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斌急忙回道,「對,我老家濱城的。」
「正好,那森叔老家好像也是濱城的,最近還問起兄弟們當中有沒有濱城的,我給你推薦推薦。」
「好,謝謝狗哥。」葉斌眸底划過一抹欣喜,忙道謝。
這是他之前就做好的功課。
狗哥負責江森的生活,並且在打聽他們小弟當中來自濱城或者熟悉濱城的人。
他已經給狗哥拋出了這個信息,只要他往狗哥靠近,他必定能聯想到往江森身邊找人的事。
狗哥拿着葉斌送的手機,又遲疑,「不過,森叔那人二十年沒見天日了,性格古怪,行動還不方便,還是算了,那老頭偏執的很,你恐怕在他跟前待不了,你還是跟着我吧。回頭我跟老大美言兩句,給你重要的差事,保准賺錢。」
葉斌這兩部手機的威力實在太大,狗哥不太好坑葉斌。
「狗哥,你說森叔關了二十年?」葉斌看着他,好奇的問。
提到江森,狗哥神色滿是唏噓,他嘆氣,「是啊,要不是咱茂叔講義氣,他早沒命了,現在也就是吊着一口氣,不過那人固執的很,心裏裝的仇恨太多,不懂得享受生活,整天陰森森的。」
「原來如此。」葉斌沉吟了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抬頭看向狗哥,「狗哥,你幫我引薦一下,我願意去他身邊。」
狗哥見鬼似得看着他,「恩?你受虐狂啊?他大小便都要人照顧的,可臭呢。」
「沒事,我不嫌棄。」葉斌垂着眼眸,神色暗淡,語氣低落,「不瞞你說,我老子也被判了二十年。」
狗哥聽聞葉斌的話,愣了愣,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拍了拍他,「行,你小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狗哥算是明白了葉斌的遭遇,他看着葉斌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當即就開口,「走,我帶你去見森叔,雖然他那人比較古怪,不過,只要你哄他高興了,他會在
茂叔面前給你美言,前途無量。」
「謝謝狗哥。」
狗哥帶着葉斌,繞過彎彎曲曲的小道,直往椰子樹最茂密的方向走。
葉斌一邊走,一邊在心底將這個路線默默記住。
他朝狗哥問道,「這是去哪?」
「咱們森叔,就住那邊。」
葉斌跟着狗哥七拐八拐,穿過一片椰子樹,進了一處庭院。
然後,狗哥讓葉斌在外面等,他自己先進了屋。
「森叔,我給你帶個人。」狗哥站在門口匯報。
一道陰森森,氣息不穩的男音傳出,「什麼人?」
狗哥匯報,「跟你是老鄉。」
「乾淨嗎,狗子,你知道規矩。」男人慢吞吞的提醒。
狗哥開口,「絕對乾淨。」
「帶進來吧。」
裏面的人發了話,狗哥出來向葉斌招手,示意他過來。
葉斌跟着他走進去,就看到地上轉動的輪椅。
輪椅上坐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顴骨凸起,目光陰森森的,他臉上有一道傷疤,腿上蓋着薄薄的床單,看着挺滲人。
狗哥趕緊示意葉斌喊人。
葉斌看着眼前的男人,垂在身側的手,差點握拳。
他控制好情緒,低眉順眼,跟人打招呼,「森叔好。」
「老家濱城的?」江森打量着他,慢悠悠的問。
葉斌點頭,「對。」
「不在濱城好好待着,來這幹嘛?」江森又問。
葉斌悶悶
回道,「待不下去。」
江森這才抬起頭,正眼看他,「犯事兒了?」
「嗯。」葉斌乖巧的面容下,透着一股桀驁不馴的氣質。
「來多久了?」
「將近兩年。」
「說說,犯什麼事了?」江森饒有興致的開口。
葉斌低着頭,咬牙切齒的講述,「我老子被人陷害,犯事被抓進去了,判了20年,我想替他討公道,結果對方背景強大,惹不起,我失手砸了人,我不想跟我老子一樣被抓進去,所以就逃了。」
葉斌大概講述了自己的經歷。
狗哥在一旁搭話,「森叔,斌子是個重感情的人,他呀,他對他父親感情可深呢。」
江森又問了一些關於他個人身份信息的問題,葉斌回的滴水不漏,只是字裏行間,帶着濃濃的怨氣和戾氣。
江森擺了擺手,讓他留下。
是的,他現在就需要這樣的小弟。
就怕他心裏沒怨恨。
狗哥叮囑了他幾句,說森叔性格陰晴不定,讓葉斌小心伺候,哄他開心,就有好前途。
隨後,狗哥便離開了。
葉斌待在這裏,倒也不用每時每刻守着他。
江森這邊有專門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保姆。
江森跟他說了會話,便讓他回去,明天再來。
葉斌出了門,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江森不可能信任一個一面之緣的人,或許會找人跟蹤他,或調查他。
但他並不怕江森的調查。
檔案信息什麼的,都在濱城,且不是任何人就能調取的。
況且,他也沒打算隱瞞江森他的身份。
至於他在c市這一年多的生活,除了客棧里的阿吉,明面上在這邊並未跟警方之類的人有過接觸。
這也是他能搭上狗哥的原因。、
在他們那些人眼裏,他是「乾淨」的。
如今賈慧已經離開,他也沒有後顧之憂。
葉斌回到客棧後,用顧景川留給他的手機,偷偷給高錚發了信息,告訴了他們江森住處的具體位置,並且為了謹慎起見,最近讓他們別來客棧。
他發完信息,便刪除了發件箱的內容,關機。
第二天,他又去了江森那邊,並給他帶了一份小吃。
江森聽說他是跟人合夥開客棧的,掙不上錢,他要報仇,就要賺大錢,他只是笑笑,沒說話。
葉斌每次過去,江森只是向他打聽濱城的事。
葉斌給他講述濱城二十年的的變遷,江森聽的雲裏霧裏。
「森叔,濱城人現在都住高樓的,大家都開汽車出門,還有大彩電,總之,只要有錢,什麼都有。」
他說的誇張,江森聽的艷羨。
葉斌口中的世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對濱城的所有記憶,還停留在滿大街自行車,買東西需要票,到處在吃大鍋飯的階段。
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去見識濱城的新世界了。、
他再也沒機會,回去了。
江森讓他江濱城的事,可遲遲沒向他透露自己跟濱城的淵源。
到第三天的時候,葉斌試探着問,「森叔,你當年,是犯了什麼事呀?出來後,怎麼沒回濱城?來了這裏?」
話題總要往前推進的,總不能一直讓他講濱城的事。
江森聽聞葉斌的話,抬起頭,陰森森的看向他,「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