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武者 第五卷 河洛天子會 第五十一章 命終雄會谷(一)

    測試廣告1                  「好」

    「這一戰,我豁出去了,就當是為了孩子們的未來」

    有兄弟至此,夫復何求

    黃泉路上,笑着走

    不知道該說這兩個糟老頭子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公孫紹剛剛離開皖縣,朝着河洛去了,他媽就直接來到了皖縣,打開了這個,原本是作為預備禮物的惡作劇盒子。伏魔府 www.fumofu.com

    說實話,公孫紹也是想瞎了心,或者說,他太自大了,覺得自己手中的牌,&nbp;已經足夠玩死這些可憐兮兮的異能者了,不過,他並不覺得,成功是不需要努力的,成功,是必然的,需要努力,也是必然的,人總是如此,自以為知道了結局,卻總是要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夜幕,終於降臨了,風斌和司馬俊的僥倖心理,促使他們要進行這一場驚悚的實驗。

    野牛軍的每一個成員,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強勁的紅色鬥氣,伴隨着時間推移,紅色鬥氣,變成了淡淡的金色,就有點類似於還沒有煮熟的蛋液。

    溏心荷包蛋,大家都吃過吧,就是那個溏心蛋液的顏色。

    說句題外話,拔魔戰士牛文的原型,在現實生活中,最喜歡吃溏心荷包蛋,他有一個怪癖,不吃蛋白,只吸裏面的蛋液,我每次和他出去吃飯,都覺得浪費可恥,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如果以後有機會改編成影視作品,希望儒興可以改掉這個壞習慣

    言歸正傳,野牛軍紛紛激發體內的拔魔之力,淡金色的鬥氣,逐漸升騰,伴隨着兩百萬之眾&nbp;的魔化人在夜幕甦醒,一場惡戰,即將開始。

    這些魔化人,一般在夜間甦醒,白天的時候,則是會一動不動的進入到休眠狀態,加上心魔大陣,其實是有一個範圍限制的,沿着街市口的牌子,可以畫出一條很長的線段,把東南西北四條線段,連接起來,就是城池牆壁以內的區域,屬於是保護魔化人的一種手段。

    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所有能力者,都會因為進入了這四條線的範圍內,而被魔化,因為現在的公孫紹,可以說是當世最強,沒有之一。

    不過,拔魔一族,卻可以無視這個心魔大陣所產生的效果,更是可以輕鬆擊殺魔化人。

    只是,兩百萬魔化人,要處理起來,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最麻煩的兩個核心,就是在於打和逃。

    打的話,&nbp;一千多拔魔鬥士,要一直戰鬥下去,兩百萬,何時是一個頭,這一點,是個問題。

    逃的話,要分成兩種,第一種是自己要逃,想來風斌和司馬俊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不可能產生逃的想法,第二種是魔化人要逃,雖然他們都是活死人被煉製成為了靈傀類型的魔化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一點自我意識都沒有,如果他們攻破其他門,擴散開來,簡直就是惡夢。

    西門有阻擋,自然是沒有問題,南門是贛縣,廢城一座,也不是大問題,可是東南和北門,都有很大的問題,一門破,百萬魔兵魔將,就會奔涌而出。

    所以,司馬俊想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辦法。

    磁能立場

    雷電異能,在戰鬥的時候,消耗的特別快,但是如果不為了攻擊,而是為了限制物體移動,那就相對來說,簡單許多了。

    城門上面,有大量的鐵定和鐵箍,金屬都是導電性非常強的物質,所以封鎖城門,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西門有拔魔鬥士阻擋,如此,司馬俊需要注意的,就是東南北三個城門的磁能引導。

    只要把三個城門,都連接起來,磁能立場,都可以牢不可破,當然,前提條件是,內力充沛,反之,過度的透支能量,只會削減壽命。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讓三個城門之間的牆壁都導電,還有拔魔鬥士,以及在場的守門者的能量補給問題。

    「阿俊,我現在會用水元素,在每個城門連接的牆壁處,放置一個水屬性能量體,老規矩,我靠着北面,你靠着南面,能量體從西門到北門之間的牆壁開始架設,再來是北門與東門,最東門到南門,最後是南門到西門。」

