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傳 第一百一十八章落英繽紛
「你說話我怎麼一點也不懂？」
蘇玉道。
「但不知我這位施主如何稱呼？」
麻衣老人道。
「在下蘇玉——」
蘇玉道。
「好，你可以安息了。」
麻衣老人道，「我一定給你訂做一個上好棺材盛殮於你。」
「什麼？」
蘇玉驚道，「我沒有死，要棺材做什麼？」
「蘇公子，你且看來——」
麻衣老人說着，在自己缽盂上輕輕擦了擦，但見本自污垢滿布缽盂上就現出白金閃亮色澤來，如同一面鏡子，蘇玉容貌照於其中，一見之下，驚詫不已。
但見他喉結之上竟然有一個人面桃花紋身。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玉奇怪。
「這說明你是被挑選中人。」
麻衣老者道。
「挑選，被誰挑選？挑選去做什麼？」
「作死——」
麻衣老者道。
「你找死——」
蘇玉一下抽出道枯子母劍就逼在麻衣老人喉間。
「哈哈哈——將死之人還這麼大火氣，你殺了我，不怕連收屍人都沒有嗎？」
麻衣老者卻一點也沒有懼意。
「你說我要死，為什麼要死？」
蘇玉收起了寶劍道。
「不可說，不可說——」
麻衣老者道。
「有什麼不可說？」
蘇玉道。
「『不可說』乃是老朽賤號，本人出家自陽駕山，特為解除修仙界厄難，破解桃花源謎底而來。」
不可說道。
「原來是陽賀山高僧不可說大師，失敬，失敬！」
蘇玉說着一躬身，行下禮去。
「為天下滄生計，你可以選擇怎麼死——」
不可說大師道。
「什麼——」
蘇玉驚道，「我為何要死？」
「聽聞這桃花源是龍潭虎穴，要混進去十分不易，而桃源女最喜你這般英俊後生，我提了你人頭作為進獻之禮，定然可以混進去，伺機而動，殺他個人仰馬翻。」
不可說大師道。
「為什麼作為進獻之禮不是你人頭？」
蘇玉不服氣道。
「不可說，不可說——」
不可說大師說着，「當——」一聲，用雙手一拍缽盂，但聞白金缽盂激盪出一道道白光，「你若不肯，可否把麵皮撕去，給我裝在一個模特上，你再生發出一個麵皮來，可好？」
「人之髮膚，父精母血，豈可輕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蘇玉怒道。
「哈哈哈——」
不可說大師突然詭異地一笑，「你喝了童子尿，吃了尼姑面蝸牛菜，已着了我道，還想逃出生天嗎？」
「只要我逃，自然能逃得出來。」
蘇玉道。
「好——」
「好」字一出口，不可說大師手中缽盂就突然化作一個大鍋向着蘇玉直蓋過來。
「哐——」
一聲巨響，蘇玉就覺頭暈腦漲，雙耳轟鳴，接着眼前就一片黑暗，上下左右全是硬邦邦，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你幹什麼？」
蘇玉大叫道。
「我把這個高壓鍋放到火上燒，放心，我只要你麵皮，其他不要——」
不可說大師說着，火就燒了起來，蘇玉一下騰在空中，但覺腳下就「倏倏倏」地躥出一個個火苗，那火苗越來越大，越來越鼓，憑空長出一火蘑菇，火蘑菇一個接一個，剛自散開，又一個更大蘑菇長出來，蘑菇蔓延開來，蘇玉便覺容身之處越來越少。
突然從火蘑菇中長出一把把尖刀，向着蘇玉耳後直刺過來，尖刀上帶有倒刺，似乎要真把麵皮剮下來。
「啊——」
蘇玉一驚，身子就化為一個葫蘆，葫蘆在火苗中穿越，越來越小，如同一個火葫蘆，專找無煙之處奔騰。
「噗——」
一陣風襲來，火蘑菇燒得更大，更旺，有風就無火，卻有溫度，蘇玉在高溫下只覺眼冒金星，身子發軟。
