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河上,李雲青一隻大手揪着黑龍那具軀體的脖頸,像是拖着一隻小雞。
那不可一世的黑龍現在已經完全成了一具冰冷的軀體,掛在李元青的手之上,動彈不得。
在裏面去的面前一個不規則形狀的漏洞,正不斷的扭曲着在旁邊空間力量的作用之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癒合。
就在剛才李元青三面夾擊,動手把黑龍給拿下,即將要擊殺之時。
黑龍這傢伙竟然直接將神識脫離了肉身,打通了空間通道,強行逃脫。
他這句修煉了數千年的身體,就這樣拋在身後,自己倉皇的逃回了仙界。
小點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掛在李元青手上的屍體,小手一直在這癱軟的屍體上摸個不停。
靈童子見狀更是下手利索,上來張開大嘴一口啃在了黑龍的大腿上面。
李元青無奈的看着這兩個小傢伙,這兩個小傢伙身上都有妖族的血脈,碰到如此強大的同族所留下的遺體,自然是按捺不住想要將其力量給吸收的衝動。
這是一股非常精神的能量,其中的妖丹更是非常新鮮。
只不過這兩個小傢伙,前不久才剛剛個字吞下了一枚妖丹,現在若是再把這麼一組聚靈力充沛的肉身交給他們,李雲青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兩人的身體能否承受。
身後,小曼帶着眾弟子趕到。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
小曼剛剛才把這幾個小傢伙給安置好,就向着這邊趕來,劉文兩人死活非要跟着一同過來。
小曼扭不過他們,便只能帶着兩個小傢伙一起追了過來。
不過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這河水都已經平靜了下來,剛才來的路上倒是經歷了一波大的浪潮,差點沒把她們給掀翻進去。
「這不是那黑龍嗎?」
胡倩震驚的,伸出只手指,指着李元青手上掛着的那具屍體。剛才眾人都沒有將注意力落在那裏,只有她第一時間便察覺到的那股氣息。
這時眾人的視線才終於挪到了黑龍身上,這位不可一世的妖族霸主,如今像是一條蛆蟲一樣,掛在李雲青的手上。
「師傅這是?」
「恭喜師傅,賀喜師傅,力斬強敵!」
劉文開心的單膝跪在腳下的蓮台之上,向着李元青祝賀。
楊天奇也跪在一旁,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十分欣喜的看向李元青。
這黑龍的名號在整個妖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今既然已經被斬獲,那豈不是意味着妖界真正的易主了。
「小曼,將聚沙陣佈置在此處。」
「可是主人這金光河上無處可依,若是在此佈置陣法,恐怕難以承托。」
「無妨,以此為基地便不會有事。」
李元青說話間便拿出了鎮魂台,直接將鎮魂台落在金光河之上。
鎮魂台化作千丈,落在金光河上宛如一座小島。
「主人放心,我這就開始佈置!」
在那萬里的黃沙外,幾十萬頭妖獸聚集在這黃沙的邊緣地界,焦慮不安的看向沙漠裏面。
就在剛才,他們已經擺脫了控制,所有的都已經恢復了理智,只是從那沙漠之中傳來的一股非常強烈的信號,讓他們在心中非常焦慮。
那個信號是黑龍臨死之前向着整個妖界發出的求救信號,他渴望能夠調動起全部妖界妖獸的力量,用這些力量將李元青給打敗,將人族給消滅可事,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自己的肉身就已經被李元青給摧毀。
就只剩下神識倉皇逃竄。
這讓外圍那些妖獸非常不安,這沙子裏面散發出的那股危險氣息,他們不願意去接近,但是心中那股焦慮卻越發的強盛。
一頭體型高達上千丈的巨象,仰天發出了一聲哀鳴。
就在這時,一股磅礴的吸力從沙漠的中心處傳來,不斷的吸收着外圍這些漫天的黃沙。
那些飛沙走石,雖然向外蔓延的速度變緩了許多,但還是不停的打在這些妖獸的身上。
前言的那些大傢伙,那身體似乎也順應着那龐大的吸力,不斷的向着裏面被拉扯。它們把那腿腳深深的紮根在泥土之中,勉強的穩住身形。
眾多妖獸見此狀況,紛紛大驚失色。
