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賭石交易會,張天元壓根就沒去,他是個知足的人,已經賺了那麼多錢了,為了避免麻煩,他在酒店裏待了一天,查了一些有關暗標的事情。
因為第三天暗標基本上就可以進行挑選了,到了第四天和第五天,那就是暗標的競標日,錯過了第三天你就沒機會了,在這之前,他必須得搞清楚一些事情。
房間裏再沒有外人,劉浩他們都出去玩了,對於賭石,他們一竅不通,不過這一次因為賭石大會在閆城舉行,所以也有許多民俗活動都一併開始了,這幾個人去了一趟閆城附近的水上世界玩,大熱天的,玩玩水倒也是很爽。
正在張天元仔細查看網上的資料的時候,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誰啊?」張天元有些納悶,他的朋友們都出去玩去了,而蕭峰銳、母儀、石老王這些人則都去了賭石交易會的現場,沒理由會有人來這裏找他啊。
他透過房門的小孔朝外面看了一下,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頓時就起了警惕之意。
「你幹什麼的?」
「張老闆不要緊張,我叫王燁,是國家電視台的記者,想來採訪一下您。」外面的人笑着說道:「您看這是我的工作證和身份證,我們都和酒店方面說好了,不然你以為他們會放我進來啊,沒房卡可是連你們這層樓都上不來啊。」
張天元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打開了房門,看到酒店的經理就站在王燁的身後。
「張老闆,那個對不住啊,王記者說要採訪您,我就來徵詢一下您的意見,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不敢打擾的。」酒店的經理也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他也知道張天元是什麼人。剛剛賺了七千多萬的大財主啊,這種人得罪不得。
張天元本來想要一口拒絕,忽然想起了蕭峰銳說過的造假的事情,不由得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或許可以借着王燁的口來替他澄清一些事情。
「行了,既然要採訪,就到寬敞的地方吧,這房間不合適。」張天元隨手關上了門,笑道。
「真是感謝張老闆,我們就到咖啡廳里採訪吧,正好這會兒也沒什麼人,大部分人都出去參加賭石大會了。」王燁喜出望外地說道,他本來還擔心張天元不肯接受採訪呢,甚至都準備來個暗訪了。針孔攝像頭都戴在身上了,卻沒想到這麼容易。
兩個人到了咖啡廳,攝像機對準了張天元,而王燁則笑道:「您不必在意,咱們就是隨便聊聊。就當時老朋友聊天。」
「我還真有點怯這個啊,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接受媒體的採訪,而且這第一次居然就是國家電視台啊。」張天元笑了笑,裝出緊張的樣子。
其實採訪什麼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沒這麼點定力。他怎麼可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演戲呢。
「對了張老闆,您今天怎麼沒去賭石交易會啊?」王燁問道。
「說句迷信的話啊,我這人是相信運氣的!」
「怎麼個說法?」
「人的運氣是有固定的量的,我昨天賺得太多,運氣消耗太多,今天就應該待在酒店裏等待運氣恢復。」當然。這純屬張天元扯淡了,不過還說得是頗有條理,你想反對的話,根本沒辦法解釋他的運氣為什麼那麼好。
王燁是不相信什麼特異功能的,他甚至也想過張天元會不會像小說里那樣可以看穿毛料。得知毛料裏面有什麼東西,但是最後卻否認了。千萬別忘記他可是個記者啊,一開始的時候,還曾為這些事情着迷過,直到調查過很多氣功大師、特異功能之後,他才徹底擺脫了中二病幻想症,不相信那些東西了。
他認為,張天元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相石技巧,只是不願意透露給別人而已,另外再加上運氣又非常好,所以賭石就玩得特別好。
其實這沒什麼奇怪的,在賭石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判斷毛料的真偽,還是有人將自己的經驗總結了出來,然後做成了書,才漸漸傳開的,張天元有點特殊的相石技巧,那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哈哈,這不算迷信,這只能說是知足常樂吧。」王燁笑了笑道:「不知道張老闆方不方便說說,您是怎麼看出那毛料不對勁的?」
張天元笑了笑,心中大概猜出了王燁對他的判斷,其實他覺得,讓人誤會他有一門特別的相石技巧,這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你不能什麼事情都往運氣上推,這一回行,兩回行,三回就沒法解釋了,別人又不是傻子,真相信你全憑運氣啊?