「蘇玉你麵皮可曾剝下？」
不可說大師道。
「剝下了，不但麵皮，連我靈肉也從靈魂中剝下了——」
蘇玉道。
「哈哈哈——這就是反抗我老人家下場——噗——」
但聞一聲脆響，不可說大師又朝着高壓鍋吹出一口精氣，火更旺，風更猛。
「倏——」
突然順着風聲，從火蘑菇間隙透過來一道天機，蘇玉念着隱氣咒從天機中騰身而起，一下躥出，轉瞬間消失在火海之中。
但見不可說大師雙手托起那黑鍋，猛力一合，但見黑鍋「啪」一聲嘣開來，卻只見一團團黑氣和些許灰燼，並無半絲蘇玉影子。
「嗯——」
不可說大師眉毛頓時凝成一個疙瘩。
「大師，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蘇玉笑嘻嘻地道。
不可說大師一回頭，但見蘇玉正坐在另一個飯桌旁，渾若無事。
「你——」
不可說大師一驚，手中鐵鍋又化作一個白金缽盂向着蘇玉飛去。
「轟——」
蘇玉一躲，白金缽盂直落在桌子上，桌子連同桌下土地就被砸成一個大坑。
「起——」
不可說大師大叫一聲，但見白金缽盂一翻就噴濺出一股紅色溺水，溺水三千股，化三千美人兒，燕語鶯聲般襲向蘇玉身邊，紅裙素裹盡現嬌嬈，美艷多方。
「嘻嘻嘻——」
美艷女笑着就往蘇玉身上攀爬，有抓頭有搔耳有吻唇有弄背，吹氣如蘭，直把蘇玉撩撥得意亂情迷。
空氣中傳來少女銷魂聲音，「郎君，你就從了我等姐妹吧——我們給你煮麵湯——」
蘇玉心下迷醉，忽然腹中一團火焰燃起，心意一動間，口中就不由自主念出一串言語，「風——雲——碧——欲——蘭——室——火——月——禁——」
但見一股清澈勁風從唇中發出，那美艷女被這清風所攝，竟陷於其中，身子曼妙往返，痴纏不已，終於若百川入海，慢慢地消隱不現。
「誅心禪禁——」
不可說大師道。
「不錯——」
蘇玉道。
「哧溜——」
不可說大師身影從門口消失，再也不見。
蘇玉奇怪，左右看時，但見一個個食客東倒西歪地趴伏在餐桌上，好像睡着了。
「兄弟，醒醒——」
蘇玉輕輕地搖了搖一個人肩頭。
「咔嚓——」
一聲脆響，頭顱從肩頭斷裂開來，直摔在地上。
蘇玉仔細看時，喉結處正有一個人面桃花標識。
「莫非他也是被選中之人。」
蘇玉自言自語道，身子一動，就飄出了「緣來是你」酒家，來自街上，才發覺已經是子夜時分，皓月當空而照，照耀在蘇玉衣服上。
「咿咿咿——呀呀呀——」
忽然若有若無間，極遠又是極近，傳來一聲聲銷魂歌唱，似乎是天簌之音，蘇玉從未聽過，卻撩人情慾，中人慾醉，引人相思。
蘇玉心中一動，就向着那歌聲傳來方向走去。
「蓬——」
一聲脆響，蘇玉一驚，但見剛才踩在地上小石子竟爾平地打起轉來，越轉越快，竟爾毫無停止意思。
「轟——」
從不遠處忽然平地而起一堆石塊，接着由遠至近，一個個亂石堆好像約好一樣從地下拱了出來，看似毫無章法，卻暗含殺機。
「不知哪位大哥在此，小弟星夜趕路，未曾拜見山門，還望海涵一二，抬抬手讓我過去，待來日定然大禮重謝——」
蘇玉作了個羅圈揖道。
「哼——」
從石堆上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接着就現出一人。
「噗——」
所有石堆上剎那間都現出一個個人影。
借着細微月光看時，但見那人卻是剛剛消失不可說大師，接着又發現了天龍上人，半部子，孔萬古，虎嘯真人……凡是與自己朝過面人都在石堆上出現。
「起——」
孔萬古大叫一聲，所有人一起祭出本命法寶，但見石堆往來走動，如磨盤磨麵一樣把蘇玉圍在核心，蘇玉剛打退一人，後面就有人補上來，蘇玉剛祭出法寶，此人卻不戀戰，另一個人卻接了一着，第四個人卻擊出致命一擊。
