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招呼着張氏和杜燕照顧杜陽,領着杜斌去了置放黑衣人的房間。
看到又憑空出現的男人,杜斌眼裏面滿是驚異,卻依然沒有說什麼,只沉默的站在一旁。
柳意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剛剛他自己醒了,躲了出去,那老頭子走了之後,他又回來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杜斌卻覺得疑惑重重,在他將父親安置好之後,就找了過來,可是柳意不見了,那個奇怪的黑衣老者也不見了,就連這房間裏,也沒有這個大個子留下的丁點痕跡。
他們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但這想法他也就只能在心裏面想想,如今主人這麼解釋給他,說明人家在意他的想法,他又何必當面戳穿呢,直接裝聾作啞的比較好。
杜斌掩飾的再好,也逃不過柳意的眼睛,他心裏怎麼想的,她基本上能猜個七八,其實就她剛剛的說法,她自己都不相信,如何讓別人信服,但好在這孩子通透,並沒有多嘴再問,如此,這件事就當這麼揭過去算了。
「你幫我給這人清洗一下身子,他昨個兒救過我和小月兩次,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
杜斌點了點頭,「夫人,他已經好了嗎?」
柳意愣了下,立時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他中毒的事,連忙道。
「解了,沒事了,稍加休息即可。」
杜斌立時崇拜的看了眼柳意:「夫人好厲害,我看那黑袍老頭兒怪異的很,使毒也厲害,可您揮了下手就將銀環蛇給斬斷了,好威風啊!」
柳意嘴角一抽,她揮手是因為靈蠱幫的忙,她只負責遮掩視線,因為速度過快,看起來是她動的手一樣,其實跟她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如今讓一個孩子當面誇她,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可這事也沒辦法解釋啊,索性厚着臉皮笑了笑。
「不過是些防身的本事罷了,回頭你們有興趣,可以學着點兒。」
原本她也是隨便說說的,畢竟,她自己還沒出師呢,如何能教別人,可是沒想到杜斌卻認真了。
「夫人,您說的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學?」
柳意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對這些有興趣?」
一直冷麵沉默的杜斌,難得變成了話嘮:「鳳鳴國毒蟲蛇蟻多得很,如果不會這些,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如果學會了,不但自己能防身,還能救別人,夫人,請您教教我吧?」
柳意讚賞了看了他一眼,「看來是你父親中毒,讓你恐慌了,也好,這樣,等我生產之後吧,目前還沒時間,如何?」
杜斌難掩激動的點了點頭:「可以可以,只要夫人願意,什麼時間學都是可以的。」
打發走杜斌去給黑個子燒水洗澡,柳意轉身又給那人餵了兩口藍靈水,看着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回來之後,才離開房間,回到了自己所暫時安置的廂房,入了空間。
她這邊剛進去,那邊黑袍老頭兒就竄到了她的面前,噗通一聲朝她跪了下去。
「巫六拜見主人,求主人不計前嫌,能夠原諒屬下的冒犯之舉。」
柳意詫異此人態度轉變之快,飛快的掃了眼一臉得意的靈蠱,立即曉得是他說服他用實際行動臣服於她了。
「巫六,這麼說,你是巫族人?」
單從名字就能猜測出他的身份,可見面前的這一人一蟲與他們巫族有多大的淵源,只是他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
心中詫異,面上卻不忘畢恭畢敬道:「回主人的話,屬下的確是巫族人,是巫族的六長老,所以名叫巫六,至於以前的名字,已經多年未叫了,主人若是不喜歡的話,可以另外起名字。」
「你也別主人主人的叫了,聽着怪彆扭的,以後就喊夫人吧,原來你就是那害人不淺的巫族長老團其中之一?嗤,看你這長相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人,得虧我明智,將你弄了進來,否則你指不定還要幫着巫族的長老們,陷害多少忠臣良將呢!」
巫六知道世人對巫族的評價極其刻薄,雖然事實上他們巫族沒有世人所說的那麼壞,可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想要扭轉是不可能了,索性,他也不在這上面動嘴皮子,尤其,是反對他主人的話,為了能留在這裏,他也算是拋棄了他畢生的臉面了。
「夫人英明,屬下日後就跟着夫人,絕對不會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求夫人諒解。」
柳意擺擺手讓他起來:「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以後這些規矩免了吧,我雖然不喜歡你,可也不喜歡這樣對待
一個老人,我既然將你抓到這裏來,你一時半會兒想要出去,怕是不能了,現在,咱們先來交交底吧!」
「是,夫人。」巫六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
柳意坐在了茶樹下的石桌前,朝他揮了揮手。
「你也坐,現在我需要你將你知道的事都說一說。」
巫六已經換下了那身烏漆嗎黑的袍子,穿上了一身靈蠱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灰色袍子,袍子有些長,穿上矮小的巫六身上,看起來有些怪異,尤其再搭配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更加不忍直視。
他的聲音聽起來粗嘎難受,就好像嗓子被人割破了似的,難聽的要死,怪不得剛見這人的時候,喜歡用腹腔說話,想來也是裝逼的一種?
「你多大了?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在巫族多少年了?」
「屬下三十八歲~」柳意剛喝進去的茶水,一聽這人的年齡瞬間就噴了出來。
「咳咳咳,對不起,我,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你,多少歲了?」
因着柳意尾調的上揚,面前這位巫六的臉色瞬間黑了個徹底,他抽搐着嘴角,隱忍着心下的怒火,咬着後槽牙:「回夫人的話,三十有八,屬下三十八歲了!」
「三十八歲?你確定不是你自己記差了?你這,你這明明長了一張五十八歲的臉啊!」
巫六對於柳意的直言不諱也是無奈的很,好在這些年他也習慣了這樣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