    說時遲,那時快。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水屬性能量體,就好像是一個水力風車一樣,伴隨着永無止境的風力,開始運轉流動,雖然只需要導電三個城門,但是水必須要流動的情況下,才是活水,否則就是死水,這對於風斌而言,又是多一門的能量消耗。

    魔化人已經如同浪潮一般,開始發動攻擊,這群魔化人,並非那些行屍走肉一般,胡亂的行動,相反,他們都是有自主意識的高階靈傀,或者說,就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只不過因為被魔氣所浸染,所以擁有了強大的戰鬥力。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紫金色的雷電之力,貫通了三面牆壁和城門,那些意識到不對勁,想要逃的魔兵魔將,在被雷電之力觸動了之後,有的,進入到癱瘓狀態,有的,進入到狂暴狀態,這個時候,風斌和司馬俊,已經明顯感覺到了能量流失。

    拔魔鬥士們,尚且還能夠堅持很久,因為拔魔蜂刺,雖然會不斷加快使用者的體力消耗,但是本質上,拔魔神兵,都是會在擊殺魔化人之後,為本體恢復能量的,這一正一反,其實會讓拔魔鬥士們,越戰越勇。

    可惜,拔魔神兵的恢復特性,並不能完全彌補蜂刺的消耗,畢竟,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這種事,只有智力殘缺的人,才想得出來。

    戰鬥已經持續了五六個小時,按照常理來說,只要再堅持個三四個小時,就可以把這些魔化人,盡數消滅,就算有殘餘,太陽一旦升起,也可以壓制魔化人的魔氣,讓戰局直接朝着拔魔鬥士一邊倒。

    當然,說是這樣說,經過大半夜的鏖戰,風斌和司馬俊的體力,已經明顯不支了,拔魔鬥士,本該早早陷入癲狂,卻被風斌的水元素異能,一直滋養着筋脈。

    在這個時候,風斌同時擔任了控場和治療的雙重職責,因為能量消耗過度,四萬八千點的異能,目前也就只剩下兩萬左右了,這個進度,在天亮之前,如果真的要硬碰硬的堅守,很有可能會直接歸零。

    不過,以他這個級別的異能者,要恢復戰鬥力,也就是十天左右的事,就可以重回巔峰了。

    「阿俊,我的體能儲備,已經消耗大半了,只能用那一招了。」

    風斌給司馬俊,還有拔魔鬥士們,提了一個醒,緊接着,他的騰出左手,使出了控鶴擒龍,很快,氣流和強大的指力,就宛若一個抽水泵,把身後不遠處,護城河裏的水,瘋狂的往體內吸,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吸收水裏面的元素能量。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時間,從來都不會等人,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距離第二天的太陽升起,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此時的護城河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逐漸變得渾濁,這都是因為,風斌吸走了水中的精華能量,導致這個結果,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若非如此,這兩百萬魔人化,就會成為更大的隱患。

    「有得,必有失。」

    「這天底下,可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阿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挺你」

    司馬俊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周圍水元素能量,在加速流失,與水元素一同流失的,甚至還有風斌的生命力。

    這兩個老癟三,相視一笑,他們只覺得,這件事做成了,應該會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吧,至少,在歲月的史書上,可以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終於,天亮了。

    皖縣城中,什麼都沒有留下,那些被拔魔鬥士擊殺的魔化人,連同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被破壞,化作漫天的黑氣,揮發殆盡。

    拔魔一族,之於這些魔兵魔將,就好像是微波爐,之於一碗墨水,等到完全蒸發耗幹了水分,碗底就會有一層墨跡,這個時候,再來一陣大風,把這些龜裂的墨跡,全都吹散,化為烏有。

    或許,對於後世之人而言,這只是一個一筆帶過的故事,代表着風斌和司馬俊兩個人,在皖縣做的一件事,紀傳體中,所使用的描寫手法,更是不可能把一些小人物的反應,細緻化,兩百萬魔化人,只是一個空洞冰冷的數字罷了。