「啊——」
蘇玉一驚，但覺後心被一個不知名法器重重一擊，身子向前一撲，趔趄了一下，直欲跌倒。
「嘔嘔嘔——嘔嘔嘔——」
突然那石堆上人發出一串歡心鼓舞喊叫，接着蘇玉就像個球一樣被石堆擠來擠去，越擠越痛，越擠身上傷口越多。
蘇玉突然身子騰在空中，就騎葫躥出。
「蓬——」
蘇玉騎葫身子一下撞在一塊石壁上，就覺頭破血流，抬頭看時，只見那石堆竟然迎風而漲，隨着蘇玉身子生長了無數倍，無論蘇玉往哪裏飛都定然有一堆石塊堵在那裏。
「啊——」
蘇玉一驚，手中道枯子母劍在手就憑空刺出，「轟——」一個劍花化白蓮子擊向石堆，石堆頓成一團齏粉，但見那齏粉卻又組成一個石堆，從石堆上盪出一個「金」字，直擋在白蓮花面前。
「轟——」
又一個白蓮花向前刺去，卻見石堆中激盪出一個「土」字，將白蓮花圍在核心，白蓮花靈力消盡，慢慢枯萎散去。
「啊——」
蘇玉一驚，身子下到地上，四下里遊走不已。
「噗——」
一個紫色光影像一個隱雷伏在蘇玉面前，蘇玉一躲，卻化作一個「水」字，散開來。
蘇玉又欲騰起，卻見一個個石堆盪出「金」「木」「水」「火」「土」五行字符，以八卦陣形將蘇玉阻在其中，一時難以掙脫。
「五行八卦陣——」
蘇玉心下一驚，「不知哪位仁兄如此看得起我，竟動用此陣，圍殺於我？」
蘇玉道。
一時卻沒有回聲。
「有沒有喘氣人出來一個。」
蘇玉又道，卻見面前那一個個人影好像死了一般。
蘇玉奇怪，腳步也慢了下來，默念起隱氣咒，身子憑空隱起了氣息，但見一件仙縷玉衣在五行八卦陣里緩慢而行，沒有一絲殺氣，也沒有一絲人氣。
那石堆慢慢縮回了地下，竟爾又現出了平坦大道。
「噗——」
一聲脆響，蘇玉一把抓過孔萬古慢慢消隱身子，直欲問個明白。
「啪——」
孔萬古脖頸頓時扭斷了，接着肌膚就在蘇玉手中融化了，拿在近前看時，卻見孔萬古原是一個蠟人，那斷裂脖頸是一個蠟芯。
蠟慢慢地融化在地下，瞬間消隱不見。
蘇玉腳步輕盈，身子幾乎是貼着地面，像蝸牛一樣緩慢地向前。
蘇玉走了好久，竟然絲毫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心下甚喜。
蘇玉正行走間，忽然看到一個穹形門洞，此穹門十分奇怪，但見它孤零零地立於天地間，前不見殿堂台階，後不見宮殿，卻只有這一個穹門，穹門雄偉高大，門柱上卻雕刻着一朵朵桃花，桃花枝頭開桃花，桃花生在桃花枝，桃花枝上蝶蜂舞，戀起人兒心又迷。
蘇玉仔細看時，但見那門楣上卻有三個桃紅大字，「桃花門」。
兩旁門框上貼着兩個對聯，上聯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下聯配，「不及郎君對我情」。筆鋒凌厲，情意綿綿，鮮艷欲滴，桃紅之意溢於言表。
蘇玉一躬身就進了桃花門。
剛進桃花門就好像進入另一個世界，剛才還一無所有地方，憑空就生長出一株株桃花樹，桃花掩映之下就有一個桃花庵，桃花庵門卻是用一株株桃花樹擁簇而成。
蘇玉輕輕地走至那門前，門上正有一束桃花怒放着，蘇玉輕敲了下門，門一下開了，但見一個人面桃花，鮮艷欲滴少女站於門影里，穿着一襲桃紅色碎花連衣裙，臉若桃花，美艷端方，紅唇白齒，一頭烏黑亮頭髮披於身後，頭髮上卻插着一株桃花，脖頸上戴着一個桃花花環，雙手雙足上套着桃花，右手守宮砂上貼着一朵桃花。
「公子前來敲門不知所為何事？」
人面桃花桃唇輕啟，輕輕道。
「我——」