他們剛才被人控制意識的時候,還可以悍不畏死,無所畏懼的向前沖。
可現在控制他們的那股力量已經消彌於無形之中,內心那種渴求生存的欲望佔據了焦慮,默默的向後挪動着。
有那第一批向後逃亡的妖獸出現,剩下的一大批妖獸自然是不用多說,紛紛作鳥獸散。
到最後在沙漠的邊緣處,就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千頭體型,碩大的妖獸還聚集於此。
他們依依不捨的向着中心處望去,又很畏懼那股磅礴的力量。
漫天的風沙漸漸的平息了下來,那些沙子都像是長了腿腳一樣,以更快的速度向着西方回流了回去。
金光河的邊緣便是那些沙土向外擴張的開端。
此時此刻在這諾大的金光河外圍,無數的沙石紛紛湧入河內。
不少的妖獸追隨着沙漠的邊界來到了金光河,他們抬頭一看,便看到那隱天蔽日的龐大鎮魂台。
鎮魂台底部傳來的巨大力量,將那些引入到河中的沙石全都吸住,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吸入,數之不盡的沙土。
妖獸們震驚的,看着那大盒裏面的景象,都已經忘記了剛才所感受到的焦慮。
這個過程非常快,縱然這整片沙漠有萬里的疆域,但是卻以極快的速度被吸收殆盡,最後全都隱沒進了那鎮魂台之中。
在石台之上,小曼端坐在陣法的中心處,在她的身旁亮起兩道光芒。
左邊那道光芒聯通石台的下方,從下面源源不斷的湧出金色的沙石。
右邊那道則是一片漆黑的深洞,從下方傳來的沙土,都沒入到了這黑洞之中。
慢慢的這兩周陣法的流動速度逐漸放緩,下方的沙石已經被吸收殆盡。
「主人!」
小曼緩緩的起身,恭敬地向着一旁的李元青微微鞠躬。
「所有的沙子,都已經注入到大河之中,可以緩慢地將其轉化成肥沃的靈土。」
「好。」
「他們該怎麼處理?」
小曼看着前方那圍成一團的妖獸。
「這些都不是他們的過失,不要再追究他們了。」
「主人心胸如此寬廣,倒是便宜了這幫妖族了。」
「沒有了黑龍之後,他們也會學着跟我們和諧的相處。」
平城的西城牆,最為繁華的城樓之上修建起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台子。
這座高台足足有千丈高,直聳入雲,平時沒有人能夠看得到高台的頂端。
在這整座高台之上,都纏繞着一具龐大的軀體。
這具軀體通體漆黑,身上遍佈着鱗片,四隻爪子牢牢的嵌進高台之中。
正是黑龍。
黑龍被李元青拿回來之後,便將其化出了本體。並且建造此座高台,把黑龍那剩餘的殘軀嵌進高台之中,永生永世守護在平城的西面。
因為這黑龍當真幻化完成實在太過龐大,所以這還是稍微縮小的版本,體長只有其本體的三成。
雖然如此,這景象也足以震撼世人,平城的任何一個角落,甚至於外圍荒原之上,都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高聳入雲的黑龍台。
這是妖族過往一切全都煙消雲散的象徵。
「卻說劍仙把那黑龍給屠殺之後,便來到了平城,將這黑龍的軀體交給了城主大人。」
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正得意揚揚的向着自己身旁聚攏的一幫夥計,講述着,他口中所謂的傳奇。
「城主大人便建造那黑龍台將黑龍標註其上,警示妖族,讓它們永生永世不得再越界犯上。」
下面這幫人聽的入神,一個個都忍不住直點頭。
「劍仙還真是厲害,這麼多年殺了黑龍多少個分身,終究是把黑龍本體都給殺了,這黑龍將我人族欺壓太久,只是釘在那高台之上,很難解氣!」
「這有什麼不解氣的?劍尖都已經把他給殺了,這具軀體留下來就是警示妖族用的。」
「不行,我一定要爬上那高台,把黑龍給毀了!」
「這你可得掂量掂量了,在高台的四周,那都是密佈着各種各樣的陣法,這些都是陣法學院的頂級大師,傾心製作。」
「那我……」此人頓時啞口無言,只得支支吾吾的硬着頭皮說,「那我就考入那陣法學院,坐那最為厲害的陣法師,再將黑龍給滅了。」
一旁,一個臉上還有些許稚嫩之色的少年撇着嘴說:「要想成為這平城當中最為出色的陣法師?我看你這輩子都沒這個希望了。」
「何人叫囂?」
那男子氣不過,猛地轉身將矛頭直指坐在一旁的那個小子。
這小傢伙看着不過十幾歲的模樣,臉龐還嫩嫩的,眉宇之中倒是透着些許英氣,不過就這么小年紀能有什麼實力?
