾個有錢的。」
王容容似是見過世面的,說道:
「你見得那鄉間大戶,也不過比一般人強些,家裏有那麼幾畝田,一到開春雇幾個幫工,錢都是省出來的,用着自然小氣了。
遠的不說,就說府台大家的管家吧,在外面都有私宅,一家老小竟也都使奴喚婢的。」
說着,王容容比劃說:
「我跟妹妹說吧,我聽進京見識過的人說,那些太監的宅子有這麼大呢。
一到年節的,往他們家送里的官員,都排成長隊,還有太監娶妻的。
妹妹可別小瞧了他們,真真是了不得呢。」
程繡錦眼裏露出貪婪來,王容容趁着程繡錦沒注意,給上座上的張安寶使眼色。
張安寶本還有些懷疑,此時戒心倒也放下不少。
張安寶起身,走至福王跟前,笑說:
「在下有要事想求兄台,還請兄台不嫌棄,移步內室一敘,在下讓人略備薄酒,以謝今日之罪。」
想了想,福王問:
「我們若不答應,大王也不會放我夫妻二人離開吧?」
聽得此言,張安寶「哈哈」一笑,算是默認了。
在說正事前,卻是先吃飯,程繡錦倒還差着,福王那邊就不大好過了。
大概張安寶也安了酒後吐真言的心。
程繡錦有些擔心,雖自程蕙回門,被她爹三杯灌醉之後,福王狠是下了一番工夫練酒。
但程繡錦看張安寶身上,有一股子**氣,這種人一般都很能喝。
程繡錦還直怕福王酒後吐真言,他們還沒摸清對方真實身份,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福王果然是個狠的,在練酒上也體現出來了。
這邊,程繡錦將王容容給灌醉了,而福王則也將張安寶給灌醉了,酒後吐真言的,卻變成了張安寶和王容容夫妻兩。
張安寶果然是兵,還是邊關上,管軍糧調度的小官。
他雖也算得上是靖邊侯手下的兵,可卻是見不着靖邊侯的。
而自靖邊侯上京這一年,軍營供上來的糧食,就時常夾着土,或是數目不對。
然後每一次,卻都要由張安玉簽收。
若是邊關沒戰事,軍士經常去氐真那邊打草谷,倒也不顯糧食不夠。
可入秋的那場敗仗,張安寶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了,而且他心下也十分清楚,那幫人是要拿他當替罪羊。
張安寶也想等着靖邊侯來了,身他申冤。
可那些人不等,卻是想在靖邊侯來之前,將他的罪給定了,然後直接來個先斬後奏,死人是永遠不會反駁自己的罪句的。
因此,張安寶帶着媳婦、手下跑了。
可他本來是官身,又帶着一幫子兄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落草為寇,肯定不甘心。
他們也想上京城喊冤,卻也深知官場黑暗,不認識人亂闖的話,只怕不等他的案子遞上去,就已經被抓起來歸案了。
所以這夫妻兩,思來想去的,便就想碰碰運氣,若是看巡察御史什麼的,就告個御狀什麼的。
若沒有,有上京投親的,是當官的,也是個機會。
就程繡錦跟福王說的這樣,簡直比那「及時雨」樵夫,還要合他們的心意。
太監雖不是什麼大官,但接近天顏,要路子走好了,還能跳過那幫官員,直達御前,驚動皇上了。
喝到高興處,張安寶和王容容兩夫妻個,那可真是是抱頭痛哭。
張安寶:
「媳婦,太好了,咱們的冤屈終於可以洗脫了。」
王容容:
「夫君,簡直是太好了。咱們終於不用提心弔膽的,孩子也能接到身邊上。嗚……」
兩夫妻一起哭:
「我想咱們的兒子了……」
程繡錦看着這兩夫妻,狠狠地抽了下嘴角,心下忍不住吐槽:
這世上哪兒這麼巧的事?你們都能安排及時雨,就沒想到,別人也是的麼?
當天晚上,福王和程繡錦兩,就住在了山上,由於在人家的地盤上,兩人也沒敢夜裏談心,只用眼神交流了下。
由於昨天張安寶、王容容喝醉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宜,也就只能第二天再商量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