蘇玉一下驚呆了，見那仙子般美人兒與自己說話，一時語塞，便覺口乾舌燥，手腳顫抖，心中一動，便道，「我想討碗水喝，不可是否猛浪了些？」
「咯咯咯——」
人面桃花一捂桃唇，身子輕盈地彎下腰去，顯出很好看芳姿，「公子說哪裏話來？誰還背着水井走路不成。你且等片刻，水馬上就來。」
人面桃花輕巧地一旋身，顯出很好看裙影，倩影依依，小巧碎步遠去又回還，好像擊打在蘇玉傾心心間。
「公子——」
人面桃花突然出現在蘇玉面前，皓臂玉手上端着一個玉碗，玉碗中清心碧綠正是一碗醇液瓊漿。
「多謝姑娘——」
蘇玉深施一禮，輕輕接過一飲而盡，「但不知此處是何所在？為何只有你一處人家？」
「嘻嘻嘻——」
人面桃花見蘇玉說得文雅，芳心動處，輕笑一聲，「公子莫要驚怪，這裏是夢鄉香源，桃紅柳綠之地，人都散居，各自逍遙，並不相互往來。」
「哦——」
蘇玉輕應一聲，「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看着人面桃花嬌艷面龐，甜甜身子，忽然心下大膽起來。
「嘻——」
人面桃花輕笑一聲，「並非我不願公子住下，實在是這裏沒有床，也不是我家，我只是在此輪值看守桃花門而矣，不過只要有緣我們自然會相見。」
「如何才能相見？」
蘇玉道。
「我有一物，贈於公子，以此為標識，若與公子有緣，定能相見。」
人面桃花說着，就從頭上取下那株桃花，輕吹一口香氣，但見那桃花就化作一艘小小桃花心舟，送於蘇玉面前。
蘇玉愛惜地接在手中，抬頭看時，卻見人面桃花卻憑空消失了，香氣仍在，桃花心舟仍在，美人卻渺，心下惟有慨嘆唏噓。
「公子慧人，還請莫要辜負芳意！切記前來參加無遮大會！」
空氣里又響起人面桃花芳甜聲音。
「無遮大會？」
蘇玉默念一聲，不曉得此為什麼大會，輕輕抬頭，卻見眼前桃花庵瞬間消失了，十株桃花正慢慢地伸枝抽葉離開了此處，此時卻有一個水井現了出來。
蘇玉走至井邊，那井水清澈若幻，正是人面桃花端出水水井。
「噗——」
空氣里響起一絲脆響，接着便見那水井汩汩地流了出來，漫過草地，漫過花叢，漫過桃花林，竟成一條桃溪。
「啪——」
蘇玉一不小心，心中桃花心舟就掉落在桃溪上，就化作方寸大小桃花心舟，舟上一個桃紅旗幟，隨風飄揚，只是不動，好像等候着蘇玉上前。
蘇玉跨步上舟，那桃紅旗幟一下擺開，桃花心舟就緩緩啟航，向着未知愛之迷航。
舟行十里，忽然桃溪湧入一條更大桃花河水，河道寬敞，卻七繞八繞，彎彎曲曲，天上星光乍顯，又隱去，天上月亮出現，不一會兒又出現了太陽，不大會兒日月星辰一起出現，又馬上消失。天光頓時顯出桃紅色熹微光影，整個天地也是桃紅遍佈，令人驚異不已。
忽然河道變得海一樣寬闊，水勢也緩了下來，桃花心舟慢慢停靠在岸邊，蘇玉一下跳上岸，那桃花心舟若通靈般化靈光一閃斂入蘇玉手中，放於天機袋。
但聞阡陽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耕作，人影綽綽，好像一個太平盛世王國。※※※
「咯咯咯——」
突然響起公雞脆亮打鳴聲。
那在地里耕作人便收拾起家具，只于田間地頭一丟，就徑直往家趕。
「這位大哥——」
蘇玉輕輕施禮問道。
「咯咯咯——」
那被稱作大哥，忽然發出一串清脆笑聲。
蘇玉定睛看時，但見那耕作之人青衣寬去，就現出紅妝，正是一個美麗姑娘，十**歲模樣，桃酥臉形，低眉淺笑，動人心意。
「對不起，這位姑娘——」
蘇玉趕忙把目光移到別處。
「我美嗎？」
那姑娘卻毫不避諱地道。
「你端行十分美麗。」
蘇玉道，竟不敢直視。
「咯咯咯——」
那姑娘又嬌笑着，「不逗你了，你是外來人吧？」
