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來財,富破門,一隻破碗壓你墳,樑上掛根孤寡棍,三代絕戶命不橫!」
老乞丐是丐門中人,平時討飯,若是不給,就暗中耍橫。
此種人三觀不正,如種梨道士,別人辛苦種梨,辛苦賣梨,憑啥給你白吃?結果把人梨全部偷走了,連拉梨的車都砸了。
這種法術就是魘鎮法門了,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修行者,都容易中招。
只見三陰法壇上,老乞丐放出一個罐子,罐子在三陰法壇上傳出了許多狗叫。
再一下子,罐子裏跑出了許多老鼠啊,蛤蟆啊,蝗蟲啊什麼的。
「我這聚寶鍋如何?」老乞丐炫耀。
「骨灰魂瓶你用來煮東西吃,天下也就你蠍子粑粑,獨一份。」
這罐子竟然是一件裝骨灰用的魂瓶,難怪被吃掉的老鼠蛤蟆的魂魄,都被收進裏面去了。
老乞丐供奉的是窮財神,又叫窮神,耗神,樸素的民間百姓則叫其為窮鬼。
真身是一種赤鬼。和上次的黃鬼差不多,不過黃鬼主瘟疫,赤鬼主破財,賺一千賠兩萬的那種。
當然也有說窮神是一隻大老鼠形象,因為老鼠會慢慢偷走家裏的糧食。
什麼衰神,霉神,跟他都是同事。
老乞丐放出這些東西也有送窮之意,老鼠是賊,蝗蟲吃糧,蛤蟆又丑又有毒,喜歡陰晦之地。
這邊李鄲道剛剛應對這個紅衣小女孩已經手忙腳亂,看見密密麻麻的老鼠蛤蟆,頭皮直接爆炸。
田巫道:「換人了,你應付得來不!」
李鄲道直接搖頭:「這個應付不來!」
「我來吧!」田巫手中蛇仗一跺地,四面八方出現無數的影子蛇,將這些老鼠啊,蝗蟲啊,一一捕捉,絞殺。
蛇是這些東西的天敵。
李鄲道不用應付這些東西,很快叫三十六鬼兵變身作了,
「敢有小鬼,欲來見狀。钁天大斧,斬鬼五形!」
三十六鬼兵變作一道大斧頭,將紅衣女孩當場剁下。
紅衣女孩竟然絲毫不躲,眼中流出血淚,看着大斧。
無論那撥浪鼓怎麼搖都沒有用:「這一次,姐姐保護不了你了。」
「嘣!」那邊獨眼老太婆的撥浪鼓鼓皮被敲破,鼓珠也斷落在地。
「啊!唳!姐姐!」妹妹也黑化了。
獨眼老太婆面生恐懼,只見剛剛還在她手中被虐待的娃娃,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紫,嘴生黑牙,目光幽幽。
西域胡僧解下袈裟,要將娃娃兜住。
但另一邊李鄲道將厲鬼分形之時,好像聽道:「我的妹妹沒有害過人,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拜託了。」
分形就是魂飛魄散,只留下了一粒黑珍珠,此乃鬼淚,是十分珍貴的材料,代表愛與重生,這是她對她妹妹的牽掛。
鬼是不會流淚的,一旦流淚,就不是極陰之物,而是陰極陽生了。
李鄲道一時間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般。
田巫道:「你分心什麼?又不是你欠她的,婦人之仁,既然做了敵人,你管她的苦衷做什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
李鄲道回過神來:「我只是想,她好像也沒有欠她妹妹什麼嘛!」
李鄲道此時還沒有悟得所有的陪伴和快樂,都是有價值的,也是有代價的,包括之後的傷心與自責,生離和死別,分開和重聚。
這不是欠不欠的問題。
相比於被愛,正真讓人愉悅的其實是去愛別人,只有愛別人的時候,才會患得患失,才會,拼命提現自我價值。
所以姐姐會在妹妹掉進井裏後,會害怕,會責備,會覺得自己已經沒價值了,因此才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沒想到死後落到了壞人手裏,做姐姐的要重新開始保護妹妹了,她又有她自己的價值了,所以她再被壞人指使去干危險的事情,都只是為了妹妹少受一點折磨,但明顯,這樣的事情是無用功,是無底洞,是看不見未來的。
因此剛剛鼓皮搖破了,這個紅衣女孩都沒有躲避,因為她發現,自己再一次沒有價值了,只能寄託於別人了。
但她也錯了,自己本身就是不能用價值來衡量,更不能成為他人的犧牲品的,附庸物的。
接着鬥法,李鄲道帶着怒火派出了三十六鬼兵,直接逼向法壇。
田巫道:「你下來吧,你心境亂了,再鬥法容易出差錯,這可不是兒戲,還是我來吧!」
李鄲道被迫下台。
就見田巫一叩令牌,出現了數百兵馬,再一叩令牌又來了大蟒,猖兵。
一甩令旗,飛來了許多蜜蜂啊,飛蛾呀,蜻蜓啊之類的蟲子。
再一甩旗子,地下的蜈蚣啊,蠍子呀乃至獨腳仙都出來了,飛蟻。
「湘水蛇靈,護我真形,遇山開山,遇水渡水,豺狼躲避,虎豹不侵,伏敕惡靈,收攝不寧,嗡嘜閻庅哈!」
只見兵馬齊行。
另一邊,老乞丐根本鬥不過田巫,當場吐血。
而胡僧佛法高深,也在和獨眼老太婆兩個一起對付反噬的紫嬰。
紅衣已經很兇了,何況是紫衣,李鄲道唯一見過的紫衣女鬼,就是楚人美了。
那可是童年陰影,加青年陰影,加成年陰影。
只有玫紅色少女,還在三陰法壇上,但她法力最弱,其實就是來陪胡僧的女公關,學的也是房中術,桃花法門,戰鬥力還是比較弱的。
根本招架不住。
「兵馬來了!」只聽見刀兵鐵騎,已經團團將此處院子圍住。
「大膽術士,妄修道法,深入邪見,夜咒巫蠱,養鬼為禍,欲圖不軌,今日將爾等捉拿,還不束手就擒!」
卻是看大門的金鎖銀關二位將軍,此前被李鄲道責怪,本就心情不爽,畢竟參上一本,中央紀檢派小組下來調查,那沒有問題也害怕出現問題,更何況現在是有問題,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胡僧一看,懶得再幫那個獨眼老太婆制服凶鬼了,直接一跳翻過院子要跑。
「要追嗎?」
「上面沒發號施令,我們就別多管閒事。」
很快李鄲道和田巫就趕到了這裏。
只見場面異常血腥,那個嬰童用獨眼老太婆平日對付自己的刑具,挨個給她自己嘗了個遍。
「真是什麼牛馬都敢做過江龍了!還想壓下我!」田巫一看這幾個人,也是生氣非常。
老乞丐抹抹嘴角的血:「我們只是囉囉,我們背後的人,你可鬥不過。」
田巫看了一眼,問道:「還一人呢?」
「回城隍大人,那和尚跑了。」
「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脫廟。」田巫道:「把他們魂魄勾出,緝拿審問!」
「是!」
李鄲道看向那個發泄完已經再次由紫變紅,和已經嗝屁咽氣的獨眼老太婆,魂魄繼續被刑虐。
「這個娃娃怎麼辦?」
「把那鬼眼淚就可以將它收伏,怎麼?你要養小鬼?」
「不,不,我想超度它。」
「估計不成,怨氣太深,超度完估計就是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