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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大了去了!
皮瓦爾是松鼠儲蓄銀行的總裁,這一點卡門教授自然是知道的;這隻狡猾的大松鼠患有肺結核,滿世界的求醫無效,已經快到晚期了,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李思明能治癒肺結核的消息已經在歐洲傳播開來,為歐洲上層社會精英所熟知,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皮瓦爾跑到鹽城來求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燃字閣 www.ranzige.com
但是皮瓦爾那特殊的身份註定他的一舉一動都要被人細細分析、解讀,以弄清楚那看似再尋常不過的舉動後面不同尋常的意圖————哪怕他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意圖。銀行家在法國具有多恐怖的影響力大家心知肚明,可以說,沒有他們點頭,再怎麼傑出的政界精英想要上位都是做夢,銀行家與法國政界彼此交織,關係實在太深了,這樣一家總資產在法國排名前六的銀行的大老闆出現在鹽城,很難讓人不去多想。
如果換了別的國家的人,估計不會想太多,但不巧得很,卡門教授是德國人,而德國跟法國可是死敵!德國前腳剛跟李思明完成了一筆總額達到四千五百萬馬克的生意,法國後腳就有一位銀行家跑到鹽城來求醫……
這幫法國佬到底想幹嘛?
他黑着臉問:「他怎麼跑到鹽城來了?」
李思明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到鹽城來找我治病。」
卡門教授哼了一聲。:「會有這麼簡單?」
李思明反問。「要不你以為能有多複雜?」
卡門教授說:「以法國銀行家那傲慢的性格,就算想求醫,也會派人到中國來,把你領到巴黎去給他們看病,想讓他們忍受着病痛,遠渡重洋,不遠萬里跑來求醫?你做夢吧!這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李,你得多長一個心眼!」
李思明笑笑沒說話。
卡門教授以為他沒聽進去,不由得有點急了,揮舞着手臂加重語氣:「這幫法國銀行家,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在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不多留個心眼,你被他們賣了還會幫他們數錢……別以為我在嚇你,不聽我的忠告,你將來肯定會後悔的!」
李思明有點不耐煩的說:「得了得了,趕緊把人送醫院去吧!人家來到了這裏就是我們的病人了,對待病人就應該拿出醫生該有的態度來,別疑神疑鬼的。」
卡門教授欲言又止,可李思明已經沒有興趣,就這個問題跟他繼續交流了,大步走向救護車,老教授只好嘆了一口氣,放棄說服他,把這位法國銀行家拒諸門外的打算,認命的跟了上去。
他打定主意了,等一下一定要打電話到上海,把這些事告訴萊茵哈特。李思明可是德國下了血本培養的代理人,可千萬別讓人家給截胡了!
李思明才沒有心情管卡門教授怎麼想的。他雖然不是玩政治的,但是在政治這方面也絕對不算是小白,自然不會不知道一位法國銀行家突然跑到他的地盤來,絕不僅僅是看病那麼簡單。但是他會在意嗎?當然不會,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兩頭下注才是正道!如果只抱一條大腿,很容易被那條大腿的敵人當場死對頭,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給收拾掉了,最好的選擇是兩條大腿一起抱,左右逢源……
所以嘛,他必須盡心盡力的去救皮瓦爾,救他等於是救一億法郎的巨款,救他等於是救那一座座礦山!