「正是——」
蘇玉老實道。
「遠來無有立足之處，不若先到我家中安歇可好？」
姑娘大方地道。
「這——」
蘇玉猶豫了一下。
「放心，我家裏有媽媽姑姑姥姥，還有兄弟姐妹及大姐剛吃奶侄女，四世同堂，不多你這一雙筷子吃不窮我們。」
姑娘說着一下拉起蘇玉手臂就向着前走去。
蘇玉本欲躲避，竟爾發現不及姑娘力大，被她硬生生拖着向前。
走不多時，就見一處桃紅小橋流水人家，小橋橋頭四周散居着十數個人家，恰逢黃昏，但見炊煙裊裊升於天空，更遠地方又有炊煙。
「好一幅《田園樂》圖啊——」
蘇玉嘆道。
「你既然喜歡此處，願意永遠呆在這裏嗎？」
姑娘輕輕道。
「哦——」
蘇玉一驚，「我還是喜歡四處走走，看看外面世界。」
「隨你，男兒志在四方，不過我可就沒有這樣好命了——」
姑娘說着，眼圈一紅，似乎淌下一股朱淚來。
「好，我家到了——」
蘇玉正不知如何安慰，但見姑娘玉手一指，就來到一處方庭大院之中。
「媽媽姥姥小姑大姐小妹小弟我回來了，我還帶回一個芳客來，你們還不快來迎接芳客？」
姑娘清脆聲音傳出好遠。
「嘩——」
門打開了，但見姥姥領着姑姑大姐小妹小弟大姐手裏還抱着一個吸吮着奶水娃娃一字排開站在門前。
「歡迎芳客光臨寒舍，曉藝你功不可沒，明日可放假一天，陪同芳客四處散心。」
姥姥道。
「姥姥不疼曉藝，怎麼才放假一天？」
曉藝假裝生氣起來。
「那就三天。」
姥姥豁達地道。
「謝謝姥姥，謝謝芳客——唔——」
曉藝說着竟在蘇玉臉上香了一下，直吻得蘇玉臉一下紅到耳朵根。
「客人既然到了，我們就開飯吧。」
媽媽說着就排擺桌椅，一會兒杯盤滿布，一桌豐盛酒席就端上桌來。
蘇玉留心了一下，一位姥姥兩位姑姑一個媽媽三個女兒兩個弟弟一共九個人，一位姑姑管財政，一位姑姑管耕作，媽媽管廚房，姥姥統領全局，女兒已經成年，兩個弟弟卻僅有**歲正是童心未泯時候。
「爺爺呢——」
蘇玉忽然心中一驚，「若沒有爺爺，那么爸爸呢，怎麼姑夫和姐夫也不見蹤影，這家裏似乎只有女子支撐家業，卻缺少最重要頂樑柱爸爸角色——」
「曉藝為什麼不讓爸爸出來一起吃飯？」
蘇玉小心地提議道。
「爸爸？」
曉藝睜圓了眼睛，好像這個詞從末在她記憶里出現。
「媽媽，什麼是爸爸？」
曉藝看向媽媽。
媽媽眼圈一下紅了，「沒有爸爸，你是媽媽一個人生出來。」
「沒有爸爸——」
曉藝不疑有他，看了蘇玉一眼，又吃起飯來。
「這裏難道是傳說中女兒國，女兒主政不成？」
蘇玉心下畫魂，卻再不敢多言。
「我吃好了，可否四處走走？」
蘇玉匆匆吃了幾口，放下碗筷道。
「曉藝你就陪同芳客四下里看看風景，天冷莫忘回來。」
姥姥慈愛吩咐道，又看了一下蘇玉，越看越愛。
「是，姥姥——」
曉藝應了一聲，又拉起蘇玉手朝外面走去。
小橋盡頭，又彎彎曲曲出現一條河流，河流上有一座浮橋，曉藝牽着蘇玉顫顫微微地走過浮橋，但見一片桃花林，桃花林下落英繽紛，甚是華美。
「好美啊——」
蘇玉輕嘆一聲。
「既然如此美，我們就在此處歇息片刻吧？」
曉藝提議道。
「好——」
蘇玉一回一頭，卻發現曉藝卻不見了。
※※※注一：《山海天經.山經.桃花源卷》載：「桃花源者，故老相傳，共有九處，散於凡間；原為天上織女浣洗光絲仙縷之所，漣漪春波盪於人間，化作空間縫隙，是為人間桃源，曇花一現於人間；傳有武陵人，捕魚為業，在桃花溪源頭，發現此仙間美景，故喚桃花源，後人依其標識，竟無所見。」
第一百一十八章落英繽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