「原來是你小子,我等大人在這說話,關你何事?」
那少年輕輕地端起靈茶,老神在在的說:「你等如何吹噓都與我無關,只是要說成為這平城最厲害的陣法師,可就與我有關了。」
「小子,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也精通陣法?」
「在下不才,雖算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那小子輕輕點頭,略有些嘲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被這麼一個小傢伙如此輕蔑的對待,自然臉上掛不住。
這傢伙雖然嘴上叫的凶,但是實力卻也是實打實的化靈境強者。
如今這妖界的靈力水平已經恢復了大半四處,都是充沛的靈力供人修煉,精進速度更是讓人驚喜。
現在像這些化靈境的強者都隨處可見。
「你小子膽子也忒大了一些,如此口出狂言,那一定是有些本事,敢不敢與大爺比試一番?」
男子此話一出,立刻便惹得一旁圍觀眾人紛紛取笑。
「好,你個趙大雲,糖糖化靈境,二品的強者欺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你這算什麼本事?」
那男子老臉一紅,但又蠻不在乎的說:「那又怎麼了?這小傢伙事先挑釁在先,我只不過替他那師長稍微教訓一番,這有什麼過錯嗎?」
他正狡辯的時候,坐在那裏的小傢伙突然站起身來,微微沖他拱手。
「師傅說讓我在外多多歷練,若是先生願意與我交手,在下感激不盡。」
那趙大雲都愣住了,他沒想到面前這小子竟然還真敢接。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屋外,在街角隨處可見的擂台上站定。
「小子看你年紀不大,到時我會手下留情的,你叫什麼名字,你的膽量倒也算是可以。」
只見那少年微微拱手自報家門。
「在下劉文,承讓。」
「在下趙大雲,等會我會只出三成的功力,小子可盡全力。」
「我想你還是拼盡全力好一些。」
「什麼?」
趙大雲面露不悅的神色。
本想給這小傢伙一個機會,沒想到這傢伙如此不識好歹,說話也太過囂張了一些。
「那好!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本大爺,就替你那不成器的師長教訓教訓你!」
劉文神色一僵,笑容僵在了臉上。
「小子,大爺來了!」
只見這趙大雲一聲大喝,雙手握着一把兩丈長的大砍刀,以雷霆之速向着劉文的肩膀處砍去。
此人雖然嘴上輕浮,但手上功夫,卻不若那大砍刀不多時的功夫,便來到了劉文面前不足一寸之處。
趙大雲見狀不妙,他還以為這小子多少還會一些躲藏之術,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完全不獨閃,這一刀下去,雖然沒有砍中面門,但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快閃開!」
趙大雲脫口而出。
而在他的身後,另一個劉文憑空浮現,他那手上幻化出的短刀,直刺趙大雲的腰背。
劉文聽到這句話,將那刀刃轉了過來,變成刀柄,重重的砸在了趙大雲的背上。
趙大雲前面本來都快剎不住車了,後面又受了一次重擊。
面前的劉文煙消雲散,身後的劉文神情冷漠。
而趙大雲,咧着嘴躺在擂台上,難以置信的看着劉文。
「你?」
「要不是你那句話,現在你已經廢了。」
「你到底是何人?」
劉文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擂台之上,淹沒進了街道來往的人群中。
「他身上掛着牌子,那是陣法師大賽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