    可是,對於當事人而言,這卻是一場,心驚肉跳,無可奈何的戰鬥。

    殺,這原本是活生生的兩百萬百姓,甚至其中,還不乏一些和藹可親的老人,天真爛漫的孩童,這一殺,都作了公孫紹復仇大業的催化劑,更是讓參戰者,背負了這一份血債。

    在這個由男性所主導的世代,軍武的發展,往往決定了一方水土的強弱水平。

    有百萬雄兵在手,上下齊心,死戰不退,那麼就算是公孫紹,也難以與之為敵。

    不過,事實情況,真是如此嗎

    能力者最強大的地方,從來都不是在於戰鬥力數值,有多麼豪華,多麼耀眼,多麼傲視群雄,其本質,還是在於對於這個世界規則的理解,以及在理解之後的運用。

    人性,是最萬變的東西,很多人說百變人心,但其實遠不止如此,哪怕是用萬變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甚至依然遠不止如此。

    嘴唇分為上下兩片,朝上動,就是說的好話,反之,朝下動,就是說的壞話,這叫做,立場不同,評價有一二。

    用先進一點的說法就是。

    在客觀問題上,使用強烈的主觀意識,來判定一件事的對錯。

    「阿斌,我們贏了」

    風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側過臉,看着已經完全超負荷使用異能的司馬俊,非常欣慰的笑着,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是,條件不允許。

    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後仰着地,閉上了雙眼,安靜的等待着,睡夢的醒來。

    過度使用拔魔之力,也讓野牛軍的體力和精力受到嚴重損害,毫不顧忌又髒又亂的環境,也都後仰着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此時的關語,嚴妍二人,才選擇打馬上前,查看眾人的情況,萬幸,只是睡着了。

    其實,對於頂級的異能者而言,能量的消耗,取決於戰鬥的時間長短,而非一招半式可以取用,反過來說,就算是那種絕命殺招,折損的也不是固定的能量功率,其更加趨近於百分比形式的消耗。

    正如同時空法則,在跨時空的情況下,戰鬥力會按照百分比扣除,戰鬥力越高,被扣除的數值,也就越大。

    一千的十分之一,是一百。

    而一萬的十分之一,則是一千。

    道理,放在這裏,供人們參觀,就好像是忙碌了一整夜,惡戰到天亮的拔魔鬥士們,就是非常明顯的正面教材。

    每一個拔魔族人,在面對眼前的邪惡時,都不應該有任何遲疑,該出手時,就出手。

    至於會不會折損生命力,那就是個體問題了,有些事,確實很玄乎,由不得人不相信。

    大軍休息了半個月,一直等到風斌和司馬俊的異能,恢復的差不多了,才繼續開拔,不過,他們這次的目標,不是北上,而是南下,其目的,有二。

    拔魔鬥士驚奇的發現,嚴妍的陣法秘術,竟然可以強化拔魔蜂刺的力量,如此,只用了半月,皖縣裏面的殘留魔氣,以及入魔大陣,就被拔魔之力,盡數給祛除殆盡了。

    接下來,大部隊除了要去贛縣,把那些讓人頭疼的魔氣,接連剷除以外,還要繼續南下,捎帶上張菲,最後再去黃家港會合關張二人的好大姐,劉貝,以及經典角色,諸葛。

    「這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搞定贛縣的魔氣,來年多種點糧食,把軍隊駐紮在這裏,好好建設一下,這兩座空城吧。」

    「只是可惜了兩百多萬百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做了我們的刀下亡魂。」

    風斌和司馬俊,對於濫殺無辜的自己,都有一種強烈的牴觸心理,但是不殺,卻又是不行的,且不說,拔魔一族,在遭遇魔族的時候,無法自己選擇,戰與不戰,就算拔魔族人,想要退縮,拔魔神兵,也會逼迫本體,去擊殺魔族。

    正應了那一句俗話,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既然拔魔斬等量產型兵器,給予了每一個拔魔戰士,強大的力量,那麼除魔衛道,就該是他們終生都要履行的責任,這關乎到一個流派的信仰問題,正如同仲裁所里,所有的仲裁官,都必須要宣誓效忠,為法律和正義而戰。

    不過,拔魔戰士的待遇,可要比那些仲裁官好多了,且不說仲裁官,都是異能者,本身就不具備無視魔化的能力,但說對上魔族的時候,正統異能的爆發力,其實是稍遜於那些修煉了魔功,有魔氣加持的魔道異能的,當然,魔道異能,相比於正統異能,其實更好針對和應對。

