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天過去,眼看距離他們大婚就只剩下一天的時間了,怎麼也該到了現身的時候了吧?
可是,還是沒有。
余寧霞等着等着,也就麻木了,可是卻也沒有叫停一切禮儀,依然是該幹嘛幹嘛去。
因為她的內心依然抱着一點希望,哪怕在最後關頭,他能來,解釋一下,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但直到她等到了暗二初八大婚當天,該來的那個人,還是沒能來。
余寧霞沉默了,心底支撐的那根弦隨着東方露出一片魚肚白之後,徹底的崩了。
這麼多天以來,她似乎一直都在自我安慰中度過,卻沒想到被寄託的對象,最後會以這樣殘酷的方式對待她。
余寧霞自嘲的笑了,望着滿屋子奢華的紅,眼睛紅的堪比紅眼病,唇角的諷意自始至終都沒能褪.去。
一大早,王府就熱鬧了起來,余寧霞彼時彼刻最想乾的一件事,就是撂挑子不干,捲起她的包袱回她的山水縣去。
可是,她不能這麼幹,一來,她不能向善待她的王府交代,二來,她憋着一口氣,想親口問一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所以,哪怕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她也要強撐着自己爬起來,沐浴更衣,在眾人的祝福下,走完一個又一個繁雜的程序。
面對周遭不斷前來賀喜的人聲,余寧霞始終都低垂着頭,臉上掛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不讓人覺得她慢待客人,也不會覺得誇張,那是恰到好處的微笑。
或許只有自己人能從她的笑容里看出她的哀傷,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答案。
這是她為自己找到的,唯一能說得過去的藉口,否則,她會覺得自己在輕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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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被人當眾打臉到這個程度了,居然還敢成婚,難道不是為了這唾手可得的後位?
呵呵,不管別人怎麼看,她余寧霞只想快點見到那個人,問清楚了原因。
如果他告訴她,他不再愛了,那她也就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只是,這可能嗎?
三四年的風風雨雨,比不過那個女人的一夜情?
她不明白,她都已經忍氣吞聲到了這個地步,那個最該跳出來解釋的男人,為什麼到現在都保持沉默,難道在他眼裏,他們就這樣,結束了?
孕婦一旦胡思亂想起來,才不會管這個問題現實不現實,在余寧霞看來,她就好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看着不吭不哈的,實際上那是在憋大招呢!
原本在大婚大日設置的還有餘寧霞入沈家族譜這一環節,可卻被執拗的霞兒拒絕了。
在她看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娘親已經不是沈家女,而是外嫁女,雖然目前還不知道生身父親是誰,但她寧願抱着這份希望等下去,也不願出於憐憫之心的被沈家所接納。
所以,余寧霞目前,仍舊以余寧霞的身份出嫁,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余寧霞背後靠着靖國侯府,而今靖國侯府已經不復存在,她又從沈家出嫁,即使沒有冠上沈這個姓,也算是歷史上唯一一位即使聲名狼藉,地位卻不降反增的皇后。
吉時一到,南宮瑾一襲大紅喜袍,張揚不羈的騎着自己的愛駒,高調的前來護國王府迎娶他的新娘。
即使幾日之前還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可是今日的他,仿若是天神下凡般英俊瀟灑,一路之上,不知迷倒了多少花季少女。
帝後大婚本就是轟動全城的大事件,可南宮夫婦太過低調,即使大婚了,除了禮部和相應官員知道外,老百姓那裏事先根本就沒有透露,所以大傢伙走在大街上看見紅地毯,紅色的儀仗隊,還追着問是哪家皇親國戚成婚了。
一問之下,各個愕然,任誰也沒想到,這對昔日最是聲名狼藉的九皇子夫婦,如今卻是以這樣的方式打起了翻身仗——
他登基為帝。
她榮登後位。
他們,在成婚的第三個年頭裏,攜着他們的寶寶,即將邁向人生的另一個巔峰,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們想當然以為的,畢竟,曾經的九皇子如何如何的霸道,如何如何的橫行無忌,即使時隔多年想起來,很多人也是歷歷在目的。
三年前他被皇上貶到了山水縣,京城的大小官員們,哪一個不是拍手稱快啊!
是的,就是大小官員,因為被南宮瑾禍
害過的都是些貪官污吏,真正的老百姓,又有幾個深受其害呢?
而南宮瑾的名聲之所以越來越差,也不過是那些有心人創造出來的罷了,要知道,以訛傳訛、流言蜚語什麼的,殺傷力可一點也不比戰場上那些真刀真槍挺過來的弱。
至於余寧霞,其實她成婚之前並不被人熟知,即使被繼母繼妹惦害,可因為她實在太低調了,那些貴女們就算想折騰出浪花來,也得看人家認識不認識吧?
後來嫁給九皇子的時候,又被扒出其母沈雯靜當年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令多少人扼腕嘆息的話本兒,如今輪到她了,又嫁了這麼個帝都小霸王,這母女倆的眼光真是如出一轍的差。
因為眼光的問題,余寧霞在京城的這個圈子裏,被人議論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再後來,她跟隨九皇子去了山水縣,京城這個圈子換代的極快,很快就將他們夫婦倆忘記了。
重新走上京城這個大舞台,是在寶象國大旱之後,南宮瑾在山水縣取得不俗的成績,被皇帝點名表揚,之後,就是皇后一黨有心製造出來的,關於蘭妃,關於她母親的一系列所謂的醜聞。
所以余寧霞那個時候戲言,他們是對被大眾污染了的『臭味相投』的夫妻。
為什麼?
名聲都如出一轍的差唄!
那個時候的他們,哪裏想到,你越是迴避什麼,命運就越是找上門來?
他們不稀罕的帝位,卻死乞白賴的賴了上來,甩都甩不掉。
這下好了,他們被迫進了京,被迫登基為帝,而今,又要被迫着封后了。
想起他們這些年走過來的風風雨雨,莫說余寧霞本人覺得驚奇了,就連看熱鬧的老百姓,也覺得他們是走了狗屎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