鹽城醫院兩年來已經治好了近百位肺結核患者,在救治(宰)肺(肥)結(羊)核病人這方面積累了極為豐富的經驗,皮瓦爾一進醫院立即送進經過最細緻消毒的無菌病房————是不是真的無菌還不得而知,反正這個逼格是有了。
然後就是收集血液、痰過去化驗,同時李思明親自上陣聽診。在此,李思明不得不再次感慨這年頭醫學技術的落後,連一台醫用x光機都沒有,真的太不方面了。如果有x光機就很好辦,拍幾張片子出來,病人肺部的病灶在哪裏、結核造成的空洞大小,都一目了然,治起來也就心裏有數了。可惜沒有,他還得用原始的方法進行診斷,這真的有點難為人。
花了十幾個小時,診斷結果總算出來了。情況還不算太過糟糕,銀行家嘛,雖然沒有辦法治好自己,但還是有足夠的能力努力控制住病情,不讓它快速惡化。所以皮瓦爾患上這要命的肺結核雖然已經有六年了,但還沒有到晚期,用水楊酸鈉加大蒜素,還是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的時間會很長。
讓這位仁兄服下了幾片水揚酸鈉,又讓人給他掛上一瓶大蒜素,這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李思明叮囑醫院一定要照顧好這位財大氣粗的病人,然後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家,狠狠地吃了一頓,洗了個澡,然後倒頭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可能是心理作用,皮瓦爾吃了藥,注射了大蒜素之後,也睡得昏天黑地。
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睡過這麼踏實的了。
他倆睡得倒是踏實,但有很多人睡不着覺了。
卡門教授就睡不着。親眼監督着皮瓦爾打完吊針後,他便撥通了萊茵哈特的電話,把皮瓦爾出現在鹽城一事添油加醋的向他報告。萊茵哈特早就叮囑過他要留意李思明的一舉一動,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自然不敢有絲毫隱瞞。
那頭,萊茵哈特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問:「他對皮瓦爾在態度如何?」
卡門教授說:「很熱情,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熱情。」
萊茵哈特:「哦?」
卡門教授說:「他對有錢的病人一向都是這麼熱情的,而且越有錢的他就越熱情。」
萊茵哈特:「……教授,你能不說廢話嗎?」
卡門教授說:「但他對皮瓦爾熱情得不同尋常,我懷疑他們在下船前就已經達成了某種形式的協議!」
萊茵哈特苦笑:「如果你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只能說明,法國人是打算跟我們搶代理人啊!」
卡門教授說:「極有可能!公爵,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萊茵哈特說:「留意那隻松鼠的一舉一動,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向我匯報!我倒是想看看那隻松鼠到底想幹什麼!」
卡門教授:「明白!」
掛掉電話後,萊茵哈特憤憤地罵了一句:「該死的法國人,連個代理人也要跟我們搶,明明是我們先把他發掘出來的!」
他實在是氣不過,明明是他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當時還是一介布衣的李思明的不同尋常之處,處處幫襯扶持,使得李思明在短短兩年之內快速崛起,搖身一變變成了擁有相當於一個比利時那麼大的地盤、千萬資產以及數萬民兵的大人物,在這個過程中,德國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的。現在倒好,眼看就要到收回投資的時候了,法國人突然冒出來要摘桃子,當真把他恨得牙痒痒的。
正捧着一本德語版的《孫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的克洛維老公爵頭都沒抬,淡淡的說:「如果這個時候法國人還不冒出來摘桃子,我反倒要看不起他們了。」
萊茵哈特一臉的不可思議:「有人要跟我們搶人了,你還笑得出來?」
克洛維老公爵語氣還是那麼平淡:「李可以做德國的代理人,也可以做美國的、奧地利的、意大利的甚至西班牙的代理人,但絕對不會對英法唯命是從。」
萊茵哈特問:「為什麼?」
克洛維說:「因為他們燒了圓明園。」
萊茵哈特恍然大悟。
是啊,圓明園,中國人心中一根拔不去的尖刺。這起事件帶給中國人的恥辱尤甚於八國聯軍。八國聯軍是義和團先焚毀教堂、大肆屠殺在華的歐美日等國的傳教士、商人,慈禧借義和團之威一口氣向十幾個國家宣戰,然後被八國聯軍給打跪了,自己動手在先又打不過人家,挨揍了大家也無話可說。可第二次鴉片戰爭算怎麼回事?起因居然是中國水師兩名在中國商船上的海盜和十名有海盜嫌疑的水手,而英國硬說那艘商船在香港註冊了,是英國船,橫加干涉!法國找的藉口就更卑劣了,僅僅是因為中國方面逮捕了二十六名假借傳教之名姦淫撈掠橫行不法的惡棍,槍斃了其中民憤最大的兩個,他們便打着保護天主教的旗號大動干戈!
這跟站在上游的狼指責在下游喝水的羊弄髒了自己的水,撲上來一口咬斷羊的脖子有什麼區別?
他問:「那他們的關係會發展到哪一步?」
克洛維說:「這就要看法國人捨得下多大的本錢了……讓對手幫忙餵肥我們準備用來咬斷他們脖子的鬥犬,也不失為一件大好事。」
這老頭始終是胸有成竹,仿佛不管事情發生怎樣的變化,始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奇恥大辱,莫過於此。
有這樣一根尖刺在,法國人想拉攏李思明做自己的代理人,只怕是奢望。當然,如果李思明是那種毫無底線的貨色,他們許以高官厚祿的話還是會成功的,問題是,李思明不是。他雖然從來就不會拒絕跟任何一個列強往來,周旋於列強之間的時候也處處笑面迎人,但萊茵哈特看得出,這傢伙一身傲骨,甚至可以說是反骨,這樣的人,可沒那麼容易被收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