    「古往今來,但凡是有巨大的變革,必然先要產生巨大的犧牲,無辜之人,死的越多,厚積薄發,所產生的新的世代,也就越穩定。」

    「死去的人,不僅僅為活着的人,帶來了和平,更為其,帶去了一生的恐懼。」

    「因為有這一份恐懼,壓在心頭,那些被戰爭踐踏的人們,才會去無比珍惜所擁有的一切,他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現存的東西。」

    風斌和司馬俊,帶領着嚴妍和拔魔鬥士,來到了贛縣,關語則是繼續南下,去找張菲。

    其他區域,也在各自處理着眼前事,雖然他們不久後,就會在河洛一聚,但是賽前工作,還是要準備好的,比如說,在襄縣操練拔龍騎兵的戴宇,就感受到了拔魔斬的暗示。

    「司天先生,我是來請教問題的,希望先生,可以不吝賜教。」

    年關將至,別人都在忙,戴宇,確實忙裏偷閒。

    「我猜猜看,是不是你的拔魔斬,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還沒有等戴宇說明情況,司天離,就已經點破了其中奧妙,不過,這並非是他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僅僅只是因為,他在戴宇手下,安插了眼線,半月前,他就已經知道,拔魔斬會在夜間莫名其妙的發光,這件事,戴宇很看重,他始終都覺得,拔魔斬,可以引導自己的未來。

    當然,說是這樣說,實際情況,只是戴宇的一種心靈慰藉。

    拔魔斬之所以會在夜間突然發光,也是司天離提前做了手腳,把有微弱魔氣的符石,交給眼線,在夜間巡邏的時候,偶爾路過戴宇的營帳,夜深人靜,他也不好有什麼太大的動作,防止驚擾到戰士們休息。

    因此,戴宇總是隱忍不發。

    今天,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沒錯,先生果然是神機妙算。」

    「不瞞先生,我的兵器,喚作拔魔斬,在感應到魔氣的時候,就會散發出熒光,按照魔氣的強弱,入魔的程度,光的亮度,也會有所浮動。」

    「只是,這段時間裏,拔魔斬總是會在夜間發光,卻在發光後沒多久,又沒了反應,這一點,讓我很擔心,會不會,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戴宇是一個標準的唯心主義者,這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身在暗影中,侍奉光明,與現實世界中那些特殊身份的群體,頗有相似之處,偏門之士,必有心魔,哪怕是拔魔戰士,也不例外。

    更何況,心魔,從來都沒有規定是邪念,很多時候,執念,也可以稱之為心魔。

    尤其是在戴宇這個階段,從拔魔戰士,即將進化為拔魔鬥士的關鍵階段,最是容易被一個一件事給繞進死循環之中,哪怕這件事,其實只是別人的戲弄。

    「天機不可泄露。」

    司天離,閉上了雙眼,用非常欠打的表情面對着戴宇,說實話,如果戴宇的脾氣,稍微差那麼一點點,早就一斧頭砍下去了,畢竟拔魔斬,對於那種修煉邪術的占卜師,也有克制效果,只是沒有拔魔的時候那麼明顯罷了。

    「先生,如果你願意幫我解答這個疑惑,那麼我,就算是欠你一個大人情了。」

    戴宇皺了皺眉頭,心裏合計了一下,還是把這句非常負責任的話,說了出來,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在司天離的面前,說出這種話,在未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或者說,下場。

    「此話當真」

    司天離,睜開了雙眼,目光注視着戴宇,很顯然,他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人,陰謀詭計四個大字,就好像是寫在了臉上一樣。

    縱是如此,戴宇作為一個執念很重的人,依然想要改變一些,可能無法改變的事,比如說,未來的未來。

    「絕無虛言,我以拔魔一族的耀榮保證,此言若虛,萬劫不復。」

    說到這裏,戴宇的情緒,已經被司天離拿捏的死死的了,說難聽點,打架,戴宇能夠打一百個司天離,但是論智謀手段,司天離明顯完勝。

    「好,這就算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鏡頭,移動一下。


    其實,戴宇和司天離到底說了什麼,講了什麼,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鏡頭一旦移動,劇情的時間線,和空間線,以及聚焦點,就會發生變化。

