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夫人牽着陳茜走近,陳向榮便向何啟介紹,「何大夫,這便是小女。」
「小茜,過來,讓何大夫給你瞧瞧。」
何啟看着走過來的女子,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微微波動,神色灰暗不明。
隨後,他側目,疑惑的眼神投向看向老李。
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為何眼前的女子的情況,與老李形容的有出入?
老李接觸到何啟投過來的沉沉的目光,他也感到疑惑,摸了摸鼻子,又看向陳向榮,「老陳,小茜她……」怎麼看着感覺像是康復了?
陳向榮未多作解釋,笑着看向何啟,「何大夫,您先給瞧瞧再說。」
陳向榮是個很睿智精明的人。
關乎女兒的健康,既然神醫之徒已經來了,自然是讓他先給自己的女兒看看。
雖然醫院已經檢查過說無礙,他到底不放心。
先不提她的具體病情,讓這位大夫瞧瞧,聽聽他怎麼說?
所謂貨比三家,治病也是一樣。多看幾位大夫,若是說辭一致,那麼,他女兒便是真的康復了。
陳茜過來,陳向榮幫她提了把椅子,坐到何啟旁邊,陳夫人拿了抱枕過來,墊在桌上,陳茜將手放了上去。
何啟面色沉穩,不疾不徐的伸手,手指搭上了女孩纖細白皙的手腕。
幾秒之後,何啟波瀾不驚的眸子逐漸陰鶩起來。
片刻之後,他拿開手。
隨後看向老李,語氣沉沉,「李叔,你在逗我?」
老李看到何啟神色微冷,緊張的抹了把汗,打哈哈,「小何,你這話從何說起?」
從陳茜的狀態上,老李
內心也猜出了幾分。
他道,「這位女子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氣血不足,需要調養而已。」
讓他千里迢迢過來,就為了給一個氣血不足的姑娘調理身體?
還會拿出一半的家產來?
何啟並不覺得,這位陳先生如此大方。
相比何啟的神色,陳向榮卻是面色舒展,長長的呼了口氣。
懸着的一顆心,在何啟的話音落下之時,瞬間落了地。
他女兒是真的康復了!
陳夫人和陳茜也難掩歡喜之色。
老李面色不善看向陳向榮,「老陳,怎麼回事?小茜的病治好了,你不告訴我,還讓何大夫跑一趟?」
「何大夫,我女兒的身體真的無大礙?」陳向榮無視老李憤怒的神情,看向何啟,再三確認。
何啟微微點頭,語氣淡淡,「是的。」
陳向榮開心的大笑,「那看來,你那位師妹醫術是真的挺高超的,不愧是神醫的徒弟。」
「什麼師妹?」
聞言,何啟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微眯,看向他。
他哪來的師妹?
何啟的反應盡數落在陳向榮眼中,他神色微詫。
看這位何大夫的反應,似乎很意外?
陳向榮說道,「就林大夫啊,說是風神醫的徒弟。」
「林大夫?我師父的徒弟?」何啟金絲眼鏡下的眸子散發着幽暗的光。
「何大夫,聽您這口氣,那林大夫不是您師妹?」陳向榮對林敏的身份愈加好奇。
「具體什麼情況,請陳先生詳細告訴我。」何啟驚覺有人冒充師父的徒弟,向陳向榮打聽詳情。
「前幾日,有位年輕的女大夫上門,自稱是風神醫的徒弟,並告訴我們,何大夫您有事脫不開身,因此她特意過來給我女兒治病,我女兒的蠱,只三天,就被她完全解了。」
說起那位林大夫,陳向榮的臉上難掩讚賞之色。
陳向榮繼續說道,「剛開始,我們都不知道我女兒是中了腫蠱,一直四處求醫,連確切的病症都檢查不出來,那位林大夫,只摸了把脈,就查出了我女兒是中蠱,何大夫,剛才您也給看了,身體的確沒什麼問題了是吧?」
何啟面色凝重,聲音微冷,「你們被騙了。」 ??
陳向榮抬眸看向他,「什麼?被騙?」
何啟開口,「我師父只有我一個徒弟,從未收過什么女徒弟。」
「不可能啊,那位林大夫明確告訴我們,她是從雲霧山來的,我當時也對她的身份有過懷疑,林大夫說,風神醫最近五年來,雲遊四海,他的事,外人不清楚也正常。」
老李看向何啟,詢問,「那個大夫的意思,她是風神醫雲遊的時候收的徒?」
何啟卻是堅決不信,言之鑿鑿,「不可能,我師父絕對沒有女徒弟,若是他收徒,我又怎會不知曉,你們被騙了。」
「她不是騙子。」陳茜忍不住為林敏說話,「她醫術高超,那麼多醫院沒檢查出來我的病症,她只摸脈就
診斷清楚了,而且,治療過程也極其簡單,幾根銀針,一碗湯藥,就藥到病除,她的醫術,堪稱神奇,怎麼會是騙子呢?」
何啟語氣不緩不慢的分析,「有點醫術,並不代表是我師父的徒弟,陳先生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來為陳小姐治病的大夫,自然不在少數。」
何啟想,恐怕是有人打着師父的旗號,捷足先登,給陳小姐治了病。
目的,自然是為了豐厚的診金。
然,他內心剛生出這個假設,就被陳向榮開口否認,「她也不是衝着錢來的,我曾對外宣稱,不管哪位大夫或者醫院治好了我女兒的病,我都將以一半的財產作為報酬,林大夫卻根本沒接受我的贈予,她的目的很純粹,就是為了給我女兒治病,解救她的苦難,有大師風範,因此我們一直相信,她是何大夫您的師妹呢。」
若非他們全家執意堅持,那張支票她都不肯收。
陳家一半的財產這句話落入何啟的耳中,他金絲眼鏡下的眸子,狠狠的波動了幾下,神色幾不可察的再次陰冷了幾分。
那騙子有大師風範?
「何大夫,實在不好意思,讓您長途跋涉。」陳向榮語氣滿是歉意,又開口,「不過,還有位病人,一直在等待您的到來,希望您能給他看看。」
「什麼病人?」何啟問。
「是位軍人,傷了腿,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您若不嫌棄,先在寒舍住下,我那世侄很快就到,等他過來,讓他給您具體介紹病人的情況。」
軍人?
何啟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