反正在賭石圈子裏,有些相石技巧是絕不外傳的,張天元覺得自己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誤會。
想到這裏,他笑道:「不瞞王記者,我呢曾經在南都旅遊的時候遇到過高人,傳我三種相石技巧,但是要求我絕不能外傳,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塊毛料我仔細推敲過,即使有翡翠,可能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貴重,當時一下子就有人出價到了三千多萬,我心裏一想,反正自己沒多大把握,倒不如賣了算了,於是就有了那筆交易。其實當時很多人都在場,我也並非針對關家,那關震玉和母儀母老闆爭得是面紅耳赤,我勸誰都不好吧,再說了,我也不知道裏面是不是真得就沒有好翠,萬一賭漲了,我勸的那個人不是要恨死我啊。」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您並不是跟關家有仇?」
「這是什麼話啊,我和關震玉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有仇啊,關家在帝都的玉石行里那是真正的頭一把交椅,我結交還來不及呢,怎麼敢結仇,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張天元搖了搖頭,看起來是真得有些嘆息。
這傢伙要不去荷里活演電影,真是屈才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麼就是說,張老闆真得有特殊的相石技巧?而不是造假?」王燁問道。
「造假?這是什麼混帳話啊!我張天元曾在師父墳前發過誓的,絕對不會造假,反而誰要是敢造假。我一定和他沒完。我的相石技巧,得自師父的真傳,如何敢辱沒了他老人家?」張天元氣憤地站起來說道。
「我聽有人說你在南都受過一次傷,當時紫氣翻騰,祥雲密佈,有這種事兒嗎?」
「別聽外面人瞎說,那都是小說里的故事,哪有那麼懸乎,我是受過傷,還差點丟掉了命。不過也沒什麼變化。你們其實可以調查一下,我從小對古董和玉石就很感興趣,看了不少的書,所以那個時候,也算是個紙上談兵的專家了。後來還是我的一個兄弟帶我進入玉石界的。」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這個不知名的師父和所謂的三種相石技巧,完全成為了萬能的擋箭牌了,什麼事兒都可以往那上面推,不得不說,連張天元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這個決定。
他原先的打算是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功於小神羅的,可是後來仔細想過了,這樣子也不妥。萬一有人真相信了的話,會不會來搶啊,那樣的話,豈不是徒惹麻煩?
反倒是這不知名,且已經入土為安的師父,別人想找都不行。更何況張天元的確有過一段到南都冒險的經歷,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別人想查都查不出來。
至於說三種完全子虛烏有的相石技巧,他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的,因為已經說過了,說出來就天打雷劈。他的朋友們肯定是不會逼他的,而外人問他,他就更不會說了。
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就是一推三六五,你能把我怎麼樣?
這總比張口閉口說自己運氣好靠譜吧。
「這個,不知道張老闆有沒有興趣將那三種相石技巧公佈於眾啊,我相信肯定會有許多人感謝您的。」王燁笑着問道。
「王記者,你這是要害死我啊,我這個人膽小,經受不住嚇的,大概等我半截身子入土的那天,會說出來吧,那個時候我也不怕天打雷劈了。」
「那都是迷信!」一旁的看客突然插了一句。
「話可不能這麼說,什麼迷信不迷信的,萬一遭了報應,我找誰去啊?我現在不缺錢,也不缺別的,何必為了那個冒險呢?你說我要是缺錢的話,為了掙錢出本書,但問題是我不缺那點錢啊。」張天元臉色陰沉了起來。
「哈哈哈,張老闆說的是,張老闆說的是。」那個人打了個哈哈,沒敢再說什麼了。
現在賭石圈子裏的人,沒有誰敢得罪張天元了,雖然張天元說了自己並非和關震玉有仇,也不是針對關震玉,可是誰信啊?那個賈政經和張天元的關係可不怎麼好,說不定張天元就是故意給人設套的,得罪了這樣陰毒而且狡猾的人,那後果不堪設想的。
「這一次我聽說關震玉雖然賭垮了,花了六千多萬,可是這對關家來說還真不算什麼,關鷹得知了這邊連續賭漲的消息之後,派出了他的二弟子花石來閆城,代替關震玉繼續賭石呢,我想問的是,如果這花石還想跟張老闆做生意,您會答應嗎?」王燁問道。
「當然會了,都是開門做生意的,我為什麼不會呢?不過那也得有好時機啊,我早就說過了,就算我又三種相石絕技,可也不是百試百靈的,而且也不可能完全知道毛料的情況,也就是比一般人看得准一點而已,有沒有好貨,這可就難說了。」張天元並不想這麼早公開得罪關家,他喜歡背地裏幹壞事,雖然可能會被人說成卑鄙,但他並不在乎,那個傻逼跟關家正面對抗,那除非是腦子秀逗了,就連母儀都不敢那麼做的。
「對了,這個花石什麼來頭啊,我怎麼好像沒聽說過?」張天元問了一句。
底下這話,基本上都是私話了,所以王燁讓攝像師傅關了射向,同時也關了自己的話筒。
「花石是國家地質大學的研究生,可惜他不是關家的人,不然的話,關家最有可能繼承事業的,應該是他才對,關震玉因為從小就是在關家長大,所以未免眼高於頂,缺少一些實幹精神,雖然也是天賦不錯,但跟花石比起來就差遠了,花石那是真正的厲害啊,不僅懂賭石,懂相石而且還懂很多地質學的知識,在大學裏,他玩的就是石頭。」王燁介紹道。
聽了王燁的話,張天元沉吟了一陣,心想自己這回可真的是遇到對手了啊,關震玉那種人因為比較高傲,弱點比較明顯,對付起來還算容易,可是這個花石看起來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或許真該嘗試着結交一下,然後背地裏下手?要不乾脆來個離間計,把這人挖過來?