    公孫紹的時間停止算什麼超能力,作者隨隨便便就是橫跨幾個月的劇情跳躍,甚至一年

    看過前文的讀者都知道,公孫紹發出的邀請函,是來年驚蟄,河洛一聚,如今,年關已過,驚蟄,也就不遠了。

    春天的日子,總是要比其他季節,過的快多了,稍稍一打盹,小半天的日子,就消磨掉了,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

    這還沒有到夏天呢,老年人,已經因為身體機能退化,開始犯糊塗了。

    津縣和燕都,都是被徐行強取豪奪下的,佔了城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審判,他所認為的罪人。

    「大膽的趙宇」

    「你這個狗奴才,好大的做派」

    「讓武將出來送死,你卻高坐廟堂,夜夜笙歌,不理朝政」

    燕都的守將,喚作趙宇,乃是潘氏一族的附屬家族之一,主要還是以鎮守邊關為主,不過,他這個守將,不是打出來的,是躺着撿漏的,他的好舅舅,是潘分的一個得力幹將,因為沒有子女,唯獨就一個好妹妹,好妹妹,也就只有趙宇這麼一個好兒子。

    於是,在古往今來,都非常適用的世襲罔替制度,成就了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在舅舅的光環籠罩下,趙宇繼任燕都守將的職位,而且還繼承了舅舅的乾女兒,自行享用了。

    接下來的三年裏,趙宇的體重,從一百七十斤,急速下滑到了一百一十斤,其減重的本質原因,還是因為夜間的體育運動,實在是太消耗精力和精力了。

    男人,一旦不注重保養,就會未老先衰,同徐行相同年紀的趙宇,竟然已經是半邊都是花白頭髮了,說難聽點,少年白頭,無有大壽。

    但是,二世祖哪裏有什麼可以擔憂的事呢

    舅舅留下來的輕騎兵,實力強大,近百員副將,個個都是人中豪傑,無奈,被徐行一個接一個的宰了。

    趙宇眼看大事不妙,為此惆悵了三天三夜。

    要知道,對於一個年輕人而言,熬夜算不了什麼,揮霍青春,恣意放縱,也不算什麼,可是,帶着憂心,不管入睡與否,本質上,都是一種精神摧殘,更何況,在三天三夜的冷靜期結束後,趙宇,依然是個想不出任何辦法的弱智。

    「罪臣」

    「罪臣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我當這個燕都守將,並非本意啊。」

    「三年前,陛下西征,大破先楚,虞氏一族,被陛下屠滅滿門,我舅舅他,本是姓虞的,後來大混戰,避難悲傷,才改了趙姓,帶着我母親,在行伍中,摸爬滾打,好歹是打出了一番作為,恰逢那時,舊傷復發,又聽聞陛下滅楚。」

    「所以」

    趙宇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了,他沉默了,雙眼之中,儘是不爭氣的淚水,想來,他的舅舅虞統,也算是低,終點高的一個大豪傑了,在大混戰之中,幫助潘氏一族,拿下了晉東南的勢力,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潘分也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覺得,虞統在手下的武將之中,算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存在了,不讓他去鎮守燕都,本質上來說,是一件非常離譜的事。

    更何況,燕都本就不是一個單獨的城池,津縣,燕都,都是依附於冀縣的邊關城池,一般來說,只要拿下了冀縣,那麼要從西往東打,連戰連捷,就鬧着玩似的。

    原本的主力軍隊,也都被潘分給抽調走了,剩下的普通部隊,要擋住徐行的虎狼之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最重要的是,這兩場戰役,都沒有什麼高階異能者,攔在徐行的面前,導致他直接在軍陣之中,來回穿梭,瘋狂連殺。

    如果用象棋來比喻的話,這些普通的戰士,不過是沉底的兵卒,而徐行,則是鎖在中宮的車,加上司馬龍也在一旁支援,更是形成了霸王車。

    「所以什麼」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和你做事一樣,磨磨蹭蹭。」

    「你知不知道,你手下的戰將和騎兵,都是因為你磨磨蹭蹭的毛病,所以才輸的那麼慘啊」

    徐行原本是打算羞辱一下趙宇,體現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的,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了,緊接着,他走到了趙宇的面前。

    趙宇是雙膝跪地,等待審判的犯人模樣,而徐行,則是穿着布衣,卻依然霸氣外露的狀態。

    「來吧,我這把元戎劍,比較鋒利」

    元戎劍出鞘,徐行非常冷漠的看着趙宇,因為他知道,趙宇雖然是個非常混蛋的主將,但是他並不傻,延誤戰機,只是因為他貪圖逸樂,不思進取,最基礎的事件處理能力,還是有的,不然那麼多的人為他賣命,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舅舅,虞統的餘威嗎

    還是說,余恩

    「陛下,罪臣」

    「能不能,能不能不死啊。」

    「罪臣才二十歲,還有很多的青春年華沒有享受到啊,陛下」

    趙宇連忙叩首,眼淚宛若雨點一般,嘩啦嘩啦的,完全止不住,看着他這幅無賴模樣,徐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把元戎劍,懸在趙宇的身前,其實,這屬於是最後的尊嚴了。

    古往今來,戰敗者,幾乎是不存在什麼選擇權的,人權這個東西,在戰爭面前,真的是太脆弱了,一碰就碎。

    大家都沒有公約良俗的制度下,拳頭大的,說話就是硬氣,反之,那些小人物,除了服從以外,就只有被當做小兵小卒一樣,派遣到前方去送死,當炮灰。

    這非常可憐。

    當然,並不是說戰死的命運,而是身為弱者,身為下位者,只能夠卑躬屈膝,甚至還沒有任何的反抗意識的命運。

    如果說,人生的經歷,就好像是一段故事,一本。

    那麼宇宙的歷史,就是一本,不限字數,永不完結,且沒有絕對主角的終極長篇。

    不限字數,是因為難以統計,永不完結,是因為每個主角,都無法逃避最終的結局,很多時候,在上一任主角提前退出遊戲之前,下一任主角,就已經是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閃耀奪目。

    「短暫的痛苦,可以換來天下的長治久安,這把元戎劍,會是你最後的尊嚴。」

    徐行話音剛落,趙宇停止了哭泣,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抱怨什麼,明明是一手好牌,卻打的稀爛,從舅舅那裏繼承了職位和爵位,以及城池中一大堆的資源和各種基礎建設,說難聽點,其實趙宇的,排除異能,武靈這些天生的選項以外,他的,真的是要比徐行高出太多了。

    稍作對比,不難發現。

    徐行開局,就是一個被仁天所關注的小天才,或者說,新棋子,嚴格意義上來說,工具,切割權力的剃刀。

    只是,仁天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把剃刀,實在是過於鋒利,最後反噬的時候,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趙宇接過元戎劍,想起了這三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

    事實上,趙宇的行為,對於燕都的內部情況,並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對於軍隊的士氣,卻有着非常明顯的影響。

    作為邊關守軍,竟然每天放縱自己,大魚大肉。

    在大軍壓境的時候,不聞不問,只讓手下的武將去應對,要知道,這本該是他一人承擔的責任,卻被他盡數推卸了出去。

    有一個好舅舅,倒不如有一個好外甥。

    好舅舅留下的基礎,遇到一個這種敗家子,萬金一日散,真箇可笑可笑。

    好外甥,那就不同了。

    養老送終,這是基本服務,還有光耀門楣,舅依甥威。

    可惜,這對於趙宇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

    元戎劍很鋒利,在他橫在脖子前面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非常明顯的感受到那種,寒涼的殺氣,或者說。

    兵氣。

    可惜,三名劍,一直都是閒賦狀態居多,工作狀態極少。

    在千萬年的歷史長河中,能夠駕馭三名劍的英雄豪傑,並不在少數,可是神兵妨主,就好像的盧馬妨主一樣,不匹配的氣運,強行融合在一起,這除了能夠導致更大的悲劇以外,還能夠帶來什麼呢

    笑柄

    「唉」

    臨死之前,趙宇又嘆了一口氣,或者說,他最後,嘆了一口氣,輕輕一抹脖子,大動脈直接飈血。

    一代窩囊廢,趙宇,離開了這個本該非常美好,但其實並不美好的世界。

    歷史的舞台,從來不會憐憫弱者,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強者從來都不會憐憫弱者,他們擁有近乎於絕對的殺伐職能,就算是霸王意氣盡的時候,也依然有人歌頌,當年破釜沉舟,大破彭城的事跡。

    可是,諸如仁天,三楚王這些死的非常窩囊的人,在歷史上的評價,真的會很好嗎

    或許會,又或許不會,這種事,沒有人可以看得清楚,猜得出來。

    正應了那一句俗話。

    古人不見今時月,為什麼呢

    因為古人已經死了,而月亮,則是依然閃耀。

    沒有人會在乎,月亮到底是不是偷竊了太陽的光芒,只要亮,那就行。

    「安哥,如此一來,完整的冀州,就都歸我們所有了,冀縣,津縣,燕都,三合一的冀州,應該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司馬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趙宇,不禁有些愴然,說實話,這種二世祖,屢見不鮮,每個世代,都不乏這種,繼承了家業,卻無法維繫,最後為別人做嫁衣的窩囊廢。

    可以說這種人悲慘嗎

    倒是有點悲慘。

    要怪,只能怪他們投錯了胎,來到了一個,被權力爭鬥所包圍的世代,並且還投身於一個,亂七八糟,不乾不淨的家族。

    說難聽點,如果不是因為潘分的這些門客,實在是水平有限,只怕是徐行也難那麼快就拿下了三個城池。

    其中,冀縣是空手套白狼,上官一族為表率,直接開城投降,這種幸運,真的是古今少有。

    只能說,徐行倒霉了那麼久,終於有起色了。

    剛剛司馬龍所說,津縣也已經併入手中,這只是一個提前的說法,因為徐行還沒有去接管,這燕都的授印,是實打實的被徐行所奪,破軍斬將,數千名降兵,一個不留,盡數屠戮,可是燕都的老百姓,卻紛紛高呼。

    「徐公萬歲」

    由此可見,在一個窩囊廢的手下當任,確實是一件非常悲劇的事,正應了那一句俗話。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大概,就是用來專指趙宇這種人。

    準備了半天,徐行終於還是來到了津縣,眼看着前方,一個傻愣愣站在原地,手裏捧着一個大盤子,大盤子上,裝着璽印和虎符,以及各種文書。

    那一刻,徐行知道,又來了一個找罵的窩囊廢。

    「你就是津縣守將,陳棟」

    徐行非常輕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大高個,因為徐行騎着馬,而這個大高個是非常萎靡不振的站着,所以身高方面的問題,一時之間,還沒有一個定奪,更是不好計較。

    「罪將是。」

    這個陳棟,與趙宇的經歷,也非常相似,屬於是長輩留下了非常好的基礎,卻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同樣作為邊關守軍,其父親,在丟失了津縣之後,自殺謝罪,而後,他的兒子陳棟,就通過多方面手段,繼承了守軍統領的職位。

    可惜,他的實力,真的是有點可惜了。

    諷刺的是,陳棟最厲害的技能,竟然是放風箏,每年春天,他都會舉辦放風箏大賽,尤其是在他繼位的這幾年裏面,製作風箏的工匠,都快成為津縣最尊貴的職業了。

    「將虎符拿下」

    話音剛落,身邊侍從就即刻取下了大盤子裏的虎符。

    「其餘雜物,陳棟,你自己留着吧。」

    侍從把虎符收在了懷裏,這其實也算是對於陳棟的一種侮辱,當然,說是這樣說,那只能證明,陳棟沒有經歷過,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會是陳棟這二十一歲的人生中,最悲苦的一個經歷。

    當然,他忍住了。

    「牽馬」

    徐行非常冷淡的看着陳棟,用鞭子,指了指,這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完全是把陳棟當成是馬夫看待,

    事實上,徐行的騎術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馬夫,他還是有幾個預備的,所以,這幾乎等於是沒事找事。

    陳棟深知,牽馬對於自己的負面影響有多大,於是,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因為,他現在沒有選擇,只能勉勉強強的用沉默,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和抗議。

    當然,說是這樣說,抗議這種事,只有在強者戲弄弱者的時候,那才能夠叫做抗議,如果是弱者在面對強者的時候,那麼應該稱之為懇求。

    有的時候,男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強者,摧殘弱者,踐踏弱者最後的尊嚴,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佔盡優勢,肆意妄為。

    霸道,並非在於行為,而是在於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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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河洛天子會 第五十一章 命終雄會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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